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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娘!”姚存慧点了点头。
箫夫人见她不哭不闹不别扭,沉静平和得异常,满肚子安慰劝解的话反倒不知该怎么出口了,眼中大为不忍,柔声唤了好几句“好孩子”,便朝黎妈妈使了个眼色,示意唤出香草来给姚存慧磕头赔罪,同时也算是正式认下她的身份。
黎妈妈点头会意去了,不一会领了香草出来。
香草垂着头,微微的缩着身,双手松松交握垂在身前跟着黎妈妈进来。她身上穿着一袭银蓝长裙,梳着垂髾,插戴着小巧的碎玉珠花,怯怯的在厅中站定,不安的悄悄抬眸朝姚存慧瞟了一眼,忙又躲闪着垂了下去。
箫夫人朝姚存慧看了一眼,姚存慧勾了勾嘴角,轻柔的向香草含笑道:“香草,你果真要留在王爷身边伺候?”
香草一怔,屈膝跪下朝姚存慧郑重磕了三个响头,重重点头道:“是,奴婢仰慕王爷已久,求王妃成全奴婢!奴婢只求在王爷身边伺候便心满意足了,奴婢不敢跟王妃争什么,求王妃成全!”
又一个拎不清的!姚存慧在心里冷笑。自己是王妃,是沈佺两情相悦的挚爱之人,这么一个丫头,居然在自己面前大言不惭说什么争不争,果然太看得起自个了!
“你既有这个心何不早说?”姚存慧淡笑道:“你明明白白的说了,我禀了王爷,有什么不好商量的,把事情好好的办下来岂不是顺顺当当、皆大欢喜?可你偏偏闹了这么一出,闹得人尽皆知,你让王爷的脸面往哪儿搁?我听说昨儿个王爷很生气,冷着脸离了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红蓼让你在屋子里好好等着我回来再同你做主,你却偷偷跑了出来!这也罢了,你怎么又跑到了夫人这儿?夫人病中,连老太君都再三叮嘱了要静养,我和王爷轻易也不敢拿事情来烦扰夫人,可你倒好,这么点儿小事就闹得夫人不得安生!你竟是连老太君的话也不遵、连我和王爷也不顾了?香草,你可知罪!”
姚存慧越说语气越冷,面色也沉了下来,冷冷的盯着香草,低喝道:“我若这般轻易饶了你,往后丫头们一个个有样学样起来,这府中还有没有规矩!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香草浑身哆嗦,脸上白得像一张纸,连连磕头求饶,求王妃开恩,姚存慧一言不发,抿着唇微微冷笑。香草眼角悄悄朝箫夫人瞟去,见箫夫人丝毫没有开口为自己求情的意思,心下更慌!
猛一瞟,香草瞥见站在一旁的萱草,眼睛霎时亮了亮,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只见她突然伸手指着萱草,急急说道:“是她,王妃,是萱草推奴婢来找夫人的!奴婢本也想等王妃回来求王妃做主,是萱草说王妃没准会狠罚奴婢,让奴婢来求夫人做主!王妃,这都是她的主意,是她故意想陷害奴婢啊!”
“你……”萱草脚步重重向后一顿,身子晃了晃,目光直愣愣的瞪着哭诉辩解的香草,嘴唇微张,满脸的错愕和心痛。
这一刻,萱草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人拿刀子狠狠的捅了一刀,骤然绞痛起来。她惨白着脸色,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不认识般直愣愣的瞅着满脸是泪痕、嘴唇一张一翕的香草!
这就是她的好姐妹!这就是她冒着风险咬牙相助的好姐妹!这就是她怜悯不忍之心得到的回报!
“原来如此,这么说不是你的错,都是萱草的错了?”姚存慧嘴角一勾,嘲讽的瞟了呆若木鸡般的萱草一眼。
萱草瞳孔一缩,咬住了唇,带着最后一星儿希望几乎是祈求的望向香草。
香草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她的情绪?听见姚存慧这么问连连点头说是,将所有的错一股脑儿推到萱草的身上,悔痛哭诉自己是被她哄骗云云。
姚存慧只不做声,任由唬得肝胆俱裂的香草越来越离谱的哭诉着萱草的恶性、倾诉自己的悔恨。萱草的脸色越来越白,身子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起来。
箫夫人微微蹙眉,越听香草说心里越失望,她也没有想到香草竟是这样的人品!这就她出面为之做保、为儿子选的房里人!
再看姚存慧和萱草的反应,箫夫人脑中灵光一闪,与黎妈妈相视一眼,两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箫夫人一时大窘、大感尴尬。姚存慧分明是故意做给萱草看,而香草昨晚突然跑来恳求自己做主显然跟萱草脱不了干系。没准儿,这还是萱草出的主意!还有,熙和堂中的人不是都没脑子的,出了那种事,香草竟能跑出来,定是有人相助,十之八九这人便是萱草!
箫夫人一时大悔:她是阴沟里翻船,叫两个丫头给耍了!
这两丫头平日里称姐道妹感情甚好,箫夫人也是知道的,姚存慧冷不丁将香草的话逼出来,等于一把利剑插入萱草的心中,彻彻底底的断了她们多年的姐妹情分!看到萱草面如死灰的表情,箫夫人心里一声长叹。
这个儿媳妇,可比她厉害、比她有手段心计得多!箫夫人突然感到一阵颓败与丧气,心里怔怔然的。也许,这事她根本就不该管!
用不着她出面,姚存慧一样可以把这事处理得妥妥当当。如今她出了面,似乎事情反而弄得越发为难了起来!
第337章 香草(三)
箫夫人心情复杂的朝姚存慧睨了一眼,看到她满眼满脸的冷清,她的心底突然生出一股隔阂与陌生来。她涩然一笑,她知道,她和她,也许从此再也不能入往昔般亲密的相处了!
萱草的脸色灰了白白了灰,悲戚痛苦失望得恨不能死去,姚存慧冷眼瞅见心中愈怒:若非她自作主张,这事本来可以私下里悄悄处置,那样的结果对谁都好!
她不会让人看笑话,也不必弄个所谓的“通房”搁在院子里碍眼,与箫夫人之间更不必因此而尴尬膈应;至于香草,想必在一大笔金银面前,她未必有那么“忠贞不二”!
她既然自作聪明,就该透透的自己品尝自作聪明的后果!香草那爬主子床的贱蹄子可恶,萱草自以为善良的烂好心更是愚蠢!
“这么说来,这事果然不是你的主意了!”姚存慧微微一笑,瞟了眼神呆滞、一言不发的萱草一眼。
“是,王妃英明!奴婢是受人唆使,这不是奴婢本意!”香草暗喜,连连磕头。
“那你说说,那罪魁祸首萱草,应该如何处置啊?”姚存慧又笑问道。
箫夫人和黎妈妈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怔怔的望着姚存慧。
香草见姚存慧面色柔和了几分,与自己说话的语气也柔和了几分,显然是信了自己的话,不由精神大震,越发要表明心迹、趁机跟萱草划清界限。
“萱草唆使奴婢犯上,挑拨奴婢做出错事连累了主子,依奴婢的小见识,”香草的声音一下子有些迟疑下去,就好像此刻她是法官,萱草的命运未来就掌控在她的一念之间,到底是多年的姐妹,到了关键时刻,她仍然有一刹那的不忍。可她只是稍稍停顿了顿,立刻便接着道:“应该打她一顿板子,灌了哑药撵出府去!”
萱草再也忍不住,“哈哈”惨笑出声,眼泪簌簌而下,直直的盯着香草连说了几个“好”字!
姚存慧朝她冷笑道:“原来你也知道好,这就是你的好姐妹,看见了吗?这会儿再来说好,晚了!”
姚存慧嫌恶的命她退出去候着,向箫夫人客气道:“娘,媳妇这就带香草回去安置!给娘添麻烦了,回头媳妇再来给娘陪不是!”
箫夫人有些怔怔的,朝她点点头,黯然无声一叹。
香草心中却仍是忐忑,生怕回熙和堂姚存慧会不认账,便大着胆子陪笑道:“王妃,奴婢,奴婢还没有给王妃磕头敬茶呢……”
香草这话一出,连箫夫人、黎妈妈也不由变得脸色。黎妈妈心里暗暗“呸”了一声,心道就这种没脑子的货色,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箫夫人更是大为懊恼,自己怎么揽了这么一桩不着调的破事!
“你倒是心急,也罢!横竖迟早都是一样,那便敬茶磕头吧!”姚存慧气得笑了,朝黎妈妈望了一眼。
黎妈妈脸色很难看,见姚存慧都这么说了也不便推迟,便向金英使了个眼色,让她斟茶上来。
“谢王妃恩典!谢夫人恩典!”香草大喜,眉眼间都是笑意。
茶水上来,香草就跪在地上接过,挪了挪膝盖端着身子朝姚存慧跪直了,双手捧着茶碗高举过头,脆声恭敬道:“奴婢给王妃敬茶,请王妃喝茶!”
姚存慧正要伸手去接,只见沈佺一阵风从外头进来,劈手将茶水打翻,溅了香草一头一脸一身。香草尖叫着偏了偏身,厅内众人皆低低“啊”的一声惊呼出来。
“佺儿……”箫夫人心头一跳,没来由的一阵慌乱。
姚存慧嘴唇动了动,却只怔怔的望着沈佺发呆。
“走,我们回去!”沈佺上前握住姚存慧的手将她拉了起来,深深的凝了箫夫人一眼,冷冰冰道:“这个丫头母亲既然喜欢,那么母亲便留在身边伺候吧!”
“王爷!”
姚存慧和香草同时惊呼出声。香草惶惶然望向姚存慧,姚存慧却是欲制止沈佺过激的言语。
“闭嘴!”沈佺握着姚存慧的手紧了紧以示安慰,盯着香草冷笑道:“贱人,你是什么东西,胆敢算计爷!爷平生最恨吃里扒外的货色,算计了爷爷没来得及同你算账你还指望爷憋屈着认了?你当你是谁!”
香草脸色发白,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箫夫人也满脸尴尬,张口无言。
“母亲对儿子果然关心!只可惜儿子福薄命小,受不起母亲的关心!母亲还是听大夫的话,好好静养吧,儿子的事,就不劳母亲操心了!”沈佺冷冰冰朝箫夫人甩出几句话,拉着姚存慧便要走。
“王爷!”姚存慧大急拉住沈佺,心中暗暗叫苦。不曾想这人这时候却回来了,他这么一搅合,旁人自不会说他的不是,只怕这责任又要怪在她的头上。她纵不惧人言,也搁不住众口铄金,她的名声败坏了,内宅管家之权断断拿不到,反过来,对他也会有不利的影响!他们夫妻二人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这么冲动,实非解决之道!
“慧儿!”沈佺愣住,眼底划过一抹受伤。他这是为了她好不是吗?他不愿意看到她受半点委屈不是吗?为什么她反而迟疑、反而不要他的好意?
姚存慧读懂了他的眼神,一下子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用力捏了捏他宽厚的手掌,柔情脉脉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忙转身向箫夫人道:“娘,香草我们先带回去了,回头安置好了再来禀娘!”
箫夫人脸色苍白,无力的摆摆手,轻叹道:“带她回去你们商量着处置了便是,不必再来跟我说了!好了,回去吧!”
姚存慧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沈佺的脸色依旧冰冷,姚存慧无法,只得应了声“是”,与沈佺一并去了,香草、萱草和红菱等跟在身后。
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燕顺居前,箫夫人身子晃了晃,无力向后倒去,慌得黎妈妈、金英、金梅等忙上前叫唤扶住。
“我没有事!”箫夫人苦笑道:“我只是心里难受!我,我又伤了他的心,是么?”箫夫人泪水簌簌而下,母子俩刚刚稍有缓和的关系,再一次又将跌入谷底!
熙和堂前,沈佺站住了脚步,冷冷的盯着香草喝命她站在门口不许她再进去。
姚存慧又好气又好笑,柔声笑道:“这是咱们熙和堂的事,让她站在外头叫人都来看咱们熙和堂的笑话不成!什么事进去再说吧!”
沈佺瞧了她一眼,方不情不愿的同意了。不过依然不许香草进到里面的起居室,只命她在最外围院子的偏厅上跪下。
“这事你得听我的,”沈佺盯了香草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向姚存慧道:“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为了你我不惜顶撞太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