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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那女将一声怒斥,非但没有去谢方绍,竟还扬起手来要扇他耳光。
方绍在伸手去接她的那一刹那,心里就有这么个念头:这般把大街当成自家院子横冲直撞的女人,多半是个恶婆,说不定还会嫌我抱到她身体扇我呢。
果然是不出他所料,好在方绍有心理准备,赶紧一松手,顺势往后退了去。
原以为这一松手,会将这女将跌个难看,但她身子却很轻巧的一扭,竟然给稳稳的站住了,看她这身手,多半也是练过的行家。
这个时候,方绍才有时间去细看她。
那分明是一个俏丽的少女,细细长长的眉毛斜飞,极为飒爽,手脚纤长,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只是,一身火红的戎装打扮,还有那腰间悬着的佩剑,却让人有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那少女捡起地上的马鞭,斜斜的看了方绍一眼,突然间手一抬,那鞭子便劈头盖脸抽来。
方绍没想到她还会动手,而且还用上了凶器,离得这么般,那马鞭来势极快,方绍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本能的闭上眼,准备挨这倒霉的一鞭。
啪!
一声低沉的脆响,马鞭并没有预料中的抽在脸上,方绍紧绷的神经一松,睁眼一瞧,却见魏延不知怎么就挡在了他身前,手正死死抓着那马鞭的末端。
方绍对魏延一时间顿生感激,要不是他的话,今儿个自己恐怕就要被这没来由的恶婆毁了容了。
这女将神色一惊,才想起方才正是眼前这人把自己从马上掀翻下来,一腔的怒火,立刻便从小白脸身上转移到了这军汉身上。
她纤臂用力,想要夺回鞭子,但那边魏延五抓紧握,怎么也不肯松,只冷眼注视着这小姑娘,分明是想给她点颜色看看。
那女将用尽全力拽了几拽,魏延却是纹丝未动,她不禁心中大怒,另一手突然拔剑,却见寒光一闪,那锋利之刃径向魏延的手腕剁来。
“小心!”方绍急是出言示警。
他却是替魏延瞎操心了,这个脾气有点古怪的年轻军官,身手却不是一般的敏捷,那女将剑刚出鞘,他已有所预判,手上一松,那一剑不但砍了个空,又因鞭上这力一消,她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了几步。
这一连串的动作,魏延如泰山般巍然不动,那女将却是颇见狼狈,一张俏丽是怒得通红,剑一挥,便是喝道:“把这帮放肆之徒给本小姐砍了。”
这命令一下,随后赶到的女兵们便纷纷拔剑,欲要一拥而上。魏延手下那帮子亲兵也不是吃素的,见长官有难,百把十号人也呼喝着上前护持。
这时,那小吏巴巴的凑上前来,抹着额头的汗,往两帮人中间一站,向那女将打着哈哈道:“孙小姐息怒,这几位是夏口刘皇叔使者的随行,只因不识小姐才有这般举动,请小姐恕罪呀。”
“孙小姐?难道是……”
方绍再一次上下打量着少女,这巾帼之气,还姓孙,莫非就是孙权之妹孙尚香不成!
“怪不得呢,这般蛮不讲理的女人,亏得刘备也敢娶,分明是娶回家找罪受嘛,主公不愧是主公呀,果然能忍辱负重。”
方绍心下感慨之际,猛又觉得不妥,哪想到会这么倒霉,一来柴桑就得罪了孙权的妹妹,这下算是给孔明惹祸了。
尽管方绍根本就没有错,但碰上这么个人物,只能哑巴吃黄连,他当下便低声跟魏延道:“这姑娘是孙将军的妹妹,得罪不起的,快叫你的手下收了家伙。”
魏延本以为理在自己,无所惧的,但听了方绍的话后,心中亦不免一惊,当下眉头微皱,手一挥,道:“都把兵器收了吧。”
那小吏微松了口气,忙又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快,快给小姐把路让,别耽误了小姐办事。”
话音未落,一队巡城的军兵正巧路过,为首将官推搡开众人,大咧咧的嚷道:“是谁在这闹市上撒……”话还没说完,他便认出了孙尚香,急换上一副笑脸:“原来是小姐在此,末将失礼,末将有罪。”
“这柴桑的城中,无论文武还是百姓,一个个见着孙尚香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看来这孙尚香还真是‘恶名远播’呀。”
方绍正感慨间,孙尚香啪的一鞭子就抽在了那将官身上,长剑反指着方绍等人,恶狠狠道:“这帮荆州人敢对本小姐无礼,我命你立刻将他们杀光!”
第二卷 崛起于荆襄 第六十章 大局为重
荆州与江东争战多年,彼此间是为世仇,那将官无缘无故的挨了小姐一鞭子,一听说是这帮荆州来的家伙惹了小姐,一股气正没处撒呢,马上叫嚷道:“荆州的混帐东西们,好大的胆子呀,竟敢得罪我家孙小姐,弟兄们,给我宰了他们,替小姐出气。”
头头一下令,这一群吴军士兵便蜂拥而上,将这百把十号荆州人围了起来。眼看一场争斗将起,街上围观的路人们立刻作鸟兽散,生怕哪个倒霉的被误伤到了。
见这般情势,魏延神情又冷肃起来,手悄悄的扶在了剑柄上,冷冷道:“既然江东如此不讲道理,那就只有用剑来说话了。”
形势,一触即发。
那陪同的小吏已是吓得两腿直哆嗦,巴巴求道:“小姐息怒呀,这些荆州人确实是来和主公商议联盟抗曹之事,算得上是咱们有贵客,望小姐手下留情才是。”
“呸!荆州人都是无耻之徒,二兄岂会与他们联盟,你给我滚一边去,不然连你一起杀。”
江东与荆州之仇不共戴天,当年孙尚香还幼小之时,便亲历了其父孙坚陨命夏口城下的悲痛,心中本就仇恨深植。而两家这么多年来战争不断,这种切齿的仇恨,更是伴随着她的成长与日剧增,是以她此刻根本就不把那小吏所言当做一回事。
方绍见情势有控制不住的趋势,当下镇定心神,先是按住了魏延的手臂,接着往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如今曹军八十万大军顺江东下,欲先灭荆州,再吞江东。我家诸葛军师方才应吴侯之邀,奉我主刘皇叔之命,前来柴桑共商联盟抗曹大计。我等初来贵地,不识小姐尊容,故才稍有冒犯,望小姐以两家和好为念,多有包涵才是。”
方绍帮曹操吹了一次大牛,这“八十万大军”一出,那帮子吴人无不变色。
这个时候,孙尚香一脸的凶相终于有所收敛,她剑往下一放,轻蔑的哼了一声,道:“曹贼哪里会有八十万大军,你休要在这里虚言恐吓,我江东儿女可不吃你那套。”
这孙尚香虽然凶蛮,但好歹也是将门之后,分辨得出那所谓的“八十万大军”,只是曹操虚张声势而已。
方绍见她怒气稍减,趁势又道:“小姐不愧是冰雪聪慧,一下子就看出了曹贼是在虚张声势。不过就算如此,曹军此番东下也是声势浩荡,唯有贵我两家联合,方能抵御得住。当此时节,正当放下前嫌,风雨同舟才是,若是自相残杀起来,岂非让曹贼渔利。小姐乃将门之后,名满天下,岂是那不识大体之辈。”
方绍这一番话,却将孙尚香捧到了个很高的位置,若是她还这般不讲道理,那便是在自家臣民面前显得不识大体了。
果然,孙尚香听了这几句吹捧的话,脸上的杀意已是尽散,只是就这般放过他们的话,面子上当然会有点挂不住。
沉吟片刻,孙尚香一个潇洒的收剑,也不正眼瞧他们,只拂袖道:“本小姐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你们这帮荆州愚夫一般计较,来呀,就将他们关入大牢,交由郡守处置罢了。”
那巡城小将见不用厮杀,自然是心中庆幸,忙是喝道:“小姐发话了,你们还不照做,快把兵器卸,随我去牢里走一遭。”
方绍暗松了一口气,虽然一场杀戮得以避免,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关进大牢,还是心里边不痛快,他侧眼瞄了那骄横的孙尚香一眼,心中暗忖:“小贱人,这笔账哥哥先记下,早晚要你好看。”
方绍准备退一下,但魏延却不干了,当下正待发作,方绍忙低声劝道:“咱们此来是身负主公重托,万不能有所闪失,文长兄,一切还是以大局为重。”
那小吏也是死里逃生一般大松一口气,忙是讪讪笑着上前小声道:“就委屈几位到牢里走一趟吧,算是给小姐一个台阶下了,放心,只是去做个样子,一进去马上就能出来。”
听了这二人之言,魏延凝眉沉思半晌,忽然间眉头尽展,将腰上的剑往地下一扔,不以为然的说道:“弟兄们,家伙带着咱还嫌累,给他们替咱拿吧。不就是大牢嘛,走一趟就是了。”
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纷争就这般收场,方绍、魏延还有那一百多军士皆被送入了柴桑大牢。当然,那小吏一路也是陪同而去,不停的陪着笑脸,不停的道歉,待到大牢中时,又关照牢头好生招待,绝不可怠慢。
方绍和魏延被关进了牢房中,牢头听说是吴侯请来的客人,当然不敢怠慢,忙将好吃好喝的一并送进牢房里。
方绍饿了一天,又虚惊这么一场,正肚子饿得咕咕叫呢,当下也不客气,便是赤膊上阵,撕鸡倒酒,吃得好不畅快,一副自在的样子,全然不似在坐牢一般。
魏延见他般自在,便哼了一声,道:“受了这么一口莫名其妙的恶气,亏你还吃得下去。”
方绍把手中鸡腿狠狠咬了口,满嘴油腻的说道:“人生在世,哪有不受气的,越是受了气,越是要爱惜身体,要知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有本钱在,早晚有还以颜色的时候。”
方绍的洒脱令魏延颇感意外,但听他话中有陌生的词,便是不解道:“何为‘革命’?”
“这个……”方绍怔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又本能的把现代词漏了出来,吞了几口肉之后,便有了主意,“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在跟命运斗争么,只有把命运给革了,才能潇洒自在嘛,革命革命,正是如此。”
方绍这解释颇俱诡辩之风,不过却深得魏延之心,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你说得不错,身体饿坏了,哪里又有力气去革命!那另一只鸡腿且慢动弹,让我来会一会它。”
魏延笑罢,便也凑上去与方绍抢吃起了酒肉。
第二卷 崛起于荆襄 第六十一章 孤独的老大
身处牢笼中之中潇洒自在,身处庙堂之上的人,却是如坐针毡。
此刻,孙权正皱着眉头注视着座下的这些文武重臣,他们在轮流的传阅着曹操的那封亲笔书信,从张昭到虞翻,从虞翻再到步骘,每个人看过这封信之后,无不是一脸的惊惧之色。
原因很简单,曹操写得这封信太过了:近者奉辞伐罪,旌麾南指,刘琮束手。今治水军八十万众,方与将军会猎与吴。
区区数言,文笔典雅畅达,但却透出咄咄逼人的霸王之气。
意思也很简单:我曹操带了八十万大军要到你孙权的老窝打猎,小子识相的话就效仿刘琮赶紧投降,要不然的话,哼哼!
孙权召集重臣,将这封信展示给他们,原以为他们会为曹操的藐视之词而感到愤怒,但遗憾的是,在场的大部分文臣武将们却没有几个人气愤,而大多数都感到恐惧,不知如何以对。
预想中有人站出来大骂曹贼无礼,胆敢藐视我家主公的场面并没有发生,这让孙权原本就不太痛快的心情更雪上加霜,他闷闷不乐的扫了一眼众人,道:“曹操如此嚣张,众位卿家有何高见?”
无人以应,政事堂中鸦雀无声,众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心有所想却不敢说出来。
孙权越加的不悦,暗暗摇头,只得将目光移向离他最近的那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