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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愧是北大博士生,表现出了良好的素养,这是一种对男人的理解,对世俗生活的包容。她没有发出戏剧性的尖叫,一小会儿的惊愕之后,她居然向我羞涩地一笑,扭动了一下丰腴的腰身,发出一个清脆的声音:〃你好!我是张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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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秀枝转身钻入了她的纹帐里,盖上被子,和衣而睡,一只沾满沙子的皮鞋露在外面,这女子昨夜肯定没干什么正经事,十有八九是和谁在野外激情了一夜。
没过五分钟,她就发生轻微的呼呼声。
她睡着了。
我马上穿衣起床,准备开溜。
如果下一个开门进来的是陈曼的老公,他可不会像张秀枝这样乖乖地倒头就睡。
在整理被子的时候,我才发现床单和被子上有一大片血迹。啊!陈曼怎么搞的?她不是来月经了吗?没错,她是一边来着月经一边与我尽情疯狂。
凝视着那些血迹,我思绪万千,颇为感动,我想陈曼真是一个勇敢的女人。如果我是个女人,又正好来着月经,那我是不会与谁乱搞的。
那些血迹形状怪异,像张牙舞爪的野兽,像争奇斗艳的花朵,散发出青春的气息,情欲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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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好衣服,再次点燃一支〃中南海〃香烟,在床沿坐了至少三分钟,透过薄薄的纹帐,张秀枝如一段小山丘微微起伏,她睡得很香,全然不顾我的存在,也不问我的身份,当然她应该都明白,我只是一个偷情的男人。
窗外响起广播体操的音乐,我把烟在地板上摁灰,把被子重新铺开,一阵倦意突然袭来,于是我又倒头睡下,一觉醒来,张秀枝已经不见了,桌上留有一张纸条:〃下午我在图书馆。〃是陈曼的字迹。
桌上的饭盒散发出饭菜的气息,我一摸,还很热,费了一点劲才打开饭盒,白白的米饭,颜色好看的香肠、红烧肉和青菜,我把香肠和青菜全吃了,虽然有点饿,但对米饭和红烧肉一点兴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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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已是下午,我懒得看表,下午就下午吧,只要陈曼的老公不来,我什么时候离开应该无关紧要。
用了至少一个小时,把《乳房保健指南》我又认真过了一遍,居然发现了四个错字,两幅乳房的特写图片显然放错。
准备离开时,再次翻开这本书,看到扉页上写着这样的一句话:
送给爱妻陈曼,祝你永远丰乳肥臀!!
宋秋波
1997年冬
这句话让我不禁哑然失笑,他娘的陈曼还有如此有趣的老公。
〃祝你永远丰乳肥臀!〃绝对是一句能讨得所有女人欢心的经典名言,看样子陈曼的老公是一位拍女人马屁的高手。只是他在〃肥臀〃后面追加又粗又大的感叹号的做法,还是两个感叹号,实在幼稚可笑,有点画蛇添足,淫秽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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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想一下,顿感〃宋秋波〃这名字不地道,〃宋秋波〃不就是〃送秋波〃吗?一个男人居然取这样的名字,也太浪漫了吧?
这家伙真是一个情种,可能在娘肚子里就学会了向女人送秋波那一套歪门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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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上皮鞋,把床头的台灯熄灭。顺手从枕头旁拿起一根眉笔、唇线笔之类的东西,在〃宋秋波〃的名字后加上了本人的大名,不过我写的不是〃胡春〃,而是〃胡怀春〃。
我对这名字的解释是〃胡乱地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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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我走出那栋让我疯狂了一夜的宿舍楼,白花花的阳光猛地照在我眼前,让我眼花缭乱,头晕起来,我想乱搞之后要适应这么明朗健康的阳光还真有点困难。
走在北大校园里的五四路上,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晃动的身体上,我脑子里空荡荡的,有一种虚脱的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把头伸出了水面,外面的阳光和空气都是新的,甚至是陌生的。
迎面走来的男生女生,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或许在他们看来,我是一个奇怪的闯入者,满脸疲惫,还散发出一股精子和月经混合的气息。〃这个男人为什么这样状态古怪?他既像一个厌世者,又像一个多情者,他到底要干什么?〃他们中有人在这样揣度我。
第18节:那些〃用身体写作〃的女性
我想那一年的余杰和孔庆东先生如果看到我,他们肯定会在随后出版的著作里把我臭骂一顿,我知道他们什么都敢批判,尤其是对混入北大的人。不过,二位并没碰到我,查找《北大情史》之类书籍,并没有我的事迹,当然,书中的各色人等和我的情感大同小异,只是其中写到的众多怀春不遇的北大男人,让我极为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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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鬼使神差地闯入了北大图书馆。
对图书馆这类地方,我兴趣不是特别大,当我在烦躁时看到酒吧、餐厅,甚至音像店,我会觉得很舒服,但如果是看到神圣得不得了的图书馆,我就会更烦躁。
我想有成千上万的书籍把我包围,我只能是一个囚徒,而不是一个快乐的阅读者,我想在这个世界只有用身体去体验生活,用心去爱生活的人才是快乐的。
其实,对那些〃用身体写作〃的女性,我尤为敬佩,她们比我更勇敢,更自由,她们喜欢与男孩子随心所欲地上床,然后还津津有味地谈论艺术,这些人真是女人中的女人,是爱的天使,是爱的〃教母〃。
我想,她们也是讨厌图书馆的,是不需要靠一大堆书才能写作的,她们靠的是男人,这很有意思。
我觉得那么多书籍向你不停地叙述、哭诉、嚎叫和引诱,实在让人受不了,那只会叫你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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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庞大的建筑物里,我简直晕了头,这确实是一座伟大的迷宫。
我在几个楼层间穿梭,连陈曼的气息和影子也捕捉不到。
我看到了不少书卷气很重的女孩,她们把那一张张长得并不漂亮的脸蛋埋在书堆里,她们是那样安静,有些弱不经风、苍白贫血的样子,从她们身边走过,我顿生怜悯之心,我想我应该关心一下这些可爱的女孩。
想归想,这个时候我已十分疲惫,昨夜我一点也没有休息好,白天的睡眠也不踏实,我想还是离开这个地方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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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电梯时,我就注意到她。
她怀里抱着一大堆书,留着男孩子式的短发,看上去不过二十岁,那是一张似乎没有化过妆的脸,干净、洁白,略带红晕,从侧面看过去,脖子上有一层淡淡的绒毛,曾经有一个男人跟我说,那是少女最有味的地方。
从电梯里出来时,她还在我身后,但一转眼她就不见了。我想好女孩总是这样虚无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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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书馆门前的广场上,我看到一群和在图书馆里读书不一样的少女,她们显得无知和幼稚一些,发出自由的笑声,穿着又小又短的牛仔上衣,身体饱满而苗条,在阳光下弹跳着,这是一群时尚的少女。我想她们是大一的学生,或者是来自香港、东南亚的富家留学生,甚至不是北大学生,她们是谁?
傍晚柔和的阳光照在她们身上,青春如此美好,像一群小鸟若即若离,在我迷茫的视线里飞来扑去,有一刻我突然有一种衰老的感觉,她们身上那种青春的气息,好像在我的肌体上已经烟消云散,我的身上留下的只是灰尘的气息、香烟的气息,当然还有一股浓重的孤独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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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北大的夕阳下,自行车从我身旁沙沙穿过,少男少女们幸福的表情一闪而过。高大的树木把倒影投在我脸上、我缓慢移动的脚尖。
此时此刻,我有一种隔世之感。
人生是什么?青春在哪里?
人生就是这些滚动的自行车车轮?就是上下翻飞的灰尘吗?而青春仿如我手指间夹着的,吸了又吸,丢了又丢的香烟。
——我焦灼的嘴唇所紧紧亲吻的除了姑娘,就是这没完没了的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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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大三角地书店里,我买了两本刘小枫先生的旧书《这一代人的怕和爱》、《走向十字架上的真》,还有邱华栋先生新推出的长篇《城市战车》。
刘小枫先生写过不少漂亮的文字,但此人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基督徒。而邱华栋先生曾与本人共裤连裆,是一个冷静、前卫、时尚而痛苦的作家。
对这两个人,我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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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慵懒而不快活的男人,我得承认我确实喜欢活蹦乱跳、魅力飞扬的自由女孩,对那些含情脉脉、通情达理的知识型少妇,本人也喜欢,但前者把爱情看得较为神圣,而后者就不那么纯情了。
走在北大的树影下,我在想,时间的流逝可以把美好的激情瞬间掩盖,爱情早已在青春的肌体上灰飞烟灭。
但我还是虔诚地渴望爱情,梦想有一个女性,不管她是自由女孩还是少妇,与我不断地坚持下去,当然我会出于对爱情的虔诚,即使是假装也会表现出足够的激情。
这就是我,一个在黄昏的光线下前后矛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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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我迎面走来时,我他娘的傻了眼,这简直是一个清纯欲滴,如一颗鲜葡萄一样美的姑娘,她就是刚才与我在图书馆电梯里相遇的姑娘。
但她此时此刻在北大的夕阳下,显得他娘的更动人了,我们似乎是同时发出〃嗨〃的呼唤,这是男人与女人之间深情而美妙的呼唤,这当然是一段自由情爱的开始。
她非常好,非常自觉地转身与我一起向前走,怀里还是抱着一大堆书。
我们聊得很随意,是那种漫无边际的聊。我甚至赞美她脖子上的那个小小的黑痣,而她问我与多少女孩谈过恋爱。
我告诉她多少也没多少,真正的恋爱不是那么容易的,当然仔细回想一下,我算来算去也不会超过五六个吧。
她对我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并不是特别在意。在夕阳的余辉中,她的脸和脖子粉红粉红,双手紧紧地把书抱在胸前。
第19节:你和女孩上过床吗
突然她向我靠了靠,问我:〃你和女孩上过床吗?〃她的声音很低,接着发出细碎的笑声。
我犹豫了至少一分钟,我想告诉她也无妨,〃与她们基本上都上过床,但也有没有上过的。〃
〃我很想喝啤酒。非常想,但我不想去餐厅。〃她说。
我在北大邮局后边的商店里买了四筒啤酒,分别插在两边的裤袋里,这样我走路时就发出好听的磨擦声。
这是我碰到的主动要喝啤酒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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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北大西门旁靠近荷塘的那片树林时,夕阳已变得十分柔和动人。
在树林里我们席地而坐,我们有些沉默,我观望着夕阳是如何一点一点地消逝,她一口一口喝着啤酒。
〃好久没有这样喝啤酒了。所以特别想这样喝一次。〃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感觉到她有些瘦。
夕阳的余辉照在荷塘的水面,荷已枯败,北大学子们三五成群在荷塘边的石桥上、树林外走来走去,不时发出青春的笑声。
〃我这个学期一直在想,要是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喝一次啤酒,那该有多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第二筒啤酒。
啤酒的泡沫溢到她洁白的手上。
她用沾满啤酒泡沫的手打开一本印刷精美的书,我看到书名叫《城市中的马群》。噢!又是那个自由、奔放和痛苦的作家邱华栋先生的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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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问我的名字。〃她口衔啤酒,鼓着粉嫩的腮帮子对我说,〃我求你不要问我的名字好不好?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的口气真的显得十分可爱。
〃那你能否告我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