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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如你所愿。”
青莽在当天夜里回来,满身伤痕,奄奄一息。容澈道只是皮外伤,将养几日便可,不必担心。他似乎领悟了什么,看向青莽的眼神愈发深沉难测。
沉夜并没有做什么,她只是要青莽取了一件东西。那东西,是上古遗留的神物之一,取得它便愈发有战胜的把握。青莽取得这样的神物却只落得皮外伤,我甚是惊讶!
他无奈地笑道:“你是觉得我伤得太轻吗?”
“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取神物这样容易,不大符合常理呀!”
他缄默着不肯说话。
我便再次开口道:“沉夜叫你做这样的事情,日后可还会让你上战场?”
“不会了。”他笃定道,“我同师父定下承诺,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往后玉清之事,我再不插手。她也……不能再威胁我。”
“她答应了你?我不信。她不是信守承诺的人。”
“云深,她握着我的把柄,我亦是抓着她的把柄。她答应了我,自然不敢轻易反悔。倘若……倘若真的反悔了,届时我告知你,你再同我一道想办法,好吗?”
“嗯。”我应道。还想追问一句那把柄是什么,忖了忖,还是做了罢。
我匆匆跑去给青莽炖汤药,不曾留意到他眸中含着的痛苦与歉疚。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是两更。
、成婚
君为女萝草,妾作菟丝花。
轻条不自引,为逐春风斜。
百丈托远松,缠绵成一家。
三月十四,天朗气清,花树静好。窗外斜着一双春燕,翦一空蓝碧,缱绻缠绵。
丰汐绯甄选着案上的珠花,比了比,挑出一朵红艳绚丽的簪在我发间:“云深姐姐,你平日总穿素色的衣裳。今日看来,红色方是真正衬你的容貌!”
铜镜当中,有人嫁衣如火,灼灼似满山桃夭。
我微微抿唇,嫣然笑道:“先前,我也曾穿过一次红衣。今次又穿,却是为了同一个人。”
丰汐绯笑吟吟地凑在我的身旁:“怎么能一样?先前可不是为了嫁给他!”
我敛眸而笑,眼角眉梢皆是脉脉柔情。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我爱的人着一身鲜红的衣衫,长身玉立,静默守候,只为那牵手盟誓那一刻。我想见他明润清透的眼眸,盈盈含笑,似春水凝着蜜似的波痕。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容澈推门而入,一见我的模样,勾起嘴角调笑道:“三年来,倒是首见你女子般娇羞的模样!”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什么叫女子般?!”
他不置可否,只笑道:“温帛备酒,晴炎备膳,我的小徒儿自发担起了傧相的职责。冰绡幻出了人身,散了满屋的白梅香,又缠着神尊大人不放。宾客算是来齐了。”
我略有惊讶。“云荒也来了吗?”
“怎会不来?有个东西叫做彻底断念,不亲眼看一看,便做不到彻底。”
我不再言语。
容澈道:“别想太多,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他仰头望了望天,复转眸缓缓笑道:“差不多到吉时了,便让做兄长的送妹妹出去吧。”
他将手呈在我的面前。恍然间,满院海棠纷飞如雨。
青莽安静地伫立在厅堂中央。一袭红衣,色若春晓。一双眼眸端端地望着我,仿佛天地之间唯余我一人。我步步地向前,他凝望着一动也不动,唇角的笑痕愈来愈深邃,眸若晨星,璀璨得人几乎不能直视。我咬唇,心慌地垂眸。他蓦然上前几步,从容澈手中接过我的手。视线所及,唯余灼灼桃夭。世上真的只有眼前牵手相伴之人。
“云深。”
我徐徐地抬眸看他。
他的眸中氤氲着一层蒙蒙的水雾:“云深,是你吗?”
我压着笑意,牵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你掐一掐,看看到底是不是。”
容澈无奈地扶额:“你就非得这般煞风景?”
温帛却是淡定,含着浅笑,善意催促道:“喁喁情话,不妨等入了洞房再说。眼下我们可是巴巴盼着你们行礼呢!”
我听了这话,面色愈发红润。青莽似乎满意极了,笑颜粲然,朗声应道:“好!我们立刻行礼!”
我随着他转身向前。正欲迈步,忽觉身后凉风一灌,容澈移换身形,拦在了我的面前。木屋狭小,红烛照得屋室如同白昼,就愈发得看不清屋外的情景。容澈上前一步,微微屈身,刺眼的光束映得他的行止甚是恭谨:“区区无忧山谷,不成想竟邀来禹君大驾。”
屋外之人殊无闲心,漠然道:“你让开。”
容澈泰定不动,微笑道:“眼下九州战乱,陛下竟有空来饮一杯舍妹大喜的水酒吗?”
玖澜冷笑一声,道:“容澈,孤若有意取云深性命,你当她能安稳地在初乾谷住上那么久吗?孤今日来,是为寻维序神尊。”
我转眸望去,白衣翩跹之人面如冰雪,眼睑微垂,修长的手指持着酒杯,端端地凝滞在空中。
“尊上,眼下九州战况紧急,您究竟还要在这世外小镇闲居多久?”玖澜的语气谦逊恭敬,亦压制不住满腔愤怒,“当初众神弃世,唯有您甘愿留在九州,为苍生福祉耗竭灵力。诸神与您交善者劝诫:倘若脱离众神,单以一己之力护持九州,则必有灵力耗竭羽化之一天。彼时您心系天下苍生,虽见河清海晏,亦决然留世。然而当下,九州果真仙妖混战、生民罹难,你却置一切于不顾,一叶障目,长留世外。这,便是您当初义无反顾的初衷吗?”
屋中无人接话,只将眼静静地望着云荒。玖澜不讨人喜欢,屋中之人却多是仙者,一颗拳拳之心向来系于九州。即便不愿为玖澜效力,也是希望天下掌控在九州苍生之手的。
白瓷的酒杯贴着红润的嘴唇,将凌凌酒液一并灌下。云荒豁然起身,款款行至门口,道:“走吧。”他的眼神落在门外,眸中却是一片空蒙,无悲无喜,仿佛真的要飘然远去。
“云荒。”回过神,才惊觉是自己叫了他。
他戛然顿在原处,沉默良久,平静地说道:“你丧失了灵力,张公子亦脱离玉清。从今往后,九州再不会寻你们的麻烦。即便有人不死心,我亦会竭尽全力,护你平安。这便是偿清了当初的那笔债。”
“好。”
他略略地浮出一丝笑。“云深,再见。”
“再见。”
白袍融入屋外耀眼的白光,如当初入雪一般再不可见。我忽地忆起旧时念到的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别难过。”青莽的声音压得极为清浅温柔,附在我耳畔若一道春风。
我蓦地红了脸。“才没有难过!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也无妨,终归是要放到一边的。你瞧,天色又暗了几分,若再不行礼,估计我们得等到下一个良辰吉日再来补办了!”
“是啊是啊!”晴炎扯着嗓子嚷道,“我锅里的汤都快炖干了!你们再不行礼,我可要私自离席去添水了!”
我哑然。这个婚事,是办得有多么不靠谱啊!
不过再是不靠谱,终是按着流程走了下来。拜过天地,宴请宾客。说是宴请,实际上与平日的相聚并无二致。依旧是这样的人,依旧是这样的情致。只不过今日多了两个身着红衣的人,耐着性子,任凭众人如何调侃,皆以眼角眉梢沁着蜜的笑化而解之。
晴炎瞪着眼睛打量一回,撅着嘴抱怨道:“阿姐,你这么好的脾气,都不好玩了!”
容澈立马用筷子敲在了他的脑袋上。
夜幕深沉地垂落下来。屋中燃着描金的红烛,帷幔低垂,放眼望去尽是旖旎。关于成亲这个事情,没有人说与我听过,唯有当初畅玥偷偷地藏来一本册子,上面载着几行诗,说是诲淫之语。其中一首道:“碧玉破瓜时,相为情颠倒。感郎不羞难,回身就郎抱。”彼时二人不解意,皆不知为何破个瓜还得颠倒,平素吃瓜也没见谁是倒着身子吃的呀!
眼下室中唯我一人,阒无人声,忆及这首诗,仍旧觉得不甚理解。
有人轻轻地推门而进,被褥陷下几分,一袭红衣灼得满室生辉。
“在想什么?”
我朝他看:“想起了一首诗。”
“诗?”他笑得颇是无奈,“人道春宵苦短,你却有心于此刻来品味诗。”
“你不知道!”我正色道,“这首诗正是描写春宵之事。”将诗文朗声念与他听,末了还好学地问一句:“青莽,你可解其中的意思?”
他的神情甚是好看,眸色深沉幽邃,却游移着不来看我。“我觉得,今晚之后你便会理解的。
我恍然!“当、当真是诲淫之诗吗?”
他笑着凑到我的面前。“云深,你觉得它淫吗?”
“有……有几分吧……”
“那怎么办?”他哭丧着脸道,“今晚可正是践行此诗的时候啊!”
面上腾地一阵烧,若烈火燎原,霞色满空。青莽低着头偷笑,我又羞又恼,使劲去拽他的手。他将身一侧,任凭我的手扯开他的衣襟,展露一片春光。白玉一般的肌肤,细腻柔滑。将手摸一摸,真真如绸缎一般。“咕嘟”,我咽了口口水。
“云深……”青莽的嗓音蓦地沉了几分。
我抬眸看他,洋洋得意地笑道:“嗯……实践实践也不错。古语有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张公子这般的妙人,便是神女也要把持不住啊!”
他蹙起眉。“这是你说的。”
“嗯!绝不反悔!”
“好!”眼前蓦地天旋地转,再回神,便是他的面庞近在咫尺。“云深。”
他唤得柔沉绮靡,连带着我的声音都不自然。“青莽……”百转千回的声调,绕出一串翻涌的情愫。他笑得愈深。
我撇过脸,视线落在摇曳的红烛上,蓦地想起要紧的事情。“青莽!”
他被骇了一跳。“怎么了?”
“我在考虑一个事情。你说,我的原身是狐,你的原身是蛇,倘若将来生出个九尾的蛇狐,那该怎么办?”
他眉心一跳,静默许久,严肃回道:“那就一直生,总会有个正常的。”
“嗯。”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他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绝知此事要躬行。云深,勿要负了好时光啊……”
“嗯……”
他的唇,热切地覆上来。
转面流花雪,登床抱绮丛,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
眉黛羞偏聚,朱唇暖更融,气清兰蕊馥,肤润玉肌丰。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方喜千年会,俄闻五夜穷,留连时有恨,缱绻意难终。
作者有话要说:
、陶然
断虹霁雨,净秋空,山染修眉新绿。
秋意渐深,院中的菊花长得愈发秀色。提着篮子,挑选初开的菊花和青翠的枝叶采下,铺得竹篮碧绿鲜黄,本身就是道悦目的景致。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刻意捏得轻微,却饶不住狐狸的耳朵分外灵敏。“青莽。”
脚步声戛然而止。他苦笑一声,叹息道:“想要给你个惊喜都不可能。”
我兴致勃勃地转过身。“什么惊喜?”
“喏。”他提了提手中的东西,是只卤得油光水亮的鸭子,“你不是怨清欢楼的卤鸭一日只卖十只,一直吃不上吗?今次清早我便候在了人家门口,总算是拔得头筹。”
我眼巴巴地望着鸭子咽口水,随即想到什么,伸手比了比自己的腰身。这一比,便如醍醐灌顶一般大彻大悟。“我……我没什么胃口。”
“嗯?”他偏着头甚是疑惑。
我干脆一咬牙一闭眼,视死如归般地说道:“拿去送给容澈吧!我不想再看见它!”
他怔了一怔,随即了然地缓缓笑开来。“嗯……我一向喜欢肉嘟嘟的东西。”
“肉嘟嘟?可是你看,上一次穿这件衣裳还是清瘦如风的!这一次……这一次竟然生生撑满了!连腰带都系得甚是勉强!”抬眸瞥见他强忍着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