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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莫怔了一怔说道：“那我便说了。”她虽然这么说，但还是将汤勺递到了李忘嘴边，李忘见她这般温柔缱绻也便张嘴吃了，只觉得入口温热软滑说不出的好吃。
白小莫接着说道：“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有些时候故意冷漠于你，只是为了让你放下我，去找你自己的幸福，耽误在我身上本不值得。”
李忘看着她这般说话，心中思量道，你终于肯正面和我说一说了，也便不打断她，让她继续说下去。
白小莫咽了一口唾沫接着说道：“你本是大宗师的儿子，一身武功超卓于当世，文采见地也是出自名师，可以说是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已经在江湖上扬名，不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至少也是行走武林旁的人都要给你三分薄面。可是我不过一个山野丫头，还是妖精转世，走到哪里都带给人不幸，克父克母克兄克舅，当然也把你和卢少爷克得苦不堪言，这些都是我的不好，我本来便配不上你，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给你添麻烦。”
李忘沉声说道：“我乐意麻烦，你不必歉疚。”
白小莫道：“我知道我这要求实在太过强人所难，但我一定要求你去做，我想你陪我一起去救卢少爷，如果失败，我愿意和你们两个一起死在敌人枪下，如果能成功的话，我愿意，我愿意嫁给你。”她说出这句话来，显然是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此时全部说出，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只不过将脸低下死活都不管了。
李忘闻听此言，面色猛然一沉，半晌也没有说话。
白小莫见他迟迟不开口，便只好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太过自私，你如果愿意，这就可以打我，狠狠的打，泄了你心头的怒气便是。”她说着，自己从腰上解下一根鞭子，光滑明亮顶上还带着鞭花，是一根打人很重的狠家伙，显见她并非是玩笑，是真的认李忘打骂，即便打死也没有怨言的。
李忘接过鞭子，拿在手里却已经没有说话。
白小莫道：“我自知自己一人之力很难救出卢少爷，与他一起赴死也未必不好，但你如果肯出力的话，胜算还大些，如果，如果失败了，你和我死在一起，也应该，应该是乐意的吧……”她这话自知理亏，越说脸越红，越说声音越低。
但李忘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里的鞭子静静的看着她。
白小莫咬了咬牙继续说道：“你若答应，现在就可以要了我的身子，我，我虽然与卢少爷共居那么多年，却与和你一起时一样，不曾失了冰清玉洁的身体，我，我这就伺候你安寝……”她说着脸颊已经绯红，慢慢的转过身去，解了自己的口子。她虽然早就已经与李忘裸裎相对，但那时毕竟孩子，也从未想过有床第之欢，是以也不曾羞涩，但这次是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真真有些不知所措，她将上衣缓缓脱下，露出雪白幼嫩的背部肌肤，却因为羞涩和寒冷打起了冷颤，她还要继续再脱裤子，后背上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李忘突然一鞭子抽了上来。
“穿上！”他怒气冲天的说道。
白小莫用手护住前胸转身泪眼朦胧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快！”李忘说出一个字，右手鞭子已经挥出，虽然白小莫是正面对着他，但鞭梢却绕过了身前直接抽在了后背上，白小莫腿软险些跪在地上。
李忘道：“我去救他，我不要你，你走吧。”说完便扔了鞭子用被子盖住头转身侧躺了过去，不再看白小莫一眼。
白小莫带着满脸的泪痕缓缓的穿上了衣服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第六十七章、反转
天津城地牢。
卢容川带着一身刑伤斜倚在墙上，他从未想过出身名门的他竟会如此落魄。
这间牢房曾经是李忘住过的，这一对兄弟当真是有缘。
李忘等四个人冲进来的时候，地牢内守卫的士兵已经被全部打死，他和陈改之两个人的手段还不成问题，更何况还有御鬼的颜子玉。
李忘只对陈改之说了一句话：“女牢，我母我妹。”
陈改之便一人双枪向女牢冲了过去，女牢中的牢子们都是女子，当不住陈改之的勇猛，他几乎没有用枪一路拳打脚踢就冲了进去。
陈改之大喊道：“姨，铭妹子！”他一边喊一边找，牢内阴暗漆黑，也看不出来谁是谁，他只好寻了一柄斧头一路砍瓜切菜似的将那些锁头都斩断。一时间一批批女囚披头散发的都跑了出去。
陈改之在尽头的一间牢房里发现了两个穿着华贵的妇人，他们身上既没有受刑的痕迹，也没有手铐脚镣，而且打扮得还都很好，浑不似在监狱久待的女人。这两人不是王淑珍和温黛又是谁？
陈改之劈开锁头，救出二人又问道：“李铭呢？”
温黛沉默不语，王淑珍说道：“早便让日本人打死了，咱们快走吧。”
陈改之知道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便护着两位夫人向外跑去。
这边李忘、颜子玉、白小莫三人冲进了关押卢容川的地方，只见卢容川一脸的错愕。
“你们来干什么？”卢容川讷讷的说道。
李忘道：“救你，快走！”
卢容川哈哈大笑道：“救我？我用你们这样的人救吗？”他心中思谋极快，想自己名门之后，被国共欺凌日本侮辱，竟至如斯境地，今时今日还要你们这样的人来救，当真是极大的侮辱，他想来想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子无名火，忽然抡起来双臂上的铁链，向李忘砸去：“滚！老子死了也不用你们可怜！”
李忘万没料到此时此刻卢容川还有这股子清高劲在，更没想到他出生入死前来此处救他会反遭了这样的对待，当下闪躲不及，被卢容川一铁链子砸在了头上，眼前一黑扑通倒在地上了。
他头颅晕晕的，双眼只觉得看见的东西都是红色，便再也想不起来其他的事情。颜子玉见李忘被砸上，怒从心中起，一挥手一道鬼灵光打了过去，竟将卢容川生生打死。白小莫见她这样心里一疼，却也无法，只得先帮忙将李忘扶起，只见他头上血流不止，眼见得就要死去了。
这时陈改之擎着双枪护着温黛和王淑珍出来，见了此情此景，当即说道：“快走，一会儿武田信元的人一到咱们谁也走不了了。”
说完他便背起了李忘，白小莫和颜子玉一人扶着一个急速向外跑去。
刚跑出三十米左右，立刻便被一排枪堵了进来，陈改之想也没想双枪齐放，射杀了前排几个，但对方人手众多，枪弹齐放，若不是颜子玉及时使出御鬼神通将射来的子弹都扭转了一点方向的话，陈改之和李忘登时就要变作蜂窝煤。
陈改之将李忘交给颜子玉照看，自己一边在墙角中辗转腾挪，一边开枪射击，众人且打且退，几乎被逼进了死角之中。
这时白小莫也顾不得不敢暴露身份了，大喊了一声化为一条白花花的巨蟒，挡在了众人面前，白蛇鳞片极为坚硬，子弹竟不能穿透，白蛇一面以尾巴横扫，一边用腹部缠绕竟将那些士兵困住了不少。只不过她这一化蛇先是陈改之陷入惊讶，后来便是王淑珍直接被吓晕过去。不过陈改之毕竟见过大世面，心里疑虑多于害怕，见这白蛇并不乱伤害人，也就放心，在白蛇攻击的缝隙中开枪射击，掩护白蛇。温黛也怔了一怔，但她毕竟是武林高手的妻子，什么事情没有见过。虽然这魑魅魍魉之事很难以常理忖度，但她也知道轻重缓急，又见颜子玉仿佛没事人一样，心想他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便不怕了。
白蛇虽然勇敢，但毕竟只是一条蛇而已，日本人虽然骤然见到白小莫由人变蛇心中胆寒，但这一次来的是武田家亲手训练的精锐部队，迅速就将蔓延的恐怖氛围打消，组织起有效的进攻。子弹虽然射不穿白蛇的鳞片，但来得多了显然白蛇也很疼。
颜子玉想了想，大声喊道：“小莫，你再坚持一下，我要祭出召唤鬼王的法术，将咱们几个人都送出去，但这法术太耗精力，你要在鬼王出现的瞬间变回人形，否则我带不走那么多人！”白蛇听了，回身点了点头，跟着又一尾巴扫了出去。
这是日本人都保持一定的距离，并不上前，只在远处设计，白蛇不敢离颜子玉太远，只能用身体护着众人，靠陈改之的双枪射杀几个敌人。但日本人越聚越多，陈改之枪法再好，也不过杯水车薪。
这时却听见一声鬼吟，周围阴风飒飒，隐约中现出一尊佛像一般出现了一颗鬼头，那鬼在虚空中呼喊一声：“叱！”
白小莫便觉得身后一股无边的力道汹涌澎湃，她知道是颜子玉御鬼成功了，立刻变回人身，跑到颜子玉附近，只听那鬼王厉声嘶吼，周遭的人竟全都不见了。
鬼王将颜子玉等人送出了城外十里地之遥，日本军队就算骑着摩托来追也要会儿功夫。颜子玉刚刚消耗过度，身子都软了，温黛惊魂未定却强忍着先帮李忘把头上的伤包住，然后慢慢安慰被吓得不轻的王淑珍。白小莫却注意到在御鬼逃脱的一瞬间，陈改之的后背被一颗流弹击中，正往外流着血。
白小莫用手帕帮他堵住，又招呼来几头野牛驮着大家赶回了邓子龙的营地。
到了营地之后，卫生院赶忙为陈改之和李忘疗伤，陈改之的弹伤并无大碍，但此时的李忘却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气绝身亡了。这回温黛是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先是女儿在狱中被折磨致死，后来又是刚刚团聚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多亏了此时的她还不知道李观澜的死讯，否则直接随这些人去了的可能都有。
颜子玉已经沉沉的睡下，白小莫独自一个人看着李忘冰冷的尸体，心中忽然十分歉疚。她想到当年在私塾里李忘为了自己连先生都打，他十岁出头的时候就因为自己和卢容川打了一架。若是没有李忘出手相救，自己早就被一伙日本人先奸后杀横死在山间的小路上，若是没有李忘出手相救，自己早就被卢天远的马鞭打死的铁血军的大营里，若是没有李忘的出手相救，自己早就失陷在袁三爷的魔爪之下。
现在，李忘因为自己的一个恳求终于被自己害死了。白小莫心中不忍，悔过，她忽然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那种没抓没挠的感觉让她尤为逼仄，心中特别悲伤。
她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她终于明白，那些她一直拥有的，并非就是她应该得到的，只不过是因为别人愿意施与，愿意付出而已，而当那些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消失的时候，习惯了索取和依赖的自己忽然就觉得怅然若失。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人像李忘一样纵容她了，更不会有人把她的一切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了。
她看着李忘冰冷的脸颊，忽然就觉得全身无力，身子一软，晕倒过去了。她昏沉沉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周遭一片阴暗说不出来的寒冷。她抬头看看，只见道旁的路标上赫然写着“黄泉路”三个字！
白小莫心里一惊，莫非自己伤心过度，真的追随李忘而来了么？她慢慢站起身子，还是觉得阴冷一场，不禁自己抱住胳膊，缓缓向里面走去。这黄泉路上一路有好多鬼魂，那些鬼魂全都不用脚走路，双脚离地一寸多高，轻飘飘的向前移动。白小莫心里说不出的害怕，自己虽然是妖精转世，但是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情景，登时便加了十二分的小心，只期盼不要有猛鬼吃人的情节发生。
那些小鬼似乎都失去了神智，只知道慢慢的往前走，并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白小莫走到一处城墙脚下，只见上面大大的书写着“鬼门关”三个字，她继续要向里面行进，只见门口的两名士兵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