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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坐拥四十几位妃嫔,收集天下美男于石榴裙下,也包括……楚切霆在内。”
桌案上轰然巨响,“她好大的胆子!”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她封后当天,他就重复过很多次,他是皇帝,他的话她要尊为圣旨,没想到她不但敢抗旨,还与他对着干?!她就当真不在乎楚切霆的死活了吗?
他面容阴沉,即将爆发。
辛文战战兢兢,只想全身而退,免作炮灰,“陛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末将先告退。”
拓跋晗对他摆了下手,却又忍不住坐在宽大的雕龙高背椅上笑了起来。严薇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竟能看透他所思所想,她不只是他的妻他的皇后,还是他的知己。
他走出书房时,楚切霆还在院子里喝酒,月西斜,夜风轻,美景难求,他便坐到他对面,也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你的内伤尚未痊愈,别喝太多。”
楚切霆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把他手上的酒杯拂到了地上,“我不想和你共饮。”
拓跋晗对他的厌烦不以为意,“我是主,你是客,就算你真的成为当今王爷,也需得用君臣之礼对我,想不想与我共饮,能不能与我共饮,都不是你能决定的。”
“拓跋晗,你当真以为我是在求你吗?”
“认祖归宗,拜祭父皇,可都得朕允许!”
“哈哈哈……”楚切霆突然狂肆地笑起来。
拓跋晗有一种在和自己聊天的错觉,楚切霆这笑与他平日的笑太相像,狂妄,傲慢,目空一切,也仿佛能掌控一切。
“楚切霆,好笑吗?你不征得我的同意,如何进入皇族?”
“我没想进入皇族。”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拓跋晗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我不会让你得逞,实不相瞒,我已经在这府邸周围布置了高手来保护你。”
楚切霆若有所思地冷哼一笑,盯着自己手上的酒杯,说道,“但愿你的好意能得逞!”
“我不但要得逞,还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拓跋晗如何善待自己失散多年的兄长。别喝醉了,要不然你的醉眼会看不清真相的。”拓跋晗优雅起身,笑容极是和善,眼神却冷地能令人身首异处,“朕还要去陪薇儿,五皇兄早点歇息!”
楚切霆没有理会他,仍是自斟自饮。
蓝鸢始终在亭廊上立着,幽怨瞅着他,不敢靠近。“切霆,该歇息了。”
他突然放下酒杯,“你的毒针练得如何?”
“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个人没问题。”
“好,那就帮我去杀三个人,我满足你三愿望。”
用一条人命换一个愿望,很公平。“这三个人也包括拓跋晗吗?”
蓝鸢可是将他们刚才对话的一幕看在眼里,她也是第一次发现,他们的样貌竟惊人的相仿,两人对彼此的敌视却像爆开的火药,连她这个局外人也受到波及。
“哼哼,杀他做什么?凭你,也杀不了他。”
“那……你想杀谁?”
“你过来,我告诉你。”
蓝鸢忙奔过来,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见他嫌恶竖起眉头,她忙又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
他蘸了酒,在石桌上写下三个人名。
蓝鸢看过最后一个名字,满心绝望,杀前两个人易如反掌,最后一个人……他分明让她去送死,但纵使如此,她还是不想放弃。
“我一定会杀了他们,来向你索要三个愿望!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不准你再喜欢严薇,第二个愿望是我们成亲之后我要和你圆房,有夫妻之实,第三个愿望是我要你爱我一生一世。”
蓝鸢径直出了府邸。
房顶上去突然落下一个窈窕艳美的身影,楚切霆转头看了眼,嗔怒却又不失宠溺地笑道,“你呀,总是这样调皮。”
严薇不否认自己是有点喜欢爬墙上房,却着实没胆子红杏出墙。她注意到桌面上没有干涸的字迹,心中一片凄凉。
见他又要斟酒,她忙按住酒壶,“切霆,我扶你去休息吧。”
“我还以为你要在上面呆一天一夜。”
“房顶上蚊子一大片,我才不会那么傻。”严薇见他没有拒绝,搀住他的手臂,小心地扶着他站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随着她的脚步前行,左臂环过她的肩,右手抬起,不着
痕迹擦拭干净口中溢出的腥甜液体,口气醺然地问道,“你看到拓跋晗去外面找你了?”
“看到了。”
“为何不叫住他?”
“他算计我,也总该吃些苦头。”
他贪恋地拥紧她,“薇儿,我想回江南我们住过的宅邸。”
“好,明日我派人送你过去,这个时节,你种在后院的那几株果树大概结果子了。”
“还记得那株樱花树吗?我喜欢看你穿着水蓝色的衣裳在树下跳舞,风过时,花瓣飘落,那一幕,美如画卷,美如梦幻。”
严薇听得心中难过,知道这是他在做最后的遗言,不由落下泪来。
进入房中,她扶着他躺下,几乎一贴上枕头,他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严薇给他脱掉靴子,掖好被子,却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忙握住他的脉搏探查,深深浅浅极是不稳,却又不像是重伤,倒像是——中毒。
她忙命在门外候命的丫鬟去找夜凌子来。
楚切霆拉住她的手,虚弱地睁开眼睛,“薇儿,不必了,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我不想再杀人,不想看到你和拓跋晗在一起,更不想再看到师父失望的眼神。”
她愤然用力,把他拖到床边,逼迫他头耷下床沿,“你想死,也不要死在我面前。”话音落,她猛然运了一股巧劲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力量侵入他的胃中,他不受控制地张口便呕吐,胃里却只有酒,并无其他食物。
夜凌子赶过来时,就见严薇正在给他逼毒,忙上前来把脉,“小姐放心,中毒尚浅,服用几帖药就没事了。”
严薇长吁一口气,这才收功。
“为什么不让我痛痛快快的死?薇儿,因为我,你没了一个孩子,你该恨透了我。”
“死的不该是你,是我!”严薇从头上拔下发簪,狠狠地刺在手臂上,血迅疾浸透了锦衣滴下来。
他忙从床上坐起,按住她的伤口,怒声呵斥,“你这个疯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她狠戾含笑,绝然冷漠,一如当初嗜血冷煞的蓝羽。“死很痛快,伤口却需要时间愈合。你自杀一次,我就在自己身上刺一次,是我害你变成这个样子,我活该承受这种痛。”
夜凌子惊恐地不敢插话,忙拿了药过来要给她包扎。
“不必包扎,等霆堂主何时想开了,再包扎也不迟!”说话间,已经出了房门,血滴也一直蔓延到门口。
“你以为你的死是解脱吗?如果你真的想让她幸福,就该好好善待自己,让她放心,让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夜凌子壮着胆子怒吼之后,丢了一瓶药放在楚切霆的枕边,忙抱着药箱出去追严薇。
临近早朝,拓跋晗才冷厉风行地携着满腔怒火返回府邸来。
他带人寻遍了整个皇城都没有找到严薇,最后问过店铺的绿牡丹和丫鬟们,得知她从没有去过店中,才知被她耍了。
这该死的女人,不好好修理她一顿,他就不姓拓跋!
推门入房,温馨静谧被他卷入的晨风击溃,他却被严薇精致妆容和艳丽的紫金朝服冲击眼帘,火气顿时全无。
她正坐在他早上经常坐着的那把椅子上,翻看着一个小折子,金钗玉簪掩映桃花面,美如画中人,他生怕惊动她,错过这一幕,气息也不觉间屏住。
第290章 皇后不乖【290】
良久,严薇才感觉到盯在身上的视线,她看着手上的折子警觉怔了一下,不必转头就已经感觉到这视线之邪肆仿佛她没有穿衣服似地,而敢这样看她的男人,除了拓跋晗还会有谁?
她调适了心绪,强忍下手臂上钻心的痛,转过头,对他温柔一笑,“回来了?”
他恍惚回过神来,“嗯。怎么没有多睡会儿?”
“睡不着。”
她一向最怕痛,手臂的伤让她根本无法入眠。天不亮,就趁着他没回来先穿戴好,免得被他发现伤口。
而且,幽冥门已经送了小折子来,关于那四十多个妃嫔的安排,她也已经心中有底,正兴奋呢。
她搁下小折子,“你是先歇一会儿,还是要洗漱更衣?”
“薇儿,你昨晚去了何处?”
“不过是在外面走了走。”见他上前来,严薇忍不住紧张地握住袍袖。
他高大的身躯气势咄咄,距离她一步之遥,那滚烫的热力却如箭雨,穿透了她身上的华丽的锦衣,灼了她的肌肤。
她本能地想往后推,人已经在椅子上,被她逼在这样小小的一方角落,还能退去哪里?
“晗,你怎么……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我人已经在你面前就好,其他的不重要。”
他捏住她的下颌,“我想知道,你昨晚到底在什么地方?”
说话间,他的唇几乎贴在她的唇上,暧昧中又有一股危险的压迫,深邃的鹰眸冰冷地似能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吓得一颤,顿觉窒息,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美若蝶翼的眼睫不安扑朔,“我说了,我只是在街上走了走,看过店铺里的账册,便又去了集市上玩。”
他声音低沉,“没有骗我?”
“我怎么敢?”
他突然将她从椅子上扯起来……
严薇惊恐地叫出声,怕他会有更粗鲁的举动,撕扯了锦袍着暴露自己的伤口,她慌乱无措地先一步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吻住他愠怒抿直的唇,却听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爆笑出声。
“呵呵呵……胆小鬼!你以为这招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吗?”
“你骗我?!”她恼羞推他,却没能推动,自己反倒因为反作用力蹲坐在了椅子上。
他得逞地按住她的肩,不让她从椅子上起身,倾身向前,几乎把她压在椅子上,“薇儿,你这可是恶人先告状!”
严薇被他这样的姿势作弄得局促,他又惩罚似地攫住她的唇舌,男子气息夹杂淡淡龙涎香霸道萦绕周遭,仿佛一张网,将她牢牢困住,她不断挣扎,却只是弄得两人频频摩擦……再这样下去,她担心的事就要发生。
手腕被他抓在手心,她挣扎之际也扯痛了伤口,忍不住呻吟出声,暗恼自己用发簪刺得太深。
拓跋晗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以为是她情不自禁,却猝不及防,被她一掌打飞起来,她使出的却是一股巧劲儿,丝毫没有打痛他,只是将他成功的震飞而已。
他悬在半空,忙借力腾身,稳稳落在床榻边,优雅坐好,带着三分不悦邪笑指责,“薇儿,你这样可不乖哦!”
她循着他的口气,妩媚挑衅,“那……这样呢?”说着,以他从未见识过的性~感之姿,朝他走过去。
他因她不可思议的举动呼吸一窒,只傻傻地瞅着她的举动,忘了眨眼睛……
当她立在他面前时,艳丽紫金凤袍下已经寸缕不剩,雪艳修长的玉腿在袍子的对襟处若隐若现,撩人遐思,他恨不能将她扑在地上一口吞掉。
馨香入怀,他心中狂喜,差点满足地叹出声,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抚弄着她敏感的颈子,他强自镇静地吻着她的耳畔刁难,“妖精,朕可是经过千年修炼的万金之躯,你这点小伎俩岂能得逞?”
这厮?不折不扣的色胚一枚,精虫都飞到了脑子里,却还装柳下惠?好吧,她就陪他演。
她略拉开些距离,无辜眨了眨空灵的凤眸,皮笑肉不笑地作势全身而退。“原来陛下乃千年老妖是也!失敬,失敬!既然陛下是万金尊贵,小妖道行浅薄,实在伺候不起,便知难而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