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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望。
“不是刚回来么?”阿忠问。
却见刘公公匆匆赶来:“殿下,大事不好了!您快随老奴进宫吧!”
慕辰泰然道:“什么事?”
刘公公素知皇上最爱六子,便悄声道:“汤王殿下被刺杀一事,抓到的凶手招供说,是……”
“是什么?”
慕辰虽面色淡然如秋水。
“说,是阿忠将军派人指使的!”刘公公小声道:“别说是咱家说的!”
阿忠本是麦色的皮肤瞬间铁青。他知道,慕辰这次怕是大祸将至。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是攒着一起狠虐慕辰呢,还是一直小虐呢?
第四十章
“殿下,皇上已派来龙辇接您和梁将军,请。”刘公公笑容可掬地道。
阿忠和慕辰相视一眼。
“刘公公,容本王换件衣裳。”慕辰道。
说着,慕辰调转轮椅,玉梨忙去推他往寝殿的方向,却听慕辰澹静道:“去书房。”
玉梨未敢多问,送主子进了书房,却被吩咐退下,只得在门外候着。
片刻之后,慕辰兀自摇着轮椅开出书房,腿上多了一个镶金的包裹,她自不知那是何物,然阿忠见了他腿上之物,却神色大变。
龙辇之内,阿忠悄声问那面如寒冰之人:“你这就把虎符还给皇上了?那你这个兵部尚书还有什么权力!你若是没有权力,你那些哥哥们还会放过你吗!”
慕辰道:“当日太子要杀我,父皇却不追究,如今冤屈咱们,无非是想收回兵权。”
阿忠叹一口气:“大将军和将士们相处太久,难免心中只有大将军而没有皇上,你这样做是对的。”说罢,心情稍微缓和了些,然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御书房内,凌宛天正与太子赏前朝皇帝李逸的画。
“你评价下这幅画。”凌宛天道。
太子打量着画幅,道:“群山绵延万丈,瀑飞流直下,云似仙雾,长河落日圆,画风洒脱又意境优美。”
凌宛天点头:“倒是有文采。你怎么评价这幅画的作者?”
太子知父皇画中有话,便道:“作为才子,李逸诗书画俱佳。作为皇帝,他优柔寡断,误国误民。”
凌宛天强压着火气,道:“所以你就当机立断,是吧?对付自己的弟弟们,你哪里知道什么叫手软!”
太子后退一步,躬身拜道:“父皇,这些年来,儿臣一直潜心读书,研习诗画……”
凌宛天打断道:“住口!你上次差点要了老六的命,老三也没放过,现在又要陷害老六,你鸡肚小肠,残害骨肉,哪有个储君的样子!”
正在这时,刘公公进来道:“启禀皇上,殷王殿下和兵部侍郎梁忠大人应召求见。”
凌宛天轰苍蝇似的挥挥手:“给我滚回东宫!”
太子慕瑄灰溜溜地撤出御书房,迎面遇见阿忠推了慕辰,勉强一笑:“父皇等候你多时。”
“多谢皇兄。”慕辰不动声色道。
金黄的长廊上,金甲是侍卫长槊耀目,凌宛天早年间穿过的铠甲更是高挂在书房的屏风之前,甚至连宫女都脱下半露胸脯的罗衫纱衣,换上了利索的男服,杀机将整个寝宫淹没。
慕辰与阿忠刚踏入书房,但见凌宛天一脸怒容,圆目炯炯,如怒天王、怒罗汉,腰间的佩剑高悬。
“拜见父皇,儿臣前来归还虎符。”慕辰道。
凌宛天面色微微一喜,旋即又怒道:“你犯了那么大的错,还有资格说兵权?你自己看!”说着,将折子扔到地上,阿忠捡起来,但见折子上不说旁事,正说阿忠指示刺杀一事。
“皇上,王爷和末将当时正在打仗,实在和我们没有关系!”阿忠道。
“没问你!老六,你当时可是绕道回府养病了,朕惜你病体虚弱,不惜在朝堂上与大臣翻脸为你遮掩此事,你却干起了骨肉相残的勾当!”凌宛天厉声道。
“儿臣当时病重在床,每日下午或夜间醒来,都不知能否能见明日的太阳。又何必做这事。”慕辰澹然道。
凌宛天心下一疼。
“自己看供词吧。”凌宛天将供词递给慕辰,慕辰却一眼不瞧。
“怎么不看?”凌宛天问。
慕辰道:“父皇恩宠有嘉,儿臣当以维护昭曜和平回报父皇,并无他心。”
凌宛天怒道:“来人,将刺杀汤王的刺客王炜押上来!”
一个拷了枷锁和脚镣的纤瘦刺客被大内侍卫押解上来,按到在地,凌宛天道:“谁指使你刺杀汤王的?快说!”
那刺客道:“回皇上,是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他说让我十日之后去杀掉汤王,我说我怎敢杀皇子?他说,汤王算什么,殷王才是将来要登上帝位的,你若是助我们一臂之力,将来……”
“够了!”凌宛天打断道:“慕辰,你还有什么话说?”
慕辰面无表情,色如冰雪覆盖之寒梅:“非儿臣所为。”
说着,慕辰忽觉得心下一阵抽痛,疼得他先是浑身颤抖,面色如纸,紧接着,浑身无力,竟从轮椅上滑下来跌坐在地上,阿忠急忙从他怀中找药。
“快去请太医!”
凌宛天一把推开阿忠,亲自喂慕辰服下丸药,一面熟练地为他抚胸。
刘公公忙端来水,凌宛天亲自喂他服下,亲自将他抱到自己的床榻之上,捏手,捏足,捏到他一只几乎松脱的硬邦邦的义足,双目彤红,竟仔细地为他安装好,盖于长袍之内;为他覆了薄衾。
近一个时辰之后,慕辰方才微微睁开眼睛;凌宛天盯着他清瘦的手腕,鼻子一酸。
阿忠本以为,这事就这样罢了,谁想,凌宛天竟双目生出阵阵寒意,当场大喝一声:“来人!将殷王和梁忠关入天牢!”
此话一出,在场的御医、太监、宫女,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目。
阿忠怒火中烧,几乎将他浑身都焚燃尽,他单腿跪地,铿锵道:“皇上,殷王为了孝顺您,为了我昭曜的江山不惜带重病去打仗,吃了多少苦!他刚打完胜仗回来您就对他这样,会寒了天下将士们的心!何况他一个残疾人,又有心疾,您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凌宛天双目凛凛,竟泛着晶亮。
刘公公忙跪地道:“皇上息怒啊!殿下不是这样的人!况他身体残疾……”
侍卫、宫女们亦知这殷王殿下不同于旁的皇子,乃是皇帝的至宠,齐齐跪了一地。
凌宛天望着殿顶的蟠龙,怒道:“都给朕反了!朕教训儿子,关你们什么事!这事谁求请连谁一起送进天牢!”
慕辰使出全力撑起身子,声如寒玉:“要绑要押随意。”
凌宛天将头扭过去,声音微颤,却吼道:“押下去!”
吼声在大殿中回响。
侍卫依旧不敢动手,长跪在龙蟠虎跃的羊毛地毯上,连手中的长槊亦放倒在地。
阿忠亦是由单膝转为双膝跪地,他想一个人担下责任,却知这事与慕辰毫无干系,他想一剑刺死凌宛天,进宫时不准带剑,他手无寸铁。泪,竟不觉顺着眉流入发间。
“皇上,虎毒不食子,他是您最爱的儿子,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阿忠声中充满悲恸,整个大殿,尽是凄凉的回响。
“阿忠,他们不敢押,咱们自己去。”慕辰撑着身子,将坐回轮椅,却因犯病了一阵子丝毫没有力气,险些跌坐在地上,凌宛天刚要去扶,却收了手,阿忠怒瞪了天子一眼,将他抱上轮椅。
窗外,洗笔湖的水淙淙流着,银杏树叶落了一湖。
殷王府的桂花亦顺着秋风,簌簌落下,香气布满整个王府。
殷王妃锦瑟得到王爷被囚的消息之后,动了胎气,腹中好一阵疼痛。由玉梨等侍女扶着,她匆匆赶至陶蓁一处,抓着陶蓁的手写急匆匆地写道:“小陶,快救救王爷吧!皇上说王爷派阿忠刺杀汤王,已将他关至天牢了!”
陶蓁吓得面色如土:“怎么会这样!当初太子差点要了王爷的命,皇上不是因为没有证据,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锦瑟犹豫了一阵,支退了左右,写道:“前几天皇上还来过王府,只是看了我一阵子,并未做失德之事,你说,会不会……”
陶蓁一听,急了浑身的冷汗:“不会的!王爷刚打了那么大的胜仗,皇帝怎么会在这时候抢夺儿媳来扰乱军心!”
“你聪明伶俐,快想想办法吧!王爷不能一日无药,又身体瘫痪,他怎么能呆在天牢呢!”锦瑟的泪纷纷落下道:“实在不行,我这就进宫求皇上。”
陶蓁忙拦住她:“你先别着急!也许皇上是吓唬王爷,这样,我陪你去天牢探视下,如果皇上准许探视,证明这事还有转机!”
锦瑟也不顾小腹的疼痛,挺着七个半月的肚子将几日的草药、药罐、日用品打点成一个包裹,黄金并自己的金镯、金钗、玉簪、珍珠项链收拾成一个宝匣,陶蓁亦是架了一根拐杖,叫了阿信赶过来。
恰好铜雀天花初愈,刚回到王府,见状忙道:“王妃何必把这些宝贝都带着,这是王爷对您的心啊!”
“什么都比不上他的命!”锦瑟写道。
怎料铜雀刚扶着锦瑟上马车,锦瑟却脚下一软,身下的鲜血汩汩冒出,腹痛如绞。
“该不会是要早产了吧?”陶蓁忙推推铜雀的胳膊:“快扶王妃回去啊!”
锦瑟却摇头:“小陶,阿信,铜雀你们不必管我,快去天牢探望王爷!”
至此,人仰马翻,场面混乱成一片。
阿信忙抱了通身是汗的锦瑟回寝殿,锦瑟疼得浑身哆嗦,却以口型道:“女人生产再普通不过,你和小陶去吧!”
阿信只得与小陶、铜雀带了金银珠宝赶往天牢,一路广施金银,铺出一条钱路,进了冰冷湿凉的天牢,在最深处最干净的单间见了慕辰和阿忠,但见晚饭刚送上,虽不是珍馐佳肴,却也是荤素得当:西湖牛肉羹,清蒸鲑鱼,海米炒青菜,酒酿清蒸鸭腿,还有一碗莲心枸杞养心粥,似乎用了些火候,香气飘溢。
再见慕辰,一身白蟒缎袍,在这黯沉不见天日的牢中,依旧是仙风绰约,几个人稍松了一口气,然商议了好一阵子,终究参不透其中的玄机。
阿忠悄声道:“皇上明知道不是我们干的。而且,那抓住的犯人显然不是刺客。看他形容猥琐,中气不足,根本不是武功高手,去了汤府还不得被砍成碎片?我怀疑,皇上是要给咱们传递什么信息!”
陶蓁忙问:“什么信息?”
阿忠摇头:“我没在官场呆过,怎么参得透?”
陶蓁道:“王爷做事素来天衣无缝,皇上肯定不知道汤王送马是王爷的功劳,这次揪着王爷不放,摆明只是要个由头。“阿信低头道:“我不懂官场,可总觉得这次皇上是好心。”
阿忠狠狠瞪了阿信一眼。
陶蓁继续道:“一个明智的君主不会随意更换储君。皇帝最疼老三和王爷,却从未想过给你们王位,就是想断了所有皇子对王位的念想。你立了那么大的功,他却揪住这事不放,难道是提醒王爷不要争王位?”
阿忠摇头:“可是,王爷不接受右仆射的职务,连虎符都交出来了!”
阿信道:“咱们都不是文官,哪知道官场上的事,不如秘密去请教王爷的师父,或者韩鼎先生吧!”
阿忠继续摇头:“左先生是皇上给请的老师,在王爷第一次领兵的时候就保持中立,不再说话,韩鼎在中书省,遇到这种情况,怕也是问不得了。”
阿信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道:“难不成,皇上是想要……锦瑟王妃?”
慕辰端起莲子羹,小啜一口。
牢内的温度骤降二十度,众人皆毛孔倒竖。
阿忠忙拍了阿信的脑袋大骂:“放屁!哪有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