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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他:“见鬼!谁要听你说对不起!”
可除了对不起,我又能说什么?
难道要解释那时候为什么要那样对不起他?
难道真的要坦承当初就是不爱他,一丁点的爱意都没有,先说出那声喜欢不过是在任性地胡作非为、自娱自乐地演戏,不过是因为贪念太重,贪恋他给的那份温暖,自私地想要把一件好东西——哪怕是自己根本就并非真的想要的好东西据为己有,就那样置一个人的悲欢乃至死活于不顾?
我说不出口。
那时候是真的不喜欢他,是真的觉得他什么都不好,什么都让我无法忍受,哪怕是对我无原则无底线的好,也只是让我嗤之以鼻。
可我如今喜欢他了,我如今觉得他什么都好了,当着这样一个人,那些话我更加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何况就算我现在仍然不喜欢他,可当时我的那番心思多么龌龊多么肮脏,事到临头我才发现,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芮姝晴,终究还是要脸面的。
此时此刻,我已经分不清陶喆的歌唱的究竟是我的纠结还是他的痛苦了——
这是不是命运对我的惩罚?爱你也没办法,恨你也没办法。
他紧紧捏住我的双臂不放,脸庞近近地俯在我眼前,刚才那股陌生的烟草气息再度淡淡缭入鼻端。
他哑声说:“你问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你还有脸问?你还真有胆子问!你知道吗?我甚至想过去吸毒!你一条短信就抛下我跑去了美国,再打电话过去就是永远的关机,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那段时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憋闷得无法呼吸,恨不能撕开自己的胸膛,只好求我宿舍的兄弟让我晚上开着灯睡觉,只有开着灯我才觉得自己不是睡在坟墓里,只有开着灯我才不至于被黑暗压死!我反复问自己到底哪点做得不好,到底什么地方不趁你的心意,落得要你那样对待我!就算是被扔在路边的流浪狗也未必像我这么冤,它们至少不可能每一个都曾经匍匐在地上舔吻主人的脚!”
我听不下去了,又挣扎不开,只好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他哪里肯放过,不由分说拉开我的手,毫不留情地几乎要把我的下巴捏碎。
他咬牙切齿地用血红的双眼瞪着我:“既然当初招惹了我,为什么又不负责到底?既然当初走得那么绝,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以为忘掉你很容易吗?你以为说服自己这个人已经不在我的世界里存在、这辈子都不要再存这个念想很容易吗?你现在又来!你还真敢!你还居然敢回到我的眼皮子底下来!芮姝晴,你欠我的,我看你拿什么来还!”
12
我害怕了。
我芮姝晴这辈子就不记得自己怕过什么人,可对钟秦,我是真的害怕了。
尽管他那天捣饬好了我的电脑。
那天他没带我去电脑维修部,而是直接把我带到了他的住处。
这是一套相当温馨的蜗居,虽然只有一室一厅,但总面积大约有六七十平米,所以每一个单间都挺大。装修绝对考究,井井有条中不失温煦之感,老实说,它更容易让我联想起过去那个少年,清瘦而文秀,身上有一点拘谨生涩的书卷气。
钟秦叫了午餐外卖便不再理我,径自取出一只工具箱,把我的电脑拆开了。他拧亮台灯,专心致志地拿着工具对付各种零件,结合他的外形特征,感觉特像中学里的某个科学兴趣小组在活动。
顷刻间,我恍惚被错觉击中,仿佛他才是我那个相知多年的青梅竹马,先前种种不过是在幻梦的迷阵中兜了个圈子,待闯过来之后,便发现他还在原处等我。
那种莫名的感动,在那一瞬间,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他忙的时候我不敢多说乱动,傻乎乎地在旁边吃他自作主张就给我点下来的回锅鱼拌饭。
未经许可,自作主张,独断专行。
对于芮姝晴来说,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真的好好吃啊!
他任自己那份炒面冷在饭盒里,似乎全部的兴趣都倾注在了我的电脑上。干的湿的纸巾在他手里轮番交替,终于细细清理掉了电脑里的所有糖份。他把电脑重新装好,推过来,示意我放回到电脑包里去。
我道了谢,接过来一看。原以为内部的清洗遮住了就看不见,可此时我居然发现这电脑从显示屏到键盘,整个都变干净了很多。
那一下子,我忘了害怕,也忘了尴尬,极其自然地惊喜道:“哇!我的电脑怎么捣腾了一下就变新了呢?!”
他斜眼瞟了瞟我,撇撇嘴:“怎么?你说是怎么?我替你擦的!你那都怎么搞的呀脏成那样?我辛辛苦苦帮你一个一个键盘又抠又洗的,结果你以为是超自然现象?”
我讪讪地低下头,“哦”了一声。
他陡然倾过身来,声音发涩:“你说你怎么这么邋里邋遢的!到底除了身上那些要男人命的东西之外,你哪点像女人?”
这句话当中所蕴含的危险意味令我打了个凌醒,像是于梦魇中被闹钟惊动,脑子里什么都明白,身体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我拼尽全力也只略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就已惹得他迅即扑上,双臂扣在我身后,牢牢锁住了我。
他的声音里有着狂躁的怒意:“我说了你会要男人命,你以为我还能放过你?我饭都没吃,留着肚子你觉得是要吃什么?”
接着,我眼睁睁地看着他目光回转,越流越深,颀长的身躯从容地倾覆上来,如同一只已将猎物完全掌控在齿爪之间、此时唯愿好好戏弄一番的猛兽。
如同我早已看出的那样,如今的钟秦哪里还是当年未经人事的毛头小伙子?他已是个彻头彻尾的男人,成熟到令我在他面前都自觉稚嫩。他的前戏绵长而繁复,一点点的试探花样百出。但凡是我没有反应的地方,他浅尝辄止,并不恋战;而在我敏感易动的地带,他步步为营,流连往复。不知不觉间我们俩已衣衫尽褪,他用一种无比强势的姿态将我半个身体压在床上,他自己站在地上,半倾半倚,抬起我垂在床下的一条腿蜷叠起来,另一手扶在我的腰下,干脆果断地进入。
我重重地抽了口气。
他并没有宋梓涵那么粗长,却更加坚硬,且带着微微的弧度,能够轻易而准确地搔挠到最能让我欲罢不能的区域。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不肯放过我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并由此而反应出满意或自得,以及得寸进尺的贪婪。各种执念在他脸上交缠,太过强烈的心理冲击混杂在原就激猛得令我招架不住的生理刺激里,我承受不了,只好别开脸闭上眼睛。
他立即加大力气猛撞了一下:“睁开眼睛!看着我,好好看着我!你要胆敢把我想象成别的男人,老子操/死你!”
我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别的男人?我哪里还有别的男人可以想象?
结束之后,他好整以暇地接起已响过好几遍的手机,声音平和语调职业,宛若正有西装革履在身。
他说:“我临时有事,晚一点才能回公司。……嗯,没问题,我今晚上加班,明天一定在deadline之前搞定。”
他刚挂上电话,我的手机也响了。
相比之下,我的道行就浅多了,我难以想象这样全身光溜溜的样子,却一本正经地对着电话说Yes Madam。
经理敏锐地听出了我有些不对:“你没事吧?找到修电脑的地方了吗?能修吧?”
我徒劳地推着故意伏在我胸前细细啃咬我最脆弱地带的钟秦,勉力咽下一道道试图猛冲出来的呻吟:“刚刚修好,我马上就回去!”
我这里一收线,钟秦就猛然间加大攻势,我尖叫一声,身体突然紧绷着弓起,而后就瘫软萎顿下来。
钟秦抽出手指,转向外面那另一个掌控着我命门的按钮,好死不死的又开始旋按拧揉。
我试图并起双腿,抓住他的手臂向外推,拖着哭腔摇着头求他:“不要了,我好累,而且答应了经理会马上回去的……”
他施施然却不容反抗地拉开我的手,如果不是目光豸猛如兽,我一定会以为他此时的心情也如脸上的表情一般恬淡。
他压牢我的腿,将它们摆成门户大开的姿态,攻城略地绝无商量:“这哪能由得你!”
我从未试过激情过后不但不得休憩还要连番鏖战。宋梓涵再霸道,也总会体贴地顺着我的习惯,或许他那份大男子的成就感是从看到我精疲力尽的睡相中得到的,而钟秦这份大男子的成就感则是从看到我连声求饶的窘相中得到的。
我只草草在回公司的车上补了一觉,接下来的整个下午,我的精神萎靡不振,整个人慵懒得像只猫。
这天的迟归加上之前累积下来的工作,我连续加班三天,一直到周末。
加班的好处是可以让我对宋梓涵避而不见。
而周末的时候,我终于没法再躲避。
也不能再躲避。
因为我得告诉他,我们的试恋没有成功,我决定现在就结束一切。
听见我提前宣布的判决时,宋梓涵足足一分钟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凝定在刚才的最后一瞬。
我几乎疑心时间已然死去,于是自己动了动,以确定那等玄幻的事情并未发生。
我的动静摧毁了宋梓涵的意志,他一把抓住我,双手痉挛,突如其来的眼泪倾巢而出。
他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不……还有十天,还有整整十天,还没到时间!当初你说愿赌服输,我现在不服!”
我只说仍然没有爱上他,并且剩下的十天也不可能爱上他。我试图说服他十天对于一个二十五岁已经过半的女人来说十分可贵,既然断定此路不通,我必须尽快另辟蹊径,以免沦为大龄剩女。
我没有告诉他钟秦的事。
一来,往事不堪回首。
二来,我们公司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
三来,宋梓涵有能量对钟秦不利。
我不是质疑宋梓涵的人品,但我必须为了捍卫我现在的男人而以防万一。
我试图抽身离开的时候,宋梓涵终于彻底失态,在满是耳目的餐厅里放声疾呼:“我错了!老婆我错了,我错了!我好后悔,我后悔死了!”
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注目中,服务生想上前劝阻也不敢,而宋梓涵冲着自己就抡起了耳光:“老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他这番胡闹终结于跪倒在我跟前,紧紧抱住我的腿:“四年了!晴,你用了四年都还不肯原谅我犯下的那个错吗?还要我怎么求你?你还要我怎么求你?不,我不行!你知道这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要不是一直都想着总有一天还能把你找回来,你真以为我能活过这四年吗?晴,求你!从我决定告诉你我喜欢你的那天起,我就没想过这辈子会没有你,我就没想过换一个人我还能过完这一生!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你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这一切都还没完,我还有机会的,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我们总有一天在一起就不会再分开的……”
他像个唠叨的孩子一样不断重复。幸好我一早就匆匆写了个电话号码在餐巾纸上交给离我最近的服务生请他替我叫人,终于在半小时之后,两个神情冷肃的西服男子快步走进餐厅,将他架走。
而早在刚打完那个电话的时候,餐厅经理就遵照吩咐将其他客人统统请走,此时唯余我怔怔坐在原处,满目狼藉,满心疲惫。
满腔苍凉。
13
这段时间我常常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跟钟秦在一起像做梦,跟宋梓涵分手也像做梦。
我曾一度怀疑宋梓涵对我使出了他们心理学的杀手锏——催眠术,以至于我被他最后那些话强烈地暗示了。
比起相信与他分手之后的状态是真实的来,我似乎更相信这一切不过是个暂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