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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想不通就闭嘴,猪脑袋!”到底是跟随了李靖和很长一段时间的,二虎对这位小王爷的言行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这世上能让小王爷主动摘下面具的人,不超过两只手。
而那少年,分明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人。
那么…就只有那种可能了。
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有了这种猜想,他是绝不会将那个少年和那位联系起来的。但也正是如此,他方才觉得,原来他初时见到那少年的瞬间,会突然有一阵茫然的感觉,是因为觉得熟悉。那并不是外貌上的熟悉感,而是气势上的冲击,几乎和那位一模一样。
只是,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明白小王爷的顾虑,是以二虎没有去向任何人证实这种猜测,也不需要去证实。
他相信小王爷。
这种信任没有由来,只是一种习惯,而过去的经验告诉他,这种习惯很有保持的必要。
楠小子在贵客的房间里呆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众人只知道,贵客似乎很欣赏楠小子,有意要提拔他。
而这一次,楠小子似乎并没有拒绝。
很显然,这样的招揽,对阿楠而言,绝不是第一次遇到。她突出的体能力量,往往会吸引许多势力的注意,比如那个军需官不就是如此吗?只不过让二狗子给鱼目混珠了而已。一般来说,大伙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她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生活。
所以,听说了木尹楠的决定之后,大伙第一时间的反应都是不相信。
“小楠哥,你真的要走了吗?”这几天,二狗子一直对木尹楠跟前跟后,那眼巴巴的样子,分明就是怕木尹楠丢下他。
“是啊,等到了闽江之后,我就会跟他们一起离开这里了。”
“小楠哥,你不是说会给我娶媳妇的吗?”二狗子委屈的望着她,提醒她先前许下的诺言。
“二爷会帮你把一切都办妥的。”她笑笑,拍了拍二狗子的脑袋:“以后你要听二爷的话,知道吗?”
“小楠哥…你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二狗子摇头,二爷什么的,他才不认识呢!
“抱歉,真的不行。”木尹楠摇头。
二狗子难过的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转身离开。
他走的十分坚决,所以没有回头,是以并没有看见木尹楠眼眸中一闪而逝的失望与自嘲。
是啊,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什么真正的傻子呢?
在途径的码头短暂的补给过后,征得了荣二爷的同意,木尹楠正式成了李靖和的人——这是字面上的意思。在众人的理解中,相当于和那个吴刺头一样的差事,算是护卫,但不入正式的编制。而后行船之日,她便再也没有回过自己原先的舱门。
大伙还是会一样和木尹楠打招呼,开玩笑,大梁哥时不时的会来找她打屁聊天,老姜也依然厚着脸皮讨要调料,一切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没有人再对她呼来喝去。而她看起来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整日都是笑眯眯的,穿着原先的衣衫,在船上闲晃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瘦弱少年,没有丝毫的威胁性。
只除了二狗子。
“你别介意,二狗子心眼子识,大概只是觉得不适应。”看着二狗子掉头就走,大梁哥无奈的拍着木尹楠的肩膀说道,他没说出口的话,其实木尹楠心里也明白,大抵就是想说二狗子大概是觉得被她抛弃了,所以才会这么反常。
“我知道,你放心吧,大梁哥。”木尹楠露出一个笑脸来。
大梁哥点着头,手还放在木尹楠的肩头。他们勾肩搭背惯了,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这几日他总觉得心气儿有点不顺,每次一靠近阿楠吧…背后便阴风阵阵的,脊梁骨里老是冒出层层冷意来。
这回也是如此,禁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就见那位戴面具的顺风客正死死的盯着他的手…
冷不丁打了个寒噤,这位贵客,该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吧?
顿时下意识的缩了手。
盯着木尹楠的脸看了一会,从前大伙都赞木尹楠长得好看,家里的婆娘不止一次夸赞这后生长得俊俏,容易招蜂引蝶,虽然他也是这么觉得,但也没太离谱,除了楼里的姐儿,到底没人会跑出来倒追男人。就是喜欢上他,也就大伙心里心照不宣罢了。
可他没想到,阿楠这副皮相,不仅讨女人喜欢,还招男人!
“大梁哥,你怎么了?”木尹楠忙叫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给李靖和甩了个白眼,憋得一旁看在眼里的刺头儿脸涨的血红。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主子对这个臭小子这么容忍,当面甩脸色都不带生气的。
——为什么她摆脸色就行,我就不行呢?这是吴刺觉得最无法理解的地方。
“没、没什么…对了阿楠,老姜说让你别忘了上回答应他的事儿。”
“嗯,不会忘得。等回了闽江,我也不是马上就走,少不得得收拾收拾,到时候给他送去。”木尹楠面上一派纯然的天真,完全就是一个无知单纯的少年模样。
“他也是的,一个大老爷们,对那些娘们的玩意还上瘾了是怎么的”大梁哥看着她的笑脸,放松下来,一时间也忘了芒刺在背,轻松的唠起嗑来。转头又想起来,让老姜喜欢上做饭的不就是阿楠吗?这岂不是成了在说她像个娘们,顿时有点不好意思:“阿楠大梁哥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老姜”
“我明白的,没事儿。”木尹楠笑了笑,她本来就是个娘们,没啥好介意的。
“那成,你先歇着,我去船上巡视一圈。”大梁哥点点头,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一时忘了,不等于他不会想起来。
其实楠小子吧,真的是个不错的兄弟,他要离开,大梁哥还是挺舍不得的。但他不是自私的人,阿楠有更好的机遇,他当然不会拦着,作为兄弟,应该为她高兴不是吗?
一边叹气一边感叹,走到拐角的时候,就瞧见了一个人影偷偷摸摸的疾步跑走。
于是大梁哥轻轻摇了摇头。
那是二狗子,他知道。这几天,虽说二狗子总是做出一副不愿意搭理阿楠的样子,可他心里显见是放不下的,要不然也不会老是偷偷看她。
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二狗子,索性干脆什么都不做,等日后阿楠走了,二狗子还是会习惯的。再说这次回去了,二狗子不也不会再上船了吗?等他娶了老婆,自然就会收心了。
阿楠这小子到底和他们不是一条路子上的人。
大梁哥想,她那么好的本事,当船少,始终还是太浪费了些。
他们若是有她那样的好身手,哪里还会跑船?
给富贵人家当个看家护院的不是更好吗?日子又安稳,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身份说出去也好听的多。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再见之日。
180 践行
这世上有千种相聚的缘,自然也有万种分离的夜宴。
跟船回到了闽江,却恍如隔世。原本要中途下船的李靖和他们并未离去,而是跟着一道到了福建这地方。与京城与南方都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让李靖和一行人也觉得十分新鲜。木尹楠看在眼里,不过轻轻一叹。
纵然位高权重又如何,不能走出原本束缚的圈子,任何人都不过是井底之蛙。而这世界何其之大,更妄论还有更为广袤的宇宙星系,相比那些而言,大晋朝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他们至今为止所闻所见的一切,更只是掉落在大海中的一滴眼泪。
其实,她又何尝不想重回星空。
即便对那个世界不再有任何留恋,但龙困浅滩,总会有种无力倦怠之感。世人的观念她很多都不能认同,这个时代的行事规则,许多都无法接受。对这些无法接受又不能改变的规则,她也只能尽力做到不去触碰,这样一来,她能做的事情,就更少了。
眼看就要重回牢笼,再次给自己背上重重的枷锁,木尹楠也不得不承认,卸下了“陈景然”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一切的这几年,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最自由潇洒的日子。
黄昏时分,筒子巷里人声鼎沸,以鲁大海家为中心,左右几家人家都是门户大开,里头宾客盈门。当然这些宾客也不是外人,都是筒子巷里头积年跑船的船员与亲眷。
都是来参加为木尹楠践行这一顿最后的晚餐的。
他们不过是普通人家,自然不像高门大户似的,围墙都堆砌的严严实实。更有关系亲近的人家,直接将两家院子之间的院墙去除。除了正面那一堵之外,包括鲁家在内,两边邻里之间,大都只是安了用竹枝木片编成的篱笆。坐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和坐在那个院子里的人,只要一抬首,便能互相看见对方,隔着一片栽种着野花闲草的篱笆,倒也别有意境。
“诸位嫂子,今儿让你们受累了。”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各家妇人,耳边忽然响起一声熟悉的招呼声,一转头,就瞧见木尹楠笑盈盈的站在厨房门口,冲她们道谢。
今儿她穿了一身玄色衣裳,腰间系了一条藏青色的汗巾,显得干干净净,配上一张本就清隽的脸蛋,活脱脱一个出挑的小哥儿。她眉目里带着笑,面上竟是真诚,惹得几个来帮忙的新媳妇害羞的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看看人家楠小哥,再对比一下自家夫君,这就是差距啊!
当然,她们也不是得陇望蜀。俗话说姐儿爱俏,在一堆大老爷们粗鲁汉子里头冷不丁蹦出这么一个扎眼的,心里难免痒痒的,忍不住多看两眼也不是罪啊!就是从前阿楠老不爱收拾自己,邋邋遢遢随随便便的,衣裳也是捡了人家的旧衣再穿,再俊俏的人也架不住这样糟蹋不是?再说了,就是那样,欢喜她的丫头也不见少了呢!
“阿楠,你来这儿做什么?君子远庖房,还不快出去外头陪你鲁大哥他们多喝两杯?”鲁家嫂子今儿挑大梁,这么一大群人都归她支配。街里街坊的,能帮把手的都不会躲懒,楠小子出息了,这是好事儿,就算不冲她这个人,就冲着日后没准儿会带契他们这一片,也得来凑个热闹不是?
再说了,别看外头热闹,这头忙碌,其实她们也就是聚在一起唠唠嗑啥的。平日里她们这些女人们其实也挺忙的,张罗家里,照顾老人,还要看着孩子,哪个有那闲工夫说嘴?
“鲁大哥他们喝着呢!咱不能只顾着吃喝的人忘了后头出力的嫂子们不是?”木尹楠嘴上这么说着,到底也没进门。她到底还是男子装扮,不方便进去,她这就要走了,也不能让她们被人非议,再者,这么些人忙活着,多她一个也不多,她也不会做什么,就不进去添乱了。
“行了,嫂子们领着你的情,你快出去招呼客人吧!”鲁家嫂子一笑,推着她往外走。
当日见她还是大腹便便,这两个多月不见,孩子生出来了,人也已经下地干活了。要是生在富贵人家,说不定这会还躺在床上当少奶奶坐月子呢!
不过鲁娘子也不觉得委屈,鲁大海待她挺好,生了儿子对鲁家有了交代,她心里头也高兴。没出月子的时候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她本就身体底子好,倒也不拘那么些。终归是家里没公公婆婆照看,什么都得指着自己,虽说邻里间总有帮把手,但人家也不能一直在她这儿呆着不是?她男人腿脚又不方便,看他拖着瘸腿上上下下的替她张罗,她也于心不忍。
都说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都想嫁个好男人,可世人对好男人的定义却没个标准。鲁娘子觉得吧,自己心里觉得他好,那就成了,日子怎么过不是过?
“小侄儿还好吧?嫂子身子都好了?”木尹楠也不推拒她的好意,一边走,一边小声问着。
“好着呢!那么一个大胖小子,生的时候可折腾死我了!还好,那小子生出来倒是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