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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辅征求李弘的意见。李弘喜出望外,求之不得。阎柔和鲜于银都是难得的战将,文武全才,他们能够主动要求加入风云铁骑,对部队的战斗力大有助益。
李弘随即和鲜于辅商议,重新安排部队的建制。
按照鲜于辅的说法,李弘以行厉锋校尉一职带军一万,依大汉军律是不允许的。一万人按照大汉国的军律,已经有三军了。带三军的人不是将军,最少也应该是个中郎将或者太守,否则就与法不符。将来黄巾军平定之后,一旦有人以此事为借口上书朝廷,弹劾李弘,天子一定会降罪。所以这件事必须立即请刺史杨湟大人上书,向朝廷奏明此事,征得朝廷许可,以防将来惹来祸患。
李弘非常感激鲜于辅,连连道谢。这种事他一无所知,就是鲜于辅提醒了他,他也是稀里糊涂的,更不要说去处理了。幸好他有鲜于辅这个朋友,什么事都替他想周全了。
虽然李弘的资格不足以带兵一万,但现在幽州战事频繁,事急从权,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这部队还是要统率的。幸好李弘有右北平郡太守,护乌丸校尉,幽州刺史的三重授权,勉勉强强也可以在名义上统率三军。
考虑到阎柔,鲜于银都是各郡主管兵事的兵曹从事,带兵治军的经验很丰富,李弘想建立部一级建制。部一级军官最小是军司马,秩俸比六百石,比兵曹从事的秩俸要高一倍。他们以郡府从事的身份领军司马一职,从职位上来说基本上差不多,但是这件事必须要得到刺史府和两人供职郡府的同意。如果两人所在的郡府太守不同意,他们还要乖乖地回去。当然幽州刺史府暂时借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弘建三部,为左中右。左部鲜于银为军司马,中部阎柔为军司马,右部由军候玉石暂时领军。
因为李弘是行厉锋校尉,无权任命军司马一级的军官。现在李弘和玉石他们还是隶属于右北平郡卢龙塞边军,如果要迁升玉石为军司马,那也要太守刘政亲批才行。
每部三千人,辖三曲,每曲一千人,辖三屯。这样整个部队就有九曲十八个正副军候,加上田重,郑信,颜良就是二十个军候级军官,三十多个屯长。
鲜于银的左部由铁钺,小懒,雷子的三曲组成。阎柔的中部由胡子,拳头,燕无畏的三曲组成。玉石的右部由恒祭,射璎彤,鹿欢洋的三曲组成。射虎统领黑豹义从。颜良统领亲卫队。田重领后卫屯。郑信领斥候屯。
李弘刚刚宣布完任命,大帐内顿时爆发出哄堂大笑。
“怎么回事,我有什么不对吗?”李弘莫名其妙,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大家笑得更是直不起腰来。
李弘和鲜于辅面面相觑,有点奇怪了。
“虎头……”李弘指着颜良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颜良站起来,边笑边说道:“老伯说你分得这都是什么玩意。鲜于大人带的都是小孩,毛都没长齐。阎大人那个部从阎大人开始,全部都是北疆赫赫有名的大马匪,整个就是一马贼窝。玉大人那边都是外族士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胡族大军入侵呢。”
大帐内再次爆发出哄堂大笑。
李弘哭笑不得,指着众人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天后,涿城和方城的部队大约有两千多人赶了过来。鲜于辅带着他们押着俘虏,返回涿城。
李弘送了一程。
“冀州方面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实在令人担忧。”鲜于辅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不要那么操心,影响身体的。有消息来也是好消息。”李弘笑着安慰道。
“是好消息又怎么样?国家日渐衰落,民不聊生,战乱此起彼伏,受苦受难的都是无辜百姓。”鲜于辅摇着头,一脸悲戚。停了一会,他继续说道:“即使我们打退了张牛角,打退了黄巾军,但谁能保证没有第二个张牛角出现?谁能保证黄巾军从此消失?”
李弘没有做声。这种事他一般不想,他觉得自己没有那个本事,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管。他只想尽心尽力打好战,保一方百姓的安稳。
“子民,子玉的部队已经赶到定兴渡口,正在挤压张牛角的渡河部队。张牛角会不会丢下辎重,快速逃回范阳?”鲜于辅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李弘笑着摇摇头,“张牛角现在有五万人,完全可以对付我们,他不会急着离开定兴渡口,粮草辎重他更舍不得丢了。你放心,我保证在这个月内夺回整个涿郡。”
“你这么有把握?”
“我有信心。”李弘笑道:“我还有一万人,可以横行北疆。”
第三天,李弘带着鲜于银部,玉石部启程,消失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
张牛角这几天心情非常不好。虽然褚飞燕拜他做了义父,但他们之间的关系黄巾军皆知,也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他还是对褚飞燕耿耿于怀。一个带兵打仗的人,竟然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想不通。
左彦倒是很理解。左校被打没了,大营被袭击了,张白骑全军覆没,这都是血淋淋的例子。谁敢拍着胸脯说,我可以击败豹子。要有就是张牛角。褚飞燕当然不相信他的话。
“褚帅不来救你,反倒说明他有问题。如果在天黑之前,李弘率部扑上来,以他们的战斗力,撕开车阵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个时候我们在人数上已经不占优势了。大帅,你不要再忿忿不平了。没有发生的事,谁能说清楚。”
“俊义,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守不到半夜?”张牛角望着左彦,口气冷峻地说道。
左彦大胆地直视着张牛角,语气诚恳地说道:“品朴,事实上我们的确没有把握。假如李弘和你一样,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对方,他那里还在乎自己的损失。”
张牛角没有做声,他其实也理解褚飞燕的无奈。但他实在是太恨李弘了。十几万人,除了攻城的三万多人以外,全部被他的铁骑一点一点的蚕食了,吞噬了。他恨啦。
“品朴,我们还是采取飞燕的意见,放弃辎重,尽快撤回范阳吧。”左彦看到张牛角没有发脾气,趁机提议道。
“怕什么,难道李弘还会长了翅膀,飞到北新城堵住我们?”张牛角不屑地说道,“这么多粮草辎重,运回去可以解决黄巾军许多问题,决不能放弃。”
左彦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
“大帅,这批粮草辎重没有了,我们还可以补充,但我们这三万多战士没有了,就无从补充了。”
张牛角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孙亲急匆匆地跑进了大帐。
“大帅,阎柔的部队出现在故安城。”
张牛角面色一沉,呆呆地望着地图,半天没有回声。
“孙帅,范阳如何?”左彦急忙问道。
“褚帅派人送来消息,他让张帅带着一千人守城,大部队已经随他急速南下了。”
“大帅,我们赶快返回范阳吧。”左彦焦急地说道:“范阳现在就是一座空城,一旦给阎柔占去,我们就被他堵在巨马水了。”
“你急什么?”张牛角狠狠地瞪着左彦,指着地图说道:“阎柔昨天还在对岸吆喝,今天跑到故安,他飞呀?”
“豹子可能让阎柔在对岸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主力经乃国渡河到故安,然后直扑范阳,堵住我们,这完全有可能的。”左彦立即反驳道。
孙亲走到地图前,指着故安城说道:“方飚从乃国撤出后,我们放弃了乃国,没有驻兵。豹子从乃国悄悄渡河赶到故安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他故意不打自己的旗号,反而打阎柔的旗号,说明他想故布迷阵,希望我们举棋不定,为他抢占范阳赢取时间。”
“故安的部队呢?”张牛角问道。
“褚帅临走前,让他们撤回范阳了。”孙亲小声说道。
张牛角苦笑一声:“他这是逼我回去啊。”
他挺直身躯,恨恨地说道:“这个小子现在手上有十万大军,翅膀长硬了,越来越不听话。如果在九里河,他不提前行动,现在哪里还有豹子,我们何止于这么狼狈。”
“大帅,他是你一手带大的,说什么他都是你的人。”左彦安慰道。
张牛角自嘲地笑了一下,失望地说道:“他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好吃的小孩了。算了,不说他了。”
张牛角用力地一挥手,好象把心中所有的烦恼都丢了出去。
“命令方飚立即率部赶回范阳,我们继续留在这里。明天最后一批辎重过河之后,我们直接赶到易水河。”
左彦惊喜地问道:“大帅,我们回中山国?”
“你说得对。”张牛角神色平静地说道:“燕子怎么说都是我一手带大的,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但我没有子嗣,他和我亲生的儿子又有什么区别?回去后,我把黄巾军大首领的位子给他。”
左彦和孙亲顿时目瞪口呆。
“大帅……”左彦吃惊地喊道,“你……”
“俊义,北征军全军覆没,我回去后,还能继续统帅黄巾军吗?如其让别人推下去,不如我自己主动下来。把这个位子给燕子,我也放心。”张牛角下了决心之后,好象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他很随意地说道。
“大帅,褚帅太年轻,恐怕难以服众啦。而且,他姓褚,不是姓张,虽然是你的义子,但不是你的亲身儿子,你的部下能服吗?即使你的部下愿意跟随他,黄巾军其他首领呢?杨凤,白绕,五鹿,哪一个不是冲着你的威名聚到这杆大旗下面的。”左彦激动地说道:“现在北征失败,冀州战场战况吃紧,这件事千万不要再提。一旦传出风声,黄巾军必定军心大乱,人心涣散,失败将成定局。”
张牛角慎重地点点头。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轻重。这事关系到黄巾军几十万人的性命,黄巾军的将来,我自会小心处理。”
阎柔望着对岸逐渐消失的黄巾军,很是佩服地说道:
“张牛角就是张牛角,果然是一代豪雄。明明知道小鸟出现在故安,他还是不慌不忙,一点油水都不给我们。”
“火烧屁股,我可要警告你,燕无畏不喜欢人家喊他燕山小鸟。你没事就这么叫,叫,一旦喊顺了嘴,被他知道了,他会找你算帐的。”胡子瞥了他一眼,大声说道。
“胡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喊我火烧屁股,我拿你军法从事。”阎柔用马鞭指着胡子严肃地说道,“只有我师父才可以这样喊我,你有什么资格。”
正在这时,拳头打马如飞而来,举手狂叫:“火烧屁股,火烧屁股,涿城来书了。”
阎柔顿时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一口吃掉拳头。
胡子先是偷笑,接着大笑,再接着笑得泪水横流,直不起腰来,轰隆一声掉到了马下。胡子摔倒在地,还在抱着肚子狂笑。
两个人的侍从忍得好辛苦,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一个个转过脸去,趴到马背上大笑起来。
拳头纵马赶到,非常奇怪地望着河堤上的一群人。胡子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放声狂笑,两个人的侍从也一个比一个笑得放纵,只有阎柔一个人紧绷着一张脸,好象有点不高兴。
“唉,你说了什么笑话,这么好笑,说给我听听。”拳头赶忙问阎柔道。
阎柔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说的。文书呢?”
拳头赶忙从怀内掏出来递给他,笑着问道:“谁说的,是谁,我叫他再说一遍,我也乐乐。”
阎柔实在气愤不过,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手指着正躺在地上狂笑的胡子。
拳头飞身下马,拉住胡子连声追问。
胡子更觉有趣,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闭过气去。
冀州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