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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
姚二老爷爽朗的哈哈大笑,一边命人端上文房四宝,拿出事先拟好的契约书,一边笑道:“闵老板放心,选择我们姚家米行你算是选对了!”
“二东家,”林账房看着那白纸黑字的契约书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晕,那鲜红的朱砂印泥红得刺目、令人心惊肉跳。
林账房陪笑着道:“郝掌柜还没回来呢,是不是等他来了——”
姚二老爷无声一哼,沉着脸道:“昨日不是已经同你们都商量过了吗?当时他也是没有意见的!既然他有事来不了,那就算了吧!怎么?或者你也不把我大哥的话当回事?大哥离京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在下不敢,二东家说笑了!”林账房一惊,一边陪笑着拱手,一边在心里暗骂郝掌柜:该死,怎么还不回来!
“呵呵,要不再等等吧,反正,我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的。”闵老板好整以暇,淡淡笑问道:“对了,不知郝掌柜去哪儿了?”
“他、他有点儿急事出去了,一会,一会就能回来!”林账房笑着打哈哈。
郝掌柜去哪儿了,他怎么敢说出来?
“不必等了!等不等都是一样,闵老板,请吧!”姚二老爷冷冷瞥了林账房一眼,率先在契约书上签了字、按了手印,又将姚家米行的打印用力的盖了上去。
他的人已经告诉他,看见郝掌柜鬼鬼祟祟的乘着马车出去了,哼,不用想,他也猜得到他是做什么去了!
“呵呵,也好!二东家真是爽快!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英明果断!”闵老板赞赏的朝姚二老爷竖起了大拇指。
林账房眼前一黑,只觉得浑身都被抽空了力气。
“二叔!”门突然被打开,姚存慧和郝掌柜从外头闯了进来。
“慧儿!”姚二老爷凌厉的目光在郝掌柜身上一扫,随即笑道:“慧儿不是在仓库那边监工吗?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事?”
姚存慧见闵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继续低头继续签名,她心中一急,三步两步上前,出其不意将那两份契约抢在了手里,说道:“二叔,这事是不是有点儿太仓促了,不如——”
“慧儿!”姚二老爷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没规矩!将契约书给我放下!”
“二叔!”
“不听话?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放下!”
“不行!”姚存慧道:“二叔,这是姚家的事,我也可以说得上话,这么大的事情二叔何必急在一时呢?且缓两日再做决定吧!”
“这位就是姚二小姐?”闵老板的目光将姚存慧上下打量,笑道:“果然是名不虚传,行事泼辣,伶俐果敢!二东家,姚二小姐说的也有道理,好歹她是姚老爷的女儿,她的意见,也可以代表姚老爷的意见嘛,不如你先向她细说说具体情况?呵呵,相信姚二小姐若是听了,也不会有异议的!”
“姚存慧!我命令你,将契约书放下!”姚二老爷的脸涨得通红,额上青筋暴动,握着的拳头骨节泛白,胸膛一起一伏显然气得不轻。
“放下!”姚二老爷厉声呵斥,盯着她冷冰冰道:“你目无尊长,成何体统!大哥是太纵着你了,你再不听话,我今日就替大哥好好管教管教你!”
“二东家,何必跟后辈计较呢!”闵老板劝道:“算了吧,我看,我还是明天再来吧!”
“不,今日这份契约非签不可!闵兄且坐着,惭愧,家门不幸叫闵兄看笑话了!请闵兄等一等!慧儿,你跟我来!”姚二老爷忍着一肚子气和颜悦色安抚了闵老板,板着脸吩咐姚存慧。
姚存慧瞟了一眼煽风点火的闵老板一眼,也觉得同二叔单独谈要好得多,便垂眸轻轻应了声“是”,跟着他走进了里间。
闵老板、郝掌柜、林账房等众人默默等候着,谁也不说话,屋子里的空气沉静得叫人胸口发闷。
突然,只听见“哐啷”一声,里间的门被猛然打开,众人下意识一起望过去,只见姚存慧从里头冲出来,一把抓住桌子上的米行印鉴一阵风夺门向外跑去。
“拦住她,给我拦住她!快来人!给我拦住她!”姚二老爷气急败坏的从后边冲出来,指着姚存慧厉声大喝。
“二东家!二东家!”
“您消消气!”
郝掌柜、林账房等忙上前去扶着拉着气得脸色发白、身子乱颤的姚二老爷,七嘴八舌的安慰他,一下子将他绊住了。
“快叫人拦住她,别让她把印拿跑了!”乱哄哄的一片嘈杂中,姚二老爷吼了好几回才有伙计听到,慌忙答应一声出去传话拿人。
那伙计转身之际又被郝掌柜一把抓住喝道:“仔细着点,不要伤了二小姐!不然老爷回来,有你们好看!”
“是,大掌柜!”伙计一呆,忙点头答应。
闵老板等相视面面相觑,没想到姚家二小姐如此彪悍,居然将米行的印鉴抢着就跑了!
没有了印鉴,就签不了契约。
会客的院落在最后边,姚存慧刚刚跑过两道天井,跑到前院,就听到后边传来阵阵呼喝声。
前院门口守卫的仆从一脸的莫名其妙,见姚存慧神色慌张的从里头奔出来,下意识就伸手拦住:“二小姐!”
第159章 印鉴
“滚开!”姚存慧抬手一打,向外冲了出去。
“拦住二小姐,拦住二小姐!”远远的有急惶惶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踏踏作响的杂乱脚步声。
守门仆从心下没来由一惊,下意识的上前去追姚存慧。
姚存慧撒开腿就往前跑。
“二小姐,二小姐!”仆从们见状越发追得快了。
“二小姐,快上来!”冷不防一辆马车停在跟前,赵纪远从车上伸出了手。
姚存慧仰头望着他,心里一时有些发怔。是他!怎么会是他?他是来帮她的吗?
“快呀!”赵纪远急了。
姚存慧猛然回神,伸手放在赵纪远的掌中,赵纪远紧紧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将她拉了上去。
“驾!”车夫扬起鞭子,“啪!”的大力甩在马背上,瞬间将背后的伙计们远远的甩开了。
“谢谢你帮我。”酒楼雅间中,姚存慧长长的吐了口气,感激的望了赵纪远一眼,微微的喘着气,因为情绪激荡,小脸上泛着绯红。
“二小姐不用客气。”赵纪远亮若点漆的眸子凝着姚存慧,淡淡一笑,起身执起茶壶为她斟茶:“渴了吗?再喝点吧!”
“谢谢!”姚存慧端起茶盅轻轻啜了一口,笑道:“今日若不是碰上你,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跑得掉呢!”
“呵呵,就算没有碰上我,你也一定能够将他们甩掉的。”
“你就这么相信我?”
“是。”
姚存慧一时语塞,垂头饮茶不语。对赵纪远,她心里的芥蒂始终不肯能去掉。
本尊的记忆那么清晰,他对她多好啊,温柔细致,关心体贴,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总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同她说话。
可是,如今她细细想来,他每对她格外的好一次,他就会得到一次实惠,比如她的嫁妆,比如,加官进爵,比如,她从外祖家求来的其他好处,比如,她因愧疚又主动为他纳一房美妾……
反而观之,她呢?除了收获一堆没有半点儿实际用处的甜言蜜语,她得到了什么?
而最后,许是在他眼里她再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他毫不犹豫的毒杀了她!毒杀她还不肯给她一个痛快!
整整三个月,她躺在床上受了整整三个月的活罪!
然后,才惊怒攻心的死去!
他呢?在她受着病痛苦苦折磨的同时,他不计代价的寻医问药、四处托人打探名医、唉声叹气为她操碎了心,再一次博得了世人的好感和同情!
连她的死,他都利用得淋漓尽致!他的心,好狠!
他是最会做戏的人,连她精明过人的爹都被他骗了,这世上还有谁是他骗不了的?可笑,就因为这伸手一援,她就信了他吗?前世他援手的次数,可是数不胜数呢!
姚存慧面色蓦地又冷了下来,将头垂得更低,握着茶盅的手指轻轻的发颤,心中激荡的情绪非但没有平缓下去,反而有越来越汹涌的倾向。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赵纪远见她神色突然间又冷淡了下去,心底一阵失望,轻轻问道。
姚存慧沉吟道:“我是姚家的二小姐,二叔他不敢把我怎么样。只要把印鉴藏好了,我自然是回姚府咯。倒是你,”姚存慧忍住心头的抵触抬头望他道:“这段日子你找家偏僻的客栈住着吧,暂时不要露面的好。一切,等我爹回来再说!”
赵纪远眼睛又亮了亮,面上容光焕发的点头,“我会的,你放心。”
她到底,不是冷酷无情,她也在关心他的安危。她仍然抵触他、排斥他,不过不要紧,只要他继续努力,他相信总有一日会打动她!
你放心?姚存慧无语,她有什么不放心的?她放心的很!她恩怨分明,做不到像他那么冷血无情而已!
这次是他帮了她,她不想因此令他遭了祸,那样,她心里会不安!
她所求不过是心安,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仅此而已!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单独在这儿坐坐。”姚存慧轻轻开口。
赵纪远知道她是要避开自己藏印鉴,忍不住说道:“那印鉴最好是藏到云府,只是,二老爷想必也想到了这一点,去云府的路上没准已经有人守着了,二小姐您可要小心。”
“我知道。”姚存慧轻轻回答,对赵纪远的细心不得不佩服。
赵纪远见她一脸的云淡风轻,知道她必定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无声自嘲一笑,起身拱手道:“那,我就先告辞了!”
赵纪远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
“谁?”赵纪远心头一紧。
门外迟疑了一会,方有人答道:“是……姚二小姐在这儿吗?”
问话的声音还没落,姚存慧已经起身开门,一把将门外人拉了进来,“你终于来了!”
“姚二小姐!”千山利索的屈膝向姚存慧打了个千儿,正要说话瞟了赵纪远一眼又顿住了。
千山打量了赵纪远两眼,书卷气很浓,相貌也端正,颇有风骨的样子。
白慕鸢、眼前人,姚二小姐到底认识多少年轻男子啊!千山眉头微微的蹙了蹙,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有点儿担忧起来。
赵纪远看到千山,想起进门时姚存慧跟茶馆的小二说了什么,以为是云家的仆人,便朝他点点头,识趣的告辞了。
“姚二小姐,那事还没这么快,是不是让二小姐久等了!”千山主动交代。
“我今日找你是有另外一件事,”姚存慧凝着千山正色道:“千山,你是沈佺的人,我信沈佺就跟信我自己一样!我希望我可以相信你,可以将任何事情托付给你!”
“姚二小姐!”千山听她说的严重当即就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肃然道:“千山的命是三少爷救下的,三少爷走的时候让千山照顾姚二小姐,哪怕姚二小姐您要千山的命,千山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快起来!”姚存慧忙扶他,千山不敢让她扶,忙自己站了起来。
“事情很重要,却不是要命的事。”姚存慧微微一笑,将用手绢包裹着的印鉴掏了出来,郑重交到千山手里,说道:“你帮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云府我大表哥云锦钟手里,跟他说这件东西我寄存在他那里几日,请他帮我保管好!记住,你要亲手交给他!”
“小姐放心!”千山接过手绢,看也没看里头包着的是什么小心的收了起来。
“云家的门房是极好说话的,你说你是姚家二小姐派来的人,他们一定会为你通报。”
“小人明白了!”
“去吧!路上小心!”姚存慧点点头。
千山走后,姚存慧在茶馆中静静的坐着,又叫了两盘点心充饥,直到临近傍晚,估摸着姚二老爷滔天的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方悠悠下楼,叫了一辆马车回府。
可预见的,姚府中此时是什么状况。
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