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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夫人微笑着弯腰接过,揭开茶碗盖很赏脸的喝了两口,随后放下,接过黎妈妈递上的巴掌大红木小匣子递给姚存慧,微笑道:“好孩子,往后佺儿就交给你了,你们夫妻二人要和和睦睦的过日子,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
“是,儿媳谨遵母亲教导!”姚存慧双手接过匣子,“儿媳谢母亲赏赐!”
“起来吧!”箫夫人和气的抬手笑笑,“往后就是一家人了,不必再那么多礼!来,坐下说话。”
“是,谢母亲!”姚存慧起身,依言坐在沈佺对面的位子。
说了三五句闲话,箫夫人便有些气喘神虚、精神不济起来,姚存慧也不敢打量,从寥寥几言得来的信息和耳中所听来看,箫夫人应是气血两亏、劳心伤神之故。见她强撑着,姚存慧心中有些不安,便陪笑道:“这些日子母亲必定辛苦了,好好的歇上几日才好,身子要紧啊!”
箫夫人、沈佺、黎妈妈面上都是一僵,沈佳琳也微微颤了颤垂下眼眸,众丫鬟们无不敛神屏息。
姚存慧心中大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呵呵,王妃真是孝顺,这么关心夫人!夫人,您真该好好的歇息几日!王妃说得对,身子要紧呐!”黎妈妈干笑两声连忙道。
“好孩子,你这一过门便劳你费心了!”箫夫人心中百感交集,又痛又愧又苦,脸上涂了脂粉也挡不住白了两分,咳了一声指着沈佳琳笑道:“这是你妹妹,叫沈佳琳,琳儿,快见过嫂子!”
“嫂子好!”沈佳琳忙上前屈膝拜见。
“妹妹!”姚存慧连忙站了起来,从袖中摸出一个精致的菱花形大红荷包,里头是一块小巧的白玉佩,递到沈佳琳手中,“妹妹莫要见笑!一点儿小玩意!”
沈佳琳忙谢了接过,嘴唇嚅嚅笑了笑,有些怯怯的又退回了箫夫人身边。
“该去慈心居拜见祖母了,不然恐怕要迟。”沈佺说着起身。姚存慧便也站了起来。
“对、对,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来!”箫夫人笑了笑。
沈佺点点头,朝她施了一礼,带着姚存慧出了燕顺居。
沈佺、姚存慧到慈心居时有些早了,二房、三房、四房各人都没见来,不过没多大一会儿,二房老爷沈鸣凤、薛氏就来了,跟着二房的两对小夫妻包括昨日的新夫妇也来了,三房、四房也都来了。乌压压的坐了一屋子的人,在沈老太君跟前凑趣说笑着。沈老太君乐得呵呵直笑。
箫夫人和沈佳琳是最后一拨到的,一进来见了沈老太君后便不好意思的笑着致歉。
她身体向来差劲,经常都是最后一个到的——这还算好的,一个月里起码有半个月来不了给沈老太君请安。
沈老太君怜她丧子丧夫,对她也向来体恤,从不拿大规矩拿捏她,反倒常常命她好好休养。
可是今日,薛氏不知怎的却看不过去,假笑着不酸不凉道:“大嫂真是姗姗来迟啊,必是昨儿累坏了!”
昨儿沈佺当众闹了那么一个大意外,把箫夫人吓得不轻,拜完堂、新人送入洞房之后,她整个人便脱力了一般虚汗直冒、头晕耳鸣,早早的便回屋歇着去了。薛氏这话此时听来就格外刺耳。
当着两位新媳妇的面,箫夫人有些下不来台,尴尬的笑了笑,勉强道:“我来迟了,让老太太和大家久等了!”
沈佺淡淡瞥过去一眼没有吱声。姚存慧甚感诧异:她的婆婆竟是脾气这么好的人?
“好了好了!人到齐了就好!”沈老太君却不愿意在这日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不吉利,挥挥手将此事轻描淡写带过,扫了众人一眼微笑道:“既都来了,二孙媳妇、四孙媳妇便开始敬茶吧,同长辈们认个脸熟,将来可都是一家人了!”
众人忙都陪笑说是,当下按辈分各自坐下。
两名穿着海棠红衣裙的丫鬟上前,一人抱着锦垫,一人端着托盘,托盘中放着数碗茶水。
姚存慧先上前,从沈老太君开始,一一奉茶。
姚存慧一进门就是镇西王妃,名分上是府中最正牌的当家主母,敬茶时除了给沈老太君下跪之外,皆不必跪余下人等,对几位叔婶辈的微微屈膝奉上茶便可。至于同辈众人,反而是他们需要起身向她行礼,然后才接过茶。
沈家共有四房,除了沈佺的父亲,其余三房叔父辈都是夫妻健在。
二老爷沈鸣凤、妻薛氏,育有二少爷沈仪、四少爷沈桢二子。沈仪娶妻翰林之女孟氏,沈桢则是昨日与沈佺一起成的亲。姚存慧也不便随意抬头打量人家,只是随着沈佺的介绍一一的招呼人,陪笑匆匆瞟过一眼。只是,似乎二房众人除了沈桢、孟氏,对她都怀有隐隐的敌意,二少爷那阴沉锐利的眸光骤然盯过来时,差点吓了她一大跳。
三老爷沈鸣期、妻卢氏,育有五少爷沈付、二小姐沈佳华,也许因为三老爷是庶出的关系,三房众人都很低调,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不敢多言一字、多动一下。唯有卢氏接过茶时对姚存慧善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姚存慧亦回了微微一笑。
四老爷沈鸣华、妻段氏,育有两位女儿分别是四小姐沈佳莲、五小姐沈佳倩,这位四老爷生的十分俊美,皮肤也白,书卷气极浓,一眼望过去令人眼前一亮,段氏也生得十分妩媚美貌,瓜子脸,尖下巴,一双杏核眼水汪汪的勾人魂魄。二人坐在一起,真正一对神仙眷侣!这夫妻二人对姚存慧感兴趣的笑着多瞧了两眼,据姚存慧看去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含义,只是单纯的好奇。可那段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打着转,兴味十足,一看就是个好事者。两位小姑娘年纪都还小,四小姐十二岁,五小姐才六岁,姐妹俩继承了爹娘的好基因,也生得十分漂亮,睁着清亮亮的大眼睛朝姚存慧甜甜的笑着叫“三嫂!”。
余者姨娘妾室们没有资格来此,也就略过不提。
姚存慧打了一圈下来,敬了茶、认了人、收了见面礼,沈老太君便笑着命他夫妻二人坐下,接着便是平津翁主吕樱和沈桢敬茶了。
这两人似乎在闹着别扭,各自冷淡着脸色,谁也不看谁。
沈桢微低着头做无所谓状,吕樱傲慢的微扬下巴满不在乎,两人步子一前一后的明显错开,中间明显留着老大的空隙,不如姚存慧与沈佺那般亲密,沈佺时不时带出欲揽姚存慧的姿势。
沈老太君眼风一扫,眼神顿时就有些锐利起来,面上的笑容也冷淡了几分。
翁主这个称号,是太后当权之后新弄出来赐封娘家嫡女们的,其实只算是太后的恩典,在礼部大典上并没有记载。也就是说,并非正儿八经的爵位,比照郡主略低的待遇那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含含糊糊带过去而已,认真算起来,连姚存慧的乡君都不如——乡君好歹还是国典上有名号品级的。
按理说,吕樱除了给沈老太君应该跪下敬茶之外,对几房长辈也该下跪才对,但她那么傲慢的性子怎么可能下跪?况且,姚存慧都没有跪,她更加不会跪了!
就在早上给沈二老爷和薛氏敬茶时,她也不肯跪,令沈二老爷夫妇俩十分尴尬且憋屈窝火,后来还是沈桢大发脾气,她的奶娘李嬷嬷一旁低声苦劝,吕樱才不情不愿的跪了,马马虎虎敬了茶后还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在家里连我爹娘都没跪过呢……”
薛氏听了这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心道你在家当然不用跪你的爹娘,除非你爹娘死了!当然这话她只敢在心中想想,面上啥事没有笑得和颜悦色——她还指望这个儿媳妇给二房撑门面、挣好处呢,看在她背后的吕家的份上,让她一回又如何?
吕樱给沈老太君敬过茶之后,便是大房的箫夫人。
箫夫人面对吕樱有些尴尬,毕竟当初吕樱跟沈佺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吕樱私下里也找过她的。箫夫人担心吕樱会有怨在心刁难沈佺、姚存慧,存心要卖她个面子,见吕樱过来敬茶,不等她跪下便身子微微前倾抬手欲扶住她。
不想,人家吕樱压根没有下跪的意思,随意弯了弯腰淡淡叫了声“大伯母”将茶递了过去。箫夫人尴尬不已。
沈佺眸色一冷,凌厉的瞟了吕樱一眼,沈老太君的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虞。
箫夫人与其他三房的长辈不一样,她是前任镇西王妃,如今的一品诰命夫人,无论从家、从国来说,都当得起吕樱一拜。
吕樱这么做摆明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箫夫人向来不愿与人为难,虽然尴尬,依然笑着将茶碗接了过来,只不过这茶却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只做个样子勉强揭开碰了碰唇,将见面礼给了吕樱。
沈桢脸色铁青,微微凑上前正要说话,吕樱已经走过箫夫人,来到沈三老爷夫妇面前了。沈桢气得呼吸都粗了,两条浓浓的眉毛倒竖了起来,却也没法再将吕樱叫回去重新给箫夫人敬茶。
第301章 婚礼(八)
箫夫人都没说什么,三房、四房更不敢说什么,吕樱顺着下来,之后便到了沈佺面前。
吕樱微微抬眸往沈佺看去,那冷俊的五官、深邃的眸子依然那么令人心动,这一身大红的衣裳更衬出几许不同寻常的味道,硬朗而不失柔情。吕樱一时有些痴了,心头暗暗发苦,余光在瞥见姚存慧时,那痴迷的目光蓦地一沉,眸底划过怨毒。
“请三哥喝茶!”吕樱双手奉茶递与沈佺,声音竟微微的有些发颤,心也突突的跳得厉害起来。
沈佺只做没听见,眼眸微垂,指尖在身旁茶几上划了划。
“请三哥喝茶!”吕樱提高了声音,手也微微的颤抖起来,恼羞交加的怒气从心底直冲脑门,肚里暗骂不已。
沈佺这回没有无视她,而是抬起了头,就这么淡漠的盯着她,仍然没有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茶。
厅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众人情不自禁敛声屏息,谁也没有说话。
薛氏悄悄抬眸瞟了沈老太君一眼,老太君支着肘斜斜倚在榻上,眼眸微眯,像是睡着了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吕樱的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那伸出去的手似有千斤重,她想要收都收不回来!
“跪下!”沈桢凑过去,在她耳畔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吕樱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扭头恨恨瞪向沈桢。
“跪下,给三哥敬茶!”沈桢丝毫不让,反而朝她挑了挑眉,语气更冷了两分。
“听见没有!进了沈家门就得按沈家的规矩来!你要是不服气,你大可以滚,没人拦着你!”沈桢见她跟自己硬扛,一股子邪火忽的窜了出来沉声低喝。
“你、你——你敢!”吕樱胳膊一软,胳膊是收回来了,手中茶水却差点泼了出来。
“好好的,这是干什么嘛!桢儿,你说的什么混账话!”薛氏求救的瞧了箫夫人一眼,见箫夫人没有反应只得硬着头皮出声呵斥。她也不想想,箫夫人又不傻,怎么可能帮着她拆儿子的台?到时候只怕母子之间的心结又更添一层!
虽然薛氏也巴不得吕樱受个下马威以后老实点,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系到二房的脸面,且沈桢的话着实太过了生怕传到吕家引起什么不快来。
“她不守规矩难道还是我的错?”沈桢说着又白了吕樱一眼。
吕樱大怒,睁大眼睛恨恨的瞪了沈桢一眼,一口银牙几乎咬碎!呸!沈家了不起吗?谁稀罕进这破门!
她心里霎时生出一股冲动来,恨不得痛痛快快将沈家人大骂一顿然后趾高气扬的破门扬长而去,可一想到出嫁前父亲的警告,刚刚生出的冲动和豪气立刻又灭了一大半。
“好了!吵得我头疼!既如此那便散了吧!”沈老太君皱皱眉有些不耐。
吕樱顿时气结,沈二老爷、薛氏脸色也变了。
散了?这新妇茶还没敬完就这么散了,岂不是打二房的脸?打新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