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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礼堂已经有些破败,桌椅板凳均有破损的痕迹,泛着灰黑的光亮。
因为没有演出,小礼堂里空空荡荡,显得有些落寞。
季卿辰反身跳到台上去,拉开一边的幕布,露出一架小小旧旧的踏板钢琴。
苏浅找了个位子,静静的坐了下来。
季卿辰手放在琴键上,一串音滑出来,灵动而安宁。
他弹得认真而快乐,嘴角挂着轻轻地弧线,柔软却深刻。
也许是听见声响,门口开始有男生女生伸头朝里面看,带着点点惊讶和羡慕。
她静下心来,跟他们一起在下面看着他,平静而安心。
舞台小小的,旧旧的,却承载了他们太多的感情和回忆。
曾经,他在台上,我在台下,彼此的眼里盛着对方。
他的眼睛里装满了整个世界,而她的眼睛里只有他,却也是整个世界。
那时的他青涩,没有现在的这份稳重,却有着年轻人张狂的魅力。
那张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里。
而现在。他的脸无比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前,仿佛回到了从前,他流利的敲着琴键,轻轻的看着她,缓缓的唱。
一瞬间,她竟然有种错觉,他们,回到了曾经的那一天,那一刻。
心底,突然漫起一阵没来由的无力感,不知道从何而来,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的心底。
、(八)长大,是必须要有代价的
晚饭的时候季卿辰混在这些小男生小女生中间排队给她买蛋挞。
KFC里很拥挤,几乎都是Q大的学生。
她坐在KFC窗边的座位上,无比惬意的听着周围的人谈论的各种话题。
她看着这群孩子或匆忙或平静的来,然后再或平静或匆忙的离开,感受着这里瞬间的喧嚣或是片刻的平静。
记得那时候,她尤其喜欢吃蛋挞,每次总要吃一盒再抱一盒走。季卿辰虽然抱怨着这样太过不健康,却还是拿她没辙,每次都任劳任怨的排着长长的队。
只为看她那一刻,满足的笑。
记得那时候他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吃蛋挞。”
她总是笑,不回答他。
后来被逼的急了才不好意思的低头,“我喜欢你排很久的队然后走向我时的笑。”
原来,各自都是为了这片风景。
她呆愣了很久,直到KFC告别了喧嚣和吵闹,空荡而冷清下来。
一瞬间她也感觉有些莫名的落寞。
好像,就这么远离了青春,一去不复返了一样。
突然就没了胃口,只觉得腻。
她恹恹的掩上蛋挞的盒子,“走吧。”
他也不问,只是在出了KFC的时候建议,“去门口的小吃街怎么样。”
“好。”他一提,她顿时想起来上学时候格外喜欢的水晶煎饺和虾仁锅烙,一下子就来了胃口。
几乎都没怎么变,只是里里外外该破旧的破旧,该翻新的翻新,多少少了些之前的痕迹。
吃虾仁锅烙的时候竟然被老板娘认出来,“你们,以前是这儿的学生吧?”
她愣了愣,之前上学的时候隔三差五的就来买了锅烙当饭吃,那时候并不觉得来的有多经常,没想到时隔多年,老板娘仍然记得。
看着他们,老板娘显然抑制不住的惊喜。“都好长时间没来了吧。还在一起哪,真好。”
她正要解释,张了张嘴却觉得没必要,只能干干的笑了笑。
季卿辰似乎也没在意,抿着嘴不说话。
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季卿辰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走远,“苏浅,我无意打扰你跟他,但是倘若你不幸福,我,一直在这儿。”
苏浅回头,毫无意外的落进那一副深潭似的笑里。
跟记忆里,分毫无差。
突然想起大学时的他们,也是,这样。一个看着另一个离开。
大学的时候有门禁,每次他总是卡着时间把她送回来,然后再赶着跑回自己的宿舍楼。
每次进了宿舍楼都会例行的给苏浅打电话,“报告领导,最后一刻突围进来,顺利抵达。”
苏浅通常都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再上楼,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通常都是在三楼的拐角或者是四楼的楼梯上。
她最喜欢的事就是靠在拐角的墙上,静静的听他起伏不定的喘息,然后笑着说晚安。
她还曾经一度戏谑,“没有我每天晚上对你坚持不懈的训练,你八百米怎么可能破校记录?要感谢我知不知道。”
那时张狂的小语气,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实在有些霸道
因为年少,所以可以轰轰烈烈的相爱,肆无忌惮的幸福。
苏浅洗完澡出来,擦头发的时候无意间朝楼下一看。
季卿辰的车居然还在那儿。
楼层不是很高,车灯虽然亮着,但也只能看到他靠在车门上。他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丝毫看不到。
苏浅想起刚才季卿辰说的话,擦头发的手一瞬间停滞在那儿。说不清的感觉弥漫在自己周围。
他回来了。
真真切切的站在楼下。
也许,他还是那个季卿辰,可是,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苏浅。
或许他还有爱,但她却早已经,不再爱他。
不是她薄情。而是,长大了。
苏浅没有告诉季卿辰,其实在三年前,她去过伦敦。
在他走后四个月,她瞒着父母,只身一人,带着几张厚厚薄薄的证件和为数不多的行李,踏上了去往伦敦路途。
她后悔那天他离开的时候没有抓住他的手,而他离开后的每一秒,她都听见自己无比清晰的声音,她爱他。
她爱了他四年,并且想一直爱下去。
她反复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去找他,去找他,去找他。
她无比迫切的想告诉他,她可以等他回来,不论多久,或者可以跟他一起留在伦敦,照顾他母亲。
她不在乎他在哪,只想这样义无反顾的爱下去。
苏浅捏着那张薄薄的记有季卿辰母亲地址的小纸条在房子外面核对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去敲门。
出乎意料或者是意料之中的,家里有人。
看到那张眉宇间都有着季卿辰痕迹的脸时,苏浅忍了好久才平复了情绪,堆起嘴角刚要自我介绍,对方却率先开了口,“苏小姐吧?我见过你的照片。”
见面的场景并没有按照苏浅在脑袋里演练了很久的情境发展。
面对苏浅的到来,她显然也没有过度的惊讶或是惊喜,“我是安絮,季卿辰的母亲。”
苏浅刚要开口叫阿姨,安絮却也没给她机会,几乎是立刻,安絮稍稍的侧了身子,淡淡的看她,“进来吧。”
季卿辰没在,这让苏浅很是意外,或者说很是焦虑。
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安絮的疏离,却找不到途径去缓解,只能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喝着安絮倒给她的茶。
直到安絮问她,“卿辰知道你来?”
苏浅放下茶杯,面带笑容的回答着安絮的问话,“不知道。”
安絮坐在对面,面色平静,“那你这次来的目的?”
苏浅不知道如何跟安絮描述这一切,有些话明明就在嘴边,却仍旧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苏浅看着安絮并不催问她,而是在一边静默的喝茶,更加慌了手脚,“阿姨,请问卿辰去哪里了,我有些话想跟他说。”
“苏小姐想必知道卿辰这次回来的目的。” 安絮轻轻的放下茶杯,盯着苏浅看了半晌,这才悠悠的开了口,“坦白讲,我的病发现的早,治疗的也很及时,在卿辰回来前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苏浅有些茫然的看着安絮,脑袋开始微微的轰鸣。她盯着安絮那张优雅万分的脸,直到安絮斩钉截铁的告诉她,“我是骗了他没错。但是他这次回来,我是不会让他再回去的。”
片刻之后,安絮言语重重的下了结论,“我希望苏小姐知道,卿辰的路,自他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他偏离过四年,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偏离下去一辈子,他会娶什么样子的人也早已注定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好聚好散,也请苏小姐不必再费心了。”
、(九)无论悲喜,我从不知情
这样俗套的剧情,就这样实实在在的发生,让她一瞬间,手足无措。
瞬间,被击的粉碎。
苏浅已经不记得当时她是怎么离开的了,残存的记忆里,也只觉得全身上下都空了,轻飘飘的,像是能飞起来,脑袋里,那些所有跟季卿辰有关的记忆却异常的重,压得她好疼,像是要裂开了。
一月的伦敦,好冷。冰冷的人,冰冷的空气,冰冷的记忆,冰冷的心。
苏浅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季卿辰的车开出小区。
行云流水,不带一丝停滞。
于是隔天上班,苏浅只字未提。
事实上,自那天之后,苏浅跟季卿辰见面的机会几乎屈指可数。
杂志社正式开始运作,无数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股脑压在苏浅身上,根本无暇去顾虑别人。
而季卿辰似乎也是一样,初到公司,许多事情等着他去接触、熟悉,熟悉过后便像一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丝毫都不允许懈怠。
而两个人,只是在偶然遇见时打个招呼,然后便行色匆匆的擦身而过,为自己手头的事情而奔波忙碌。
时间一长,苏浅自己似乎都觉得,对待季卿辰,她的心态,明显的平淡了许多。
或许,是麻木了。
只是实在是太忙了,忙到什么都来不及想,便过去了。
接到唐绍礼的电话时她正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听见手机响,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是我,绍礼。”那头沉稳的声音响起,她才浑身松懈了下来,继而,却提了一口气,“找我有事?”
“见面谈吧。你下班我去接你。”唐绍礼没给她回绝的余地,说完就撂了电话。
连在哪工作都被查到了,她暗暗的叹息声,要彻底的脱离他还真是不容易。天大地大,就没有他周子墨的眼线伸不到的地方。
她忽然觉得有些窒息,感觉周围的空气都被卡上了周子墨的印记。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这样的告诉着自己,纷乱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
下班刚出大楼,就看见唐绍礼的车停在了门口。见她上车,连一丝多余的招呼都没,抬手便开了车。
她看着窗外滑动的景色,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唐绍礼声音依旧沉稳,“只要有心,没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也对。她呆愣了一下,那他也应该知道了吧。可是,这么长时间都没联系自己,还真是不在乎啊。
心里慢慢的涌起一丝涩涩的情绪,说不清的委屈。
落座之后,唐绍礼却不说话,自顾自的点了菜,完全拿她当空气。
她实在有些等不住了,问他,“你千里迢迢的到这来,是给他当说客的?”
唐绍礼不看她,语气平缓的陈述着,“看你的境况,没有他你倒活的挺如鱼得水。”
这个男人根本就是来挑衅的,她忍了忍,才让自己忽略掉唐绍礼语气中的火药味,“都是之前的朋友给面子。”
“哈,面子。”唐绍礼不禁大笑出声,“原来你也是个懂得讲情面的人,但是怎么不见你为他留一丝情面?”
她眼神清冷的看他,“绍礼,我知道在你们这群朋友眼里,一直是我配不上他,但是无论你们当时内心里怎么反对,那时的我们,也还是在一起了。你没结婚,但我相信你不会不懂婚姻。如果能在一起,不管外界多少的反对都相守在一起,而如果真的不能了,那么,再多的撮合也是枉然。”
唐绍礼没有反驳任何,思量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了,“我是来当说客的,但不是他派我来的。”
她静默了半天,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谢谢你,没想到我还能有这么大的阵仗,让你如此费心。”
唐绍礼没心思去理她这是在嘲笑还是自嘲,眼神悲戚的看着她,“他病了。”
苏浅一愣,禁不住的一颤。
“手术不大,我亲自给他做的。”唐绍礼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