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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别墅果然森冷得很,秦梦绵似乎都还能感到自己发声之后的回音。
她心下一跳,握紧了伞忙不迭地快步走到了汽车边上,径直拉开门就要离去。
不远处的草坪却传来窸窸窣窣的一个细微的声音。
什么声音?
她蓦地一惊,微微收了伞,条件反射地拿着开了手电筒的手机左右摇晃着朝远处一照。
果然,几米之遥,只见那个白晃晃的身影正躺在草坪上的一棵树下。
真的是他么?
秦梦绵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地就冲了过去。
当她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只见他的脖颈满是鲜血,混杂着雨水,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她摇了摇头,毫无反应,只好惶恐地探了探鼻息,总算是还有呼吸。
于是秦梦绵当机立断,架起了狄文广,搀着他就往自己的车子走。
没想到狄文广这家伙看着挺清瘦的,身材颇高的他还挺有分量的,秦梦绵吃力地架着他艰难地走着,好不容易把他他安置到了车厢的座椅上,她也迅速跳上车,快速飞驰而去。
从始至终,秦梦绵都不曾注意到,此刻躲藏在另一棵树下隐没起来的那个身影。
那人眼睁睁地目送着她的车消失在尽头,心底隐隐充斥着愤懑和不甘。
“叮铃铃……”手机突然响了,那人怔了怔,闷闷地接了起来。
*******
这回去的一路上,秦梦绵不时转头打量昏迷不醒的狄文广,看着他愈渐惨白的面色,她一面驾着车,一面极尽所能地努力试图唤醒他此刻薄弱的意识。
“狄文广,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喂,坚持住啊……”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又好像不是幻觉,他听到的声音,分明近在耳旁,越来越真切。
他到底在哪儿?他真的见到小姐了?
在一番痛苦的挣扎搏斗之后,狄文广分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朦胧模糊的视线中,他慢慢地看清了身边的女人,她当然不是小姐,他当然不可能见到小姐,因为他分明还活着。
不过这个女人他一点也不陌生,他一下就认出她了,是他的恩人,秦梦绵。
“秦,秦……小姐。”狄文广哑着嗓子,低低地唤她。
“嘎吱……”他低沉虚弱的声音在她耳畔陡然响起的时候,秦梦绵疑似幻听,下意识地猛然踩下了刹车。
“太好了,狄文广,你醒过来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秦梦绵停下车,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去,仔细端详身边的男人。
“我……没事。”狄文广勉为其难地撑起身体微微坐正,故作坚强地轻描淡写道。
没事才怪,虽然伤口看着不深,不过刚才为了给他止血,情急之下,秦梦绵二话不说就把自己戴着的围脖摘下来系到了他的脖子上,而现在,原本嫩黄色的围脖都已经染红了大半了,失血这么多,嘴唇都发白了,秦梦绵一看他就是在逞强。
“不行,我现在要马上送你去医院。”说着,秦梦绵就打算重新启动汽车。
医院么?再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狄文广已经敏感地清楚了她说的就是自己第一次醒过来的地方,那里四处都充斥着药水味,而且那几个白大褂的人,他怎么都觉得怪异。
平心而论,在这个陌生的疆域,除了稍感亲切的秦梦绵,他不喜欢其他人的这般目光。
“不可,不可……”狄文广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可”。
为了以示抗议,他虽然不敢触碰秦梦绵阻拦她的动作,但却死死地按住了方向盘。
看着他抵死不从的抗拒眼神,没想到这位古代的先人还挺固执的。
“狄文广,你不是说你要回家么,怎么会这样。”秦梦绵无奈地熄了火,出声反问。
“羞矣,吾欲用其法而回,却徒劳。”他的声音听上去悲怆不已。
“那你身上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哦,不会是以身效法,自己割伤的吧?”秦梦绵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会,疑窦丛生地问。
“吾突遇袭,不明之人。”狄文广悲愤交加地摇着头,脸上难掩失望,声音暗哑地不住喃喃,“秦小姐,吾未能归去,恐无家回,无处归,无可归,无可归哉。”
话音未落,眼前的狄文广就欲言又止,红了眼眶。
听他说无家可归,一想到他也是父母双亡,秦梦绵的心恍若被狠狠揪了一下。
她看了他好半晌,终于在心里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良久之后,秦梦绵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轻柔而有力地不容置喙道。
“没关系,狄文广,我带你回去,回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多管闲事的秦小包又救了狄少侠一次,趁早以身相许吧。哈哈,作者大大节操掉了,捂脸。
、第五章 回家之路
黑色布满天空,漫天的星辰,天罗地网地散布开来,却终究隐没于一片浓墨重彩之下,天空宛如大幕拉下的漆色布景,冬季的深夜如同神秘轻柔的薄纱,朦胧了昏黄的路灯。
车厢内,又冷又疲惫的狄文广,许是太累了,在充盈的暖气中,很快又睡了过去,秦梦绵则驾着车小心翼翼地沿路驶下山。
在临近半山腰的时候,秦梦绵却发现前方亮光一片。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车子,慢慢摇下车窗之后,只见前方不远处已经拉起了白色的警戒线,好几名身穿制服的人影攒动,他们正来来回回地弯腰忙碌着什么。
“哎,这位小姐,刚从山上下来吧,这么晚了都去干什么了?”不知何时,耳畔已经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
秦梦绵条件反射地微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一身黑色警员制服,大头微胖的高大男人站在了她的车旁,弯下腰贴着车窗正一脸严肃地质问她。
毫不设防的秦梦绵心下猛地一惊,缓了片刻,才弱弱道:“那个……我去接一个朋友。”
“接朋友?你有什么朋友住在这种荒僻的山上?”眼前这位高大的胖警员显然一副不置可否,质疑的模样,继而说,“证件先拿出来看看吧。”
“哦哦。”秦梦绵闻言,正好借此躲开他目不转睛打量怀疑的眼神,当即低下头去,忙不迭地开始在包里一通翻找。
很快地,她便从皮夹里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小心地递给他。
胖警官一把拿过去,照着手电筒端详了一会儿,继续盘问道:“你不是A市人啊,那就是在这里工作了,职业是什么?”
“我老家在H市,现在在A市堇裕区电视台工作,警察叔叔,还需要我把工作证拿给你看看么?”面对他一丝不苟如同讯问嫌犯的语气,秦梦绵无奈地摇头回应。
胖警官再次打量了秦梦绵一番,对上她清亮澄澈的眸子,看着挺无害的样子,于是就作罢地把身份证还给了她:“好了,你可以走了。”
秦梦绵这才算是如释重负,收好身份证之后踩着油门就要离去。
“等等。”结果还是慢了一秒,那位胖警官生生又拦下拉她,“对了,你不是说去接朋友嘛,他人是不是也在车上呢,证件也要拿出来的。”
说话之际,那位胖警官正在警惕地不住往车厢里探查起来。
“可是他现在睡着了呢。”一想到狄文广恐怕会因身份不明而被带走,秦梦绵下意识地挡了挡胖警官的视线,急声争辩道,“警察叔叔,不用这么麻烦叫醒他了吧,我们真的是良民,你就行个方便吧。”
“如果是良民那有什么好怕的,我就问他拿个身份证看一下。”说着,胖警官公事公办地就绕到了后车门边上,举着手就开始敲车窗叫人。
玻璃窗“咚咚”作响,眼看着狄文广就要被吵醒了,秦梦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王胖,那里还缺人手呢,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幸好,突如其来的一个男声,打断了那位胖警官的动作。
“柏副队,我可没再偷懒哦,这不是在例行盘查嘛。”胖警官一看来人,忙不迭地收回手,冲着他憨笑道。
来人看了一眼紧张低着头的秦梦绵,当下低声质问:“王胖,她是我的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柏副队,敢情是你朋友啊。”一听这话,胖警官的脸色马上就缓和了下来,“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当然没问题啦,我这就打算让她走了。副队,没事的话我去那边帮忙了。”
说着,胖警官就很有眼力劲地冲着两人暧昧一笑,果断闪人了。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会来南寰山上。”他则快步走到她身边,出声问道。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面目俊朗,可不就是柏桦。
“哦,那个……我们台里过几天要来这里拍片,所以先来考察下。”秦梦绵下意识地扯了一个谎,然后便告辞道,“柏桦,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那你好好办案吧,我先走了。”
柏桦虽心有疑虑,却看她面有难色,也就没再为难下去,爽朗道:“好,那你路上小心,现在天色已晚,开车注意安全。”
“好的,我知道了,再见。”说话间,秦梦绵迅速冲他挥了挥手,然后就立刻摇上了车窗,踩着油门飞快离开。
目送她的小车彻底消失在夜幕之后,柏桦这才转身离去,才没走几步,他就发现自己踩到了什么。
拿着手电筒弯下腰去,只见脚下赫然是一张照片,相片上的女子正是秦梦绵无疑,不过那应该是她十五六岁的时候拍的,梳着马尾,面貌更觉清秀可人,亭亭玉立,落落大方。
应该是她刚才走得急,不小心就把照片落下了。
柏桦小心翼翼地把照片从地上捡起来,望着它微怔出神了好一会儿,直到那位王胖警官拍了他肩膀才回过神来。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柏桦下意识地快速把照片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低声道。
“嗯,柏副队,已经调查过了,证实死者汪健栋的确是在寰宇集团任职财务总监,我们刚刚和他的直属上司通过电话,确认死者在晚上八点半左右和他通过电话,不过据他说聊的都是公事,并无可疑或异常。”胖警官王达在他身旁事无巨细地俯耳低语道。
“好,我知道了。那死者家属联系上了么?”柏桦认真凝神地听完,继而反问。
“柏副队,我们打过死者家属的手机以及家里的电话,不过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我已经让小许查到了死者生前的住址,让他赶过去联络了。”王达尽责回报。
“做得好,我再去现场看看。”柏桦点了点头,然后便径直走向了事故地点。
到了那里,死者已经被抬走了,只剩下出勤的民警还在清理那辆被撞得支离破碎的黑色雷克萨斯的轿车。
回想到刚刚赶到这里时现场大范围的狼藉,以及那个被撞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死者,再到后来找到了他的工作证确认了身份,柏桦到现在都还不能相信,当时活生生躺在自己面前的死人,竟然真的就是汪健栋。
想到他那曾经熟悉的音容笑貌,纵使已经千锤百炼办过好几宗大案的柏桦依然觉得心底有几分隐隐的沉痛。
当然,更心痛的人,应该是还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人。
想到这里,柏桦不自觉地摸出了手机,点开了那尘封已久的Email;手指飞快地敲好了几个字,随即迅速按下了发送……
*******
秦梦绵和柏桦分开之后,便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小区。
就这样,活了二十六年的秦梦绵,第一次把一个男人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秦梦绵所住的单身公寓在最高层,小区那栋楼的电梯近期又在维修,所以两人只好吃力地爬着楼梯。
整整十二层的台阶,疏于锻炼的秦梦绵爬得够呛,她身边带伤的狄文广更不必说,而且仍是秉持着异性不身体接触的原则,他坚持不需要她的搀扶,执着地兀自扶着楼梯的扶手,每迈一个台阶,都显得那么步履维艰。
终于,二十多分钟以后,两人历经一番坎坷,总算是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