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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下——”他大叫,话音刚刚出口,子弹已贴着素问执枪的手嗖得飞了过去!
素问只觉得迎面一股巨大的劲道飞来,虎口蓦的剧痛,手枪脱手扔了出去,整个人被郝海云按在了地上。
电光火石之间,啪啪啪啪,无数枪口上膛,对准了她。
半晌,素问从郝海云胳膊下抬起头,看着头顶将他们包围的人海。一个带着单边眼罩的男人手提狙击枪,拨开重重人群,走了进来。
是谭晓林。
郝海云也慢慢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灰尘,看着他。
谭晓林在上次的走火事件中伤了一只眼睛,现下只剩了左眼,笑起来略显狰狞,但却不影响他狙击的精准。
他把枪交给随行的副员,看看郝海云,笑了:“郝,你太纵容女人了。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她都敢拿枪指着你了,你还救她这一命干嘛?”
郝海云不语,回头看着地上的素问,眼神深晦,不可探究。
“要不是你有心放水,就凭她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挟持的了你?”谭晓林继续说。
素问倏的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郝海云却无声的避过了她的目光。
“走吧,棠正在中庭等我们的消息,把这个女人一起带过去吧。”谭晓林说完,两个保镖走上来架起素问的胳膊,把她架了起来。
郝海云走在前面,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她一点也不怀疑,如果郝海云反抗的话,她根本没有机会挟持住他。
而且他很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下不了手杀人,即使她能,就凭他在狙击枪下的反应,也绝对有能力在她开枪之前将她反制住。
他不采取行动,是因为想最后一次成全她。
而她,终究是不成器。栽在谭晓林手中,与他无尤。
思及此,素问倒也自嘲的笑了笑。她本就没打算活着走出金三角。尽人事,听天命,她救不了陆铮,那就同他一起赴死吧,也算成全了他们。
行至中庭前时,郝海云忽然停了下来,他对谭晓林说:“我最后有些话想对她说。”
谭晓林耸耸肩,不置可否。
郝海云向她走来,慢慢的伸出一只手,拨开她额角的头发,只见她光洁的额头,白净的皮肤,圆溜溜的耳垂儿。
素问抬着眼睛看他,忽然一笑:“别这么看着我,好像生离死别一样。”
他的不安和恐惧就这样被她直直的说了出来,其实迈进这一步,里面等着她的下场是怎样,他比她更明白。他搂着她的手臂收紧了,沉声说:“我只是要你,从没要你死。”
素问双手撑住他的肩膀,慢慢的推开他,对着他的眼睛:“我告诉你,郝海云,我不怕死。我来了这里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是,我丈夫,他无辜。他是因我才涉险来到这里的。你要是还记挂我那么一点点交情,我求你救他。”
事到如今,她也这样顾着他的男人。若是平常,他会敬佩这样有情有义的人,可更多的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酸涩,刚刚满腔的热潮就这样冷了,淡了。他以为生死之际,她总会说点什么,或者求他救她。只要她肯开口,他都打算豁出去了,只要他活着,就一定护她周全。
可是她开口了,是求他救她的男人。
郝海云忽然觉得自己一切的所作所为是那么的愚蠢,可笑。他张了张口,又把满腹的心事咽了回去,最后看了她一眼,无声的转过身去。
素问低着头,望着他远去的灰色军用长靴,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素问被人推进了中庭,高大的梧桐芭蕉下,一个穿囚衣的男人,佝偻着身体,跪在地上。他的前方,坐着一身白衣的棠,手里依旧端着紫砂茶壶,龙井的香气飘溢满院,棠低头,呷一口那酽酽的茶,然后眯起了眼睛。
素问的目光落在他身侧,慢慢的睁大了眼睛。夕就坐在他身边,长发军装,飞扬跋扈的表情,右手握着一柄左轮手枪,不停的转着圈。
她的身后,是那长年表情一成不变的保镖,Chai。
或者说,陆铮。
他变了容貌,但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素问知道是他。
没错,他很安全,并没有暴露。
那地上的人是……?
“这又是怎么回事?”夕看到素问,支起了身体,枪口有意无意的对着她,面上带笑,那是得意洋洋,踌躇满志的笑,就像即将就餐的兽。
这样的笑……素问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夕已经利用过一次她的弱点,设下陷阱,没想到,第二次,她还会傻乎乎的往里钻。
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奸,就算有,那也是夕准备好的“内奸”。为的不过是,引她自乱阵脚。
她可以在雷区站着不动,却不可能听见陆铮有危险还无动于衷。
她终究是……输了。
“这个人,就让我来审吧。”夕站起来,征求棠的同意。
棠放下茶杯,轻轻点头。
夕走至素问面前,一手勾起她的下巴,贴着她的耳垂轻声细语:“没有了男人的保护,你还能做什么?我说过,等他们不爱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了。现在看看还有谁会来救你?”
素问静静的审视她,不发一语。
“上帝还是公平的,你得到了这么多,却不懂得珍惜……现在上帝要收回一切了,连同你的生命。”夕笃定了她难逃一死,不急不缓的说。
说完,她后退了一步,揪住地上那穿着囚衣已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男人,抬起他肮脏的脸,问素问:“说,你们是不是同党?潜入金三角有什么目的?”
素问看着那张污秽不堪陌生的脸,只是无奈的苦笑。她苦心经营要救的“内奸”,竟然会是这样……现在,是她自己把罪名扣在了自己头上,百口莫辩。
“不说话?是不承认还是默认了?”夕咄咄逼人,“看来要给你上点刑。”
夕微微扬手,仆人已心领神会,下去准备刑罚了。就在这时,寂静的中庭里响起不和谐的铃音。
陆铮手持电话,拿到棠的面前:“察猜将军来电。”
棠颌首,接过电话,对夕说:“这里交给你。”说完,起身走到回廊中,沿着回廊边走边接起了电话。身后,陆铮尽着保镖的责任,不远不近的跟着。
夕望着他们的背影,久久的,直至远去。
仆人递上刑罚,是一条布满倒刺,浸在盐水里的藤编。夕接到手里,试着在地上甩了两下,鞭声霍霍,她的心却异常烦躁,总觉得刚才那场景有哪里不对。
忽然她想起那通电话,霍的扔掉手里藤编,追了上去。
主事人突然间都走了,偌大的中庭,只剩下谭晓林和郝海云,以及面面相觑的保镖和仆人们。
素问跪在地上,垂着头等待着死刑的宣判,好像外界发生什么都已与她无关。
这时,谭晓林笑着走出来:“反正都是死,用鞭子多伤雅兴,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谭晓林走到桌前,拿起那把被夕丢在上面的左轮手枪,右手食指挂着扳机,熟练的滴溜溜在手上转圈。
“古老的游戏——俄罗斯轮盘,会玩吗?”
他低头问素问和那名“内奸”,得不到回应,索性自问自答:“很简单,六发子弹,五个空弹匣,一颗实弹。你们俩轮流开枪,谁生谁死,让上帝裁决。”
说完,他自认为很高明的笑道:“这样对你们很厚道了吧?总有一个幸运儿能活下来。”
当然,前提是他们要有对着自己脑门开枪的勇气。
谭晓林把枪扔给那名“内奸”:“你是男人,你先来。”
、一九六,结局(上)
谭晓林把枪上了膛,按在男人面前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男人的双手被绑在前方,缓慢的握住枪柄,他的额角上有一处很明显的伤痕,血渍一直蜿蜒到眼皮上,样子狰狞,可素问还是从他的双眼里看到了绝望。
要怎样的勇气才能举起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开枪?
男人闭上了眼睛,颤抖的双手提起了枪口,太阳穴上的青筋频频跳动着,一鼓一鼓的,清晰明显。
没有人说话,谭晓林勾着唇角,抱臂站在一边,等着看这场好戏。而郝海云一言不发。
被押在他对面的素问,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头皮上一阵发麻。脑海一片混乱,她没有祈祷对方正好中枪,因为不希望目睹血淋淋的场面,但她更不希望那颗子弹打进自己的头颅里。
对方紧闭着双眼,食指颤颤巍巍扣上了扳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等候着结果,然而男人的手软绵绵的,扣了下,使不上劲,又扣了下,还是没有反应。
周围传出轻轻的嘘声。素问也微微缓了口气。其实可以理解,换作是自己,也没法如此坦然的面对生死。
男人一阵虚脱,手枪终于从手中滑落至地,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跪在地上,抱着头,不停的颤抖。
“孬种!”谭晓林啐了口,走上前,用脚尖踹开伏在地上的男人。
仆人很有眼色的上前拾起被扔在地上的手枪,递到谭晓林的手里。他拨了拨扳机,毫不犹豫的对着那人连开三枪,“嘭嘭嘭”,皆是空弹。地上的男人本能的跟着他开枪的动作大幅度的痉挛了三次,浑身筛糠似的哆嗦着,出了一头冷汗。
谭晓林“嗤”的一笑,用叹惋的口气说:“可惜了,如果你遵守游戏规则的话,那么死的人不一定是你……”
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手里的扳机轻扣,第四枪应声响起豪门军少宠妻无度。
跪在地上仰着脸的男人身体忽然一僵,圆睁着双眼直直的向后倒去,子弹的硝烟味混杂着血腥的气息在中庭内慢慢逸散,素问的心也随之狠狠的一跳。
仆人默默的上前,将死透了的尸体拖下去,在洁白的石砖地上拖出一条斑驳的血迹。好半晌,她的脑中都是一片空白。子弹的回响在耳朵里嗡嗡的轰鸣,如果那个人没有害怕,那么按顺序,第四个开枪的人就是她……这么近的距离看到杀人,这么突如其来又真实的一幕,她像是入了定一般,好久不能回神。
谭晓林回过身,手指转动着枪柄,遗憾道:“少了一个人,游戏没的玩了。”
素问这才猛的惊醒过来,接下来是要处理她了。
这时,郝海云忽然走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枪,卸了弹匣,举起一枚子弹推进去。
“既然你这么有兴致,我来亲自陪她玩玩。”
说完,推进去的弹匣上膛,郝海云已经拿起了枪。
谭晓林诧异的看他,不过片刻,又转过神来。这类生死抉择的游戏,对郝海云这种当年一刀一枪刀口舔血拼杀出今日身份地位的人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子弹是他亲自上的,他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中弹?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不懂行的就只能吃闷亏。然而吃亏了的都已经在地下了,谁也不能再上来找他理论。
想到这,谭晓林释然的笑了,退开到一边,饶有兴致的准备看好戏。
郝海云果断的将枪口顶至自己太阳穴上:“老规矩,我先来。”说完,食指一扣,枪身震了一下,是空弹。
郝海云走到素问面前,放下枪,将枪头调转,推至她面前。
“轮到你了。”
素问怔怔的看着他手下的枪,半晌,不动。
郝海云双手离枪,又加了一句:“相信命运。”
沉沉的语调,在她耳畔回荡。
身后,有持枪的武士催促她:“快点。”她咬了咬牙,迟缓的伸出手,握住了枪柄。
抬头,正对上郝海云的目光。漆黑的双目如同黑夜中的大海,深沉没有一丝波浪。素问读不懂他眼神中的意思,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终于彻底的对她失望了,所以选择这种方法来亲手了结她吗?
素问困惑的看着他。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也死得其所了。她已经不记得了郝海云在自己面前说过多少遍“下次别再让我遇上”,可每一次的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他都舍不得难为她一丝一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