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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致宇夫妇不禁面面相觑。
秦致宇说:〃小儿一向笔头懒;已有两三个月没有来信了。〃
秦母说:〃不怕刘先生见笑;因为去了信不回信;愚夫妇寝食不安。皆因囊中羞涩;否则就去学校看望他了。〃
秦致宇忙问:〃刘先生说小儿已不在学校;那么;他去了哪儿呢?〃
刘横波仍旧很注意观察对方夫妇的神色变化:〃啊;他去了前线!〃
秦致宇夫妇大惊:〃啊!〃
刘横波又忙安慰:〃啊;倒不是去当兵打仗;他是参加了一个抗日战地服务团;到陕西前线第一军去服务了;也不过是做些宣传工作吧。〃
秦致宇夫妇这才舒了一口气。
秦致宇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国难当头;有志青年投笔从戎也是正当的事;但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刘先生不要见笑啊。〃
刘横波忙说:〃哪里!哪里!〃他希望对方发问;但显然秦致宇夫妇都不擅辞令;或者是沉浸在对儿子的思念之中;并没有发问。他只好引导地说:〃老先生怎么不问问他去第一军的情况呢?〃
秦致宇说:〃刚才刘先生不是已说过做些宣传工作吗?再说刘先生没有随去;想必也不尽了解情况吧。〃
刘横波倒被秦致宇的话说愣了:〃……啊;我是说至少也应该了解第一军的情况吧;譬如第一军的军长是谁;军队如何等等。〃
秦母笑道:〃不瞒刘先生;外子一向迂阔;极少过问军政界的事……〃
秦致宇反驳:〃我怎么不过问军政界的事?现在是抗日期间;军队在跟日寇打仗;我怎能不关心呢?这第一军嘛;参加过‘八一三’淞沪抗战;后来又参加过武汉会战。〃他问刘横波;〃刘先生;我说得对吗?〃
刘横波很高兴地说:〃对极了!第一军是国军的精锐;战功赫赫;它的老军长叫——胡——宗——南!〃他一字一字地说着;更注意对方夫妇的反应。
秦致宇点点头:〃对;是胡宗南。〃他的语气很平静;〃不过自武汉会战后;就不怎么听说第一军和胡宗南了。〃
刘横波怀疑地眨着眼:〃怎么;老先生竟忘了胡宗南是老先生的故交吗?〃
秦致宇一愣:〃故交?〃他想了想;又看看妻子;摇摇头;〃恕老朽健忘……〃
刘横波提醒对方:〃当年在第十一师范学校教过书的?……〃
秦致宇又看看妻子:〃唔;当年第十一师范倒是有过一个姓胡的老师;只不过他叫胡寿山……〃
秦母点头附和:〃是啊;是叫胡寿山。〃
刘横波观察秦致宇夫妇的神色;确信不是虚假了:〃老先生;据我所知;胡寿山就是胡宗南啊。〃
秦致宇似有怀疑:〃民国十九年胡寿山回杭州看望我;说他在经商啊……〃眨了半晌眼又似有所悟;〃啊;胡寿山很灵活的……当然;从军比经商好;更何况当此国家多事之秋。〃
刘横波不禁暗暗赞叹这对夫妇的忠厚本分。因为若是换了另一种人;必然会喜形于色;滔滔不绝地讲起当年与胡宗南在学校执教的情况而引以为荣;也会因儿子去了有特殊关系的 人手下服务;前程大有可为而得意。像这样一对忠厚本分的老人;还有什么可怀疑、要考查的呢?
刘横波草草结束了这次访问;回到办事处;当天晚上就把了解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详细向胡宗南报告了。
其实在此之前;胡宗南已向戴笠了解过有关秦进荣的情况。
戴笠与胡宗南既是同乡;又是莫逆之交;胡宗南到重庆;戴笠自然要热情款待。
在戴公馆这两位盟兄弟促膝而谈。
胡宗南郑重其事地说:〃雨农;我要你帮我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必须详细、准确。〃
戴笠忙问:〃是什么人?有哪方面可疑?是不是共产党分子……〃
胡宗南笑了起来:〃你不要神经过敏好不好!我要了解一个人的情况;只不过为了如何安置他而已。〃他将秦进荣的情况说了一遍。
戴笠听了哈哈大笑了一阵:〃真所谓‘无巧不成书’!张倩也让我了解过此人的情况……〃
胡宗南一惊:〃她——!为什么要了解秦进荣?〃
〃主要是怀疑此人的政治倾向。〃
〃政治倾向?〃胡宗南摇摇头;〃在你们眼里;凡主持正义的人;都怀疑是共产党分子;‘红帽子’满天飞;搞得人心惶惶;这也不大好吧。〃
戴笠有点尴尬地说:〃你老兄也言过其实了!我们是干这一行的;敏感一些倒是事实。〃
胡宗南仍旧摇头:〃草木皆兵总不是好事。啊;你的事我不管;还是说说秦进荣吧。〃
戴笠答道:〃据我们调查;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胡宗南不满地说:〃你怎么跟我搞起虚字眼来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戴笠无可奈何地笑道:〃好!好!就算没有吧……〃
〃不行!把‘算’字去掉!〃
〃好——没有!〃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
胡宗南又问:〃你把张倩派到我那里;是什么意思?〃
戴笠忙解释:〃毛人凤不能长期在外。我派张倩去接替他;完全是工作需要啊!〃
胡宗南冷笑道:〃雨农;你不是在跟我搞美人计吧?〃又说;〃你玩剩下的给我;小心我扇你大耳光子!〃
戴笠愤慨地说:〃我怎么敢算计你呢?张倩自视甚高;不是轻薄女子;至今我也未曾染指。你不信以后多接触就会了解的;寿山;她是个好女子;很有能力;望善待之。〃
胡宗南虽似信非信;也不好再说什么。
戴笠问起胡宗南为什么要调查秦进荣。胡宗南说明原因;戴笠恍然大悟。其实他当年在杭州时;也曾与秦致宇有过一面之识;对其为人也极佩服。
〃秦老先生当年执教甚严;对子女管教也必然有方。我想他的儿子是不会错的。〃
胡宗南点点头:〃是的;很出众哩;我想留在身边着意培养;既能助我一臂之力;也为党国培养出众的人才;岂非一举两得!但在重用之前;是必须了解清楚的。〃
戴笠很赞成胡宗南的严谨态度:〃我们的调查仅供参考;你在使用中再考查吧。〃
胡宗南不以为然:〃我向来是‘用人不疑’。既用又疑;那还成得了什么事啊。你把调查材料搞一份给我吧。〃
戴笠当即让人从总部资料室找出那份调查材料交给了胡宗南。
胡宗南有了戴笠交来的材料;又听刘横波讲了调查结果;心里的疑团顿消——他可以坦然重用秦进荣了;而且也有报答老校长当年照顾之恩的机会了。于是吩咐刘横波:
〃明天你拿两千块钱给秦老先生送去;聊济无米之炊;再拿我名片去见杨森市长;请杨市长多多关照;给秦老先生安排工作;解决住房;就说这份情我胡某人领了。你对老先生说;胡某军务在身;这次就不拜见了;进荣在我身边;请他放心;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写信告诉我;或者到办事处来;找张良主任帮助解决;千万不要客气、顾虑。〃
胡宗南取了张名片;并在名片后面批了两行字;交给刘横波;又批了一张〃着办事处支取两千元现金〃的条子;也交给了刘横波。
胡宗南又说:〃此番回去;要立即解散服务团——据戴雨农说;这个服务团只不过是张倩发展特工人员的班子;我们没有必要替她维持。对那些青年;一律发给遣散费;也可以甄别录用一些人;不能要女人;还要特别注意;不要把军统的人吸收下来。〃
刘横波答了个〃是〃字;看看胡宗南再无吩咐;才敬礼退出。
胡宗南回到司令部;马上让尤德礼把秦进荣找了去。这回见面;胡宗南态度大变;拉着秦进荣的手;久久不放。
胡宗南以亲昵的口吻说:〃进荣!进荣!你瞒得我好苦啊!为什么不早说是秦致宇老先 生的公子呢?〃
秦进荣保持着冷静态度:〃实不相瞒;我从来没听家父说过有个当将军的朋友啊。〃
胡宗南哈哈大笑:〃那是因为令尊只知有个胡寿山;不知有个胡宗南啦!〃说罢又笑。
胡宗南将秦进荣拉到沙发上并肩坐下;却还不放握着的手:〃现在我们的关系不同了;我对你今后的前途;要负起责任来。你可以直言相告今后想干什么。〃
秦进荣随口说:〃我在服务团就很好……〃
胡宗南挥了一下手:〃那算干什么的呀!再说我已命令解散服务团了。〃
秦进荣一惊:〃为什么?〃
胡宗南不肯言明;只说:〃这你不用管了。你只说今后想干什么。〃
秦进荣耸耸肩:〃仓促间很难回答哩。〃
胡宗南点点头:〃那么;就由我来安排吧。我要把你留在身边。但这样留下来;终究没有大出息。你马上进军校去受训;有了学历;将来就好在军队里正正规规地干下去了。〃
秦进荣提醒对方:〃军校下一期还没招生啊。〃
胡宗南又挥挥手:〃没关系;你可以插班嘛。我给你补一个上尉军衔;然后保送你去插班。〃
秦进荣怀疑地问:〃这……行吗?〃
胡宗南以满不在乎的口吻说:〃有什么不行的?我是七分校主任;我有权保送你去插班。其实军校学生进军校时有一段入伍生训练;不过‘稍息’、‘立正’而已;没什么好学的。你去插班;不会有什么困难。好了;就这样决定了!〃
〃就这样决定了〃;果真就这样决定了!胡宗南甚至没有让秦进荣再回服务团去取行李;两人畅谈通宵后;第二天一早;胡宗南就亲自将秦进荣送进了中央军校第七分校。
在秦进荣进军校的这天早上;刘横波带了几名军官来到服务团讲话;对服务团一个时期的工作深表赞扬;然后才说:〃鉴于某种原因;胡先生认为服务团没有必要继续存在。因此;自即日起解散;发给各位遣散费;请各位自谋出路。〃听众顿时哗然。
青年们纷纷质疑;甚至表示抗议。刘横波唯一的回答就是:〃军人只知服从命令;不问为什么!〃
发完遣散费;刘横波又点名叫出十来个青年;让他们带着行李登车;吩咐完便扬长而去。
这一决定张倩事先也不知道;所以她措手不及。她倒不在乎这个组织是否存在;也不关心解散后青年们的去向;她只关心计划多发展点人的目标没有实现。尤其是秦进荣去向不明令她担心。
青年们对突然解散都表示出极大愤慨。张倩很想利用这个机会;多拉一些人加入军统组织。当时军统组织成立不久;其活动在社会上影响还不大;又打着抗日的旗帜;还不怎么受人排斥。但是张倩在服务团中给青年们没有留下好印象;所以很少有人愿意跟她走;结果只有少数几个人被她拉入了军统组织;带到西京站;在她手下工作。
受打击最大的是范秀珍。这个天真的姑娘对秦进荣一往情深。她在乎的不是组织被解散;而是在此彷徨之际;却不知秦进荣的去向。几经周折;最后她还是找到了尤德礼;才得知秦进荣的下落。她曾几次去军校;但任凭她如何哀求、哭闹;也不得其门而入。
有一些服务团员聚集在一家小客店里;想在当地找适当的工作。范秀珍则抱着终有一天能见到秦进荣的幻想;也留在这家客店之中。别人成天四处去找工作;唯有她哪儿也不去。她只想等机会见到秦进荣;告诉他;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她对他的爱永远不会变;她要等他学成归来;和他永远相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第13章 手到擒来
在一家小酒馆的昏暗灯光下;袁高参独坐一桌喝着酒。一壶酒已喝完;第二壶酒也已见底;他拿起壶来;继续倒着。从壶嘴里流出少许酒;最后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直等到壶嘴再也滴不出酒来了;他才放下酒壶;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端起杯来;将半杯酒一饮而尽。
今天晚上他过量了;所以要的一碗米饭也吃不下去了。他匆匆结了账;踉跄着出了酒馆的门。 出得门来;迎面一阵风;噎得他头晕目眩;肚内翻腾要吐。蒙眬中他似乎看见前面不远有根电线杆子;就想扶住它定定神;于是猛地扑了过去。就在他一扑之际;从斜里蹿出一个黑影;他收脚不住;一下子撞上了黑影。那黑影在倒下时发出一声惊呼;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忙定了定神;见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