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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我……我透不过气了……”
“小武啊,刚才大姊姊不知道你是阿婕的弟弟,对你凶了一点,你别太介意啊!换作是其他的男人,还不只是这样呢……告诉大姊姊,阿婕她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每天好好吃饭?晚上被子盖得够不够?啊!她有没有提起过我?”
“我……呜……这位大姊……我不能呼吸……呜……姗拉朵夫人……”
快要窒息的时候,孙武突然被放开,惊魂未定,耳朵一痛,被姗拉朵一把揪住。
“哎呀!痛……痛啊!”
“小武啊!有些小事情你不能搞错喔!大姊姊已经离婚好久了,不能再叫我夫人罗!知道吗?记得啊!要找机会告诉你姊姊,大姊姊现在是单身了,不要忘记啊!”
语气很亲切,笑容也很友善,但姗拉朵在说这段话的时候,眼中闪烁着剃刀似的厉芒,配合着拧耳朵的力道,让孙武把这句话深深记住了。
之后,姗拉朵对孙武盛情款待,又是递毛巾,又是拿出糕饼,嘘寒问暖的热情程度,让孙武好不自在。
来此的其中一个理由是寻求指点,帮助力量突破,本来姗拉朵拒人于千里之外,但现在既然关系有所转变,就可以开口向她求助,只是比起这件事,孙武想到了另一件同样重要的事。
过去自己问姊姊已逝父母的事,姊姊都说得颠三倒四,浑无头绪,自己也没有别处可以求证,好不容易终于遇到了姊姊以前的朋友,而且看来还是关系匪浅的好朋友,或许可以问出个什么东西来。
不过,孙武还没问出口,就先被小殇打断,说是想要和姗拉朵商量有关孙武的病情,请教一些关键问题。照理说,要讨论如何治病疗伤的问题,当事人最有资格在旁参与,但小殇却藉着孙武听不懂专业名词为由,让姗拉朵将孙武请了出去。
姗拉朵说做就做,五指在孙武上半身一拂、一抽,无数的血色红点自孙武身上溢出,来到她的掌心。整个动作太快,孙武来不及看清楚那是什么,但那些红点甫一离身,一度僵硬的肢体立刻回复行动力,连昏迷前气血逆行的内伤都被治好,完全没有痛楚。
孙武又惊又喜,看来姗拉朵这个传法长老果然有通天本领,连苦茶方丈视为无解的难题都能处理,虽然个性乱七八糟,不过却真是有能之人,也就难怪还会有莫名其妙的杀手入林行刺了。
“姗拉朵大……呜哇!”
没能够把话说完,姗拉朵发动了某个机关,孙武所躺的木板床竟然弹射出来,正对面的窗口自动一开,孙武就以空中飞人的姿态被弹出木屋,直直掉落在屋外。
“搞什么啊!就这么把我扔出来了,要怎么治伤,起码得先让我听听啊!”
轻声埋怨,孙武突然想到自己是舍近求远,要问自己的父母与出身,要找知道姊姊过去的人,何必等姗拉朵?路飞扬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啊!
念及此处,孙武急忙去找路飞扬,路上再次经过了那片树林,本来被“魔光初现”给夷为平地的荒地上,又回复成一片苍翠树林,显示了姗拉朵的手段,只不过这一次激光炮未曾启动,各类异种生物也静静不动,任孙武直通出去。
“路叔叔!路叔叔!你在哪里啊?”
慈航静殿内找不到路飞扬的身影,孙武在全寺僧侣的诧异目光中直奔下山,赶往那个无名小镇。平常时候,路飞扬总是一个人在镇上闲晃,与乡民们谈天说地,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但此刻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没看到他,反倒是跑了一段路后,看到了几天不见的妃怜袖拦在路上。
“妃小姐……”
“有什么事吗?路先生不在这里,我也有好一阵子没发现他了……咦?你的内息很古怪,没有伤,但运行方式不寻常……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相隔老远,妃怜袖仍轻易感应到孙武身上的异状,也不多言,迳自展开天眼异能,透视孙武的四肢百骸,同时让他坐到身边,帮助他调理气脉。
之前进万佛城购物,遇到纳兰元蝶狙击,打得天翻地覆,妃怜袖在战斗后离奇失踪,据说是和什么带着斗笠的中年男子一起走了,后来一直没有回来,却在这时候突然拦路出现,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刚才慈航静殿那边有巨大的能量波动,小武先生你又妄动佛血舍利的力量了对吧?这样做对你的身体很危险,你要多多节制啊!不然,也许下一次不是经脉震荡受创,而是直接粉身碎骨了……关心你的人很多,你不要让他们太担心了。”
妃怜袖没有替孙武释疑,只是握着他的手,额上天眼发着幽幽白光,从孙武的头部往下扫去,白光过处,通体舒泰。孙武听着她柔柔的嗓音,想要向她致谢,却发现妃怜袖的表情像是很不开心,好似在烦恼着什么事。
(……妃小姐一个人坐在树下,应该是在烦些什么吧?我们是朋友,我该关心她一下。)
孙武想问话,不过妃怜袖却叹了口气,道:“小武先生,很遗憾,今天我要向你道别了。”
“道别?”孙武吓了一跳,“妃小姐要离开了吗?要去哪里?”
妃怜袖道:“我出来得太久,现在应该是回去的时候,蓬莱岛上的一切我很想念呢!”
“可是,你这么快就走,有很多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带你走走看看,甚至我们还没有好好说说话呢!”
“我、我也不想,但时间已经不够,我想多留几天未必能够如愿……唉!”
声音很轻,但孙武仍听出些许异常,记得当初妃怜袖说过,自己离开蓬莱岛来到世俗是为了体验人生,现在这个目的还没达成,突然就说要离开,这怎么听都觉得内有隐情。
如果事情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么单纯,那么背后的理由一定与那名神秘男子有关,是因为那个男人的到来,妃怜袖才不得不离开。
想到这一点,孙武不由得生出一股怒气,没法接受妃怜袖是迫于压力才提早离开,正想开口询问,妃怜袖眉头一皱,奇道:“小武先生的经脉受到剧烈冲击,但被几种奇特物件护住窍穴,阻止了伤势恶化,这几种物件……似是药草,又似活物,我叫不出名字,是从未见于典籍的异种,可不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个问题要解释起来委实麻烦,孙武把本来要问的事按下,整理了一下头绪,反问道:“妃小姐听过姗拉朵·伊凯尔这个名字吗?”
“姗拉朵?”妃怜袖握住孙武的手陡然一震,出口的声音提高了几度,“你是说三美神之一,那个巴伐斯夫的罪人,姗拉朵·伊凯尔?”
孙武只知道姗拉朵的名字,可不晓得什么巴伐斯夫,微微一愣,正想追问,一声奇异的鸟鸣声划破长空,尖锐刺耳,而妃怜袖在听见那声鸟鸣的瞬间,脸色大变,忙不迭地放开了孙武的手,什么都来不及交代,就匆匆跑开,跑步的速度不快,但孙武受到天眼治疗的影响,身体有些许麻木,想要追赶却没能赶上。
(妃小姐为什么这么急?那声鸟鸣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巴伐斯夫的罪人……那位大姊该不会也犯了什么重案吧?)
念及这点,孙武顿时不安起来,自己可能在无意间泄漏了什么重要机密,姗拉朵这个传法长老乱七八糟,搞不好是因为犯了什么罪才一直躲在土坡上,不问世事,自己一来就把这秘密给泄漏出去,那实在是很对不起人家了。
“少爷!”
叫唤声入耳,孙武转头一看,发现香菱正朝这边跑来,可能也是被那声鸟鸣所惊动,给吸引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寺里说你下了山,我一路追来,刚才又看见河洛剑派专属的雷火金鹰在天上……”
“香菱,你听过姗拉朵·伊凯尔这个名字吗?”
“三美神之一的姗拉朵·伊凯尔?少爷见过她?但……怎会?她已经失踪了十几……”
香菱说到这里,仿佛察觉了什么,雪颈微动,想要望向山上的慈航本院,但却又硬生生止住,短暂的惊讶表情迅速回复平淡。这些小动作中所显示的讯息,香菱精明干练的程度,着实让孙武吃了一惊,但惊讶中更有欣喜,那就是香菱精明若此,一定很快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香菱,这个人很重要吗?是不是不能随便让人知道她?”
“三美神的存在,是当年太平军战败的几个主因之一,就算事情已经过了十多年,还是有许多人想要利用她们,或是向她们复仇,其中又以这一位……”
香菱本想慢慢解释,但眼前少年的急切表情,让她觉得有些许怪异,话说到一半,登时醒悟。
“少爷,你是不是见到妃小姐了?她到哪里去了?”
听见这句话,孙武由衷感激老天给了自己这么一个贴心而聪敏的俏美婢,自己几句话都只说个开头,她就能够领悟并且把握住事态,省了自己好大的沟通功夫。
香菱抬头往天上望了一眼,那只金色的大鹰正盘旋于空,朝着西边移动,她二话不说,率先往西边掠去,孙武紧跟在后,希望自己不要因为失言惹出什么乱子,虽然不知道姗拉朵以前作过什么事,不过既然绰号叫做“罪人”,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妃怜袖要是站在替天行道的立场,自己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妃小姐走路的速度不快,我们应该追得上的……)
这个预测真是一点也不错,孙武没跑出多远,就看到香菱已经止步,藏身躲在一块大石后,而在香菱的前方隐约看到妃怜袖背影,好像正在与什么人发生争执。
香菱打了个手势,让孙武小声靠近过来,在她的掩护下,从大石的位置探头出去窥看,只见妃怜袖站在几十尺外,正与一名头戴斗笠、形貌文雅的中年剑客对话。
“三小姐,请不要让我们难做,我们奉命要请你回去,你一意孤行,届时不但我们没法向掌门交代,你也会受责罚的。”
“……相当抱歉,但我还不能回去,请替我回禀恩师,我是为了找寻一样很重要的事物,才离山外出,这件东西不只对我意义重大,也关系到本派全体的利益。”
双方隔着一段距离交谈,那个中年剑客说话非常客气,称妃怜袖为“三小姐”,一口一个请字,但孙武听在耳里,不知为何总觉得有几分威逼意味,更有一件事让孙武非常在意,那就是自始至终,这名中年剑客的右手一直放在剑柄上。
对比起来,妃怜袖就完全处于受压迫的情形,尽管她一再婉言解释,表示在未能找到那件重要事物之前,还不能回去,请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可是对方却充耳不闻,执意要她立刻动身启程,并且说即使现在回去,都难免一场责罚,要是再晚上一段时间,那么除了她自己受罚,还会牵连到一些她所关心的人。
听在孙武耳中,这是再明显也不过的威吓,但妃怜袖紧抿着唇,看来与其说是不愿回口,倒有些像是不敢抵抗,只是这么一来,她的坚持就变得很危险,因为就连孙武都看得出来,双方争执不下,却又志在必得,最后肯定是要动手。
“香菱,那个人很厉害吗?”
“嗯,银锁剑华孤峰是河洛剑派的五剑之一,持用的法宝是银链剑锁,算得上派中高手,虽然没办法和狂僧、北宫罗汉相比,但少爷你目前的身体,是敌不过他的。”
香菱的刻意提点,没有多大的作用,因为当华孤峰拔剑出鞘,听见声音的孙武立刻跳了出去。
“放下你的剑!不准伤害我的朋友!”
一声大喝,孙武三步并两步地冲上前去,拦挡在妃怜袖的身前。原本少年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