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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开心总是短暂而有伪装性的,午夜梦回,她还是一直在想他,在梦到他。
回想着这个毫无头绪、莫名其妙的梦中情境,秦梦绵只觉得心好痛,撕心裂肺的难受中,没过多久,她就不受控制地开始失声落泪……
当突如其来的啜泣声从秦梦绵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时候,其实正睡在沙发上的狄文广也根本还在辗转反侧地难以成眠。
那幽幽的哭声,无比牵动着他心头的每一寸,让他觉得如此的似曾相识。
他的柴锦屏小姐,也曾为了一个男子,如此的绝望过。
那时正值刘文龙赴京赶考,两人一别之后亦有几封书信往来,柴锦屏小姐每每都字字珠玑,长篇大论,道不尽的思念,而刘文龙偶有回复,来信皆是寥寥几句,止于回礼问候。
柴锦屏衷肠难诉,却亦怕打扰刘书生用功赴考,于是不敢造次打扰,只是在家殷切期盼,终日日思夜想,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榜之后数日,刘文龙却依然杳无音信,在家苦苦等候的柴锦屏再也压下相思,于是便立刻找了狄文广,快马加鞭,赶去京城打听消息。
狄文广去到京城,一看皇榜,从头至尾就根本没有寻觅到刘文龙的名字,他速速而回,把刘文龙名落孙山的消息带给了柴锦屏。
柴小姐扼腕叹息,又火速写了好几封书信前去安慰,却不想未曾得到任何回复,她又觉刘文龙恐没面子见她,或是已经躲起来了,于是柴锦屏又暗自派了狄文广去往了刘文龙的家乡,悄悄地打探他的下落。
结果狄文广还没急于奔赴刘文龙的老家,宁谷镇便已谣言四起,说是镇上最大的青楼头牌花魁名妓薛佳丽被一阔书生公子所包,谢绝其他客人,一连十几日,夜夜笙歌。
很快狄文广就得知,那位阔气的书生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刘文龙。
狄文广在柴老爷的警告下苦苦隐瞒,却终是“纸包不住火”,柴锦屏很快就收到了闲言碎语的风声,得知之后,她羞愤至极,顾不上自己的身份,径直赶往青楼而去。
狄文广尾随而至,一路跟着柴锦屏来到了薛佳丽的房间。
他们推门而入之后,果然,只见一个男子赤着身体,搂着衣衫清凉的薛佳丽,正在床榻之上,互相喂食水果,身子互黏,你侬我侬,好不暧昧和快活,那男人的脸,不是儒雅俊秀的刘文龙还会有谁。
柴锦屏看到此景,当场就怔在那里,懵了好久。
倒是刘文龙在看到柴锦屏进来的时候,完全的不慌不忙,也没有丝毫的惊讶或是异样,仍是风姿绰约地笑着,手指轻轻挑了挑薛佳丽的下巴,把她手中的那颗葡萄,送进了嘴里,优哉游哉地品尝着。
“刘文龙,你……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柴锦屏看到他截然不同,玩世不恭的模样,恼羞成怒,急得厉呵道。
“怎么了,柴大小姐,一个女子家,如此擅闯青楼房间,扰人好事,我看不知羞的人,是你吧。”刘文龙这才慵懒地坐起半个身子,语调轻佻道。
刘文龙话音未落,柴锦屏的眼角,便已噙满了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四章 遇人不淑
柴锦屏根本不敢相信,也没办法接受,不过几夕之间,却不想风云突变。
刘文龙竟然会如此对她,那时月下耳鬓厮磨,如今却拥别人在怀,好不风流倜傥。
不,不会的。她不愿承认,她惺惺念念的久负才气的痴情公子刘文龙,会转瞬就变成眼下这般,薄情寡性,招蜂引蝶的模样。
“刘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什么你会突然变成这样。我知道,你名落孙山,心情郁结,可是我依然坚信你的才赋,偶有失手,人常有之,毋庸自责,好整以暇,下次自然又能重新来过。刘公子,你根本无须失意,花天酒地,自甘堕落。”柴锦屏勉强稳定心神,撑着最后的几分信任,话锋一转,苦口婆心地好言劝慰道。
“哼,柴小姐,你又搞错了,什么科举,我本就没放在心上。又何况,我哪里是自甘堕落,我本性如此,放浪形骸,喜欢酒色财气,人生得意须尽欢,何乐而不为呢。倒是你,何须来突然跟我说教一番,柴小姐的大道理,在下还真无暇承受。”刘文龙仍是玩世不恭地笑着,轻描淡写地回应道。
“你……刘公子,我不相信你本性如此顽劣,当初你明明就风度翩翩,诗书才气自难弃。为何你会如此突兀就性情大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到底有何苦衷呢?”柴锦屏不依不饶,继续不甘心地追问他。
“柴小姐,那不过是当初,你错看了我罢了。既然眼下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想我们之间,也无须遮遮掩掩了,我对你本就无意,不过随意轻佻勾搭两句,没想到你竟这么死心塌地,实非我所料。”狄文广收敛笑容,薄唇轻动,不容置喙地决然道,“不过柴小姐,感情的事,缘来缘去,我既已有新欢,你还是速速死心,我们不如各自安好,你也可以另寻良人。”
这怎么可能呢?刘文龙他真的薄情寡性,让她另寻良人?为什么会这样。
在一段感情结束的时候,到最后,总归是女人,死心的慢一些。
“刘公子,我还是不信,明明当年在月下,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我还赠与你……”为了等他,柴锦屏不惜一律拒绝无数名门望族的联姻牵线,推掉几多家世良好的青年才俊,没想到她等来的,竟是如此的绝望,她的心里,还有那么多的不甘欲说还休,不肯轻言作罢。
“哦,你说那块手绢对吧。”刘文龙依然如故,轻浮地应和,随手从怀里抓出了那条手绢出来,胡乱扔给她道,“拿去吧,本就不是什么稀世珍宝,我也不甚稀罕。”
手绢被刘文龙毫不珍惜地无情摔在了地上,好似终于让她故作坚硬的心,一点一点地慢慢碎裂开来。
柴锦屏真的心碎了,她的眼神迅然变得迷离,她默然地蹲下身去,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慢慢地捡起了那块手绢,擦了擦,爱惜地护在了胸前。
“刘文龙,你这个始乱终弃的混蛋,我今天就要替小姐好好教训你。”看到柴锦屏忍住流泪委屈的样子,旁观了全过程的狄文广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直直挥拳就要直冲刘文龙而去。
没想到刘文龙竟身手敏捷,一出手,就紧握住了他来势汹汹的拳头。
“不用了,小狄,我们走吧。”两人僵持的对峙中,狄文广就被柴锦屏哽咽着呵住了。
“可是小姐,他……”狄文广还欲分说什么,却只见柴锦屏头也不回,快速地倔强而去。
他也只好匆匆收回手,愤然地瞪了刘文龙一眼,飞快地追了出去。
最后狄文广护送着柴锦屏的轿子匆匆返回柴府,一路上,侧身立于轿旁的他,就隐隐地听到了轿内传来的声声啜泣。
此后多少次,狄文广每每巡防守夜,路经小姐闺房,无比听到她的嘤嘤哭泣,心疼至极,却无力安慰。
就好像现在这般,面对秦梦绵房间里突然传出来的哭声,狄文广一时之间,倒有些不知该如何招架处理。
好半晌之后,房间里的哭声好似稍稍转弱,只不过小声的啜泣,依然不绝入耳。
这一下子,狄文广再也睡不着了,他猛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穿上了长裤,披了一件衬衫,悄然走到了秦梦绵的房间门口。
踌躇了片刻,狄文广想了想,还是下意识地轻轻敲了敲她的房门:“那个……秦姑娘,你是不是醒了啊,我也醒了,好像又有点饿了,想做点夜宵,你想吃什么呢?”
突然听到门外狄文广声音传来的时候,秦梦绵先是不设防的一惊,很快地,她稍稍缓了缓心神,停止了啜泣,立刻抽过了床头柜上的纸巾,迅速地擦了擦眼泪,急声道:“不用了,我吃不下,你自己吃吧。”
狄文广也不勉强,一面走向厨房,一面还饶有意思地碎碎念着:“这样么?那我就先去厨房做了,吃什么好呢?刚才买的肯德基还没吃完,不如就再熬一锅皮蛋瘦肉粥,搭配着一起好了。”
他知道,房间里的秦梦绵一定听的到自己在说什么,他更了解,皮蛋瘦肉粥是她喜欢的食物,至于能不能用美味诱惑她出来,就要看他大展身手,展现厨艺了。
果不其然,吃货对于任何美食的香味,都是无可忽略,无从抵御的。
纵使秦梦绵擦干眼泪,不再哭泣,重新躺下想继续睡觉的时候,她一闭上眼睛,就觉得门外的那种熬粥的香味,一个劲地往鼻子里钻。
几次三番辗转反侧之后,秦梦绵自然很快就撑不住了,她很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穿上厚厚的冬天的睡衣,戴上了眼镜,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太好了,秦姑娘,你还是出来了,粥快熬好了,不如我先把肯德基用微波炉热一下。”狄文广闻声惊喜地从厨房走出来道。
“哦,没事,等下再热好了,我先去看会儿电视好了。”反正注定失眠,秦梦绵索性“破罐子破摔”,径直走向客厅,顺手拿起了遥控板。
看到秦梦绵眼睛哭得红肿,嘴唇苍白,脸色憔悴的样子,狄文广心疼不忍,随即走出厨房,跟着她来到了客厅,陪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低声开口道:“秦姑娘,别再这么难过了,他其实,真非你良人。”
“连你也这么说么,我们之间的事,你又真的了解多少呢。”秦梦绵微微怔声,低弱道。
且不说他找人迫害自己的事儿,狄文广就知道他是个阴险的男人,或许他对那个男人和秦梦绵的感情之事的确了解不多,但至少,他很确定,狄文广更是个负心汉。
因为整场订婚宴,狄文广都亲眼见证了曾挽着秦梦绵的手来到公寓中的季彦彬,转而就言笑晏晏地牵起了简芙雅的手,许诺和她白头到老,如此的翻脸无情,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秦姑娘,就算你和他情深意切,但他如此负你,你真的不该太执着,我真的不希望,你会重蹈我家小姐的覆辙。”正说着,狄文广语重心长,娓娓道来,向秦梦绵讲起了柴锦屏和刘文龙的那个故事。
听着狄文广的讲述,秦梦绵觉得自己和柴锦屏,其实何其相似。
尤其是听到狄文广说,忍痛和刘文龙斩断情丝之后,柴锦屏终日以泪洗面、强颜欢笑,食不足,寝不安,整个人都憔悴消瘦下去,情殇之痛,令人扼腕叹息。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秦梦绵听着听着,无不觉得和柴锦屏的难过如此感同身受。
只不过,秦梦绵觉得,自己还是比柴锦屏要幸运。
在柴锦屏身处的那个年代,没过多久她未出嫁之前就早已委身于一男子,私定终身的消息不胫而走之后,立刻就受千夫所指,成为百姓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丑闻,那些纷至沓来来说亲的媒人,一夕之间,也很快一哄而散了。
柴锦屏不仅承受着爱情逝去的煎熬,而且还要忍受世人的嬉笑怒骂,落个不白之身,不洁身自好的骂名,很快她便在重压之下久病不起,身体日渐衰微,身形消瘦如枯槁。
不管怎样,至少,秦梦绵生在了这个开放的时代,她比柴锦屏幸运,不必被一个男人,彻底毁了终生,她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
那一晚,她记得狄文广跟她说了很多安慰的话,她牢牢记住的,是他引用的佛经里意译过来的那段话。
佛学里说的:这辈子不要对没有希望的人起心动念,如果你真起心动念了,下辈子你就会真的会和那个人相遇,纠缠不清,痛苦的就是自己,这就是爱不得苦,你自己不放下,所以生生世世,就会受爱不得苦,这就是因果轮回,也就是普渡六道轮回。可以说谁和谁的缘分都是注定好了,谁也阻止不了,这就是命运,一切都在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