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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养棋道:“无妨,荆楚长剑即是剑术也是棍术,门口立着一根齐眉棍,观澜,你拿去与他放对就是。”
柳生重门道:“晚辈的刀剑锋利……”
曾养棋道:“无妨,中原武术博大精深,内力所致,草木亦可为兵刃,你二人先比试,如果胜了他也不算你胜之不武。”
柳生重门第三次鞠躬道:“既然大宗师如此说了,便依大宗师所言。”
他捧出太刀,恭敬的抽刀出鞘,顿时照的满屋子雪亮。
李观澜则握棍在手,棍头斜指地面。
两人都是静静的不曾动手,仿佛是泥塑的石像一般。实则两个人都已经将全身的精神凝结在棍头刀锋。只要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引起如地裂山崩的后招。两人初时照面的时候,并没有觉得对方的武功有多么强,但是真正开始放对,当精神与力量已经高度集中的时候,却忽然觉得对方都是今生难以寻找的敌手。
只因为他们两个人实在都没有先出手便能制胜的把握。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解决方式,就是试探。
但是试探是有成本的,如果试探失败,或者说对方反击的预算远比试探的预算大得话,那么很有可能就因为第一下出招的时候就落了下风。而高手相争,往往都是在一招间决胜负的。
甚至于,高手的一招,很多时候也意味着生死。
僵持大约持续了两柱香的时间。王捕头都已经等得一身汗了,不过多少见过点世面的他,并没有像其他看热闹的捕快一样在一旁吆喝,他知道,这两人一旦出手将风雷变色,所以他约束手下不要闹唤,毕竟不知道谁的突然动作就可能引起两个人的暴起发难。
没有人动。
但是柳生重门动了!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么?
柳生新阴流奥义之刀,无二剑!这一刀斩下的时候,连王捕头所在的三丈之外都感觉到凉风扑面!
但是李观澜却依旧不动,他在等什么?
他在等刀锋及面的那一刻!当刀锋离他的鼻梁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时,他手中的齐眉棍如疾风怒涛般扫起,棍头指向柳生重门的心脏!
太刀虽然锋利,却绝对没有齐眉棍的攻击半径长。一般人拳脚的攻击范围大概只有一米八到两米左右,而使剑的人可以达到三米至四米,真正的长枪大戟之所以能在战场上称霸千年,就是因为他的攻击范围有的时候可以达到五六米之大。齐眉棍虽然比不得长枪大戟,但是却绝对比太刀有优势。
所以柳生重门的太刀在劈开李观澜之前转向了,回手拦住了齐眉棍,他收发自如也让人叹为观止,但是齐眉棍并没有停止攻击,李观澜双手握棍,棍头轻点,已经是荆楚长剑的剑术了!
柳生重门心头为之一震,太刀也迅捷的左当右格,与李观澜以快打快。几个回合下来,齐眉棍已经伤痕累累,最重的缺口几乎要将他齐中斩断。
柳生重门道:“你不用换件兵刃么。”
李观澜道:“不必,你若是有本事,便将它斩断!”
柳生重门厉声道:“好,看招!”
他太刀直指天空,如闪电一般斩下,李观澜身子一动,齐眉棍斜斜点出,棍刀相碰的一刻,齐眉棍立时分为长短两截。
李观澜轻嘿一声道:“好快的刀!”就在那一刻,李观澜双手联动,将那一长一短两截齐眉棍使得如雪花飘飞一般,只可惜是棍而非刀,否则刀光雪亮定然十分好看。
不过,棍没有光。
所以,柳生重门也无法拦截,他只在李观澜迅如急电的打法下支撑了三招,然后手臂中棍,太刀落地了。
太刀落地的那一刻,寂静如大荒无极。
太刀,是武士的尊严。
尊严落地,意味着什么?
至少在这名将荣耀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年轻武士身上。
太刀落地的那一刻,意味着死。
他抽出了腰畔用于切腹的短刀。
却依然被李观澜打掉了。
柳生重门身后的两名武士齐齐拔出刀来,怒视李观澜。
第十二章、情思
一场战争的来临使得很多人都过早的成熟了。在战场上,许多还没有枪高的孩子成为了勇猛的战士,我们总是对于这些特殊的被卷入战争的群体保有极大的关注,比如妇女和儿童。战争带给女人的苦难大多在于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而带给孩子的,往往是苍老的来临已经尚未体味到美好而过早的深味血腥的冷漠。
本应在恋爱和欢笑中度过的岁月,如果一下子被战火和硝烟侵蚀,那么等待这种精神的最终结果,往往就是麻木和无情。我们总是会看到很多时下非洲的小孩子的照片,他们黝黑的小躯体因发育不良而比例失调,但是握着枪的手却干燥稳定得像是一个老手。在非洲维和的部队也会突然因为同情心而被一个看起来怎么也不会杀人的小孩子诓骗。那些孩子,甚至也并不懂得杀人意味着什么,又为什么要去杀人。
卢容川已经不小了,他有十六岁。本是人生最灿烂的年华。但是他却开始了他辅佐父亲的军旅生涯。生在军人之家的他,本就是准备用来再次成为军人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注定要比别人成熟多说。隋朝开国皇帝十三岁受封上柱国大将军,但是那也不过只是一个青春期尚未来临的孩子。卢容川和他不同的一点在于,他的青春期来了。
他是富家子弟,即便家规极严,却早就在烟花柳巷尝到过女人的滋味。他是一个雄壮的男人,即使只有十六岁,却看起来已经非常结实,他的肌肉非常好看,他引以为豪的英姿,曾经在训练场上击败很多比他经验要多的老兵油子。他是天生的英雄,天生的士兵。
同样的,英俊少年通常都是情场高手,何况他面对的又是早年就已经喜欢过的白小莫。
白小莫从小就生活在暴力的阴影下,在她粗暴的父亲的拳头里,她既没有安全感也没有尊严。因为那是她的父亲,父亲打女儿的时候还要讲究什么么?所以白小莫第一眼看到现在的卢容川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安全,值得托付。但是白小莫想了想自己的身世,又想想生死未卜的母亲和哥哥,也不得不摆出一副冷漠的脸来。她毕竟是太害怕这个世界了,就像蛇有些时候会蜷缩起来保护自己一样。只有最最安全和亲近的事物,才能看到蛇蜕皮的那一刻。现在的白小莫无疑是不安全的,所以她真的需要一个能给她带来安全感的人。
卢容川当然自信自己是最好的选择,他早就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女人了。在秦楼楚馆里,不少妓女的心里都是空落落的,“婊子无情”那只是因为这个世界并没有给她们深情的理由和条件。一旦有了这样的机会,那些看似无情的女人会疯狂到让任何一个守身如玉的人震惊的地步。卢容川自然明白,如何给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以安全感,即使这时候她还是个女孩儿。但是女人和女孩儿都是需要哄的。
铁血三千骑的训练营在深山里,白小莫虽然从小过着的就是那种冷清的生活,没有见过什么烟花世界,但是在山谷里呆久了也是会闷的。卢容川便总带着她到山的各处地方去玩。
李忘和白小莫是秋末来的,此时已经寒冬,山中之冷非平原之处可想,白小莫虽然穿着卢容川送的裘皮大衣,依然把小脸儿和小耳朵冻得通红,却看起来比苍白的脸好看了些许,只让人觉得更能亲近了一些。
卢容川俯仰之间已经能见到一位叱咤战场的将军的影子了,他戎装下的双目显得英气勃发,雪中他伟岸的身姿如山般坚实。
白小莫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脸上看不出悲喜,只幽幽说道:“卢少爷,你可曾去过苏杭一带?”
卢容川道:“小时候曾去游玩过,不过那时年纪尚小,记不得了。”
白小莫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白雪中身姿显得越发的清丽:“我小时候总做一个梦,梦到西湖的断桥残雪,一对良人共撑一把纸伞,那场景只觉得十分熟悉,却不知道在哪里见的。”
卢容川一阵眉飞色舞道:“这景致我却知道,我小时候在天津城里听戏,有一出戏便叫做《白蛇传》说的是千年白蛇和许仙相恋的故事,你梦到的那一段所说就是游湖借伞的故事,白蛇和许仙的故事说起来百转千回,看过以后更是久久不能忘怀,等打跑了鬼子,有空我便带你去看这出戏。”
白小莫摇摇头:“戏不戏的,倒在其次,只是梦境之中,那场景似乎极是熟悉,不是他人身上的故事,倒像是我的,只不过那两人神态亲昵,我自己却不曾和……”她本想说和男子亲近的,但忽然发觉这话语说出来不甚妥当,便羞红了脸,把头埋在了裘皮大衣的毛领子里。
卢容川见她冷若冰霜的脸颊忽然艳若桃花,竟以为她是对自己动了心,属了意。再想想她所说的梦境故事,那便是在暗示自己雪中共伞么。卢容川这般思量,当即便大起胆子,站的离白小莫更近了一些,清柔的说道:“前些日子,侦察兵传来线报,你母亲在附近的一处县城里关押,现在还不知确切,若果真是如此,我即可就去营救。”
白小莫点点头道:“谢谢卢少爷了,你们的恩德,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才好。”
卢容川左手轻轻揽在白小莫肩上道:“不必谢,你的事便是我的事。”
白小莫忽然觉得后背一暖,一股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身躯不由得一震,她一下子似乎明白了卢容川此举的意味,她心中又何尝不想把自己托付给一个优秀的男人,只不过此际母兄皆是生死未卜,自己身家又与这位卢少爷相差甚远,她思量虽多,却不过转瞬间事,当即便自卢容川怀里轻巧巧的脱了出来。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卢容川道:“卢少爷的好意,小莫心里自然知道,只不过大恩不言谢,但报答还是要报答的,小莫有些冷了,自己先回营了。”说完两步并作三步跑了走。
卢容川看着她跑动的背影,只觉得说不出的好看,他心里甜滋滋的,自己看了会儿纷飞的雪,只觉得这世界再也没有那么美的雪,也再也没有那么美的人了。卢容川知道,白小莫现在还小,他可以等她长大的那一天到来。
白小莫回到营地里,看见了一身棉袍的李忘,他身子本就瘦小,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却也并不显得臃肿。李忘抬眼看了白小莫一下,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白小莫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陈改之来过几天之后,李忘一下子就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白小莫只听小丫鬟说过,李忘的父亲是卢天远的救命恩人,是个武功高手,但究竟如何救的,是怎样的高手,一概不得而知,但白小莫见过李忘的手段,能想到他父亲的厉害。
不过,似乎卢天远也好,李观澜也好,这些热血男儿想的事情与她总是有些不同。白小莫虽然亲身经历了日本人的折磨与摧残,但她却总是对抗日和打仗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甚至于,她很怕和这些东西接触,她似乎就是想自己躲起来,不和什么人争斗。
白小莫早就想过,如果铁血军真的能救出母亲的话,就一家三口远走高飞,去西南还没有被日本人侵占的地方安居。但是,自己心里又确实是喜欢卢容川,真的要放下这个英武的男儿的确不忍。
白小莫心里越想越慌,只觉得离开是不舍得,可是一旦真的不顾一切的爱上卢容川又不得不一辈子和打仗联系在一起。她见过卢天远的妻子王淑珍,她看得出来那个美貌的夫人眼睛里深深锁着的哀愁和担心。英雄的女人,永远都不好当。
白小莫慢慢的脱下裘皮大衣,里面穿了一件碎花小棉袄,静静的坐在木制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