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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月被他目光中的绝决吓住了,他的眼神让她相信,他说的出做得到。
半晌,秦明月回过神,“我……不死!”
段小楼唇角微扯了扯,“这才是我认识的秦明月!”
因为唇角一扯,立时有血珠从开裂的唇边滚落下来,落在秦明月的衣裳上,若红梅绽开。
秦明月知道两天内他一口水都没有喝,他在为她拼命,慌慌地转过头,心里一股酸楚蔓延开来,浸入眼内,远方的沙丘枯草模糊起来。
、不要让我失望
秦明月知道两天内他一口水都没有喝,他在为她拼命,慌慌地转过头,心里一股酸楚蔓延开来,浸入眼内,远方的沙丘枯草模糊起来。
是夜,缺少水分,心事重重,内忧外患的秦明月,寒毒发作的更为猛烈,不止脸部,手与脚上面都结了一层白渗渗的冰霜,青灰之色更是蔓延了大半张脸,在段小楼怀中,没有哼一声就昏迷过去。
段小楼急得不知所措,只得将最后一颗药丸灌入秦明月口中,然后紧紧抱住她冰冷至极的身体,默默祈祷。
天色微明,太阳尚未出现,段小楼就招呼沙千里两个人匆匆启程,秦明月的毒,实在已经拖不得,段小楼现在恨不能插翅飞到楼兰去。
在骆驼上抱紧了昏迷不醒的秦明月,段小楼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太阳出来了,你快点醒过来,坚持住,我们差一点时间久到楼兰了,熬过去,你就可以自由自在了,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秦明月青灰的脸色冰凉默默,段小楼将脸贴在她的颊上,心里竟然那么无助悲伤,望着远方喃喃道:“你说那个偷我玉佩的小孩子现在过的好不好?她娘的病好了吗?他爹回家了吗?我们应该回洛阳去找找他,你说他现在长高了没有?他还会认得你吗?我们……”
头脑一阵眩晕,前面灰黄的沙丘枯草全都飘动起来,三天没有喝一滴水,又夜夜守护着秦明月,段小楼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都消失掉了,所有眼内的东西都是飘乎乎的,他咬了咬牙,自己绝不可以倒下去。
可是眩晕却越来越重,就在他即将要扑倒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前面莫昆惊天动地的一声呼喊,“啊!主啊!有水了,有水了,终于有水啦!”
段小楼猛地清醒过来,咬牙坐直身体,沙千里已经奔过来,眼内也是激动万分,“爷,莫昆说前面有水源了,我们有救了!”
段小楼视线模糊,只是轻飘飘地点头,“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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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运气真好
一大片破败的芦苇,灰突突地倒伏一地,偶尔有绿色的嫩芽冒出头来,在灰色枯败的干叶间闪晃,可以想见,五月之后,这里将死一片茂密繁盛的芦苇荡。
在一处低洼的地上,沙千里和莫昆拼命的向下挖,似是用尽身体里全部最后力气。
果然,三尺过后,有浑浊的水慢慢渗出来,再挖深一些,一股清水,咕嘟嘟地欢唱着歌冒出头来。
沙千里无声地笑了,莫昆跪在地上,面向西方,不住地说着维文叩头谢恩。
驼队暂时停歇下来,人和骆驼都要好好补充水分了。
喝了一碗水,秦明月睁开了眼睛,段小楼对着她微笑,“看,老天都帮我们,你的运气真好!”
秦明月虚弱地问,“你喝水了吗?”
段小楼的唇不再那么干裂,淡淡笑着,“喝了,估计比那头骆驼喝得还要多!”
秦明月的眉间掠过一丝欢欣的笑意,眸中却凉浸浸的湿润起来,怕被段小楼看出来,急忙打岔,“不离还好吗?”
“很好!”
沙千里和莫昆努力在驼队中寻找可以储存水的器物,沙千里带着钦佩的目光问莫昆,“你怎么知道这下面会有水源?”
莫昆自负的一笑,“沙漠之中,看见茂密芦苇,地下三尺有水,若是发现芨芨草,地下六尺有水,至于红柳和骆驼刺,那就要挖地二十尺了,但是水势太小,一般白费力气,这是走沙漠的多年经验!”
沙千里沉声道:“你是一个好向导!”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你却不是一个好人!
上弦月,静静斜挂蓝色天幕,一层淡淡银纱扑撒莽莽荒漠之上,繁星闪闪,没有风,一切都宁静安逸。
可是在段小楼身边,秦明月越来越冰冷僵直的身体,让他在宁静之中升起无尽恐惧与无望。
药丸已经用尽,而今夜寒毒的发作却越发猛烈,段小楼温暖的胸膛都无法抵御寒魔的入侵。
、一定要留住你
药丸已经用尽,而今夜寒毒的发作却越发猛烈,段小楼温暖的胸膛都无法抵御寒魔的入侵。
秦明月整个脸上已经尽是青灰之色,身上的每一处都被冷霜包围,任段小楼如何温暖,她的心跳却是越来越孱弱。
巨大的不安恐惧,紧紧抓住段小楼的心,“明月,你要撑下去,不要放弃啊!我们就要到楼兰了,你为了我一定要撑下去!”
抱着秦明月越来越冷的身体,段小楼已经急的六神无主,难道这次真的回天乏力了吗?真的赶不及了?
天不开眼,绝对不可以,我要留住你,我一定要留住你!
蓦地,段小楼心头一动,想起了什么,低声轻唤沙千里。
不远处静默坐着的沙千里急急奔过来,“爷,什么事?”
段小楼沉吟一下,终于下了决心,“去把不离宰了,把蛇胆拿来给我!”
沙千里一惊,迟疑着没有动,他当然知道不离在秦明月心中的份量,现在却要……
段小楼咬了咬牙,“传说银蛇胆可解百毒,既然已经挨不到楼兰,就死马当活马医,人若不在,蛇还有什么用?本来不想伤它性命,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试一试,若真的好了,或者好些,算是它报答了养育之恩吧!”
这些话,与其说是讲给沙千里,其实是段小楼在安慰自己,他也实在舍不得那充满灵性的小东西!
沙千里一礼,没有一个字废话,大步转身走去。
因为秦明月病重,不离一直呆在笼子里,每次都是沙千里给它喂食,今日,也由他去结束它的生命!
秦明月已经昏迷的人事不知,心脏也似是被冻僵了,无力跳动,大片大片的黑暗中,她慢慢失去了所有力气,沉沉地随着那黑暗向下坠落。
蓦地,口中有血腥的味道,一团温热腥咸的软东西从喉咙咽了下去,苦苦的味道在嘴中泛滥,还没有力气皱眉,就感觉有温热的火苗在胸中慢慢流窜,携裹着那股腥咸的苦味,直窜进喉咙,秦明月嘴一张,竟吐出好大一口血,黑色的血!
身旁一直守护的段小楼和沙千里吓坏了,尤其是段小楼,紧紧抱住秦明月,害怕的语不成调。“你怎么样?怎么样?”
、如何向她开口
身旁一直守护的段小楼和沙千里吓坏了,尤其是段小楼,紧紧抱住秦明月,害怕的语不成调。“你怎么样?怎么样?”
秦明月没有回答,却接连吐出好几口黑色的血!
段小楼紧张懊悔的浑身颤抖,若秦明月有什么不测,他就是凶手,是他自作主张,把银蛇胆给秦明月服下,是他快速直接的害死了她!
段小楼将脸伏在秦明月肩头,绝望之极。
沙千里却紧紧盯着秦明月的脸,眼光一眨不眨,半晌,一声轻松的呼喊冲口而出。“好了,秦姑娘没事了,爷,秦姑娘没事了!”
段小楼一愣,急切地问,“没事了吗?果真没事了?你怎么知道?”
不待沙千里回答,已低头看向秦明月脸色,只见面颊上的青灰之色已然退去一半,面上的白霜亦消失无踪,随着一声低低的呻吟,秦明月竟然清醒了过来,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缓缓睁开。
段小楼大喜过望,心终于放回肚里,情不自禁紧紧抱住秦明月,激动的喃喃出声,“终于没事了,没事了,我又把你抓回来了,谢谢老天,谢谢你!”
秦明月虚弱地问,“怎么……我要死了么……”
段小楼放开她的身体,笑的有些不自然,“没有,你好好的,我想我们一定可以坚持到楼兰去,你会撑住的!”
秦明月的脸上青灰去掉大半,又呕出好多腹内黑血,这都是银蛇胆的功劳,但是段小楼伸手探了探秦明月的脉象,依旧虚弱无力,跳动异常,足见冰魄寒毒并没有解,只是银蛇胆暂缓了它的毒性,即便是这样,段小楼已经非常知足庆幸,他们终于赢得了时间,只是她的不离……
要如何向她开口?
看见段小楼唇边僵硬的笑意,以及沙千里临走时闪躲的眼神,还有自己身体的异样,秦明月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每一夜她都在昏迷中度过,可是今夜,她竟然清醒了,而且还有力气说话,是什么使她感到轻松?
解药?当然不是,段小楼的神色为什么要那么愧疚心虚?
秦明月深吸一口气,撑着自己坐直身体,声音低低的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好了很多?告诉我!”
、遭到报应
秦明月深吸一口气,撑着自己坐直身体,声音低低的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觉得好了很多?告诉我!”
段小楼用大衣裹紧了秦明月的身体,垂下眼睑,似是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对不起,我……对你说了,你不要可以激动,不要生气!”
秦明月的心沉入黑暗,仍旧支撑着自己,“好!”
段小楼咬牙,然后飞快地吐出一句话,“我取了银蛇胆!”
“通”的一声,仿佛一颗心落进深井里面,飞溅起冰冷巨大的水花,秦明月身体摇晃了一下,立刻有泪水弥漫进眼眶,她的预感真的被证实了,她也终于明白了段小楼当初一定要带着不悔去楼兰的目的,其实,他早已经想过了,只是一直没有伤害它,那么,自己一定是到了最危难的关头了。
不离!不离!我再也看不见你了,我天天在一起的朋友,我最最亲密的伙伴!
是我害了你,我养了你那么久,却从没有想过是我结束你的生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不离,莫要怪他们,是我害了你!
凉凉的泪水滑下脸庞,落到段小楼手背上。
段小楼焦急担忧地惶然说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主张,你把气撒到我身上就好,一定不要激动,你才刚刚好一些,千万不要动怒!”
秦明月拭去腮边泪水,怔然半晌,目光望向苍茫黝黑的远方,忽地说了一句话,“我遭到报应了!”
段小楼一愣,“你说什么?”
秦明月的目光中闪烁着悲伤,“当初雷天姝来求银蛇胆救人,我却顾及不离的性命,不肯交出去,她诅咒我的话你可记得?她说会看着我,天天被毒嗜而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又赔上不离的性命,而我亦是天天被折磨,真是报应!”
“不准胡说!”
段小楼抓住秦明月的手,目光坚定无比,“是因为我,你才会被大哥所害,只要到楼兰解了毒,我们便可以无忧无虑,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去处,不要再胡思乱想,你对不悔这么好,若是它有思想有灵魂,也一定会舍身救你的,莫要忘记了,它是有情义有灵性的啊!”
、为何这般遥远
秦明月闻言心中一动,是啊,有情义有灵性,它是江远行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啊,如今昔人已成陌路,不离亦不复再见,那么那段故事,真的要从此消失人世,永生不提了。
看着段小楼担忧愧疚的表情,秦明月的心里更是一阵难过,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如今还要他承担这个罪名么?
掩藏起悲伤,抛去怅然,幽幽地问出一句话,“那么,你是否答应再陪一条银蛇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