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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砖-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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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敬宗一骨碌从小小的床上爬起来,看着云烨说:“云侯,假如我没记错的话,你是极度反对我留在书院的,现在为何又力荐我前往?还担任院判,这应该是你的职务,云侯,告诉我,为何?”
这种字字到肉的谈话大概许敬宗自从入仕以来从来没有用过。
“老许,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只说我自己的想法,书院是我理想之所在,我绝不会让她受到半点伤害,我看中你的原因,就是你的能力,现在书院千头万绪,正是创业之时,我相信它必将光耀千古,你许敬宗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这些正是书院现在最需要的,如果书院里全是李纲先生这样的方正君子,这不是书院的福气,而是灾难。”云烨实话实说,这时候对许敬宗没有一点隐瞒,全部交底。
他有些尴尬,也是啊,无论谁被人家指名道姓地说是卑鄙小人,脸上的表情都会精彩无比,气量狭小些的说不定会在你背后问候你的家人,许敬宗只不过有点尴尬,算得上是贱人中的极品,这正是书院急需的人才。就是要靠这样的人来中和一下书院的中正之风。
“别以为我是在骂你,我也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俩是同类,你听说过君子国吗?”
许敬宗搜索枯肠也找不出这么一个典故,只能摇摇头,他对云烨跳跃性的思维很有意见。
“传说在上古时期,有一个国家叫君子国,君子国‘是个‘好让不争‘的‘礼乐之邦‘。城门上写着‘惟善为宝‘四个大字。‘国主向有严谕,臣民如将珠宝进献,除将本物烧毁,并问典刑‘。这里的宰相,‘谦恭和蔼‘,平易近人,‘脱尽仕途习气‘,使人感到可亲可敬。这里的人民互谦互让,‘士庶人等,无论富贵贫贱,举止言谈,莫不恭而有礼‘;‘耕者让畔;行者让路‘。卖主力争少要钱,售出上等货;买主力争付高价,取次等货,彼此相让不下。”
许敬宗眼睛都有了蚊香圈,不过到底是千古大阴人,立刻反唇相讥:“云侯顺嘴编典故的本事,我老许真是万分钦佩,而且一句话就扯到上古,让人无法辨别真伪,只是有个小小的漏洞,惟善为宝这四个字语出《礼记。大学》句云:“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您说的古君子国,一定在这句话之后,春秋,战国典籍多如牛毛,我老许也算是饱学之士,为何从未听说?下次要骗老许,您也拿点真才实学出来,这样我也好甘之如饴的被骗。”
话一说完,两人都捧腹大笑起来。
“给你说这个典故不是要你挑毛病的,而是告诉你,这样一个理想中的国度,除了灭亡,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你可同意?”云烨等许敬宗笑完,继续问他。
许敬宗的神色堪称精彩万分,他实在不想把自己划到小人群里,但他知道自己的本性实在是做不来方正君子,只好默认,反正旁边还有一个侯爷陪着自己,这种自认小人的事,打死也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没错,这话是至理,君子国如果有外敌,被灭亡那是必然之事,兵书开篇就说:兵者,诡道也。想要打胜仗,就当不成君子,宋襄公的仁义战争也说明了这一点。”许敬宗可没有信口胡柴,举的例子都是有据可查的,不像云烨举的例子,无法求证。
“这个问题上,咱们达成了一致,您还认为书院不需要一位老于世故的人物坐镇吗?”云烨笑嘻嘻地看着许敬宗。
许敬宗只觉得亡魂大冒,在云烨面前,他有一种赤身裸体的恐怖感觉。
第三十三节 东方朔
刚刚走出散乱的战场,迎面遇到十六名唐军斥候,看到飘飞的唐字大旗,十六骑驻马坡顶,其中一骑下了山坡,来到车队前面,大声喝问来者的身份,目的,眼中满是警惕,手就放在刀柄上,似乎要随时抽出作战。
老庄立于马前,鼻孔都要朝天了,左武卫军官从来就看不起右武卫的窝囊废,嫌他们身上有一股子娘们的味道,每回操演,都败于左武卫,而且还输不起,有耍赖行为。这也就是在边关,如果在长安遇到,又会是一场群殴。
不用看,都是熟人,老庄认识他,他也认识老庄。架都打了好几场了,刚才老庄就是嫌他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他自己这张脸就是活生生的出入证,要什么文书啊。没想到那个骑兵并不给面子,依然板着脸要老庄拿出军令才能放他前进。
从不耍横的老庄气的脸色铁青,对那骑兵说:“老邢,咱们也算是打出来的交情,现在还没有到大营,文书自然是要交给大总管的,你掂量一下自己,有资格看吗?再说你他娘的什么时候居然认得字了,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老邢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朝着老庄咆哮:“庄三停,你他娘的现在不是左武卫的人了,跟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就敢在我右武卫的底盘上撒野?”
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马腿就砸在骑兵的脸上,把他砸的从马上掉了下来。程处默从爬犁跳下,拍拍手,庄三停早就按着骑兵狂殴。山坡上的骑兵呼啸一声就扑了下来,辅兵们也抽出武器,双方对峙起来。
“右武卫现在统军的是谁?”云烨喝止了辅兵们的行动,抬头问为首的什长。
什长见到云烨的腰牌挂在腰间,从花纹上就看出这是一位大将,赶忙从马上跳下来,抱拳施礼说:“回将军,右武卫现在直接归定襄道大总管节制。”
“你去回报大总管,蓝田侯云烨奉大总管之命前来军前效力,请求归营。”说完又回到爬犁上继续睡觉。
什长面如土色,刚刚爬起来的老邢更是脸色煞白,军汉们平时野惯了,对顶头上司不敢胡说八道,对那些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侯爷公爷却没有敬意,脾气上来就信口胡诌,入娘到老子的粗话说惯了,一时改不了口,没被听着,那自然没关系,被正主听个正着,那就是大事件了。
云烨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程处默也不过就扔过去一只马腿,比这难听的他们都听过,自然不会和一个小兵一般见识,牛进达被说的更难听,也没见他老人家把小兵怎么样。
“侯爷,刚才邢大牛无意冒犯侯爷,还请侯爷开恩。‘什长单膝下跪为自己的兄弟求情。
程处默呵呵一笑,回到爬犁上继续补觉,不理会这些大头兵,杀罚存留看云烨的意思。”整天呆在大营里不练身手,尽他娘的练嘴了,一张臭嘴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什么混账话都往外冒,幸亏本侯也是混军伍的,要不然你这混蛋那还有命,掌嘴十下,重重的,长个记性。”
什长大喜,抡圆了胳膊就给老邢一顿嘴巴子,抽完了,老邢那张脸也看不成了,还跑过去把马腿捡过来,放在爬犁上,才骑上马向着大营飞奔。
李靖手里拿着云烨的调令,左看右看,怎么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发出过这样一纸调令,只记得自己让云烨滚回长安,何时让他到军前效命的?
军中的录事参军取出存档文书,一一验看,终于找到了原始记录,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大总管命云烨回长安,绝对不是到军前效命,这封文书是假的。
李靖大惊,这伪造的文书堪称天衣无缝,自己的字迹丝毫不差,大总管印鉴惟妙惟肖,他那里知道,文字,印鉴都是真的,只是文字调换了顺序,加了几个字,又减去了几个字而已。
在开战前夕,出了这样的怪事,李靖焦急万分,连忙派出信使,一一核对分发到个个将领手中的命令是否被篡改过。一连三天,各处将领回报,命令准确无误,李靖这才放下担忧,考虑如何安全准确的把军中文书送达这一难题,他清楚的知道,给朔方送信的信使恐怕早就丧命,要不然不会出这样的怪事,问题是敌人是谁?
云烨没有告诉李靖这封文书的出处,许敬宗就更加没有那个闲心,孙思邈虽然想说却被云烨给拦住了,告诉了他一种新的传达机密的方法。又一次把许敬宗和孙思邈震惊的无话可说。
李靖正在考虑如何加强信使的安全性,一次性派很多人护卫,这不可取,在遥远的路途中,十人和一百人几乎没有任何区别。阴符,阴书过于简单,无法传递复杂的文字,这不行,那也不行,李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解决这种情况的办法。这件事必须早日解决,一旦自己的命令与将领的意见相悖,将领就会怀疑这封文书的正确信,一旦军中相疑,还打什么仗啊,如今到底是何人篡改了文书,还没有查清楚,如今颉利屯兵十万就在前方,军中要是再出乱子,他几乎不敢想象那会是一种何等可怕的场面。
孙思邈来访,他们本来就是多年的老友,实在是不忍心让李靖受煎熬,所以特意前来为他解忧。
“药师兄何故如此煎熬?”见到老友面容憔悴,孙思邈长叹一口气,明知顾问。
“都是军中琐事,老夫身为大总管,现在是进退维谷啊,上不能报皇恩于万一,下不能斩颉利安天下,实在是惭愧。”见老友动问,李靖也没有隐瞒,告诉了孙思邈自己现在很为难,只是没有明说为什么为难。
“其实大总管为什么焦急,老道倒也知道几分,虽然老道不能为你分忧解难,却知道何人可以帮助大总管。”孙思邈了呵呵的说。捋着长须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李靖腾地站起身,双手抱拳施礼:“道长如能解我胸中困惑,李靖感激不尽,只是事关重大,不知道长所荐之人有几分把握?”得到孙思邈明确的回答,是李靖必须要做的事,因为关系到大军安危,他不得不慎重。
“去找云烨吧,他早就知道这封文书是假的,他特意千里迢迢跑到你的军中,听说只是为了见识一下你指挥千军万马的英姿,顺便发一点小财罢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的一清二楚,在来你这里的途中,他与制作假文书的贼人有过接触,却不知到底是何人,虚惊一场。”孙思邈不习惯绕圈子说话,就一五一十的把原委给李靖交代了个底掉。
李靖不是程咬金,老程对云烨无条件的相信,到他这里却要打几个折扣。
“那文书就是我本人也分辨不出真假,他是如何知道的?”李靖向孙思邈求证。
孙思邈掏出怀里的放大镜递给李靖,要他重新观察一下那道文书。
有了辨别真伪的手段,李靖的忧虑顷刻间就去了大半,在学会如何使用放大镜之后,看到那些明显的伪造痕迹,长长松了一口气。
在云烨面前能摆长辈谱的只有程咬金和牛进达,李靖在就知之甚详,由于云烨不是他的手下,他只好以主客之礼接见云烨。云烨没有矫情,他晓得现在不是找李靖回报那一脚的时候,大敌当前,容不得他耍小心思。
“大总管,伪造文书者乃是一群马贼,为首者名叫夜陀,背后有一股不小的力量在支撑,我还不知道是谁,不过可以断定,他们都是些才智高绝之辈,不容小觑。晚辈几乎丧命在他们手中,还望大总管小心。”
“夜陀?只是康国一个无名小卒而已,他既然敢打我大军的主意,老夫岂能容他活命!我大唐将士何时会担心一个小小马贼,待老夫将东突厥平没之后,我要看看这个马贼是否长了熊心豹胆。”
两军对仗,李靖怕过谁?死在他手里的名将,悍将一大堆,他完全有资格藐视天下群雄。
“他只是疥癣小疾,以晚辈的看法,他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不用理会,我这里有一种简单,却非常有效的军中秘传之法,比之阴符,阴书强上不少,就算是男女间的情书也可准确无误的传达。‘为了给李靖增强信心,云烨特意把话说的非常满,主将的气势只可鼓不可泄,如果李靖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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