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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不轻,又传不得太医院的人来问药,这要是前儿骑马回来万岁爷赏下的,说是化血散瘀的良药,你先用着。”
领导来探望病号,还待了紧俏的药品,赵奇万分感动,有点语无伦次:“多谢主子,赵奇就是……就是,就是再挨二十下,一百下板子也愿意,也绝不辜负主子。”
墨婉皱着眉,说:“这话说的没出息,要挨板子,也是咱们打,他们挨。”
梨香在一旁道:“主子说的对,万岁爷一项爱重咱们主子,这回咱倒要看看敬嫔是个什么下场,回了宫万岁爷定不能轻饶了她!”说道解气的处便将那提盒往炕里一推,正撞到赵奇的伤处,引得他哎呦一声喊。
梨香忙起身道:“怎么?伤着你了?我看看”说着就将盖在赵奇身上的毯子掀了起来,赵奇见势不好,忙伸手去抓,却不想梨香手快,早已经掀了起来。
因为挨了二十几下板子,赵奇伤处早就血肉模糊,回来便将下,身的衣物退了个精光,让梨香这样一掀,整个就露了出来。
墨婉也吓了一跳,只怪梨香太冒失,然后又放下心来——赵奇是趴着滴……
梨香也措手不及涨红着脸说:“你,你,怎么不穿裤子。”
墨婉: !打成这样你会穿裤子吗?
看着赵奇红得像苹果一样的脸,墨婉真的好想让他转过来,一解太监的真相……念头一闪而过,墨婉决定今晚回听雨楼面壁去(╯▽)
梨香忙帮着赵奇将那毯子重新盖好,说:“司刑的这些人下手也太狠了些,再多挨几板子怕是要搭上条命去。”
墨婉道:“安规矩说来,是要待到回宫才行刑,他们这么急着刑杖定是安嫔几个从中捣鬼,她自是明白一个篱笆三个桩的道理,这是在给你们个下马威,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再帮我办事。”
梨香与赵奇这才恍有所悟,随即说:“可惜她们的白白费了心思,主子这样待我们,我们若是吃里扒外岂不成了胳膊肘子向外拐的浑人?”
墨婉心里不免感动,只说:“如今咱们已是捆在一起,共荣共损,我定护着你们。”
墨婉又吩咐梨香将提盒中的水果和稀饭留下,便说:“怕是那些人也快回来,我们得回去了,来这一趟已是不易,恐怕近些日子便不能来瞧你,不过我会托别人来的。”
累了一天的墨婉,回到听雨楼就躺下了。
拆散了发髻,卸了妆,穿着苏绸的寝衣躺在床上,幔帐撂下便成了自己的空间,厚重的丝锦把月光严严实实的隔在外面,帐子里便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让她仿佛觉得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大家都在自己的床上挂上帘子,整个寝室便被分割出四个独立的小空间。虽然知道这是自欺欺人,但是,墨婉有时候便会沉溺在自己的自欺欺人中不肯醒来。
黑夜让人冷静,这一天经历了太多东西,她需要这样的黑夜来沉淀自己的思绪。
虽然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出好戏,敬嫔如今已经遣回宫中交与了佟贵妃,争宠生妒,谋害人命的罪过自是不会轻饶。看似自己胜了一局,可却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瑾玉如今虽没有生命之忧,却仍旧昏迷不醒。赵奇又被打了屁股,显然这背后还有人使坏。
墨婉在黑暗里把自己摆成一个极舒服,却又极不雅的“万”子型,咧着嘴想:真是一个敬嫔倒下去,千万个敬嫔站起来啊。_|||
只要自己荣宠一日,后宫的嫔妃就会前仆后继的扑上来,且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的架势。想躲都躲不开。
分析来分析去,打赵奇屁股的人八成就是安嫔,要知道,一个人本事就是再大也难成什么事,于是想要釜底抽薪?
墨婉由衷的赐她四个大字:臭不要脸~!
跟这玩三十六计呢?够狠毒,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哈。那个敬嫔,不过是被抛出来的砖头吧?真正的玉才刚刚露头儿。
敬嫔,安嫔,活脱脱封建社会被压迫妇女的畸形产物。朱熹那老家伙不是鼓吹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吗?怎么敬嫔没什么文化,办起事儿来也这么缺德呢?
墨婉总结出来的答案是:长期压抑,心里变态……
想着想着,姑娘睡着了(—o—)~zZ
一天里经历过多的姑娘果真睡的很实。
睡了一夜好觉,一醒来便有好消息传来。
第一个好消息就是,托去西小连房探望赵奇的小太监回说,自打领导探视后,赵奇阴郁的心情明显转晴,今天早上便进了两碗稀饭,两张饼外加一个白面馒头(墨婉:赵奇,你可是个伪美男,要注意保持身材呦~)且外伤药也十分起效,昨夜用上了便止住了血,今儿也不那么疼了。
第二个好消息就是,瑾玉醒了。
于是墨婉完全把多年维持的良好的淑女形象抛在脑后,以每小时三十公里的时速直冲到瑾玉的房间。
瑾玉确实醒来,不过还发着热。
见到墨婉进来,强打着精神道:“主子……不能给主子请安。”
墨婉依着床边坐下,摇了摇头说:“这样还请什么安?”
瑾玉吃力的点了头,又问“主子,安好?”
墨婉抓了她的手,说:“安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如今就只有你不好了。”
瑾玉无力的笑了笑:“奴才,终究,是熬不过去的。”
墨婉忙道:“不说这样的话,你会好的,御医说你已经挺过了一关。”
墨婉不是安慰瑾玉,也半点没有忽悠的意思,她觉得,这个年代,虽然医学技术还没有达到十分发达的地步,但是祖国医学已经很有水平了,没有抗生素和点滴管中国人一样可以治病救人。
瑾玉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就算活下来,我的手也必是保不住了。”
墨婉这才一愣,问道:“太医院的人说的?”
瑾玉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比谁都清楚。”
墨婉一阵难过,想了想又说:“你也不要这样,你又不是御医,怎么好妄下定论,许过段日子就好了呢,再说,就算保不住手……”墨婉顿了顿,她想给她讲张海迪,讲邓朴方,讲史铁生……终究还是作罢。
不管怎么说,瑾玉醒了总是个好消息。
敬嫔被带走了,这一局的胜利者依旧留在南苑。
皇帝似乎很不满意老婆们之间的矛盾,自己忙着打猎骑马,好几天不见人。
墨婉也懒得找他,她有更重要的事儿——每日去看瑾玉。
今儿刚从瑾玉处回来已是傍晚,还没到听雨楼就有人迎了上来。墨婉一看,是御前的小太监,小太监见到墨婉便躬身施礼:“奴才见过云答应,给答应请安。”
墨婉叫他起了,那小太监笑吟吟的接着说:“万岁爷请主子去后殿。”
南苑东宫中路共有五层院落,第一进院落是大宫门,宫门三楹,再往北便是二层殿和三层殿,墨婉随着小太监一路穿过西小宫门,便到直接到了第五进院落。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就低低的落在红墙黄瓦的殿宇上,竟把那殿前悬着“清溢素襟”的匾额也染成了淡淡的金色。
作者有话要说:讨厌的同事今天来我家,搞得我一天都没码字,结果还要熬夜……
存稿了,睡觉去……
、四十八、复杂的后宫
夕阳西下,整个东宫的殿宇都沐浴在余晖的晚霞中,宫女和太监们都忙着自己差事,晚风徐徐拂来,带着初秋特有的花木的幽香,这种心旷神怡是南苑特有的。一抹殷红的阳光照在殿宇的琉璃翼檐上,还未黑透的天空湛蓝湛蓝的,西面的浮云在那斜阳的辉映下呈现出火焰一般的嫣红。
墨婉由小太监引着直进了五层院,到了配殿,皇帝并未在,她只得在殿内候着。
待到夜色微沉,才听见击掌之声,随后便瞧见不远处甬道上两排宫灯缓缓而来,不多时皇帝便下了肩舆,进了正堂,墨婉忙起身迎驾,道:“臣妾给万岁爷请安。”
皇帝略抬了手,说了声:“起了吧。”
她未曾抬头,便闻见那熟悉的龙涎香中夹杂着馥郁的幽幽酒香,皇帝平日甚少饮酒,今日却身携酒香,让她禁眉头一皱。
皇帝见她只穿了件极普通的藕色撒花长褂,颈上的赤金璎珞下面缀着嫣红溜圆的珊瑚珠,那长褂本是洋缎裁制,极光滑,直把那珊瑚珠子的朱色影子也照在了那缎面上,她此时正抬眼瞧着自己,那眼睛光华流转,似那午后阳光下的饮鹿池,清澈而灵动,直叫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错怪了她,不禁微微愣了片刻。
墨婉起身,一笑道:“今儿什么事儿让万岁爷这样高兴?”
皇帝反问:“你怎知朕今儿高兴?”
墨婉上前扶了皇帝的手臂道:“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万岁爷今儿是一身的美酒郁香,自然是饮了酒,便是有高兴的事儿了。”说完便仰头瞧着皇帝,只见他看了自己一眼,那眼睛里似有些许的犹豫,却一瞬即逝,只笑说:“把酒当歌,天下归心,便是朕的乐事。”
天下归心?三藩平了?墨婉瞪着惊奇的目光看着皇帝。努力的回想啊回想,三藩打完了?虽身在后宫,不闻朝事,也不至于八年抗战,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吧?再度疑惑的瞧着皇帝。
这事儿整的,墨婉对自己的历史常识都不自信了。
忽然又想到一个她很确定的问题,废太子他亲娘死期的问题,受当年四四和八八的影响,她身边朋友们简直把老康的家底反了个底朝天,所以她对康熙前期的历史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对于废太子他娘是啥时候死的这个事情,简直是比阎王爷还清楚,不就是因为他娘死了,康熙才立他当的太子吗?如今皇后在活着,肚子里那倒霉催的太子还没来到人世,所以三藩应该还没开打呢吧?
墨婉暗自白了康熙一眼,三藩还没平呢,就说天下归心?
再看皇帝正看着自己,墨婉调整了一下刚才多变的表情,笑着说:“那就,恭喜皇上。”
皇帝道:“三藩具撤,如此喜事,自当恭喜朕,不如你陪朕饮上几杯。”
听他这样一说,才恍悟,原来他说天下归心,是以为吴三桂不会造反啊?这可不好了,到时候让人打个措手不及,然后原配老婆再死翘翘,就算这仗最后打赢了,过程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墨婉决定先给他打个预防针。
想到这里,她粲然笑道:“墨婉本不会饮酒,不过既然要恭喜万岁爷,今儿就来个一醉方休。”
陈年楠木的桌案上有宫女摆上了碧玉兽耳双环酒壶,皇帝正坐,墨婉则坐在下手边。
自有宫女为二人斟了酒,墨婉举杯道:“这第一杯,便是恭喜皇上,三藩具撤,天下归心。”说完便一饮而尽,只觉得从咽喉到肺腑一阵火辣,掩嘴咳了几声才喘过气来。
她放下酒杯,见皇帝并未动杯,只瞧着她,那一双极黑的眸子仿佛古潭般深不见底。
墨婉便皱眉看着皇帝道:“万岁爷耍赖。”
皇帝一滞,道:“如何说朕耍赖?”
墨婉道:“万岁爷邀我来喝酒,只瞧着我喝,自己却不动酒杯,不是耍赖是什么?”
皇帝一笑,道:“你倒责罚到朕头上来了,好,朕便赔你一杯。”说着便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她见皇帝喝完一杯,便笑着站起身来,走到上座,说:“既然万岁爷都说了刚才的一杯算是责罚,便是不作数的,还要再饮一杯,才算抵过墨婉刚才的那一杯。”
皇帝笑着摇头,道:“即使如此,朕便再饮一杯。”
墨婉这才笑了,说:“这才对嘛。”想了想又道:“三藩皆撤,着实是喜事,可三位藩王久镇边疆,如今若举家迁移,想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