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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防线最终交给了的白广恩,以此来保证更有战斗力的东宫侍卫营可以加紧时间修整,保持战斗力,同时也意味着在陕西招徕民众的时间将更短。只是如此一来,思战若渴的左军千总部十分幽怨,就像自己看上的妹子被旁人夺去了一般。
“说好的潼关之战呢!”萧东楼骑在马上,一手捂着眼泪不止的伤眼,一手敲打着马鞍。
曹宁骑在他身侧,冷哼了两声:“太子殿下从开始就没打算要打,只是退兵时候要鼓舞士气,就和曹操的望梅止渴一个道理。你们啊,太年轻,太天真!”
萧东楼越想越气道:“老子这回是被唬弄惨了,连那个乳臭未干的工头小子都敢嘲弄老子!”
“你是利令智昏。”曹宁举了举扇子:“好歹你也是个上校,跟萧陌平起平坐的人物,也该着眼大局了。你看军议的时候,那些老东宫军官哪个说话?就你们吵得热闹。”
“是太子殿下说集思广益有啥说啥!”萧东楼不服气道。
曹宁撇了撇嘴:“放屁!那是太子殿下看看下面人有谁能看得远!看不远还胡咧咧那是献丑,献丑懂不?”
萧东楼摩擦双拳,久久不语,突然又道:“你说他们中军部在后面会不会抽冷子打李自成一耳光?”
曹宁正要嘲笑一番,突然听得马蹄声响,由远而近。他勒马回头望去,一袭火红胖袄驰骋而来,径直冲到曹宁和萧东楼面前,朝两人行了个军礼,转向萧东楼:“萧上校?”
“正是!”
“军令。”那士兵中气十足,脸上没有表情,从背上取下一个蜡封的竹筒,低了过去。
萧东楼就要打开,被曹宁拦住,先检视了蜡封,然后才开筒取出里面的命令状。萧东楼看完,递给曹宁,自己在附属的回执上签字,交给那士兵带回去,这便算是完成了受领任务的程序。
曹宁也看完了军令,道:“殿下的意思是,若是有人不肯走,那就由咱们带走?”
“看这意思是。”萧东楼眯了眯眼睛:“殿下要这么多人干嘛?还真是一草一粟都不留给李贼?”
只有将人一并带走,才能保证真正的坚壁清野。否则百姓埋在地下的粮食仍旧会被闯营起出来,成为军资。在这个乱世之中,人命不如狗,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说是要人口,其实是要人口所携带的粮食和器皿,以实行坚壁清野之策。
的确,坚壁清野由太子说出来很不好听,改成救民水火就好听多了。
“管那么多干嘛,就照太子说的做呗。”曹宁无所谓道。
萧东楼嘿嘿一笑,扬声道:“都给我听好了!全军都有,跑步走!”
太子命令萧东楼协助孙传庭进行人口迁徙工作,给了“便宜行事”之权。这就意味着对于那些劝不走的人,可以动用武力。虽然军民鱼水情,但人口也是重要的战略资源,留给李闯这样的短命政权实在太过浪费。
即便在人口中也是有区分的,凡是读书人一定要带走。既然读了圣贤书,为国尽忠就是本分。大明对读书人的厚待贯彻始终,只要能够进学就免去本人的徭役和部分田税。既然享受了国家的优待,国家有事自然也该出点力气,起码不能留下资敌。
其次便是壮年劳力。对于东宫而言,这些人不一定有资格当兵。但是对于李闯而言,只要是男人就可以拿起武器上战场。与其让他们浪死沙场,不如带走,承担沿途体力劳动,到时候也是开垦山东荒地的主要劳动力。
这两个大头抓住,依附在他们身边的老人妇孺自然也只能跟着走,否则只能困毙家中。
壮劳力好抓,但读书人却大多是士绅阶层。
有恒产者有恒心,这些人是宁可改朝换代也不会愿意跟太子去一个千里之外的地方。而且这些人大多有庄院。这个时代的庄院类同于山寨,只是没有树旗造反罢了。在庄丁的守护之下,地主武装抗击朝廷官兵也是常有的事。
这时候就需要东宫侍卫营出马了。
往往这样的人家,更容易成为李自成的物资仓库,所以绝不能放过。大规模的人口迁徙所需要的粮食,也只有出自这样的人家。
山陕连年遭灾,遍地饿殍,但并不是说就没有粮食,否则李闯开什么仓放什么粮?只是因为这些粮食都被集中在了官府和富户手里。而其中比例更是一成在官府,九成在富户。这些富户兼职粮商,囤积粮食,哄抬粮价,最终在天灾之上又加了一层人祸。对于这样的人,朱慈烺也没有什么同情心,更不讲究什么名声,先取了再说。
更何况朱慈烺还掌握着“舆论”这个杀手锏。若是历代皇帝之中有人像朱慈烺这样知道那么多收买美名,控制舆论的方法,中国历史上绝对不止尧舜禹汤唐宗宋祖这区区几位圣帝明王了。
……
先行一步的孙传庭回到西安,在潼关还特意审视了白广恩的驻防工作。他本想将高杰留在南门外西山头,但是高白二人都是怨气深重,各自不服。
孙传庭已经领到了圣旨,自己的兵部尚书衔已经被撸掉了,只以兵部侍郎的本官出任陕西总督,图功赎罪。他知道这是太子出手的结果,但内心中惆怅仍旧不得宣泄。一时间,这位老帅只觉得身心疲惫,想想自己还有太子殿下的重托,潼关之事也只能听天命而为之了。
回到西安之后,陕西军政要员出城相迎,原本还有些幸灾乐祸,但看到孙传庭随行侍卫尽是军容齐整、士气高昂的强军,不由心生疑惑。
陕西布政使陆之祺轻轻靠近身边的陕西巡抚冯师孔,低声问道:“不是说,督师败了么?这不像是败军啊。”
冯师孔到底是一省巡抚,眼界要高些,压低声音,道:“这是东宫侍卫营,听说皇太子殿下亲自殿后呢。”
“督师来了。”一旁的陕西按察使黄炯出声提醒道。
孙传庭的仪仗很快就走到了恭候的众人之前,有明眼人看到牌上少了“兵部尚书”的官衔,知道朝廷的发落已经到了,在心里默默将称呼从“督师”改成了“总制”、“大帅”。
“有劳列位远迎,孙某惭愧。”孙传庭下马与诸位同僚见礼。他虽然是陕西总督,没了兵部尚书的加衔也就只有正三品。
地位最高的冯师孔上前道:“总制甘冒矢石,忠君为国之心为我辈景仰!何以出此自谦之辞?”他也注意道了孙传庭神情低落,咧嘴笑道:“朝廷不日必将重用总制,总制何以担忧不能平贼立功?”
孙传庭知道这位陕西巡抚对他阳奉阴违,暗地里有过不少手脚。许多弹劾他的奏疏中,也少不了冯师孔的身影。正是因为冯师孔立主出战,孙传庭在陕西更加不得施展屯田稳守之策,行事难免急躁,最终里外尴尬。
不过眼下这等场合,人家能说这么两句,也算是给足了面子。他看了看下面陕西其他大小官僚,心中一横,暗道:我孙传庭戎马沙场,岂是尔等腐儒能知一二的?
孙总督振作精神,高声道:“前线虽然一时不得志,但李闯终究是将死之贼,未必没有授首之日。皇太子殿下持节代天子亲征,随后便至,陕西一省上下,大小官吏,当奉皇太子令旨行事。”
“自该如此。”众官纷纷表态,心中却腾起不满。
有谁愿意头上突然来个婆婆,还是皇帝的儿子!无论是总督也好,钦差大臣也罢,只要是官员就不得不顾忌官场规矩和士林名望。陕西真是连遭厄运,先来了个不懂规矩的总督,又要来一个不是官场中人的太子,这日子还怎么过?唉,想来没有河南那些人的运气,皇太子连开封城都没进。
孙传庭见众人表态,不等回去重新召集地方官吏议事,便宣布道:“省中凡是诸生以上者,着令即日起赴省城听用,效力东宫。乡间城关壮丁一应征发,各府县当尽忠其是,备皇太子殿下驱用。”
众人闻言,纷纷叫苦:这孙刮皮还要再刮一回陕西啊!
第156章 拍马河潼自往还(4)
“抚院,孙传庭那边动静极大啊。”陆之祺进了巡抚部院,单独求见冯师孔。
冯师孔早就听说孙传庭此番回来变本加厉,非但征兵征粮,连人都不放过。据说只要十三岁以上,六十岁以下,尽数征发,这不是丧心病狂么!只是孙传庭终究是朝廷委任的陕西总督,肩负剿贼保秦之责,若是自己出面制止,日后闯贼来了算谁的过错?
“藩台也有知闻么。”冯师孔不动声色问了一句。
“抚院,难道就任由孙传庭将陕西搞得鸡飞狗跳么?”陆之祺急道。
“不急有什么办法?”冯师孔叹了口气,终于端起茶盏道:“还是等皇太子来了再说。”
……
“大王,那人还守在门口没走。”秦王府长史章尚絅恭谨站在秦王朱存极身后,看着这个年近五旬的秦大王。
秦王没有说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他是崇祯十四年袭封,如今才享了两年的福,并不打算因为一点风声就放弃这荣华富贵。
“让他走。”朱存极终于开口道:“就说本王不敢冒这么大的忌讳,有什么事都等太子殿下来了之后再说吧。”
章尚絅站着没动。
“怎么还不去啊?”朱存极调戏着鸟笼里的八哥,扭头不满道。
“大王,”章尚絅进了一步,“属下之前从故友处得闻户部尚书倪元璐有事奏疏圣上。”
“哦?左右是哭穷,能有什么新鲜事?”朱存极并不知道倪元璐的名号,只听“户部尚书”四个字就给这奏疏下了定义。
章尚絅垂首道:“大王,倪元璐此疏言:天下诸籓,孰与秦、晋?秦晋山险,用武国也。请谕二王,以剿贼保秦责秦王,以遏贼不入责晋王。王能杀贼,假王以大将军权;不能杀贼,悉输王所有饷军,与其赍盗。贼平,益封王各一子如亲王,亦足以明报矣。二王独不鉴十一宗之祸乎?贤王忠而熟于计,必知所处矣。”
“哈!”朱存极放下调戏鸟雀的白嫩右手,指着章尚絅道:“你倒背得熟!”
“属下职责所在,事关明王,不敢不用心记忆。”章尚絅连忙道。
朱存极重重落下手,冷哼一声道:“这倪元璐,当斩!我朱家的事,哪里轮得到他来说!要寡人剿贼保秦?朝廷养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还有外面那个什么副将,动不动就打寡人的主意!真当寡人不知道么!若是给了他银子,肯定被他吃喝玩乐花销去了!”
章尚絅垂着头,不敢为外面的王副将说话。就他所见,那个副将似乎不是那种贪墨之人。只看他一城守备,甲衣上打着补丁,就连打赏门子的钱都没有,何至于贪墨这些银子?
“这倪元璐也真是可恶!”朱存极想到倪元璐竟然要皇帝“悉输王所有饷军”,怒火中烧。他重重扫落一旁侍女端着的参茶,勃然怒道:“寡人这份家业,乃是祖上随太祖高皇帝打下来的!他说得轻巧,竟然要悉数夺去饷军!无能!他一个户部尚书搞不来银子养兵,就敢动宗藩的主意!就敢动秦王府的念头!该死!”
章尚絅见惯了这位秦王大发雷霆,悄悄退开两步。
朱存极又砸了鸟笼,将刚刚逗弄的八哥用脚踩死,重重一脚踹在身旁侍女身上,骂道:“养你们何用!何用!”
那侍女也不敢哭,硬憋着眼泪跪在一旁,任由裙子上有个又红又大的靴印。
朱存极发泄了一通,呼哧呼哧穿着粗气,红着眼睛转向章尚絅:“皇帝怎么说?”
“不、不报。”章尚絅差点没反应过来。
秦王突然仰头大笑道:“圣上,哈哈哈,圣上,哈哈哈,圣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