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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贼先擒王。道长,我们尽量拖延住战局,你就想办法到宇文万德身边,夺过寒玉剑,将他擒住!”
玄青道长观望了一下四周,沉思片刻,答道:“好!”
人向潮水一般涌了上来,杀红了眼的人此时一点儿畏惧也没有,宇文轩虽从小习武,可毕竟没正儿八经拜过师父,学过什么高深的无功,此时此刻,他对付这些使刀弄枪的江湖人士可谓是根本帮不上忙,相反倒还时时要大明禅师反过来保护着他。
玄青道长借着人群涌上的力道,猛地一跃,踩着几人的肩头便跳了出去。他的动作极快,只是一瞬,还没待人反应过来,便已到了宇文万德的身前。
玄青道长“倏”得夺过了摆在桌上的寒玉剑,右手猛地掐住了宇文万德的脖子。这老狐狸只觉喉咙被紧紧掐着,一点儿也喘不过气来。
身旁的侍卫、管家高福和冷若霜都没有料到这突起的变故,均是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喊道:“快放开丞相!”
玄青道长此时人质在手,哪会听他们的,朝宇文万德说道:“快叫他们住手,老道我的脾气可没大师那么好!”
“住手!”宇文万德喊道,“各位好汉,都停下来!”
宇文万德连喊了三声,场上才渐渐平息下来,大明禅师、红曦和宇文轩都已是力不可支了。
众人望着宇文万德和玄青子二人,不知此时发生了何事。
玄青子将寒玉剑抛向红曦,说道:“姑娘接着剑!”
红曦反手接过,将剑交到了宇文轩手中,轻声道:“这本是你家的东西,还是给你。”
她拱了拱手,向所有在场受伤的、没受伤的人说道:“各位,今日原本是武林盛事,可却搞得这般翻天覆地,血流成河。大家有的本是朋友,可却为了区区几百两银子不顾道义,互相残杀,这难道就是你们习武的本意?身逢乱世非我们所愿,可若是连做人最起码的道义、气节都没有了,那倒还不如手无寸铁的无知妇孺!”
她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言语之间,一直盯着宇文万德。
冷若霜只觉这人的声音好熟悉,也不禁盯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虽然改面易容,可声音却并没太大改变,冷若霜走上前去,近到红曦身前,突然之间伸手就将她的眼罩摘了下来。
“果然是你!”
红曦并不惊讶,也不慌张,此时就算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朝冷若霜说道:“妹妹,今日的所作所为,你可知错?”
“我有何错?”冷若霜挑着双眉,狠狠注视着红曦,“错的是你!你夺我相公,毁我幸福,还口口声声叫我妹妹?”
红曦此时不想再与她争辩这些感情之事,只能待以后再向她慢慢解释,她眼中满是怜惜,只说:“霜儿,丞相府不是你该呆的地方,你还是回将军府,宇文万德不是好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让我回府,你想让我放弃相公。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让你得逞,永远!”
宇文轩拉过红曦:“别再多言了,我们和大师、道长必须赶快离开这儿。”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红曦虽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却只能忍在腹中不语。好在冷若霜并没认出边上的宇文轩,他们四人,挟持着宇文万德匆匆离开了丞相府。
一直到了一处树林,玄青道长才将捏在他脖子上的手松了下来。
“阿弥陀佛……”大明禅师念道,“丞相大人满腹算计,江湖从此多事,老衲只想规劝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这等恶人,和他废话什么?”玄青道长说道,“大师你是善人,这恶人就让我来做,待我一掌打死他,了了这桩麻烦!”
玄青道长年轻的时候曾做过山贼,后来机缘巧合才入了武当,当了武当的掌门,这些年来虽一直修心养性,可从前的火爆脾气却仍旧还在。
他举起手掌,正要向宇文万德打去。只听宇文万德双目紧闭,喊道:“道长饶命!”
而另外三人则都喊道:“道长,手下留情!”
宇文轩跪倒在了地上,向玄青道长说道:“道长,宇文万德是在下的父亲,纵是他有千万般不是,还请道长看在今日我们共同退敌的情分上,饶他一命!”
“他是你父亲?”玄青惊道。
而另一个震惊之人正是宇文万德:“轩儿,是你?”这几日,宇文轩不在府中,他虽有诸多猜测,可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出现在今天的英雄大会上,并且乔装改扮来和自己做对。
“哈哈……哈哈……”宇文万德仰天大笑,“你真是我的好儿子!真是好儿子啊!”他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字字似从牙根中咬碎了吐出一般。
玄青听宇文轩求情,不由心软,红曦也跟着说道:“道长是出家人,还请念在宇文公子一片孝心的份上,饶了他性命吧。”
玄青收起手掌,说道:“好吧,今日看在两位小友的份上,绕你不死,但若再胡作非为,我必取你性命!快滚!”
宇文万德站起身来,双脚一个踉跄,差点向前摔去,宇文轩想要扶他,却被他一甩手挣开了。他喝道:“你如今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宇文万德怒火攻心,“从此以后,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也不必再管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愤愤往回走去。
红曦见宇文轩眼中又是伤心又是气愤,她走过去,柔声说道:“公子,别太难过了,你爹只是一时之气。”
他点了点头,可双眼却仍一直望着宇文万德远去的方向。不论他有多么十恶不赦,可这份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关系却是永远也不可改变的。
红曦向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抱拳辞别:“今日能与两位大师并肩作战,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们定会前去拜见二位。”
他二人呵呵笑道:“能认识你们两位侠肝义胆的小友,也是我们的荣幸啊!就此别过!”
“二位不知往哪个方向走?”
“南面。”
“北面。”
他二人同时说道,说出之后却又愣怔了一下,红曦看出了他们脸上的神色,也不多问,便道:“我们朝东面走,二位大师,就此别过了!”
“告辞!”
红曦和宇文轩向东走了一阵,红曦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拉着宇文轩藏到了树后。
“怎么了?”宇文轩疑道。
“他们一个说往北,一个说往南,我猜定有蹊跷。”
果然,没过一会儿,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又回到了原地,他们相视一笑。
“他们怎么又回来了?”宇文轩对此深表不明。
“等等看,别急……”
这二人在树下坐着,也不说话,也不走,仿佛是在等着什么人。
林中寂静一片,只有飒飒的风声吹过枯枝,天冷气清,但他二人倒是煞有耐心,一点儿也不觉寒风刺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只听远处马蹄声响,他们不约而同睁开了双眼,站起身来。
“他来了。”大明禅师说道。
“是啊,相别十八年,终于又再见到他了……”玄青道长也喃喃自语。
红曦和宇文轩都朝着那马蹄声来的方向望去,也均是一阵惊奇,不由自主在心中暗道:“原来他们等的人,竟然是他?!”
将军之死
那骑在骏马之上的人虽面刻风霜,但却仍不减震天豪气。马声嘶鸣,他应声而下,牵着马走到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身前。
“廖兄、秦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啊!”故人重逢,语声之中竟带着些哽咽。
大明禅师出家之前原名廖翊,而玄青道长则叫秦重德。那人所唤都是两位出家之前的名字,可见交情匪浅!
大明禅师走上前去,哈哈笑道:“这一别十八年,我们都变了不少,唯独冷兄依然雄姿飒飒,豪气不减当年啊!
冷向鹏摆摆手,自嘲道:“我有什么本事,此番多亏二位能够前来,否则宇文万德的这场英雄大会还不知要闹出怎样的纷争来。”
“惭愧、惭愧……”大明禅师一边摇着头一边叹息道,“若不是冷兄书信相邀,我本打算置身事外,这宇文万德狼子野心,怕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玄青道长站在一旁,他不似大明禅师那般七情六欲都收藏地很好,见到冷向鹏,他的心内犹如翻江倒海,过去他们并肩作战、征战沙场的的种种往事一一又都浮现在了心头,一时间眼眶一热,几欲要流下泪来。
他走上前去,握住冷向鹏的双手,言道:“若是宇文万德再由异动,我玄青第一个不会放过他。冷兄,只要用得着老道的地方,你只管言语便是了。”
冷向鹏心内感激,也不由泛起了点点泪光:“秦兄……多谢你了……”
“你我兄弟之间,何需言谢?当年在百鲲将军帐下,我们同属一营,我至今仍记得北河坡那场激战,我们兄弟三千人中了金兵的埋伏,竟被团团困在其中。当时有人砍了我一刀,就在胸膛之处,那时候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看不见,昏死了过去。冷兄,是你从死人堆里把我背出来,一步一步,背回将军营帐……此恩此德我秦重德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玄青道长越说越是激动,虽说他已是武林中成名的前辈高人,此时却也抑制不住滚滚而下的热泪。
他这一番话也勾起了冷向鹏的回忆,当年他们十三万将士,个个都非等闲之辈,能征善战,忠心耿耿跟随在百鲲将军军中。
将军遇难之后,为存留力量,他们纷纷带着一部分的兵力四散,有的投奔到了武林各派,有的投到了别的军中,还有一些则隐居山林,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冷向鹏有些出神,他仿佛回到了少年时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好像又看见了在白河的营帐中指挥若定,运筹帷幄,用兵如神的大将军……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此次他请大明禅师和玄青道长前来京城不仅是为了宇文万德,还另有一事要相托给他二位。
冷向鹏说道:“二位兄弟,当年将军临终前曾交付我一样东西,让我在十八年后寻得他的后人,并将此物交给他。”
大明禅师点点头道:“冷兄,当年我们都曾去找过少主的下落,可是却都无功而返,其实,他当年究竟有没有活下来都尚未可知,如今又过了这么些年,到何处去找呢?”
冷向鹏心中所虑也正是此事,他身负重托,现在十八年已过,他也不知该到何处去找当年在乱战之中丢失的少主。他虽手握重兵,可要不动声色地去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倒是少林和武当在江湖中有着极高的威信,他便想托他二人帮忙打听找寻。
“是啊,我也知道希望渺茫,可是只要有这个可能,我冷向鹏就是拼上性命也要完成将军所托。”
“冷兄,不必再说,我们也定当竭尽全力,一起找寻少主的下落!”玄青道长止住了他的话,郑重有力地说道。
三人站在冷风之中,时光虽如白驹过隙,匆匆一晃十八年,但知交之心,英雄相惜之意却仍一如当年。
不远处的红曦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这番谈话,一边听一边也不由暗道:这么说来,大爹爹当年应该也是陆将军帐下的,所以才有那柄宝刀,只是他一直未知大哥的身份所以才落到了那个大和尚手里。而冷将军也要找大哥,难道他要交托的东西就是那柄刀鞘?
宇文轩对这一切并不知情,他只见红曦神色凝重,眼眸中闪闪烁烁,仿佛是有着什么心事一般。
话说宇文万德从林中逃出,回到府中的时候,天色已渐渐沉了下来。高福正派了好多人出去寻找,急得也是焦头烂额,暮色中,见到宇文万德安然无恙地归来,这才将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府中早已都收拾妥当,院中满溅的血迹虽被清水冲洗过,但冷风扫过,仍余有淡淡的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