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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歌声里
作者:弥生夏草
一、
1。
陈妞妞——!”丁宁宁在行政部门报到的那天,看见面前冷若冰霜的女人穿着无比奢华的职业套装抱着手臂看着她时,她一个没忍住喊出口。
被丁宁宁叫做陈妞妞的女人皱了皱眉但依旧目不斜视,高傲嫣红的双唇动了动,缓缓吐出几个字:“你认错人了。”
丁宁宁才不相信,陈妞妞化成大便、变成浮云她都认得。
陈妞妞是谁?陈妞妞是丁宁宁十五岁以前唯一的女。性。伙伴兼邻居,是丁宁宁她妈比较了十五年的“隔壁阿姨家的女儿”
介于丁妈妈把毕生精力都放在培养丁宁宁成为本小区最有气质的淑女上,因此丁宁宁那十五年的人生中,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陈妞妞,啊,多么的丑,脸跟鞋拔子似的,但是我们都不觉她丑,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人家淑女!不但淑女,她还成绩好!一好遮百丑啊知不知道?你呢?成绩不好就算了,还不淑女,以后怎么办?嫁不出去啊知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是气质,是内涵,要让男人猜不透!”
丁宁宁那个时候还听不懂什么叫做让男人猜不透,但是丁妈妈的话让她越来越讨厌隔壁的陈妞妞。
其实陈妞妞一点也不丑,甚至相当漂亮,她的淑女气质不用养成,本就浑然自成的。她们从小到大都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甚至有时候是同桌,学校的老师同学都喜欢她,因为她漂亮、有气质、成绩好。大家都不喜欢丁宁宁,因为她整日脏兮兮、爱瞎玩、搞破坏、脾气古怪。
尽管多年未见,但丁宁宁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陈妞妞,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她那种目中无人、傲慢无礼的样子再过多少年也不会改变的。丁宁宁最痛恨她这一点,因为陈妞妞只有对待她的时候才会摆出这种丑恶的姿态。
她上前一步仔细看了看陈妞妞胸前的铭牌,上面写着——人事行政总监,陈婉文。
“哎呀,你改名字了啊?”丁宁宁指着铭牌说,“妞妞挺好听的呀,妞妞妞妞,多可爱,哪里俗气了?陈婉文才俗气呢。”
陈妞妞,哦不,陈婉文睨了她一眼,轻蔑的嗤笑一声转身就走。丁宁宁怔在那儿,等到她意识到自己得罪这位高高在上的陈总监时,已经后悔莫及了。旧恨加新仇就此结下,从此丁宁宁在公司就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就好比现在,公司里一群陪客里头就只有丁宁宁一个女孩子,她被陈婉文临时找来陪一群油头垢面的老男人喝酒唱K,小姑娘么,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最招老男人喜欢了。被人摸了几把她也不能吭声,她一心就想挤进公司的精英部队——销售部,工资高、有面子、前途好,陈婉文就经常利用这个为理由让丁宁宁跟销售部那些小伙子出来陪客户喝酒。
想当初,丁宁宁在丁妈妈的监督下,硬着头皮考了一大堆证书回来——普通话证书、教师资格证、英语四六级、剑桥BEC证书、计算机证书、导游证等等等等。她也因此练就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丁妈妈说过,想要工作好,就得英语好。
事实证明,丁妈妈说的没错。
丁宁宁大学毕业以后凭借着她流利的英语口语,顺利进入一家小型企业做高级文员,可谓是前途无量,只可惜后来这家企业倒闭了。之后丁宁宁又成功进入某间建材公司做高级助理,不过没几个月也倒闭了。
毕业后的两年间她换了四个工作,这四间公司都是招了她之后没多久就破产了,她一直就觉得这不能怪她,也不能怪她跟公司八字不合,要怪只能怪老板长得太寒碜,破财。
再后来,丁宁宁同样凭借着流利的英语,成功进入了AG公司,正当她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干一番大事业的时候才知道,她居然只是个前台接待!。
丁宁宁足足做了大半年前台小妹才升职进入行政内部做文员。她整整高兴了一个礼拜,在自己蜗居的民居楼顶大喊:“丁宁宁的时代到来了!”。
丁宁宁的时代是到来了,但是死对头陈妞妞同学也随着她时代到来,活生生的将充满光明前景的丁宁宁时代变成了苦逼不堪的陈妞妞时代……
丁宁宁给自己总结出一句话:一直在苦逼,从未被超越……
丁妈妈还说过,到了社会上在不破坏原则的情况下,万事要忍。她妈有个经典的职场三句诗——要么忍,要么狠,要么滚。妈妈说的话就是哲理,就是名言,就是指导思想。丁宁宁想,她既狠不了也滚不掉,那就只有忍了呗……
所以对于陈妞妞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与喝斥,她忍!忍了一次两次三次直到这一次……她终于忍不住了。
丁宁宁从烟雾缭绕的包厢里冲了出来,捂着嘴冲进厕所,前脚刚一踏进去,一个没忍住,张口就吐了出来。
丁宁宁感觉胃部抽搐的就快拧成一根麻花了,胃里什么乱七八糟的食物混合着酒精全部呕了出来,臭气熏天。她拽着面前那人的衣服,趴在那人身上,张口呕到只剩下酸泡泡都没放开手指,好像那就是浮木,就是救命稻草般的死死抓住。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揪住丁宁宁的衣领,把烂醉如泥的丁宁宁从男厕所拖出来,拖进电梯一直拖到车库,然后戳着她的太阳穴一字一顿冷冷的说:“小姐,我们得谈谈。”
丁宁宁反感的拍掉那人的手:“谈你大爷,你再敢戳一下试试!”
要知道,丁宁宁最讨厌别人戳她的太阳穴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大大的触到了丁宁宁的爆点。她的怒火噌的网上直冒,斜眼狠狠的瞪着那人……
那人冷笑了一声,利索的脱掉被她吐得恶心巴拉的外套丢进她怀里,厌恶的说:“算了,跟个疯子没什么好谈,滚吧。”
丁宁宁睁大双眼,尽管她有点醉,脑袋有点晕,还有点尿急,但她还记得是这个男人把她从厕所里拖到这里的,再霸道无礼也不能这么使唤她啊,叫她滚她就滚?
她把外套丢到地上狠狠的跺了几脚,醉态依旧,她踩了好几次才踩到那衣服,摇摇晃晃很滑稽。男人的衣服顿时又多了几个大大的脚印,蒙上厚厚的灰尘……
丁宁宁耀武扬威的冲他挥了挥拳头,粉拳砸在那人身上,嘴里喊着:“嘿哈!打死你……个小王八!打死你个卑鄙下流无耻不要脸的衣冠禽兽!”
男人眯着促狭的眸子盯着她,唇边似笑非笑,身上无处不散发这戾气。丁宁宁很久以后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基本就是爆发的边缘了。
男人薄唇微微张开:“行,随了你的愿,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卑鄙下流无耻不要脸。”
他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拎着她把她塞进车里,然后重重的关上车门,把她给锁在里面。而后,男人便消失在地下车库……
丁宁宁彻底傻了眼,趴在车窗上使劲捶打车窗,胡乱踢踹车门,张牙舞爪的哇哇直叫。
这个时候,对面的电梯里走出来的一对情侣,丁宁宁想这下有救了吧。她脸贴在车窗上激动的挥手呼救,谁知情侣二人根本就看不见车内的情形,只能见到车子前后左右摇来摇去。
他们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匆匆相偕着离开,还不忘感叹:“哎,世界人民都阻挡不了车震啊……”
丁宁宁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离去,郁闷不已,她在车里喊破嗓子都没人听见,于是泄了气,躺在后座上沉沉睡了过去。
丁宁宁翻了个身,忽然咣当一下摔了下去,脑袋砸到了地板上,疼的她龇牙咧嘴。她捂着后脑勺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黑暗里有一抹火星子跳动着,满屋子都是的呛人的烟味。她这才看到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刚刚那个人。
丁宁宁隐隐感觉到身体某个地方胀痛着,蓄势待发,她噌的一下站起来,问那人:“洗手间在哪儿?”
那人顿了顿,抬起修长的手指了一下拐角的门。
丁宁宁捂着肚子奔了进去,解决完内嘘问题出来,客厅已经亮起一盏小灯了。那个正男人侧对着她打电话,他的背脊很宽厚,身姿颀长挺拔,侧脸线条硬朗,丁宁宁为之一怔,远远看过去,这男人竟然与文景瑜那么相像,害她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景瑜回来了。
想到文景瑜,丁宁宁的心情低落了几分,望着那熟悉感的身影怔怔发呆。
这时,男人挂了电话转过身来,他那双慑人的眸子一下撞进她的眼里,让她的心脏狠狠顿了一下。男人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渐渐变得平静但依然透着倨傲,他拥有非常好看的五官,线条硬朗,但又不过分精致,他的气场慑人,英挺的面容显得他更加不可接近,戾气逼人。
她这会儿看清楚他的样子才发现,这人跟文景瑜一点也不像,不论是气质还是长相。她是鬼迷了心窍才会觉得这么可怕的人同她温润如玉的景瑜相像。
“看够了?”男人薄唇微动,面无表情的缓缓说出这几个字,声音浑厚低沉,每一个字都压在她的神经上,冷漠又迷人。
要死了!这男人简直就是个妖精,举手投足之间尽是不可一世的气质。还好她丁宁宁阅人无数,否则今天她铁定跟个花痴一样,托着下巴口水直流感叹一句:“你好帅哦~”
不过丁宁宁还是脸红了一下,呵呵一笑,说:“你家厕所挺好用的。”。
男人对于她不着边际回答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停顿了一下,说:“我们现在谈谈赔偿问题。”
“哈?”丁宁宁有点懵。
“你刚刚吐了我一身不说,还踩烂了我的衣服。”
丁宁宁屏气,不说话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她一喝醉酒,动作意识完全由就不得她自己,耍酒疯什么的,真的不能怪她,她也不想的啊!
“明码标价,七千八百八十八,票据在茶几上,不信你可以看一看。”男人的眸子点了一下茶几,示意他不是说着玩的。
居然这么贵!丁宁宁装疯卖傻:“嘿,别闹了,一点都不好玩。”
男人不做声,只是冷冷的盯着她。被他盯得背脊发凉,丁宁宁只好自认倒霉,讨价还价说:“你也看到啦,哪个女孩子大半夜会喝得醉醺醺的出现在KTV里边?我的工作就是那种……那种……陪酒……恩,你懂得哦?所以啊,我很穷,没钱的!”
“去掉零头七千整。”男人大方的让了一步。
丁宁宁只觉得肉疼,七千块啊!两个月的工资,二十二件淑女屋的衣服,四十六支ZA口红啊!
“能……能分期付款么?”丁宁宁怯生生的问。
男人的眸子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轻快的缓缓吐出两个字:“可以。”
丁宁宁松了口气,这人看起来虽然生人勿近,不过还算好说话的。她在茶几上找到一只原子笔,却找不到可以写字的纸片,最后只好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我叫丁宁宁,有什么问题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到我。那个……我可能好多好多个月才能还清,你不介意吧?”
卓纪衡只觉得手心发痒,他是记得丁宁宁的,那是很久以前,他还没进监狱的时候。
卓纪衡某一次跟好友文景江吃饭时遇到他的堂弟文景瑜,那时候丁宁宁是文景瑜的女朋友,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倾着身子神采飞扬的望着文景瑜说些什么,白皙的脸庞清纯又活泼。文景瑜给她介绍他们,丁宁宁羞涩并且欢快的喊了文景江一声“堂哥”,那样子滑稽又可爱,卓纪衡忍不住笑起来,结果招来丁宁宁毫不含蓄的白眼……
彼时,他还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爱玩也调皮。然而四五年里发生的太过的事情,让他的人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性格也变得冷漠寡言。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