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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房东,她站在客厅中间感慨万千,终于,也算有个家了。
也许没有他。
但至少,也算是个,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六)到底,谁更冷漠
晚上自然找了林小绵出来庆祝,外加林小绵的男朋友何川。
何川跟包顺鑫都是苏浅大学一起的好朋友,六人党中的一员,歪歪点子格外的多,尤其一点,苏浅大学时候在嘴皮子方面从来没说得过何川,用林小绵的话说,这四年的功夫,苏浅几乎吃了比半辈子还多的亏。
吃饭的时候林小绵格外的开心,“宝,你知道么,老杜的公司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简单,要知道,咱这个城市的传媒,三分之一都是他在做呢。有他给你当后盾,你就可劲的折腾吧。”
苏浅却是真没想到。于是自然的开始疑惑,自己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偏偏碰上这么好的一机会。回来一天不到,工作自己找上门来,还是一肥差。
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作罢。
后来自然跟林小绵和何川说起租房子这事儿。果不其然被林小绵一顿数落。“我说苏浅你是越来越没谱了,租房子也就罢了,你能不能租个靠谱点的,租一房子,外带一票家具。你才住多长时间啊你就下这么些血本,做人怎么能这么奢侈呢?再说,你看小区的环境了么你就轻易的定了?安不安全啊你一个女孩儿住?”
她正在往杯子里倒酒,听见林小绵不间断的数落,无比熟稔的在桌子底下踢了何川一脚。
大学时候养成的默契竟然还在,何川收到苏浅的暗示,立马把话截了下来,“我说小绵,咱能先消停一会儿么。那地方我知道,环境各方面都挺好的,你要是不放心,咱们帮苏浅搬家的时候好好的考察下地理环境,要是哪儿你觉得不好,咱绝对不让她住,成不?再者说,苏浅在这儿长租套房子也是好的,大不了常回来看看呗,你不也成天盼着她回来么。”
林小绵白了他一眼,“就你会当好人。”
何川堆砌了一脸的笑,“那是那是。”
一物降一物,何川大学里最佳辩手的光环一见了只在他面前胡搅蛮缠的林小绵便自动消退了,任着她随便说却不反驳。
苏浅闷闷的笑,转头看何川,“周六我得跟你借一下小绵,想让她跟我一起去看看家具。”
何川故意装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太好了,你尽管拿走。”
林小绵也是一副愿者上钩的模样,撇撇嘴,“好啊好啊,要不苏浅我搬去跟你一起住得了,这样某些人也好眼不见心不烦。”
苏浅托了腮,静静的看着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明显不平衡的斗嘴,却感觉满目皆是弥漫的幸福。
周六,俩人在商场里几乎逛折了腿。
买电视的时候林小绵问她,“宝你跟我说实话,你不会是真要在这儿常住吧?”
苏浅正比较着两款电视的优劣,头都没抬,“嗯,怎么了。”
“那周子墨怎么办?”
她定下来一款,开了单子,划了卡吩咐完送货地址之后语气平淡的说,“那有什么怎么办的,过得了过,过不了离。”
林小绵瞪了她一眼,“做不到这事儿就别说这话,你说你赌这口气是干嘛,到头来还不是难为自己。”
苏浅不再接这个话茬,转头问林小绵,“你跟何川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林小绵轻哧一声,“谁要跟他结婚。”
“别睁着大眼说瞎话,好不容易有个爱你的就嫁了吧,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苏浅转向空调的柜台,目不斜视的研究着各款机器的性能。
“屁。”林小绵抱怨着,“他总说赶早不赶晚,可是我总觉得没做好嫁给他的准备。”
苏浅指着一款营业员吩咐开票,“你啊,虽然说结婚要慎重,可你这是不是有点慎重过头了?从大学到现在都七年多了吧,趁早答应人家得了,也不枉何川这多年尽心尽力的对你,这年头,找个知根知底的真不容易啊,你就知足吧。”
林小绵垂下眼睛,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是不容易,可是因为太知根知底了,所以结婚这事儿,反倒谁也不着急了。”
苏浅看着林小绵的神情,也没来由的一阵惆怅,幸福,果真是要在别人眼中才能存在的。就像现在,她看着林小绵,那一抹惆怅背后,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幸福是瞒不住的。
因为,有爱在。
购物果然是件体力活。
苏浅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八百只大象踩过一样,骨头肌肉全不在正确的位置上。
最悲惨的是还得收拾打扫,忙活到周日晚上所有的工作才算告一段落。
林小绵抱着一大推东西填进冰箱,看着苏浅一脸想死又死不成的哀怨,禁不住落井下石一下,“别忘了,明儿一早你还得找老杜报到去。”
苏浅哀嚎一声,“我突然觉得我答应老杜周一上班就是个错误。”而后想了半天,转头问林小绵,“哎,你说,主编是不是可以制定上班时间啊?或者,有什么特权什么的?”
看到林小绵一脸鄙视的样子,苏浅重新把脸埋回到沙发里,“算了,当我没说。”
劳动人民真不容易。
杜一凡真的待她不薄,工资开的出奇的高,还派了辆雪佛兰给她做交通工具。
钥匙递给她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老杜,差不多就行了,我还不一定能不能胜任。”
杜一凡笑了半天,“苏浅,我还是那句话,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她推辞不过,只得说了声谢谢。
杜一凡安排完工作,这才像刚想起什么来一样的叫她,“苏浅,我还没跟你说吧?咱们公司的总经理还是咱们老同学呢,今天早上的飞机刚从国外回来。”
仿佛应了景一般,敲门声响起。杜一凡一下子来了精神,招呼着,“快进来。”说着从座位上起来,引了来人过来,“说起来你们应该更熟悉一点吧,我就不介绍啦,咱们老同学了,合作愉快,合作愉快啊。”
苏浅一点点的转过脸,目光绕过杜一凡热情万分的脸,轻飘的落在那张在梦里出现了无数次的脸上。
这个在曾经的自己的轨迹中留下重重痕迹的人,在此刻,带着他那惯有的平淡的微笑,无比平和的跟她打招呼,“苏浅,好久不见。”
苏浅用尽了全身力气才上扬了嘴角,僵硬的吐出几个字,“好久不见。”
连名字,都喊不出来。
要多坚强,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要多勇敢,才能用最平常的语气对你说一句,好久不见。
季卿辰,到底是你足够冷漠,还是我不够冷漠。
、(七)我回头时,你却转身
苏浅从杜一凡的办公室出来,浑身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下。
其实,自打那天听包顺鑫说完他会回国的消息,她几乎想了所有可能的相遇场景,在拥挤的超市,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在一家并不怎么好吃的餐馆,甚至是在下一次的同学聚会。却没想到,相遇,来的如此快,如此的不可抗拒。
她躲去天台抽烟。绕来绕去的转着圈,像个被妈妈责骂了之后不敢回家的孩子。
吹了很长时间的冷风,却还是没办法平静下来,她泄气的骂着自己,苏浅,那只是过去,也只能成为过去了。
正怔忪间,电话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来,不带任何语气,“喂,你好。”
季卿辰稍显冷清的话音传过来,“中午一起吃个饭,可好?”
地点是季卿辰选的,在一家环境极好的餐厅。
她到的比季卿辰晚,刚一落座就听见季卿辰淡淡的开了口,“我怕中午时间紧,就先点了菜,按照你之前的口味来的,也不知道还适不适合现在。”
她实在没办法表现的跟季卿辰一样的泰然自若,只得垂下眼睛去,不看他,“都可以。”
季卿辰盛了碗汤给她,“热的,先喝。”
她伸手去接,汤碗交到她手上的瞬间,她的手指不经意间擦到季卿辰的,下意识的抽手。
汤碗一歪,里面的热汤一下子顺着桌子尽数洒在她身上。
她却一时间呆愣在那。
“想什么呢你,还不赶紧看看烫到了没有。”季卿辰从另一边绕过来,拽她起身,一脸关切,“烫哪儿了?”
她反射性的抽出被季卿辰握着的手腕,手足无措,“我去趟洗手间。”
一路跌跌撞撞的逃进洗手间,全身一下子松懈下来,她靠在洗手间的墙壁上,看向镜子里那个眼神凌乱的女子。
那是自己么。
明明不爱他了不是么?怎么还会紧张的像个小孩子。
来之间不是做过无数遍的心理建设了么。怎么会还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苏浅,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汤的温度并不热,除了衣服上有小片污渍以外,倒并没有烫到。
只是,刚才被季卿辰握过的手腕,却越发的灼热起来。
她倚着墙,一点点的滑落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服务生模样的女生进来,拍拍她,“小姐,外面有个先生让我问您,需不需要帮忙。”
她回过神来,已经好很多,“不用了,帮我跟他说一声我没事,烘干衣服就回去。”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刚才的小片狼籍已经被收拾妥当,季卿辰侧着身子,正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她回来,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我这次回来,也许就不走了。”
她的心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丝尖锐的疼痛划过。
之前梦寐以求的话,现在听来,却没有了一丝的激动。
三年前。
她跟他坐在一家窗明几净的咖啡厅。
大大的玻璃窗前,她的脸上黯然的没有一丝生气,“真的要走么?”
他坚决的态度让她感到很是陌生,“苏浅,我母亲她需要我。”
多么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她却傻的还想去争取,“或者,你可以把她接来中国治病,我爸爸认识国内最权威的癌症主治医师。”
“她自小在伦敦长大,比起中国,她更加熟悉那里的一草一木。你应该知道,一个熟悉、舒适的环境对于养病的重要性。” 他看她,眼神里的质疑让她无处遁形。“苏浅,我希望你不要太自私。”
谈话的最后,他的声音异常的明晰,“苏浅,我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那一次的分别,离今天的重逢,已经三年。
他回头时。她却没有在原地等着。
沧海桑田。
只剩下记忆,在微微的疼着。
许久,才听见他声音低低的问了句,“过的,不好么?”
她看向季卿辰,季卿辰正眼神灼灼的看着她,一时间,谁也不动。
她率先低下头去,“他对我很好。”
答的显然有些不切题,季卿辰看着她垂下的眼帘,一时间静默了。
许久许久,季卿辰叹息,“下午陪我回一趟咱们学校吧,我跟老杜请假。”
行车近半个小时,季卿辰的车才缓缓停在Q大的校门口。
学校几乎没怎么变,尤其是校道,依旧绿树成荫,枝繁叶茂。阳光直直的照下来,在石子路上留下稀稀疏疏的光点。不由自主的,心了静了很多。
篮球场上还是那么的热闹,男生在上面挥洒着青春,底下女生抱着毛巾满足的看着,一脸的幸福和满足。某个小男生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把球顺畅的投进篮筐里,引来旁边的小女生一阵惊叹。
她稍稍的有些感叹,曾经,他们也这样青春过。
他显然看出了她的惆怅,问她,“是不是觉得,咱们老了?”
她微微的笑,第一次平静的看他,“是不再年轻了。”
至少,他们,已经不年轻了。
他们慢慢的沿着路标走,篮球场、教学楼、食堂,最后来到学校的小礼堂。
小礼堂已经有些破败,桌椅板凳均有破损的痕迹,泛着灰黑的光亮。
因为没有演出,小礼堂里空空荡荡,显得有些落寞。
季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