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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景帝却是铁了心地离家出走,“朝中的事丞相自会替朕打理,李公公不必忧心。”说完淮景帝就朝龙床走去,只是走到床边的时候,却蓦地停下了步子。
以为事有转机的李公公喜出望外地看着淮景帝,就听淮景帝道:“对了,把王御厨和孙御厨也带上。”
李公公:“……”
李公公沉默了半晌,才嗫嗫地道:“皇上,宫里只有王太医和孙太医。”
回答他的,是满室的沉静。
一旁的司寝宫女将烛台上的红烛掐灭,李公公的声音从殿外幽幽地飘来,“皇上,奴才叫李菊福。”
声调寂寞如白雪。
太史局里,正在夜观星象的余大人慢悠悠地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须,嘴角微微翘起。
一旁的小弟子见状,好奇地询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好事?”
余大人浑厚的笑声从喉头溢出,末了,只淡笑着道:“皇上要离宫了。”
小弟子疑惑,这皇上要离宫了,算什么好事?
“红鸾星入命宫,皇上此番外出,必会结下一段良缘。”
7、黄黄黄黄黄黄桑吉祥 。。。
盛宁一年六月初六,天气晴,宜喝豆腐蛋花汤,宜步行。
晨晨在喝完一碗加了两个蛋的豆腐蛋花汤后,步行去了悦来书院。
因为害怕迟到,晨晨现在总是会提前半个时辰就出门。所以当她慢悠悠地走到书院时,门外才稀稀疏疏地停了三辆马车。
晨晨羡慕地打量了马车几眼,便娴熟地跨进了悦来书院的大门。
书院的园丁阿姨总是一大早便开始为院中的花花草草浇水,就像一只穿梭在花丛中的勤劳的小蜜蜂。晨晨一边走上回廊,一边跟园丁阿姨问了声好。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从空中打了下来,穿过枝繁叶茂的大树,在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圆斑。偶尔一两声鸟叫从隐没的树枝上传来,叽叽喳喳的虽不成调,却也清脆动人。
晨晨抬头看了看微白的晨光,脚下的步子绕着回廊拐了个弯,然后蓦地顿住。
一个长发及腰的男子正站在一颗杉树下,仰头看着树梢出神。暖色的晨光投射在他蓝灰色的锦袍上,似是晕染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偶然风过,男子的墨发随风微扬,腰间的佩环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晨晨呆呆地看着他,作为一个专业的龙套,她曾有幸目睹过不少天王巨星,可是她从未见过像眼前人这般炫目的男子。
如同乾坤朗日,长空皓月。
似是察觉到了晨晨的目光,男子侧了侧头,朝晨晨的方向看了过来。晨晨的心没来由地噗噗作响,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她发誓,她第一次试镜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男人的眸光清明,虽然只是短暂一瞥,也是让晨晨觉得自己的身心都被洗涤了!
直到又一阵风过,晨晨才些微回了回神,只是树下哪还有男人的身影,只余几缕阳光空空荡荡地投射在树下。
晨晨心里莫名有些失落,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白日做梦?可是她为什么会做这种梦?难道是春天又要到了?
晨晨抿了抿嘴角,调整好自己的心情,继续朝芙蓉斋走去。
佟雪佳左手托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第十三次叹了口气。
“怎么了?”晨晨刚踏进芙蓉斋,就听到了佟雪佳长吁短叹的声音,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佟雪佳抬头看了晨晨一眼,神情苦恼,“晨晨,你说究竟是选张大少好还是李三少好?”
晨晨的眼角抽了抽,对着佟雪佳扯出一抹浅笑,便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你说,是选香酥鸡好还是酱香鸭好?
这真是一个奢侈的烦恼。
晨晨抿了抿唇,嘴里依旧是早上那豆腐蛋花汤清淡的味道。
佟雪佳走到晨晨的座位旁,自顾自地继续念叨着,“张大少虽然人比较温柔,可是我更喜欢李三少的长相。晨晨,你觉得呢?”
“我觉得还是香酥鸡^吧。”酱香鸭似乎口味重了点,最近天气炎热,还是吃得清淡点好。
佟雪佳将晨晨的话揣摩了半天,终于有了醍醐灌顶之感,“没错,确实是李三少比较好。”
坐在前排的花慈:“……”
她是不是老了?为什么她听不懂?
佟雪佳欣喜的拍了拍晨晨的肩,“晨晨,谢谢你,我今天就去找张大少说清楚!”
“啊?”晨晨茫然地看着她。
佟雪佳揉了揉自己有些红润的面颊,喃喃道:“在哪里说比较好呢?不如还是去游湖吧。”
晨晨的眉毛动了动,给出良心建议,“我觉得还是不要游湖了吧,跳湖太方便了。”
佟雪佳:“……”
陆陆续续地有学生到来,直到编钟声已敲响了三下,贾夫子却还没到。
晨晨扁了扁嘴,嘀咕道:“贾夫子迟到了,是不是也要给我们每人交一百两罚银?”要是能把上次那一百两赚回来,对现在的晨晨来说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旁边的钱楠攸听到晨晨这话,浅笑着点了点头,“晨晨的这个主意不错。”
芙蓉斋里静默了片刻,花慈的声音幽幽地从前排传来,“我情愿不要那一百两,只要贾夫子让我亲一口就好。”
陈晨晨:“……”
贾夫子一个吻值一百两?!这简直就是在破坏市场规则!
晨晨刚愤愤不平了两秒,贾夫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却是从芙蓉斋里面传来的。
“恐怕要让花小姐失望了,我早就到了。”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的贾夫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对着下面的众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因为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出来得晚了些。”
在座的各位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神情里都透露出了同一个讯息——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贾夫子上心?
贾夫子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声音里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今天悦来书院招收了一个新的学生。”
悦来书院只招收八个学生,这个规矩从书院开张到现在,从来没有打破过。
贾夫子这句轻飘飘的话,就像一颗投入湖心的小石子,顿时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花慈第一个坐不住了,她看着贾夫子,面上绷得紧紧的,“该不会是郡主吧?”承亲王府的郡主想来悦来书院这事,在苏州算不上什么秘密,而郡主本人,更是被花慈列入了头号情敌的名单。
现在该不会是,郡主终于亲自杀过来了吧?
贾夫子看着花慈紧张的神色,有些好笑,“不是。”
花慈顿时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那此人是谁?”钱楠攸眸光微动,能让尹老板打破只招收八个学生这规矩的,一定来头不小。在这苏州,几时来了这么一个人物,他竟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随着钱楠攸落下的话音,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款款而来。玄色的长靴,蓝灰色锦袍,腰间翠绿的佩环,晨晨唰的睁大了眼睛。这、这……这不是刚才的那个白日梦吗?!
晨晨吓出了一身冷汗,还未回过神之际,就听前排咚的一声巨响,是花慈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在了地上。
晨晨眉毛下意识地跳了跳,手忙脚乱地将花慈扶了起来。
“你们悦来书院的学生真是热情,何必行此大礼。”
晨晨搀在花慈腰间的手蓦地顿住,这声音有如高山流水,又似山涧清泉,既不失威严,却又带着一丝灵动。
总结为两个字,就是悦耳。
在那人说过话后,整个芙蓉斋都陷入了沉静。仿佛那人天生就有一种魔力似的,能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轻而易举地吸引过去。
贾夫子干咳了一声,对那人笑着道:“不如我先为你介绍一下。”
“不用。”反正介绍了他也记不住。
贾夫子讪讪地收声,那人看了底下的几人一眼,无甚表情地道:“鄙姓黄,单名桑。”
陈晨晨:“……”
这本是一个极其富有喜剧色彩的名字,可晨晨此时却完全笑不出来。她只觉得有一波又一波的骇浪,正在拍打着自己的心湖。
黄……桑?
按照这个世界奇葩的命名方式,黄桑的意思岂不就是……(⊙0⊙)!
晨晨突然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花慈拉了拉晨晨的袖子,目光仍是黏在黄桑身上,“晨晨,你觉不觉的这个人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晨晨扯了扯嘴角,当然眼熟,早上她才在花园里见过。
晨晨抬了抬眸,不经意地就撞进了一双澄澈的黑瞳中。晨晨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张了张嘴,“黄黄黄黄黄黄黄桑!”
……
芙蓉斋里诡异地安静了三秒,才响起黄桑那波澜不惊的声音,“何事?”
“没没没没没事!就是跟您问个好!”
芙蓉斋里又安静了一会儿,黄桑继续波澜不惊地道:“免礼。”
果然很有领导风范。
晨晨呵呵笑了两声,自觉地开始自我介绍,“黄桑,我叫陈晨晨,晨是晨光的晨。”
黄桑的眸光微动,晨晨晨?他有多久没听过这么清爽的名字了?
黄桑的心里颇为触动。
贾夫子再次干咳一声,准备为黄桑安排座位。
黄桑的目光在芙蓉斋里逡巡了一圈,最后指了指钱楠攸的位置,“我坐那里好了。”
钱楠攸和晨晨同时愣住。
黄黄黄黄黄桑不仅是自己的同窗,还即将变成自己的同桌?!晨晨的小心脏有些负荷不住。
钱楠攸不动声色地打量了黄桑几眼,虽然黄桑此举让他颇为不满,但是钱家能在江南一带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自然是深谙做人之道。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得罪一个尚不知来历的人,钱楠攸主动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黄桑微微一笑,“请。”
8、黄桑他是不是有病啊 。。。
黄桑的目光在钱楠攸那套桌椅上停留了片刻,然后淡淡地唤了声,“李秋菊。”
“李秋菊”这三个字就像一个咒语,晨晨目瞪口呆地看着从屏风后迅猛涌出的几个彪形大汉……以及他们抗在肩上的桌椅。
书院原本的那套红木桌椅很快被移开,在原位重新安放了一套梅花样式的雕漆几。
彪形大汉安放好桌椅后又如同来时般迅猛地退了下去,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黄桑,这套桌椅您可还满意?”彪形大汉退下后,从屏风后又走出来一个……半个男人,稍嫌尖细的嗓音里满满的都是谄媚。
晨晨看着来人抿了抿唇,刚才听黄桑叫李秋菊,想必这就是黄桑的标配——李公公。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黄桑十分坦荡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打量了桌椅几眼,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不错。”
李公公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这已经是呈给黄桑看的第八套桌椅了,若是黄桑再不满意,他只能自己趴地上给黄桑当桌椅用了。
钱楠攸也打量了那套桌椅几眼,没有作声。
悦来书院原本的桌椅,无论做工还是材料,皆已是上乘,甚至为了装饰,连玉石都镶上了。而黄桑新换的这套桌椅,工艺更是精湛,不止雕镂着梅花,上面还有洋漆描金,怕是整个盛宁也找不出几个工匠能有此等手艺。
看来这个黄桑,来头果然不小。他现在十分庆幸,刚才没有为了座位一事跟黄桑起什么争执。
贾夫子教书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到有学生自带桌椅来上课的。他看了那套雕漆桌椅几眼,悠悠然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确实不错,这工艺定是出自当世巧匠之手。”
黄桑抬眸看了贾夫子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止是工艺,就连这桌上的纹路,每条都是等距的。”
陈晨晨:“……”
这是何等的强迫症啊。
黄桑在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