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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喜欢玫瑰,红玫瑰,要是能移植到保加利亚的玫瑰就好了,可惜到这里就会死了。”
那个时候的她才不过十五岁呢!青春飞扬,处处洋溢着灿烂的笑脸。
二十岁的那年,她哭着求他救救奚存元,他却强留她在身边。
她总是逆鳞而上,跟他对着干,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她至少还有活力,至少还认得他。
她跟赫连翊达成交易,却最终因为他们的孩子放弃了。
劫后余生,却仍旧跨域不了心里的那道围栏,掩饰的幸福终于被粉碎。
她也终于知道了景墨和吕唯的背叛,她的心痛,她的难过他都看在眼中,他心疼,跟着她一起痛。
奚存元醒来,她开始逃避,不敢面对,却也最终勇敢的踏出这一步,回到他的身边。
领结婚证的钱还是她请的呢!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机会还,婚礼的那天,她说过的话言犹在耳。
“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
宫司律牵起奚瑶的手,主意已定。
“你若是清醒一定不想这样。”宫司律的目光坚定,他已经做了决定。
宫司律命人将花园里的玫瑰花全部摘下,然后又重新移植了一片玫瑰。
奚瑶睡醒后惊恐的看着周围,房间里到处都是玫瑰花和令她害怕的照片。
地上,窗台上,墙上,床上,无处不在!
“啊——走开!都走开!”奚瑶尖叫不停,拼命的将床上的玫瑰花扔到地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只是不想看到这些,一看到这些花,她就头疼的厉害。
宫司律在门外听着声音,通过手机里的监控录像看着奚瑶疯了一般的将床上的玫瑰花扔到地上,然后又将墙上粘的花撕成一片一片,荆棘的花刺刺伤了她的手,血肉模糊。她拆掉墙上的花又用脚踢着地上的花,可是花太多,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看见,奚瑶头痛欲裂,一个不稳撞倒窗台上,宫司律的脚刚踏出一步又停住,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去!
奚瑶的头被撞的晕晕沉沉的,她迷迷糊糊的看见窗台上那瓶玫瑰,娇艳欲滴,鲜红如血,头越来越痛,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嗜咬一般,奚瑶挣扎了半天也没起来,她干脆将花瓶从窗台上打下去,清脆的破裂声如同奚瑶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咔嚓一声断裂。
“不要……不要过来!都走开……”奚瑶发了疯一般的将地上的花扔向远处,然后就看见被花瓣掩埋住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像是一记闷锤敲打在她心上。
她将照片撕成偏偏碎片:“都骗我,都骗我!”一边撕一边叫。
宫司律守在门外听着奚瑶撕心裂肺的呐喊,纵然他想走过这扇门想要将她抱在怀里却也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不会因为一时忍不住而乱了方寸。
奚瑶不停的,没有目的的撕碎所有的照片,然后不知为何的开始流泪,一滴一滴晶莹的野地顺着眼角滑落,她却毫无知觉,连滚带爬的回到床上,缩在被窝里,黑暗袭来,终于有了安全的地方。
“我还喜欢玫瑰,红玫瑰,要是能移植到保加利亚的玫瑰就好了,可惜到这里就会死了。”
“胡说!闭嘴!我才不喜欢!闭嘴!”奚瑶大声吼道。
“瑶瑶,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做我的新娘!”
“你是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惊恐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瑶瑶,陪妈妈逛街去好不好?”
“啊!为什么要抓着我不放为什么?!”
“爸爸的女儿真是骄傲呢!”
“啊!放开我,不要逼我,你们到底是谁?!”
“瑶瑶,老师不在,我们逃吧!”
“走开……求求你们……走开……”
“奚瑶,你是奚家的女儿理应你还!父债女偿,我要你用身体还我!”
“别碰我!走开!别碰我!”奚瑶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
“……”
奚瑶语无伦次,脑袋像是要炸开一半,那些陌生的人是谁?为什么要不停的缠着自己?!
宫司律听见声音渐渐变小,隔了好久都没有声响,他推开房门,奚瑶用被子将自己蒙住,宫司律上前扯过被子,奚瑶已经晕过去了!
她全身被汗湿透,脸上泪痕未干,嘴里还在喃喃自语:“不要……求你……放开我……”
“瑶瑶?”
奚瑶完全听不见宫司律说什么,头痛欲裂。
“瑶瑶!”宫司律大吼一声。
奚瑶突然睁开双眼,然后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宫司律,像是从未见过一般,宫司律的心悬了起来。
“瑶瑶,你,认出我了吗?”
奚瑶挣扎着从宫司律的怀里离开,不断的后退,直到身体挨上了墙,然后她的眼中蓄满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们到底是谁?!”
宫司律激动的站起身:“瑶瑶,你想起来是不是?!”
“别过来!”奚瑶大吼。
宫司律停下脚步:“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你别激动!瑶瑶,我在这里,我是宫司律,我不会伤害你!”
“骗我!都骗我!”奚瑶双手抱头,然后慢慢蹲下身子。
宫司律不敢靠近奚瑶,怕刺激到她。等了一会奚瑶的呼吸渐渐平稳后宫司律才敢上前,谁知他刚一走进,奚瑶就冲了出去。
“瑶瑶!”宫司律想要抓住她却撕下了她衣服的碎片。
此时刚好赶上吴妈上楼给奚瑶送饭,奚瑶看见了陌生的面孔顿时精神又开始疯癫,她指着吴妈,赤着脚,身体不停的后退。
“别过来!别过来!”
宫司律也从房间里冲出来,看着奚瑶手上惊恐的样子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她现在就站在楼梯的不远处,再退几步就会摔下去!
“先生……”
“到屋子里,别让她看见你!快点!”
吴妈木那的点头,转过身砰的关上房门,好好的人怎么变成了这样?奚小姐精神失常,先生连班都不去上,这家人怎么总是出事?
奚瑶看不见吴妈,却还是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她后退一步目光祈求的看着宫司律:“别过来……”
“我不过去,瑶瑶,你站在那里别动!后面是楼梯,很危险!”
“不要过来……”奚瑶又退一步。
宫司律全身紧绷,他不敢贸然上前,可是奚瑶现在拒绝他的靠近,只要再后退一步,她就会顺着楼梯滚下去!
宫司律放柔了声音,轻轻招手:“瑶瑶,过来一点,那里很危险,乖,听话!”
奚瑶摇头,手死死的抓住扶手,像是看见怪物一般看着宫司律。
“你们都是骗子!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奚瑶哭吼。
宫司律知道奚瑶一定是想起了什么,可是她神经错乱已久,想要一下子记起全部是不可能,如今她想起来的都是令她心痛令她害怕的地方,所以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只是想起了一部分,却没有记起任何人,她还是谁也不认识!
“瑶瑶!”
“啊!”奚瑶顺着楼梯摔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宫司律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奚瑶的裙子,奚瑶用力挣扎,裙子应声而碎,奚瑶在尖叫声中滚落下去。“她怎么样?”宫司律焦急的问,奚瑶摔下去的瞬间宫司律拉住了她的衣服,这才使她没有整个人大头朝下的摔下去,而是顺着楼下滚了下去,却磕到了头。
“没什么大碍,就是磕到了头。”
“醒来后会不会还像刚才一样?”宫司律有些担心,毕竟奚瑶恢复到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重新变成之前疯疯癫癫的样子,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不好说,她受了刺激,也许醒来后会什么都不记得,像之前一样,也有可能会恢复到最初的样子,精神上的刺激往往是这类病人最大的敌人,想要康复需要刺激,可是刺激却也能使他们更加混乱。”钟寒一边为奚瑶的额头贴上纱布一边说。
“是我太心急了。”宫司律有些后悔,如果不是他急于一时奚瑶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去。
“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等她醒来后再观察观察吧,她恢复的已经很快了。”
钟寒离开后,宫司律让吴妈将房间收拾干净,他不忍心再这样刺激奚瑶,宫司律放弃了,就算她一直这样也好过受伤。
他可以这样照顾她一辈子,无论他好坏与否,他都会牵着她的手。
夕阳的余晖照进蓝湖景湾的每一个角落,宫司律在等待一个宣判的结果,或是更好,或是更坏。
奚瑶的额头上缠着一层纱布,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粉红色。奚瑶安静的躺在床上,表情安宁,没了醒着时候的激烈,看上去温顺柔和。她的脸胖了很多,有了双下巴,身体也变得肉呼呼的,倒是多了几分可爱。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奚瑶明亮的双眼缓缓睁开。
她觉得很累,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怎么也醒不过来,睁开眼,阳光温和。
“瑶瑶,你感觉怎么样?”
奚瑶的眼中露出疑惑,却光彩熠熠。
宫司律惊喜万分,她没有吵,也没有闹,安安静静的,是不是说明情况不会恶化?是不是说明她记起了一切?然而奚瑶说出的话却让宫司律如五雷轰顶。
“你是谁?”轻柔的声音缓缓飘出,却像是一块寒冰打在了宫司律的身上。
宫司律一怔,奚瑶问他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记得我了吗?”
奚瑶歪着头,声音清脆:“我应该记得你吗?”
很明显她恢复了神智,精神已经正常,可是却不记得他了!难道精神和记忆只能恢复其中的一个,还是说慢慢都会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宫司律在瞬间涌出这些想法,正在思肘间却听见奚瑶再次开口。
“我又是谁?”奚瑶的表情疑惑。
宫司律再次怔住,这是不是钟寒所说的,记忆神经受药物的损伤谁也不记得,谁也不认识?
“瑶瑶,你……不记得自己是谁吗?”宫司律有些紧张的问。
奚瑶低下头,皱皱眉,然后一只手捂住太阳穴,表情很痛苦,良久,她抬起眼眸:“你叫我瑶瑶,我是瑶瑶吗?”
她竟然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宫司律的心再一次痛起来,她醒了,却也抛弃了过往的一切。男人的表情深沉,随即苦笑一声,只要她醒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至少她不再那样疯疯癫癫,至少现在她是一个正常人,他应该满足了不是吗?可是瑶瑶,为什么你忘记了我们的曾经我会这样伤痛?
宫司律伸出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了奚瑶的脸。
“你是奚瑶。”
奚瑶懵懂的看着宫司律,然后轻轻的开口。
“我是奚瑶,你是谁?”
“我是司律,照顾你一生的人!”
“司律……照顾我一生……”奚瑶反复咀嚼宫司律的话。
男人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伸出双臂将奚瑶紧紧的圈在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胸膛宽阔,竟令奚瑶觉得心安。
“我……怎么了?”奚瑶柔声问道,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为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为什么眼前好看的男人用这样悲伤的眼神注视着自己?
宫司律放开奚瑶,看着她明媚的脸和熟悉的神情,就算想不起曾经也觉得值了!
“你生病了,生了一场大病,现在病好了,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宫司律淡淡的开口,握着奚瑶的手再不松开。
窗外的阳光也照进了卧室的一脚,原本阴郁的地方此刻重见光明,就想宫司律的心一样,他的奚瑶现在就是这缕阳光,将他阴霾的心重新照亮。
奚瑶怔怔的看着宫司律,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席卷而来,带着淡淡的悲伤,淡淡的喜悦,她却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有这样复杂的情绪出现?奚瑶的手不自觉的伸出,抚上了男人面色凝重却又带着欢喜的脸。
“我是不是做了让你不开心的事?”奚瑶一愣,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可又觉得理所应当,好像他和她之间从来就是这般熟悉,这般亲昵。
男人的脸在奚瑶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