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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源自于夏侯氏,如今曹操称帝,曹氏一族成为了皇族,而与之关系密切的夏侯氏,也相当于成了半个皇族。
如今曹操昏睡不醒,身在蒲坂津的诸臣之中,唯有夏侯尚地位与身份和皇帝最近,在这个危急的关头,夏侯尚不得不站出来主持乱局。
众人一见是夏侯尚开口了,焦躁的心情便有平伏,那刘晔却道:“伯仁将军言有之理,只是未得陛下之命,若就这般擅自撤兵,将来若是陛下怪罪下来,这罪责嘛……”
夏侯尚正色道:“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而今我军军心涣散,万难再战,倘若继续逗留于敌境,势必会遭受更严重的失败。三路大军已是倾国之兵,万一有所闪失,贼军趁虚东出,则大魏的江山亦将不保也。当此危急关头,我等自当从权行事,至于将来若是陛下责怪起来,我夏侯尚自会一人承担。”
夏侯尚之词道出了众人的心声,如今既是夏侯尚表明自己愿承担后果,众人便再无异议。
于是,当天夜里,蒲坂津的五万魏军便拔营东去。与此同时,夏侯尚一面向邺城太子曹丕发去急报,一面自做主张,令南线曹真部撤还南阳,中路韩浩部撤还洛阳。
汉国皇帝刘备在听闻魏军撤兵的消息之后,在庞统与方绍的建议下,则趁势举兵东进。
中路刘备亲自率军出潼关,十余日间既将弘农郡攻陷,兵锋直抵函谷关前。
北路马超与庞统也渡过黄河,攻克了河东郡。
南路张飞在曹真退军之后,收复上洛,并且兵进武关。
这弘农郡是位于黄河南岸,长安与洛阳之间一片地带,战略地位相当重要。
至于河东郡,则相当于现今山西省南部的运城一带,此郡西面与南面为黄河所阻,东面又有中王屋山所挡,只有北面与平阳郡相通,其山河之险,不逊于关中,而且这河东郡还是进攻并冀二州的桥头堡。
在刘备原先的计划中,攻取河北之战,必先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拿下河东郡做为前进的根据地,攻取弘农郡,解除河东郡南岸的威胁方可实施。只是现今,曹操抢先一步的进攻,虽然破坏了刘备先前的计划,但也意外的让刘备,趁着魏军退却之时,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了黄河两岸的这两个重要的郡。
正当刘备打算趁势,由河东郡北上,攻取并州州治晋阳之时,身在邺城的曹丕得知了父皇昏睡不能视事的消息后,便以监国的身份,迅速的采取了应对之策。
曹丕先是令夏侯尚率五万魏军退守平阳郡,固守要隘,阻止汉军进入并州腹地。同时,曹丕自己则亲率从冀州招集的三万援军,星夜赶赴洛阳,与韩浩所部会合,以抵挡刘备中原的进攻。
至于南路,因是曹真与曹仁的防御得力,再加上张飞所部兵马本就甚少,因此武关固若金汤,张飞猛攻十余日却无丝毫进展。
潼关一战胜在出奇,攻克两郡在于趁敌惶退之势,这个时候的汉军,其实并不俱备向魏国发进全面进攻的实力。所以,当曹丕代替其父主持大局,前线兵力增加,军士得到稳定,并采取坚决的御守不战之策后,汉军便无力再进攻。
于是,刘备也明智的选择了见好就收,留吴懿率两万军镇守河东,留王平率军两万镇弘农,自率大军西还关中。
刘备的西还,让身在洛阳的曹丕长松了一口气。尽管此刻驻扎在边境的魏军人数,仍有近二十多万,但因为士气之低落,曹丕也万不敢再发起反击。
因此,在确信刘备回关中之后,曹丕便调曹真坐镇洛阳,令徐晃守平阳郡,自率诸臣迅速的返回了国都邺城。
当曹丕风尘仆仆的赶回邺城时,曹操已提前二十余天被送还,只是,这些天里曹操依旧是昏睡不省人事。
在召集了国中名医,经过反复的会诊与治疗之后,曹操仍不见苏醒的迹象,因此,这些名医们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即他们的皇帝现在已经陷入了半死不活的境地,生命的延续尚无大碍,只是不知何时会转醒,也许是十天半月,也许十年八年也说不定。
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曹操急怒攻心之下,变成了植物人。
这样一个结论,令包括曹丕在内的魏国统治阶层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们的皇帝暂时是死不了,这对于稳定现下军民惶惶的局势,显然是有积极意义的。忧的是,皇帝虽然在喘气,但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因为他根本无法履行皇帝的职责,而整个帝国有多少事都在等着他来决策。
如果真如御医们所言,曹操十年八年才能醒,那这帝位难道要空十年八年不成?
寝宫之内,曹操正静静的躺在龙榻上,面色平静的如水一般。
太子曹丕就坐在一旁,一脸关切的望着他的父皇,口中叹道:“父皇呀,大魏国不能没有你,儿臣不能没有你,求你赶紧醒过来吧。”
说着说着,两行苦涩之泪,不由得从眼眶中滚落。
看着太子这般孝顺的样子,左右侍立的婢女们也不禁为之感动。
“殿下,该给陛下服药了。”一名婢女端来了一碗热腾腾的汤药。
“我来吧。”曹丕将碗接了过来,又道:“你们都下去吧,这里由我来照顾父皇就够了。”
侍婢们暗赞着太子,各自慨叹着退了出去,寝宫之中,只剩下了他父子二人。
这时,曹丕抹干净了脸上的泪珠,随之抹去的,还有那一脸的孝顺之色。
他直视着沉睡的曹操,目光之中,渐渐流露着一种阴冷,随着他脸上青筋的微微抽动,那种阴准渐渐的变为了愤恨。
“哼,老家伙,你让我忍受了这么多年提心吊胆的日子,今日总算遭到报应了吧。”
曹丕的话中,充满了“冤屈”得报才有的痛快之意。
这么多年来,我明明是嫡长子,明明该毫无悬念的被立为储嗣,但你却偏偏只宠爱着阿植那小子。
你病了,我天天伺侯在你跟前。你在外征战,我带着儿子妻子跟着你在前线受苦。你不喜欢奢华,我就天天省吃俭用,我堂堂大魏太子,吃的穿的还不如寻常富家弟子
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讨得你的欢心,可是你却总是不喜欢我。
阿植那小子呢,你终日只知声色犬马,饮酒潇洒,诸般肆意轻狂你都视而不见,就凭着他写了几句臭诗文,你就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而我,若非你怕步了袁绍的后尘,根本就不会立我为太子。我好容易做了太子,只不过在家摆了几次酒宴,想稍稍庆祝一下,你就责备我奢华浪费,又想要废掉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公平,不公平啊
曹丕越想越委屈,竟是将一勺未经冷却,热气腾腾的汤药,直接就灌进了曹操的嘴里。
昏迷中的曹操似乎也感觉到了滚烫,眉头不禁微微一皱,眼珠子也跟着动了起来,竟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一见此状,曹丕大惊失色。
第三卷 争雄 第三百三十八章 天赐良机
曹丕这么一慌,手腕跟着一哆嗦,碗里滚烫的汤药溅出了不少,尽溅在了曹丕的皮肉上,只把他疼得一松手,盛满了汤药的碗便咣铛落地。
诺大的寝宫中,那清脆的声响,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把曹丕方才的万般得意一击而碎。
须臾,曹丕强行的镇住了自己惶恐的心,往前凑了几步,再去细看曹操,却见他的父皇又恢复如常,并没有被烫醒。
曹丕长松了口气,刚刚惊散了的阴冷之色又重新聚集起来,他狠狠的瞪了曹操一眼,咬牙道:“你为什么不干脆死了呢,这般半死不活的赖着这个位子还做什么”
曹丕的愤恨溢于言表,与他先前的那副孝顺的姿态,简直是天壤之别。
正当曹丕对着昏醒的父亲发泄不满时,外面侍官来报,言是群臣皆是齐集于外,请太子上殿议事。
一见有外人来,曹丕马上换上一副平和慈祥之色,吩咐道:“告诉大臣们,我马上就去。刚才的汤药太烫,我不小心弄洒了,你们再去熬一碗给父皇服下吧。”
曹丕吩咐过后,便即起身赶往议事的正殿,尚未入内之时,便听闻殿内吵闹之声响成一片。
曹丕遂是理了理心神,从容的步入大殿。
群臣一见曹丕到来,纷乱的场面便收敛了起来,纷纷向太子行礼。
“众卿快快免礼吧。”曹丕很亲切的说道。
他环视众臣,却见武有夏侯惇、夏侯尚、韩浩、史涣等将领,文有陈群、钟繇、华歆、王朗、司马懿、辛毗、荀悦等,身在邺都的满朝重臣,几乎皆已到齐。
看来,这显然是一次有组织的集体行动。
曹丕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诸位爱卿,尔等齐集于此,莫非发生了什么重大之事不成?”
陈群先道:“臣等入宫,首一件事,自然是想来探望陛下,但不知陛下龙体现下如何了?”
提及曹操的病,曹丕立刻一脸的痛苦,摇头叹道:“父皇还是老样子,一直都沉睡不醒。”
众臣都跟着叹了一声,以表示自己跟太子一样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这时,陈群暗使了个眼色,年迈的钟繇便出班道:“现下刘备已攻陷我弘农和河东二郡,兵锋直指两河腹地,当此之时,只有迅速收复失地,方才能解除中原的危患,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陛下又不能视事,这实在是,唉……”
钟繇慨叹过后,华歆又出班道:“近闻东吴听闻我潼关兵败,又开始蠢蠢欲动,东南的局势很可能要危急起来,若是陛下不能尽早苏醒,如何能率领我等共御两线大敌?”
华歆刚说罢,辛毗跟着就道:“眼下潼关一败,全国上下军民无不震惊,陛下若是久久不能苏醒过来,军心民心必然越发的惶恐不安。若在这个时候吴汉两国趁势来攻,大魏社稷江山必将危在旦昔呀。”
这几位汝颖集团的文臣,一个接一个的出言,将当前的形势说得是越来越危险,只将众人听得是心中发毛。
不过,曹丕却从他们的话中听出了几分门道。
“唉,诸位爱卿所说,我又何尝不知。只是父皇苏醒遥遥无期,大魏国群龙无首,遇上这等危境也是再所难免。”曹丕显得有些无奈。
就在诸臣都在感慨叹惜之时,众人之中,忽然有一人哈哈大笑起来,那般不屑的笑声,与大殿中这沉痛焦虑的气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放声大笑那人,正中太子中丞司马懿。
当初因是关中之战,司马懿的误判间接导致了洛水之役的惨败,之后曹操对司马懿是大加斥责了一番。
不过,在曹操称帝之后,又封了司马懿太子中丞之职,让他做了太子手下排名第一的官职,曹操对司马懿的器重,显然并未因洛水之役的失利而真正的丧失,反倒是有所增加。
然而,就是如此受器重的司马懿,却在大魏皇帝昏睡不醒的情况下,还能笑得这么高兴。
曹丕尚未开口时,班中有一人却先不爽了,他怒视着司马懿,沉沉喝道:“司马仲达,如今陛下遭此噩疾,你却竟笑得这般幸灾乐祸,你究竟是居心何在。”
出言喝斥那人,正是全国军队的指挥者,位在三公之上,地位显赫的大将军夏侯惇。
夏侯惇的暴脾气是众所周知的,他这般一发火,在场众臣均是跟着一震。只是,被喝斥的对象司马懿却淡定从容的紧。
司马懿面带微笑,拱手道:“大将军误会了,陛下遭此噩疾,懿自是感同身受,恨不得能代陛下受此劫难,又焉敢幸灾乐祸呢。”
夏侯惇的怒色消了几分,板着脸道:“那你又为何会突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