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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晨虽然不知道这个哥哥是做什么的,但是见他腰间佩剑,抱上去又十分有手感(?),想来是个习武之人。再联想一下门口的两个侍卫,晨晨猜测陈沐应当是朝中的一个武官,多半是将军之类的。
将军这么拉风的职业,应该有不少钱吧?
可是陈沐闻言却是眉头轻蹙,“晨晨,爹的那些画,一副就得抵我好几年的俸禄了。”
陈晨晨:“……”
她忘了,官也要分清官和贪官的。
哥哥这么超尘脱俗的人,一看就是两袖清风。
虽然陈沐不能让陈家脱贫,但是改善一下陈家的伙食还是可以的。因着陈老爷和陈夫人有事在身,陈沐只带了晨晨出去觅食。刚跟着陈沐在天香楼胡吃海喝完的晨晨,回到陈府时远远地瞧见钱楠攸从陈府里走了出来。
陈沐看见钱楠攸时眸光也动了动,本来打算将晨晨送回府就离开的,现在却是改变了主意。
夏天里白日长,虽然已用过晚饭,但天色还是大亮的。晨晨和陈沐一起走到正厅,见陈老爷神色凝重地坐在里面。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过晨晨还是走到陈老爷身旁坐了下来,“爹,我刚才看见钱公子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陈老爷的脸色又阴沉了几分,沉默了半晌,才道:“晨晨,你和钱家的婚事取消了。”
晨晨听陈老爷这么说,顿时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道:“真是太好了,爹,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讨厌吃茶叶蛋。”
陈老爷抬起头看着晨晨,目光有些错愕。
陈沐原本蹙着的眉头微微松开,走到晨晨跟前揉了揉她的脑袋,“晨晨,看来是哥哥错怪你了,你比以前懂事多了。”
晨晨抬眸瞟着陈沐,咧着嘴笑了笑,“就连隔壁的阿花都会下蛋啦,我当然也会长大的!”
晨晨这个比喻让陈沐有些哭笑不得,他弯下腰,将晨晨脸颊上的一缕乱发拨到了耳后,“晨晨,你一定会嫁给全天下最好的男子。”
是钱家配不上他这个妹妹。
晨晨的心头微动,强压下涌上鼻尖的酸涩,对陈沐扁了扁嘴,“这可是哥哥说的,要是以后我嫁不了全天下最好的男人,你可要养我一辈子。”
陈沐笑着直起了身,对晨晨点了点头,“自然。”
“哇”的一声,陈老爷突然就哭了起来,没有一点点防备,“晨晨,都是爹的错,是爹对不起你!”
陈老爷哭得惊天动地,陈家两兄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他哄回了屋里。安顿好陈老爷后,陈沐看了看天色,也该回去了。
毕竟,那里还有一位爷在等着他伺候呢。
见陈沐要走,晨晨下意识地拉住他的衣袖,“哥哥,你不住在家里吗?”
陈沐的动作停顿片刻,尔后对着晨晨一笑,“我暂时住在碧水云居。”
碧水云居的那片宅子,环境清幽,风水极佳,是出门旅行之必备良宅。
淮景帝吃了一颗乌黑的葡萄,慢悠悠地在椅子上晃荡了两下,就听李公公来报,“皇上,陈将军回来了。”
“嗯。”淮景帝微微颔了颔首,“叫他进来见朕。”
“喳。”
李公公刚走了两步,又被身后的皇上叫住了,“在外面不要朕皇上,要叫黄桑。”
李公公:“……”
那么黄桑,您能别自称朕吗。
陈将军进来的时候,淮景帝刚刚吞下去另一颗乌黑的葡萄。看了悠闲的淮景帝一眼,陈沐自动自发地在地上跪了下来,“末将参见皇上。”
淮景帝皱了皱眉,纠正道:“叫朕黄桑。”
“……黄桑。”
“嗯,平身吧。”淮景帝摆了摆手,又摘了一颗葡萄下来,“朕听说你家中出了点事,可有什么大碍?”
陈沐抿了抿唇,答道:“不过一些小事,有劳黄桑费心了。”
淮景帝看了陈沐一眼,将手中的葡萄放了下来,“没事就好。”屋内恢复宁静,淮景帝沉默了片刻,又道:“对了,晨晨晨可是你的妹妹?”
突然从皇上的口中听到晨晨的名字,陈沐微微一愣。他埋下头,掩去眼中变换的情绪,“晨晨确是家妹,不知黄桑为何有此一问?”
淮景帝不慌不忙地靠在椅背上,又将刚才放下的那颗葡萄拿了起来,“名字取得不错。”
陈沐:“……”
“若是没有其他事,陈将军就先下去休息吧。”还在陈沐出神的当口,淮景帝已经下了逐客令。
待陈沐退下以后,淮景帝的目光不经意地瞟向了自己左手腕上的珠串,轻轻地拨弄了两下。
10、我真的不是暗恋黄桑 。。。
晨晨的每天早晨都是从一碗清汤寡水的菜汤开始的。
清晨的阳光安静地照耀在桃花巷口,晨晨将嘴里的最后一小口青菜汤吞了下去,抬脚跨出了陈府的大门。
两个嬉闹的小孩从门口飞快地跑过,带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晨晨拨开一绺脸侧的头发,抿了抿有些无味的嘴。
明天一定要去天香楼买虾仁蒸饺当早饭。
晨晨摸着怀里揣着的几颗碎银子,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这些碎银是昨日陈沐走的时候留下的,说是给晨晨的零花钱。和着碎银子还一并给了她一个小金锭,晨晨本是打算将这些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可是……晨晨再次砸了砸索然无味的嘴,买一笼虾仁蒸饺,应该算不上铺张浪费吧?
嗯,绝对算不上。
成功地说服了自己,晨晨满心期待着明天能够早点到。
兰心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晨晨,心中颇有感触。以前小姐去书院时,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沉重,今天这样轻快的步伐,还是头一次见到。
一定是因为少爷回来了小姐才这么高兴,真是兄妹情深啊!
两人各怀着心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院门口。
本来晨晨以为今天她是第一个到书院的,因为来时并未见门口停的有马车,可是站在芙蓉斋外时,她才发现黄桑已经坐在里面喝茶了。
不不不,喝茶太俗气,黄桑这叫品茗。
黄桑今天穿了一件天青色的袍子,袍子上绣着繁复且精致的缠枝莲。晨晨看着那抹优雅的背影,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要不要进去?都走到门口了不进去好奇怪,可是进去了要跟黄桑说些什么呢?是讨论一下和邻国的外交关系,还是赞美一下人民生活很幸福?
晨晨突然觉得,活着好艰难……
在门口干站了小半分钟后,晨晨终于握了握拳,从丹田提起一口气,以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觉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晨晨这辈子最害怕的就是见领导,此时偌大的芙蓉斋里只有她和黄桑两个人,她只觉得鼻尖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黄桑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晨晨只好从嘴角扯出一抹还算自然的微笑,跟黄桑问了声好,“黄桑早。”
黄桑似是这才发现晨晨一般,缓缓地将右手从茶盏上收了回来,侧头看了晨晨一眼,“不早了。”以前这个时候,他都早朝完了。
晨晨讨了个没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便偏过头去不再作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卷,晨晨有些心不在焉。芙蓉斋里很静,只偶尔响起晨晨翻阅书卷的声音,以及茶盏和茶盖相碰时的清脆声响。
静谧的阳光透过窗户纸打在两人身上,红木桌上镶嵌的玉石闪烁的亮光竟是让晨晨觉得有些刺眼。
鬼使神差的,她又偷偷地打量起黄桑来。线条精致的轮廓上镀着一层暖光,就连睫毛也染上了一层淡金色,像一把蒲扇般一扇一扇的,看得晨晨心猿意马。
“黄桑,你长得真好看。”
这句话在寂静的芙蓉斋里显得格外嘹亮,黄桑微抿着嘴角回头去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晨晨笑着对自己说,“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哦。”黄桑拿起桌上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清幽的茶香从隔壁飘了过来,晨晨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
陈晨晨,苏州陈家次女,盛宁一年六月初七死于调戏黄桑,享年十七。
多么流弊的死因啊。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晨晨从自己的妄想回过神来,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扭过头去看着门口。
佟雪佳和花慈结伴而来,看得出来佟雪佳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那件桃粉色的宽袖长裙,晨晨估摸着袖子比花慈之前的那件还长。而她脸上的妆容……也十分的别致,那两根像小山一样耸起的眉毛霸道地吸引了晨晨全部的目光。
“晨晨你看!”佟雪佳献宝似的跑到晨晨面前,扬了扬头,“我这眉毛画得怎么样?”
晨晨沉默了片刻,诚实道:“实在不怎么样。”
佟雪佳扁了扁嘴,不满地看着晨晨,“这可是京城现在最流行的愁眉。”黄桑听口音就是京城人士,所以佟雪佳今日才特地如此打扮。
晨晨复杂地打量了那两根眉毛好几眼,抿了抿唇道:“我欣赏不来。”京城流行的东西真是好生奇怪啊。
佟雪佳冲晨晨做了个鬼脸,又去骚扰黄桑,“黄桑,你觉得呢?”黄桑这么有品位的人,一定比晨晨那个土货有见地许多。
黄桑抬起头来看了佟雪佳一眼,沉吟了片刻道:“我也欣赏不来。”
佟雪佳:“……”
一定是因为花慈画得太差!佟雪佳愤怒地看向花慈。花慈被瞪得一愣,然后平静道:“我也欣赏不来。”
佟雪佳:“……”
佟雪佳忿忿地回到座位上之时,钱楠攸刚好走进了芙蓉斋。看见晨晨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晨晨见钱楠攸进来,便回过头去盯着桌上摊开的书卷发呆。前排的花慈敏锐地察觉到了晨晨和钱楠攸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卷翘的睫毛飞快的眨了眨,凑到晨晨跟前道:“你和钱公子吵架了?”
晨晨卷了卷书角,对钱楠攸的恶劣行径直言不讳,“他昨天来我们家退婚了。”
“什么?!”花慈的声音陡然拔高,树上的几只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快地凌空而起。听到两人对话的佟雪佳眉头一竖,追问道:“他为什么要退婚?”
因为陈家破产了。
只是这句话晨晨却不能说出口。见晨晨只一味地低着头不说话,佟雪佳认定是晨晨受了委屈,嘲弄地看了钱楠攸一眼,“不愧是傅兴涵的好朋友,果然是一路货色。”
钱楠攸被说得面上青一阵白一阵,嘴角绷得死紧。他虽然喜欢晨晨,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首先考虑钱家的利益。而且他从小性格就不够强硬,对他的爹话更是言听计从,钱老爷不让他娶晨晨,他是不可能娶晨晨的。
钱楠攸沉默了良久,才有些干涩地叫了声晨晨。
晨晨撇了撇嘴角没有说话。钱楠攸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走到黄桑的后排坐下,也盯着桌子沉默不语。
黄桑拨了拨手中的茶盖,状若无意地瞥了晨晨一眼。陈家的事他之前就知道了,钱家在这个时候跟陈家解除婚约,无非是因为陈家没钱了。
这样的亲事结了还不如不结,有必要这么失落吗?黄桑的余光扫过晨晨低垂的眼睑,嘴角微微抿起。
贾夫子到的时候,芙蓉斋里的学生已经来齐了。自从黄桑加入了悦来书院这个大家庭,院长再也不用担心贾夫子上课摸鱼了!
惯例的晨读被画画取代,晨晨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汁,笔尖却迟迟没有落下。
画些什么好呢?
脑中蓦地闪过初见黄桑时的情景,晨晨的目光动了动,终于在纸上落下了今早的第一笔。
晨晨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很多年前,孤儿院里来过一个美院的义工,见晨晨在画画上很有天赋,便教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