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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这里就是母妃的住所了。”冷亦然笑着说道,轻描淡写地拂去了紫苏心里的尴尬,拉着她往园子里走。
梅园里的小丫头看见冷亦然带了个姑娘来了,忙赶着给冷亦然行礼,又飞快地瞟了紫苏一眼道:“给世子爷请安,王妃起来一会子了,世子爷您先等会,奴婢立即进去禀报。”
平日里冷亦然来梅园是并不需要通报的,是看紫苏来了吧,冷亦然便笑着点头,那小丫头便像只小兔般立即回身跑了。
一会儿王妃的贴身丫环春桃便笑吟吟地迎了出来,低头给冷亦然行了一礼,眼睛细细地打量着紫苏,紫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不回避她的目光,还对春梅微微点了点头,态度亲和,却不卑不亢,不是说丫头出身吗?可就这份从容淡定的气度,哪有半点丫头的影子,要说是大家闺秀,也不像,落落大方,行止有礼,全没有大家闺秀的羞涩娇气,莫不是世子爷故意说是丫头逗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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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梅就在心里给紫苏打了个高分,笑道:“快请吧,王妃正等着呢。”说完,便打起帘子,冷亦然率先先走了进去,紫苏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便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温婉的女子正坐在屋里打量着她,从那女子的穿着打扮和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可以看出,拿正是王妃,冷亦然与王妃长得并不像,王妃相貌美艳,肤如凝脂,鼻如悬胆,唇不点而红,眼不染而墨,身材娇小,紫苏看着就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王妃似的。
王妃冷颜观察着紫苏,相貌上还不错,但也并非绝色,府里比之貌美的多了去了,只是那双眼睛倒是清澈纯净得很,浑然没有烟视媚行的样儿,怪不得连春梅都夸她,确实大方得体。
冷亦然上前向王妃行了一礼,王妃便笑笑道:“这位姑娘是?”
“母妃,这是紫苏,孩儿日前跟您说过的。”冷亦然见王妃态度冷淡,便有些担心,忙介绍道。
“小女紫苏见过王妃,王妃万福金安。”紫苏大方地向前行了一礼。
“起吧,坐!”王妃懒懒的指着一边的绣凳说道。
冷亦然坐了下来,紫苏却只往边上走了几步,立在一旁,并没有坐下。
王妃见了便点了点头,还算是个知礼的,有长辈和男人在,哪有她一个晚辈坐的地方,她刚才就是故意试探的。
一会子春梅上了茶来,紫苏便主动上前,在托盘里端了一杯,执晚辈礼,斟了一杯给王妃,又端了一杯给冷亦然,王妃的脸色便更加缓和了,只执晚辈礼,而并非一上来便行媳妇礼,行事很有分寸,并不越矩,也给自己留了余地,态度恭谨却适度。
王妃便笑了笑,指着冷亦然身边的绣凳道:“屋里也没外人,听然儿说,你来时晕了车,身子还不爽利,就坐下吧。”
紫苏看王妃笑得和煦,便道了谢,偏身坐在绣凳上,春梅这才端了茶给她,紫苏笑着接过,揭开茶盖,轻啜了一口。
“紫苏时哪里人氏?”王妃喝了口茶,笑着问道。
冷亦然听了一惊,先前明明已告知母妃紫苏的身世,母妃这会在问起,不是让紫苏没脸吗?但他也不好当着母妃的面帮紫苏去掩饰,只能心急地看着王妃,眼里带着丝乞求。
王妃一看儿子投来的目光心里便有气,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向着媳妇了,那以后还得了?不由冷了脸,眼里似笑非笑地看着紫苏。
紫苏转头看了冷亦然一眼,他眼里的担忧让她心暖,是怕他的母亲会介意她的身份吧,不由温柔地笑了笑,恭谨地答道:“小女子幼时便父母双亡,生活所迫,被卖为奴,时间久远,早忘了家乡在哪了。”言语里有些许的凄凉,却无半点自卑,神情泰然自若。
王妃听了倒是怔住了,没想到她如此坦然,竟半点也不为身份低贱而自愧,这刀很有当年自己的风范呢,当年自己面对皇后的质问时也是这般神情自若的,皇后那时不也为自己的坦率自信而折服吗?心里对紫苏的看法又高了几分。
冷亦然一看母妃的神情,心里便松了口气,紫苏的态度怕是正合了母妃的心意了,所谓物以类聚,同病相怜,母妃应该不会为了身份而为难紫苏才对。
果然王妃脸上的笑容更为和暖了,她转头来对春梅道:“但是个可怜的孩子,春梅,去拿了我那串放在八宝格里的镯子来。”春梅听了一愣,那可是王妃最为喜爱的手镯,原是太后赐的,见天儿带着呢,怪不得今儿午睡醒后换了,原来早就准备作见面礼儿了。心里明白,便笑应了,去了里屋。
春梅一会儿就出来了,王妃就拿了手镯对紫苏道:“来,孩子,头回见,本妃也没什么准备,这个拿去戴吧。”
紫苏站起身,恭谨地接过,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一礼道谢回座,小心地戴在手上。那镯子是用十八颗祖母绿猫眼穿成的,色泽圆润光亮,一看就是商品,猫眼对皇室贵族来说并不稀罕,但要找色泽相同又大小一致的天然祖母绿猫眼可就难了,一般公卿世家也难得有一串,不然,太后也不会当礼物送给成亲王妃了。
王妃见紫苏眼里含了感激,礼行得真诚,对那镯子却并无惊艳贪恋,心里倒是稍松了些,身份低些不要紧,怕就怕是贪了成亲王府的身份地位,为了富贵迷了然儿的心,然儿以后可就有的苦吃了。又见她小心翼翼地戴好,也是对送礼人的尊重吧,表明她是很喜欢自己所送之礼的,嗯,应对周到,如此大方得体,王后与那些个贵族女人一起时,也不会丢了成亲王府的脸面。
她说不记得父母家乡了,家里以前怕也是个大户人家吧,不然如何能养成如此宠辱不惊的气度?不由越发对紫苏产生了兴趣,笑着问道:“一点都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吗?”
“回王妃,一点都不记得了。”紫苏恭谨地答道。
“可认得字?”王妃又问,做王府的媳妇,不能识文断字,如何出门应对满城的贵人,将来又如何能在王府理事?
“会的,小女子学过一些。”紫苏口里虽答,心里却有些着急,她的学识全是前世的记忆,若是王妃一会儿问起《女戒》《女训》来,她可还真不知道,礼仪她是学了不少,但这里女子必背的《女戒》《女训》她实在是没有兴趣,当初玲儿还笑过她呢。
王妃听了点了点头,一旁的冷亦然便笑了起来,得意地对王妃道:“母妃可还记得那句:任由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当然记得,那日你得了这诗,回家便兴冲冲地念给本妃与你父王听,还说是个女子所作……”王妃说了一半顿了顿,突然眼睛一亮,指着紫苏说道:“莫非是紫苏所作?”
紫苏的脸便腾地红了,苏轼大人,您若听见千万饶了小女子,小女子并非诚心剽窃,只是偶尔用用,偶尔用用啊。在心里祷告了一遍后,才小声对王妃道:“一时兴起所作的,让王妃见笑了。”
王妃便惊得从椅上站了起来,眼里带着满满的笑意,“真是你所作?这诗作的太好了,当日皇后娘娘听了也是赞不绝口,直说这作诗的女子才情堪比鸿儒,为我女子文学中泰斗啊。”
紫苏的脸更红了,低了头连呼吸都不敢,冷亦然看着王妃的神情便更为得意了,母妃只听了诗,没听紫苏吟唱,若是再听紫苏那空灵的声音唱出此诗,怕是会更喜欢紫苏了。
王妃高兴地在屋里边来回地走着,口里喃喃地念着最后两句,突然,她顿住脚步,神情凝重地看了眼紫苏,又转头对冷亦然道:“然儿,当初你似是说过,这诗是刘尚书家的丫头所作,紫苏原是在刘尚书家当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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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亦然一怔,倒是忘了这回事了,不由在心里暗骂自己 只顾显摆,只想着让母妃快些接受紫苏才好,忘了紫苏与刘景枫的关系了。
王妃的脸果然冷了下来,她慢慢踱回座位坐好,对紫苏道:“本妃今日累了,会了吧。”
紫苏听王妃说起刘尚书时,心里便是震了震,不过,倒没太在意,若要在王府久住,这些王妃迟早是会知道的,要如何应对,就看冷亦然的了。
想到这,紫苏面色如常地起身行礼告退。
冷亦然刚想跟着她起身,王妃说道:“然儿啊,母妃前些日子让你找的那只鹦哥儿,可找回来了?”
冷亦然只好流了下来,老实地站在王妃跟前,心里却急速地盘算着,要如何向王妃解释才好。
“然儿,她真是你弟媳娘家的丫头?”王妃面色凝重地问道。
“是的,娘亲,可是……”冷亦然急切地想解释,王妃打断了他的话:“叫娘亲也没用。”一有事相求就叫娘亲,平日里就一本正经地叫什么母妃,臭小子,又想拿这套来哄人,“上次听你父王说,刘家大少爷刘将军在圣上面前提出,以功绩换赐婚,你可还记得这事?”
王妃美艳的眸子里闪着犀利,看得冷亦然不由微低了头,这些事情他原想过些时日再跟父母言明的,只是想让他们先接受紫苏丫头的身份,再缓一步说明,循序渐进,他们也能接受一些,没想到只是一首小诗,就让母妃联想这么多,都怪那丫头能惹事,一个处在高墙深院的丫环生能弄出这么大的名声出来,可谁让他就喜欢了她,想要与她好好过日子,这些个事就必须解决了。
冷亦然微低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灿若星辰的眸子里含着不可动摇的坚决:“娘亲,她就是刘景枫求圣上赐婚为平妻的那位!”
怀疑是一回事,得到证实是另一回事,尽管有了心里准备,王妃还是被冷亦然的回答震得发呆,连圣上赐婚出去的女子他也要强娶,这孩子是被猪油蒙了心,癔症了吗?王妃坐在椅子上的身子不由又冷又僵,半天都没缓过劲来,只拿眼狠睨着冷亦然,嘴里喃喃地骂道:“你这个不肖子,不肖子!”
冷亦然吓了一跳,王妃还从没如此对他发过火,看着王妃娇艳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他不由心有不忍,还真是不孝,让老父老母如此伤身,只是,他自小便见惯了父母的恩爱,便是羡慕他们琴瑟和鸣,相亲相爱,若他也能如父王一样找到个相知相爱的女子相伴一生,就算粗茶淡饭,粗鞋布衣,他也甘之若饴。
“娘亲,孩儿就只喜欢她,今生非她不娶。”冷亦然坚定地看着王妃道。
如此一说,就如水里加冰,让王妃更是生气,她指着冷亦然的鼻子道:“她就算是好的,可比她好的也多了去了,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你……你是非要气死娘亲吗?”
冷亦然被王妃骂得低了头,见王妃有些气喘,忙过去拍她的背,又端了茶给王妃,王妃喝了口茶后,语气缓和了些道:“然儿,不是娘亲非要做那恶人拆散你们,你也知道,那刘将军可是立了大功回来的,他肯舍了荣华去换取与紫苏的一段姻缘,他也是对紫苏动了真情的,你抢了他的心头所爱,到时必定会生成罅隙来,他在大锦朝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圣上如今很是器重他,你父王也想结交于他,你也知道,你父王的心思你也知道,你何必为个女子与刘将军结仇,这值得么?”
父王的雄心壮志他如何不知,他也是有野心的人,但并不代表为了野心就要放弃紫苏,再说,一个刘景枫也没那么打的能量,在爱情上,自己能胜了他,事业上自己更不会输给他。
“这些我都知道,只是,娘亲,这感情的事情岂是用理智能分得清的,若真如此,当初父王与娘亲也就难成就好事了。”
说到王爷与自己的婚姻,王妃心里也是一阵唏嘘,当初先皇病体缠绵,太子年幼,朝中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