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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宁在茶几的杂物篮子里翻出一只签字笔,拔了笔帽递给他,卓纪衡很自然将电话换到右耳,用左手接了签字笔,随手在旁边的文件的空白处写字。
丁宁宁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卓志明曾说过他是左撇子,只是他一直以来掩饰的很好,所以她并不知道。丁宁宁凑过去瞧他写的字,竟是笔锋苍劲有力,比她用右手写出来的字都要好看。
卓纪衡挂了电话,抬眼望着她:“你在看什么?傻乎乎的。”
丁宁宁指了指他的手:“你用左手写字。”
卓纪衡一怔,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恩,我是左撇子。”
“以前我都不知道呢,你怎么不跟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又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
丁宁宁丢了果核,反驳道:“谁说的!难道你不知道左撇子要比普通人聪明么?”
“歪理。”
“而且,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你隐藏的太好,我总觉得我不了解你。”
卓纪衡没想到她这么说,笑道:“行啊,想了解什么我都跟你说,你问吧。”
丁宁宁握住他的左手细细摩挲:“就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你是左撇子,又不是丢脸的事情。”
卓纪衡脸上划过一丝伤感:“小时候我爸很忙,不陪我就算了,还总让我呆家里练硬笔字,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我每次都是练到一半就偷偷溜出去玩,所以经常被我爸逮到,得来一顿揍。我不服,还很叛逆,所以每次被关在家里练字我就故意用左手写,写出来的字当然很难看,交给我爸看,故意气他。可是他看完却是默默无语,不打我也不骂我,只让我继续把字练好。后来我一直用左手练习,最后越写越好,并且形成了习惯,改不掉了,除了写字,很多事情我都习惯用左手来。我爸发现以后就揍了我一顿,逼我改回来,他说左撇子不正常,是残疾。为此我和他大吵大闹不止一次,其实我就是气他关注工作多过关心我,所以总会闹出些惹他生气的事情让他注意我,既然他这么介意我用左手,我就故意一直用左手。直到他去世,我才改回用右手,他都不在了,我还气他干什么,他最后还不是被我气死了。”
丁宁宁知道他的父亲是因为他坐牢的这件事情,心力交瘁才过世的。她倾身抱住他,温柔的说:“阿衡,等事情都确定下来了,我们去看看你爸爸吧。”
卓纪衡低低的“恩”了一声,闻着她的馨香,渐渐笑了起来:“你说的什么事情是要确定下来的?”
丁宁宁不好意思小声说:“就是那件啊……”
“哪件?”
丁宁宁从他怀里挣脱,“你跟我装蒜是不是?”
卓纪衡一副茫然:“我是真不知道。”
丁宁宁气呼呼哼了一声:“不知道算了!”
卓纪衡开怀大笑,搂她入怀,亲了亲她的额头:“真是不经逗啊你……”
丁宁宁又哼了一声:“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事情啊!”
“结婚的事呗。”
卓纪衡这几天经常往公司跑,忙得很。林医生上次给的药他都吃完了,丁宁宁怕他身体吃不消,伤到胃,所以中饭后,她就跟卓纪衡打了个招呼,上医院帮他拿药去。
取药的时候,一个脸色惨白的女人差点撞上了丁宁宁,女人失魂落魄的跟丁宁宁道了歉,就躲到角落打电话了。丁宁宁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她两眼。等到她取完药经过那女人的时候,听到她说:“我都一个多月没来例假了,你相信我,我肯定是怀上了,我在医院做检查,你要不信,等报告出来就知道了。反正孩子我是不会打掉的,你要么跟你老婆离婚,要么给我一笔分手费!”
丁宁宁恍惚的离开医院,只觉得心里发慌。
例假……她怎么没想起来!日子过得太舒心了,连例假这个月例假没来她都没注意!她坐在路边,冷汗直冒,手心一直在发抖,她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不断告诉她明明吃了避孕药的,所以不可能怀孕!
可是……这么几天她胃口寡淡,吃什么都没胃口,今天午饭她吃到一半竟还干呕了起来……
一直在路边坐到夕阳西下,她才无力的走回医院,求个安心也好,还是做个检查吧。没有怀孕是最好,如果真的不幸怀孕……
这个肮脏的孩子她绝不会要。
五十八、
58。
就算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拿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丁宁宁还是不能接受。就像被人硬生生的扇了一巴掌,耳朵里嗡嗡的听不进声音,眼前的事物恍恍惚惚,手指嵌进手心里,微微发抖,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情?是长在她身体的一块肉,是属于她的血脉,是她生命的延续,那是她的孩子!可是它是肮脏的,它注定不能存在!她不能为那个恶心卑鄙的禽兽生孩子!
“丁小姐!”医生叫了她一声,疑惑的问:“是不是不舒服?”
丁宁宁恍惚回神,怔怔的看着医生。
“怀孕前三个月是危险期,要小心,不舒服的话就去做个检查。你一个人来吗?有些情况要特别交待一下孩子的父亲……”
“医生。”丁宁宁打断她,“孩子我不准备要。”
医生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这年头打胎的多,不孕不育的更多,你要考虑好,人流一次你的子宫壁就会薄一层,身体好的休养休养就能恢复,身体不好的,下回怀不怀的上都难说……”
“不用考虑了,医生您帮我安排手术吧,请尽快,谢谢。”
离开医院正是午时艳阳天,阳光虽不强烈可依然晒的她头晕,扑面而来的热浪,令她胸口一阵恶心,她蹲在路边就这么吐了起来,然而除了酸水,什么也没有。
孩子,你也饿了吧?早饭没给你吃,中饭……算了,在你离开之前,让你吃饱一顿吧。
丁宁宁来到一间高级中餐厅,一个人点了一大桌的美味菜肴,服务员几次上菜都忍不住问她:“您真的是一个人么?需要为您加位么?”
丁宁宁埋头苦干,山珍海味吃在嘴里却是食之无味,吃到最后,她只尝到嘴巴里有咸味,她舔了舔嘴巴,原来是她的眼泪,啪嗒一下,筷子掉在地上,她捂着嘴巴低声呜咽,服务员为她换上一副干净的筷子,小声问道:“小姐,您没事吧?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么?”
丁宁宁哽咽了一下,对她摆摆手,哑声说:“不用,谢谢。”
她为自己盛了碗乌鸡汤,油腻腻的汤水让她直犯恶心,她只觉得一股酸味从胃里翻涌而出,眉头一皱,她捂着嘴巴就冲去洗手间。
刚才吃掉的午饭全数又吐了出来。
丁宁宁她摸了摸肚子苦笑,想必这孩子也讨厌她吧?没被打掉之前想尽办法折磨她。也罢也罢,她都觉得自己无知又讨厌,谁还会喜欢她?
丁宁宁的手机忽然响了,她顺手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便听见那个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哪?我回家了,没看见你。”
丁宁宁鼻头一酸,眼泪便又涌了出来,她深吸一口气把泪水憋回去,极力平静的说:“在外面瞎逛呢。你午饭吃了没?我现在给你买回家。”
卓纪衡低低的笑起来:“我吃过了,你快回来吧,想你了。”
丁宁宁唇角一弯,“嗯”了一声。
手术定在两日后,丁宁宁为此向卓纪衡撒了谎,骗他说,要跟吴淑女去周边的城市旅游两天,她相信卓纪衡不会无聊到打电话向吴淑女求证,所以她并未和吴淑女事先沟通好。这种事情,她一点也不想让第二个知道。
这天做人流的不少,丁宁宁捏着单子靠在手术室外等着。排队等待手术的女孩们,只有少数几个是有男人陪的,其他的,要么是一个人,要么是女伴陪着。有人在角落打电话给孩子的父亲,怒骂,哭诉,尖细的声音刺得丁宁宁耳膜发疼,都到这一步了,还骂那负心人有什么用?倒不如留点力气给自己,手术完留口气好好歇着;也有和丁宁宁一样安静的,脸色苍白的,目光平静的。
“你的几周了?”排在丁宁宁前面那个女孩转过头问她。
丁宁宁愣了一下,说:“四周。”
“我的快三个月了呢。”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神情里透着不舍和忧伤。
丁宁宁心里一紧,撇开目光,看着别人难受,自己更难受。
这个时候护士出来叫了几个人进去,那女孩也被叫进去了。丁宁宁呼了口气,低声说:“做完了就什么都别想了。”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那个女孩。
没几分钟,手术里忽然传来吵闹声,大家纷纷探头看过去,只见手术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刚刚那个女孩冲了出来,捂着肚子拼命摇头,泪水肆意:“我不做了,我不做了!”
丁宁宁想要安慰她,可一张口,她发现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默默流泪。
舍不得吗?更多的是罪恶吧……
前面那个女孩走了,就该丁宁宁顶上去了,她低头擦了擦脸,跟随护士进了手术室。
卓纪衡望着墙壁上的时钟发呆,丁宁宁不在,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做什么都无法集中精神,老是走神。
忽然一通电话将他惊醒,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林医生。
“林医生,什么事?”
“卓先生,我刚刚在我们医院的妇产科看到你的女朋友,丁小姐,我找人问了一下,她是去做人流的,孩子已经四周,不知道……”
她的话还未说完,卓纪衡已经焦急的挂了电话,拿起车钥匙直奔医院。
四周……孩子四周……应该就是在B城的那一夜。
可是她为什么没告诉他,为什么自作主张不要这个孩子?!
丁宁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了勇气伸手脱裤子。
忽然——“砰”的一声,手术室的门被人踹开,护士医生们惊叫起来:“你是谁!快点出去!这里不是男人呆的地方!出去!”
丁宁宁一怔,男人?她赶紧穿起了裤子,可她拉链还没拉好,就被眼前的黑夜拖着拽了出去,他手劲大的吓人,疼的她惊呼一声,一抬头看清楚那黑影,那声惊呼卡在喉间,变成了颤抖的疑问:“阿……阿衡?怎么是你……”
丁宁宁被他拽到消防楼梯里,甩到了墙上,她捂着手腕疼的闷哼一声,紧张的看着他,不敢说一句话。
卓纪衡的脸色寒若冰霜,眼睛里露出的厉色像要把她给生吞了。
“你要怎么解释?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说好要结婚的不是么?说!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丁宁宁被他的吼叫吓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忍心伤害他,可此时她不得不说出这个羞耻肮脏的事实:“孩子……不是你的……”
蓦地,一瞬间积聚的怒气荡然无存,卓纪衡因为这句话完完全全的怔住了,愤怒的表情凝固住,只觉得惊讶:“不……怎么可能?”
此时,丁宁宁已泣不成声,她捂着脸呜咽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很爱你……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呜呜,阿衡……对不起……”
卓纪衡不知所措的看着失声痛哭的丁宁宁,心脏想被锋利的尖刀狠狠捅了几百下,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只是下意识的把她抱在怀里,可是等他想明白她说什么了,忽然开口:“孩子不是四周吗?”
丁宁宁点点头。
“按时间算,应该是B城酒店里的那一晚怀上的,怎么就不是我的呢?”
哭声戛然而止,丁宁宁猛然顿住了,抬起头望着他,颤抖的问:“那一晚……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
卓纪衡理所当然的说,可他话音一落,便毫无征兆的挨了丁宁宁狠狠的一大巴掌。他被打懵了,呆呆的看着她。
丁宁宁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边打一边骂:“靠!你他。妈是不是人啊!上完我一句话不留就走人,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