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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忘道:“晚辈哪条道上的都不是,只不过这白小莫是我青梅竹马的妹子,还请前辈放她一条生路。”
袁三爷嘿嘿一笑道:“那也好,你既然和她青梅竹马,想必也能算是她半个娘家的人,三爷我今日看上了这丫头的相貌,想把她带回去做一个填房的姨太太,这就算是和她的家里人打过招呼了,你回去将这事说与她的父母知道即可,聘礼什么的,三天之后,你到袁宅去领便是!”
李忘也是嘿嘿一笑道:“前辈说笑了,您袁三爷的名头,晚辈还是知道的,您当上这天津卫青皮混混的总瓢把子有些年头了,家里的姨太太少说也有二十来位,这半截入土的身子,还想和我妹子这样的年轻少女成亲?不怕周围的百姓笑掉了牙吗?”
这个袁三爷横行霸道惯了,刚刚说话也是客客气气的,这样的语调对年轻人,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他万万没想到李忘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号,还敢如此出言顶撞,一时间气上心头,张嘴就要骂回去,却不料李忘竟然也是嘴不饶人竟接着又说了下去:“袁三爷,袁前辈!我是晚辈,在这里敬您三分,但是这位姑娘,不但是晚辈青梅竹马的好妹子,更是晚辈的心上人,如果便看着您这样糟蹋她,一句话都不说的话,大丈夫又以何立于天地之间呢?这个面子,我卖不了您,您好自为之吧!”
袁三爷伸手一指道:“好,好小子,算你有种!你们!给我教训教训他!”
袁三爷这次出门本是去宪兵队里办事,没有带太多的随从,但也有二三十人,这些人一下子围了过来,在一旁观看的百姓都闪开去了。
李忘将白小莫护在身后道:“跟着我,没关系!”他觑得亲切,先下手为强,一抄手将一个打手的左臂拽了过来,双手一拧,只听咔吧一声,就脱了臼。其他的打手见他先发难,便都围攻过来,却都被一招一个轻松放倒,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没用五分钟,袁三爷身边就剩下两个贴身的高手护卫了,其余的打手全都被卸了肩膀环儿,倒在地上大呼疼痛。
那两名护卫正要出手,却被袁三爷拦下了:“这位英雄的武功果然了得,我很喜欢,不知你姓甚名谁,师承何处?”
李忘见袁三爷的语气忽然就缓和了下来,也便爽朗的说道:“曾门弟子,李忘!”
袁三爷道:“原来如此,曾门弟子,难怪。”他沉吟了一下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兄弟间的情义,远比女人重要得多,我见你少年英雄实在难得,既然那丫头是你的女人,那我袁某人也不和你争抢。”
李忘一抱拳道:“多谢了!”
袁三爷道:“不过,袁某人虽然想交你这个朋友,但你一出手就打翻了我二三十个弟兄,传扬出去,我天津卫袁三的面子上也需不好看,江湖道儿上的朋友们,也会笑咱们天津青皮没有脸面,兄弟你还须得按照咱们地头上的规矩,走一遍!”
李忘道:“愿闻其详。”
袁三爷道:“三天之后,我在帮会总堂口摆下七道关卡,你来闯关,若是闯的过去便是英雄好汉,自此咱们天津卫上的老少爷们儿们不论黑道白道都会敬你三分。如果你要是闯不过去这七关,我也绝不再和你抢女人,但你要加入我帮派,做我袁三的手下,这规矩,你看可好?”
李忘思忖一下道:“好,一言为定!”
袁三爷道:“那好,三天之后,恭候光临!”他一摆手道:“咱们走。”便自己和那两名护卫上了车,不管在地上打滚的打手了。
第五十章、别后
李忘把白小莫带回了自己的家,把她按坐在床铺上道:“说说吧。”
白小莫道:“说什么?”
李忘道:“说你这些日子怎么回事,去了哪里,怎么惹上那个混混头的?”
白小莫本来满腔的委屈,又被李忘平时里宠惯了,根本就不习惯李忘如此严肃的语气,登时犟脾气也上来了:“跟你有关系么?你一走就是一年多,你管过我么?我在大街上死了,你也不会伤心吧!”
李忘突然站起来道:“我不会伤心!我不会伤心?我这么辛苦到头来就换回来你这么样一句话?”
白小莫也站了起来道:“你这么凶干嘛?你打我啊?你打我啊?我认识的所有男人都打我,我爸爸打我,我哥哥也打我,他……他也打我,你有本事也打我啊!打啊!”
李忘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疼,那个“他”是谁?是卢容川么?他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抽在了白小莫的肩膀上,直接就把白小莫抽趴在床上了。
李忘已经气急了大声喝道:“就打你了又怎样?难道我打不得你么!”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顺手拿过来一根木棍,重重的一记抽在白小莫的屁股上,白小莫的身子猛然一抖,疼痛传遍全身。
白小莫的声音有些变了调,恶狠狠的说道:“你好!你很好!”
李忘继续打了下去,是十足的力气,一点儿也没有留情,白小莫忍受不住那疼痛,“嗯”了一声。
“我到底要让你知道我关心不关心你!”他一边说一边重重的抽打白小莫,仿佛他的每一棍子都是在狠狠的爱她,狠狠的关心她。
李忘并不知道自己的手劲有多么的大,叱咤战场的他,一根齐眉棍可以洞穿一个成年男子的胸膛,他全力挥动的木棍,简直比衙门里所有的大板子都要沉重,白小莫才挨了十几下就已经不行了,鹅黄的小裙裤上渗出淡淡的血渍。
李忘吓了一跳道:“小莫……小莫……怎么流血了?很疼吗?我打重了?对不起,我不该……我不该这么用力的……”
白小莫恶狠狠的站起身子,捂住自己的屁股说道:“谢谢你这顿打,很受用!谢谢,我都明白了!”她一转身就要走,却被李忘狠狠的抱住道:“你身上有伤,我给你上药吧,你别走。”
“你别碰我!”白小莫大喊了一嗓子,吓了李忘一跳。
“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在一起!你什么都不要想了!”她一边说一边捂着屁股歪歪扭扭的跑了出去。
以李忘的轻功,平时白小莫全力奔跑都不能逃得出去,这回又受了伤影响速度,又怎么能走得脱?偏偏李忘被她那一句话吓的怔住了,半日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心里那个疼啊,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经惹得白小莫说出来这么绝情的话。
虽然李忘心中早就猜到自己不在身边的这两年里,卢容川必然和白小莫发生了什么,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卢容川真的和白小莫已经如此亲密了,而且听白小莫的话里的意思,卢容川应该还打过她不只一回,到底是生气的打,还是调情的打,脱不脱裤子,打的是屁股还是其余的地方?李忘一想到这些,就觉得气为之一闭,心脏跳得很快,整个人就像是受了重伤一样。加上上午刚刚和柳生又卫门一番巨斗,他不得不缓缓矮下身子,慢慢的坐在床边上稳住自己。
他忽然想到了李观澜的话:“你虽然有比我更为清奇的根骨,但可惜你被女色所迷,心中总也放不下女人,这一生的修为只怕是永远也赶不上我了。”
李忘一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气苦,自己为了一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女人放弃了这么多,到头来却只收获了这样一句话,他心里疼的好像是要翻江倒海一般,用拳头狠狠的捶着床铺,才勉强没有流出眼泪来。
要是再为了这个女人哭,就真的是枉为男子汉了,李忘心里这样想着。
他觉得自己缓过来了,慢慢的站起身子,想了想,我还是要去找白小莫。
他慢慢的走在大街上,要去黄六爷的府邸。
白小莫果然在那里,他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白小莫撕心裂肺的喊疼。她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的。
“他还好么?”李忘怯生生的问道。
迎出来的是白小约:“你打得也太狠了……我老婆说,都开花了,裤子和肉沾在一块,撕下来的时候,喊得那个惨。”
李忘低了头道:“对不起……我手重了……”
白小约拍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俩人吵架了没关系,打老婆也没什么,就是别下狠手啊,这样你让她怎么敢跟着你啊。”
李忘心中一苦,白小莫已然都说这辈子都不会和自己在一起了,白小约却还半个字都不知道。
黄六爷听说李忘来了,也是一副远接高迎的姿态,他消息广,耳目多,已经知道李忘在街上救下白小莫得罪了袁三爷的事情,把李忘让进了大屋子里道:“你这么做,虽然是对的,但是袁三爷的关可不好闯,小莫这孩子,这两年没给你惹麻烦,你打她,我不怪你,等她好点儿了,我替你去劝她,她要是还不依你,我替你打她,只不过,现在这袁三爷的七关,你可有想法?”
李忘现在哪有心思想那七关的事儿?他全心都系在了白小莫的身上,只觉得白小莫要是一刻不原谅他,他全身都要哆嗦一刻。黄六爷见他并不说话,又补了一句,李忘本想说道:“您别担心。”但他这个“您”字刚说出口,只觉得全身一麻,竟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上,黄六爷和白小约连忙扶住他,好在他只是晕了一下,并非昏厥,被扶住之后神识还在,慢慢的坐在椅子上。
黄六爷道:“怎么了?你不舒服吗?都是小莫这丫头气你,我叫她来向你道歉……”
李忘一伸手拦住了他,平日里分金裂石的那只手,今日竟是有气无力的:“不用了……不是她的错,是我,我不对,我不该打她……我……我……”
白小约道:“兄弟,别说话了,你先歇一下,喝口水。”
李忘停了口,但嘴唇却白的吓人,喘气也有些不正常。
黄六爷一边按着他几个主要的穴道一边对白小约说道:“你快去找大夫来,我看他这不像是一般的病症,漫不是受了伤。”
白小约跑了出去,黄六爷把李忘抱道床上,一边暗运劲力护住他的心脉。一会儿白小约带了大夫回来,便是一通把脉,大夫摇摇头说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毛病,他今天体力消耗过剧,又伤心过度,精神俱损,方才会这样,你们给他好好调理调理,便不会如此了,只不过他思虑太多,伤心太重,只怕以后一直忧心忡忡的,若不将他这心病医好,只怕终究是于身体不好。”
黄六爷谢过了大夫就要给钱,那大夫说没有开药方子,死活不肯接着钱,黄六爷与他推脱了半日,大夫方才揣着钱走了。
黄六爷一脸阴沉的看着白小约,不知道心里琢磨着什么。
白小约忽然被他这一眼看得背脊发寒,只觉得妹妹又要受皮肉之苦了。
次日中午,李忘睡醒之后,只觉得身子沉沉的,却见白小莫恭恭敬敬的跪在床边一丈远的地方,额头上因为疼痛留着汗水。
李忘道:“小莫?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他想要从床上下来,但无奈身子上无力,脑袋沉沉的,根本就无法下床去扶她。
白小莫道:“是舅舅让我跪在这里等你醒,他说,要你原谅我,你的心病才能好,你要是不原谅我,我就要一直跪在这里,跪死在这里。”
李忘道:“我根本就没有怪你,你快起来……”
白小莫冷冷的说道:“可是我怪你!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真的不明白,明明是你打了我,可是在我最亲最亲的人那里,他们宁可相信你,也不相信我,宁可让我把委屈吞到肚子里,也不肯听我一句解释,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李忘心中苦极了,轻轻颤抖着说道:“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起来,求你别再那么想了,这世界上有那么值得欢笑的事情,你为何一定要苦着自己?”
白小莫冷冷的说:“这个世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