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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浅没有烟瘾,抽烟也并不凶,今天却破了例。
烟,好像就是为了某段记忆而存在着。
苏浅燃了一支烟,看着烟雾升腾、扩散、消失,再升腾、扩散、消失,直至尽头。
只有在这时候,她才会允许自己想起他。
那个少年,他还好么?
他是不是还是那么的挺拔,他是不是还是那么的淡然,他的眉宇是不是还会带着些许的忧伤,他的嘴角是不是还会挂着微微的弧度。
他是不是也会,偶尔的,想起她。
苏浅不知道今夜的自己是不是特别的伤感,从未在这类幻觉中落泪的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第一次,可以在这种可以肆无忌惮的想他的环境里,想起他。
季卿辰。
这个名字,曾经那么深的印在她的记忆里,却一度被她生生的逼退到角落里,关门挂锁的禁止自己靠近,只是还是经不住每次溢出的那星星点点的回忆。
竟,如此的念念不忘。
林小绵最后找到苏浅,是在离酒店不远的石阶旁。
一个人蹲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整个人被笼罩在黑暗里。
林小绵有种直觉,埋在臂弯下的那张脸,此刻肯定是一脸的泪。
还是不该带她来的。
林小绵就势坐在苏浅旁边,故意挑了个轻松的话题给她个哭的借口,“老胖走这事儿就给你伤心成这样?”
许久许久,林小绵听见苏浅的声音,“小绵,他要回来了。”
林小绵几乎是下意识的问,“谁?”
“季卿辰。”
听到这个名字,林小绵几乎打了个激灵,本不合时宜的话却在关心下不由得脱口而出,“宝,你还没忘了?”
“知道么。包顺鑫今天晚上,也曾经这么问过我。”苏浅笑了,手指间的烟一亮一灭,衬着她的脸格外的苍白,“在你们看来,我应该忘了。甚至连我自己,也觉得应该忘了。”
林小绵有些后悔问这句无异于伤口上撒盐的话,想要说点什么搪塞过去,却一时间找不出话来。两个人面对面的沉默了许久,才听见苏浅的声音,“可是,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忘了呢。”
“可是我不恨他,一丁点都恨不起来。可是我也不爱他,一丁点也不。”苏浅苦笑,“或许我应该感谢他。没有他,我不可能嫁给周子墨,更没有机会爱上。”
苏浅的声音不大,却重重的砸在林小绵的心上。林小绵一瞬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疼不痒的安慰太过虚浮,还不如不说。
只好伸手去抱住她。
“也许,我跟周子墨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有好的结局。我利用他来忘记季卿辰,他利用我来逃避他想要逃避的东西。这场婚姻原本就是一桩对等的交易,我竟然还想多得一点。真的是不知足。”
苏浅笑着,眼睛里透出清清楚楚的失落。
真是不知足呵。
至今还能清晰的回想起那天,周子墨一脸淡漠的表情。
领结婚证的时候才对苏浅说了为数不多的几句话,“苏浅,过了今天,就是一辈子了。”
那时候的自己呢,因为坚定,也是一脸的淡漠,“只要你能,我就陪你一辈子演下去。”
多么冷清的话,她是,他亦是,
那一刻,她根本不相信,那颗已经被季卿辰伤的伤痕累累的心,还能再次去爱别人。更不会相信,会爱上这个,根本不可能爱自己的他。
只是想找个能休息一下、能不去想季卿辰的地方而已。
而周子墨恰好,在那个时间,来到了她身边。
就像,他需要的,只是一桩名副其实的婚姻。
旁边的人是谁,并不是那么的重要。
而自己恰好,在那个时间,来到了他身边。
一切就是那样的恰好,没有一丝必然的恰好。
苏浅原本觉得,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就是他们的那张结婚证。
两个不爱的人,因为这张证,从此变成受法律保护的恋人。
恋人,多么可笑又可憎的一个词。尤其对不爱的他们来说。
可是,现在的她却又是如此的感谢它。
至少,他们可以,因为它,而在一起。
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亲密无间了。
周子墨知道她有一个不能忘的人。
就像她知道她是他不可能爱上的人一样。
但是,他会认真的听她不经意间的话。
想要什么,然后给她什么。
只是,这也只是出于责任。
而她,却总是在给予他最真挚的温暖过后,故作淡漠的提醒他,“这只是义务。”
这是一场戏。
他们都在演,只是一个把不爱演成爱,一个把爱演成不爱而已。
苏浅想起自己的父母。
是他们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本来并不相爱的两个人。
却还是彼此搀扶着,一直走到现在。
其中一次,苏浅的爸爸被查出来有肿瘤。
当时妈妈一脸坚强的照顾他的起居,手术,直到病后。
苏浅一直以为妈妈不在意。
直到一次深夜,她起床喝水,见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妈妈正在抹眼泪。
后来她问,妈妈才一脸感叹的说,“能不在乎么,毕竟一起走了这么多年了。”
有一次,他们曾经谈到过爱情。
已经忘记了是从什么话题开始,只是从苏浅记得开始的第一句话,就是周子墨冷淡的声音,“苏浅,你会不会爱上我?”
她被问的一惊,有种心事被看穿的遮掩,“你呢。”
周子墨却如同没问过一样,随意的走开,彻底的散尽之前的话语。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最接近爱。
结果,却仍旧,是远离。
背道而驰,似乎,从一开始起,就注定了结局。
他一直以为她爱季卿辰。
自以为是而坚定不移的以为着。
而她也一直以为他不爱她。
坚定不移而自以为是的以为着。
她陪着他走过。
不离不弃的陪着。
或许,还在天真的以为着,他们会像她的父母一样。
久伴成爱。
、(五)这个地方,有家,没有你
安定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找房子。
苏浅穿梭在各个小区里的出租告示前,一家一家的相互比较。
期间林小绵打过电话来,听闻苏浅在找房子,语气充满了疑惑,“住酒店不好么。现在租房子至少也得租半年的,你要是住几天就回去了,还不如住酒店来的划算。”
苏浅的语气却异常的认真,“酒店毕竟不是家啊。”
挂了电话,苏浅却沉浸在自己的回答里,有一丝的怔忪。
这句话是很久之前周子墨说的,那时候他总是很忙,几乎每周都要出一次差,她也总是开着玩笑说他直接在酒店安家得了,省的来回奔波。而他却也不像是认真,说出来的话却带了一丝感慨。
“苏浅,酒店毕竟不是家。”
那时候的她心境太年轻,根本体会不到他语气中的疲惫跟沧桑。
而现在,纵然体会的到,却已经不在他身边。
房子的情况都大同小异,没有特别满意的,也没有特别不满意的。都差不多的条件跟价格。
看到第五家的时候忽然间觉得兴趣缺失,房东太太热情的介绍一点都没听进去。
索性不再看,沿着街道漫无目的的走,什么也不再想。
走到脚腕微微的有些酸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仰着脸看街边瞬息万变的风景。
觉得有些厌倦,正要打道回府的时候,苏浅却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
打电话的是杜一凡。虽说是老同学,可是这些年实在没什么交集。包顺鑫请客的那天他也没去,所以苏浅跟他起码得有三四年没见了。
苏浅觉得有些莫名的巧,回来才不到一天,老同学见了个差不多不说,没见的竟然也主动打电话约自己。
杜一凡几乎没怎么变,依旧一副见了谁都是一脸笑的表情。
见了苏浅也不说正事儿,摆明了一副叙旧的模样。
苏浅进门的时候只是轻轻的瞄一眼这家饭店不是一般豪华的装潢,就知道杜一凡的目的绝对也得是有点分量的。
只是,他不说,她也乐得不提。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上了茶点,杜一凡这才说起了正事儿,“我听包顺鑫说,你这次回来呆的时间不短,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原来如此。苏浅有些了然,正好自己也有找工作的打算,于是说话也直接了许多,“老杜,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的兜圈子了。”
“好,果然还是我记忆中的苏浅,够爽快。”说是不用客气,杜一凡还是给苏浅扣一顶小小的高帽子之后才说出了这次的目的,“我前几年不是接手了我爸的传媒公司嘛,然后吧,近期有创办旅游杂志的想法。所有这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结果这个主编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呢。这不,昨晚上包顺鑫给我打电话说你回来了,今儿我就迫不及待的把你约出来了。”
苏浅淡淡的笑了,“老杜你太高估我了,主编的位子要求的能力太高,我未必做得来。”
杜一凡微微的眯了眯眼,带着一丝商人独有的狡黠,“苏浅,当着老同学还不说实话。就算你没做过主编,但你苏浅在业内也不是什么没名没姓的角色,不说别的,天天追着你约稿的人也不在少数吧?我杜一凡不跟你兜圈子,就是看中了你在业内的影响力,你放心,有我兜着,你就放心的做,这事儿成了,算你苏浅的。不成,算我杜一凡的,你看,成不?”
杜一凡的话说的太满,姿态摆的太低,苏浅实在找不出拒绝的借口。而且,她现在也确实需要一份这样有挑战性的工作。蜷缩的太久,她需要一个机会证明给自己看,她还有展翅的能力。
想好了之后苏浅觉得格外的轻松,笑也带了几分真实,“那我需要学习的地方,就请老杜你多多指教了。”
跟随杜一凡看过公司的地点,约定了上班的时间,苏浅很快跟杜一凡告了别。
走在这条主干道上,苏浅觉得格外踏实。
跟周子墨在一起之后,她的工作明显的带了些随意性,比如,给杂志写个专栏,又或者给电视剧写几集剧本,再或者,就是单纯的爱好。
比起婚前几乎连轴转的生活,实在不知轻松了多少。
慢慢的懈怠下来之后,渐渐的开始习惯这样安逸的生活。
习惯过后,却又开始渐渐的质疑自己。
就像离开之前的一段时间,她也怀疑过,怀疑自己,究竟,还有没有能力,能在离开之后,无碍的生活。
或许,这一切努力的背后,还有个连苏浅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的原因。
那就是,她想让自己,可以尽可能的跟得上他的步伐。
即使跟不上,至少,不至于落后那么多。
因为爱他,所以想做到。
想想,又觉得自己格外的可笑,就算能跟他并肩站在一起,他的眼里,又怎么会有她。
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一场不会散场的交易。
而自己,却又在毫无意义的争取什么呢。
这样的执念,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罢了。
往回走的路上偶然间看到一家出租房子的广告。
电话里听房东介绍,是普通的两室一厅,带卫生间跟厨房,价钱也倒挺合适,就是除了房子以外里面什么都没有,所有需要的家具都得自己买。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看看。
没想到出奇的满意,房子是精装房,风格她也挺喜欢,干干净净的,一丝的落灰都没有,看上去极其的整洁。
房东是个同年纪的女孩,胖胖的很是可爱,说起话来满脸的笑。“房子是一年前买的,本来是想装修了做婚房的,没想到婆婆公公送了套一百多平的给我们当做结婚礼物,所以这房子刚装修完就一直空到现在。”
她四处转了转,越看越满意。
看了物业方面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当即就签了合同,一次性付了半年的房租。
送走了房东,她站在客厅中间感慨万千,终于,也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