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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盗寇还是难民,一概格杀勿论!不过我倒是可以对你们几人网开一面,免去你们几人的死罪,至于其他的人嘛,那就没有这个特权了!”
鬼刀见他不肯答应自己的要求,面色冷寒,“看来公公已经忘了当初我为你做的事情!”
薛怀恩不以为意,问道:“什么事情?”
“还用得着我说吗,公公若是不答应,我自然也不怕将自己做得这些事情抖露出来!嘿嘿,就只怕这些事情有些见不得人,和薛公公你难免脱不了干系!”
薛怀恩听了却是脸上毫无惧色,缓缓道:“我乃是当今朝中东厂总管,掌管锦衣卫无数,堂堂正正的大明官员,上受皇帝的任命,名正言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鬼刀嘿然冷笑一声,“看来公公老人家的记性真的有些不好,既然薛公公不肯承认,那好,我便亲自说了出来罢,也好叫大家伙儿都知道知道。”
说到这里稍稍一顿,接着道:“正统九年,浙江巡抚上本奏章想要入朝弹劾薛公公,上面说薛公公贪赃枉法,专横跋扈,利用权位,命令手下的锦衣卫拘捕朝廷官员,乱杀无辜,治人死罪下狱,专用酷刑无尽,弹劾的奏章上面说公公的罪名不下数十条,可是被我得到公公的命令,第二日就在他上京的路上亲手截杀了他,将他的脑袋交给了公公。并且还按照公公的指令,连夜潜入其家中,将其全家无论老幼,一概杀死,人头落地,那一夜,遍地残骸,鲜血染红了我的手里大刀,至今想起都记忆清晰,好似昨夜才发生的事情!”他说完,禁不住嘿嘿一笑。
薛怀恩此时骑在马上,毫不动声色,好似从未听过一般。
鬼刀见他的样子,又一冷笑,“还有,正统五年,福建宁虞候领命带兵征讨福州、莆田和泉州一带骚扰的倭寇,因为和当时京中派来担任副职的成威将军吴海尧发生矛盾不和,吴海尧是薛公公手下的人,便派人入京报告给了公公,可惜那宁虞候世代授朝廷命令镇守福建,手下强兵众多,势力也不小,公公一时难以找到机会除去此人,还是我受了公公的命令,前去亲自斩杀了那个宁虞候,令他一夜暴毙,后来便是你那属下吴海尧趁机代替了他的位置,指挥福建守备军。这件事,难道公公也忘了不成?”
他这时对着薛怀恩说着,旁边站着的小南,还有呆在附近偷听到的郝静恩和文悔却是听得暗暗心惊。
薛怀恩却是呆在那里,一言不语,目光只是冷然瞧着他。
“再往前,宣德十年,京中重整宦官机构,当时朝廷任命宦官姬友明从南直隶京城御马监前往京城司礼监调动,正好触动了你的地位,你不好在朝中出手,还是任命我从福建出发,一直追到江苏北部,临近傍晚在一条荒僻的驿站小镇上找到了那姬友明一行人,我为了怕事情泄露出去,便出手将包括他随行护送队伍和驿站里面的人全都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又将那姬友明扒光衣服暴尸荒野,故意做成是遭到江湖盗匪抢劫所至被害命的案子,躲过了官府的查案,最后不了了之。后来,薛公公在京城司礼监的地位一跃而升,难道这件事你也如今忘了不成?”
薛怀恩听鬼刀娓娓道来,详细经过一点不差,就连时间也说得一点不错,知道他还清楚记得这些事,不由脸上露出一笑,道:“瞧不出来,你倒是还将这些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哼,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再提干什么?再说,凡是你替我做的事情,我也从未少了亏待奖赏你。”却是云淡风轻,一句话就全部带过。
郝静恩趴在那里,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听这两个人对话,好似话叙家常,那些惨事好似昨夜刚刚经历过一般,令人有些梦魔,不寒而栗。看来这个鬼刀当初也是这个薛公公手下被任用的人,暗自心想,不知道这么多年来,鬼刀被薛怀恩利用做了多少事情。
“我所说的这些,不过是想提醒一下公公,这些年来我也没少为公公做了事情,所谓功劳远远大于酬劳,而如今我所求的不过就是这一事,还望公公瞧在往日的情分上,答应我这件事!”
薛怀恩在马上瞧着他,冷笑道:“我若是不答应呢?”
鬼刀冷声的一哼,抓住手里的慧灵和尚:“是吗,那要是这样的话,那你就休想得到这个和尚!”
薛怀恩听了,却脸上不动声色,缓缓的说道:“没有人可以来要挟我!我既然说过可以饶恕你们几人的死罪,那已经是对你们开恩了!如果你肯把这个和尚交给我的话,我不但可以饶你们几人一命,而且你们还可以从我这里得到不少好处,荣华富贵任你挑选,就算你想在中土做官,也是轻而易举!怎么样,我这样做,也算对得起你们了吧!”
“荣华富贵?”鬼刀听了,不禁仰头纵声一长笑,嘿嘿道:“荣华富贵,功名利禄,这些年来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荣华富贵能比得过我这一身武功,洗刷得了我这一生刀下所杀的人么?嘿嘿嘿,真是具有讽刺意味!”言下颇有嘲讽之意。
薛怀恩瞧着他,“怎么,你不想答应吗?”
鬼刀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声音低沉,冷冷的说道:“那就不用了!与其这样的话,那我还不如将这个和尚为自己所用,听说他所记的那部少林寺秘籍武功十分厉害,等我从他嘴里套出来,自己练了武功,那也不错!”说完,又嘿嘿地一笑,转过头对身旁的小南和那黑衣人说道:“我们走吧!”
“哼,想走?可没那么容易!”薛公公眉头不由一轩,见他不肯答应自己,脸显怒色,这时只右手轻轻的一挥,但见他身后的大队人马行动,马蹄声音雷动,已经从他后面奔出百余骑人马,都是锦衣卫,四下里向两边围拢已将扶桑客他们几人包围在中间,马上之人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他们几人,只要薛公公一声令下,众箭齐发,就是武功再高也难以逃脱。
薛怀恩瞧着鬼刀几人,冷冷一笑,缓缓的说道:“我给你们的条件你们不要,却偏偏要送死,看来你们真的是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要紧事情呀!”
鬼刀转过头来,目光骤然射出一丝冷芒,令人心颤。
他见到这种阵势冷冷的一笑,已将慧灵一把抓到自己身前,说道:“那也好,在我逃命之前先用这个人当一下挡箭牌,至少也让这人死在我前面!”他身旁的小南和黑衣人见到情势有些不妙,也都分别暗自戒备两边的锦衣卫队,双方的形势一触即发。
薛怀恩连忙举了一下手示意不得放箭,怕误伤到慧灵,不由冷冷的一笑说道:“你们如此肯用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我,就是为了刚才你说的那个条件吗?”鬼刀说:“不错!”“扶桑倭寇祸乱我大明朝海疆多年,皇上这次有旨,对此格杀勿论,一概无赦,所以我是不会答应你要求的。”
鬼刀说道:“这些难民虽然是来自扶桑国,但只是为了逃避国内的战乱,也都是迫不得已才流浪到这里的,并没有做出祸乱的事情,他们本来便背井离乡无所依靠,却在这里被当成倭寇时时又遭到明朝官府的屠杀,处境悲惨之极!”他说到这里接着道:“我也是和他们一样,背井离乡,背离国家来到这里生活,所以对于他们的感受深有体会,求公公能够恩开一面,给这些人安置一块能够让他们生活安息的地方,那就足以。”
薛怀恩冷哼一声:“什么难民!与倭寇没有什么区别,这些人一概见到格杀勿论,与其你和我说这么不可能的事情,不如先为你自己考虑得到些实利,只要你现在将手里这个人交给我的话,我还会给你许多你想不到的名利实惠,怎么样,这些比起你要做的那件事情更有意义的多了吧,嗯?”
扶桑客听完他的话,仰起头对着天空哈哈的一笑,说道:“名利实惠,这么多年来对我又有何用,我鬼刀一点也不需要!”
薛怀恩寒声道:“哼,那你是不肯答应我了!”
鬼刀仍然嘿嘿的笑着,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笑之意,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来对小南和黑衣人说道:“我们已经不需要呆在这里了,走吧!”薛公公在马上,森然一声:“现在你们能走得了吗,还没有人能从我的手里面逃脱!”
鬼刀向小南和黑衣人一使眼色,小南和黑衣人两人忽然双手一动一挥,瞬间只见有无数枚银针和暗器发出,白光银针和黑影铁锥细密无比,直接笼罩向对方而来,周围马上的众锦衣卫不及防备,想不到对方竟会突然发射暗器,眼见无数暗器同时射来,闪躲不及,纷纷中暗器落马倒地,一时间马嘶人呼,乱做一团。
鬼刀呼啸一声已抓起慧灵的身体,带着其他人飞身而去。
见到自己一交手就吃了亏,薛怀恩面色阴沉,怒声喝道:“快去追!”说完,自己骑马当先一人已经紧追了过去,身后的数十名锦衣厂卫骑马跟在后面,随后后边的大队人马也紧跟着过来,一时间马蹄纷纷,雷声震荡,滚滚席卷追来。
文悔和郝静恩本想出手上前阻挡,可是见到对方队伍规模实在浩大,不敢轻易抵挡,只得躲在暗处伺机而动,见到薛怀恩带领大队人马紧追鬼刀几人而去,跟在后面的队伍中弓箭手又开始弯弓搭箭,嗖嗖的一阵箭雨射过去,威胁向小南等人,突然只见一人飞身在半空,手掌挥动,施出一记“漫天花雨”的手法,将射来的箭抓住飞投而回,手法快极,十分精准,马上的弓箭手不及防备,又是倒下马来一片,施出这手的正是文悔大师。
薛怀恩纵马在前,疾奔追赶,迎面一箭向他飞射而来,他却毫不为意在马上右手伸出轻轻的一拨,弓箭已落地,他丝毫不停,又紧接着向前追去,身后的大队人马也跟着过来,气势不可阻挡,如同一股钢铁洪流,席卷而来!
文悔稍稍阻了一下对方的追势,记挂慧灵和尚便和郝静恩两人又追上,阻住了鬼刀几人的去路,一见面就立即开口道:“放下你手里拿的这个少林寺和尚!”鬼刀见到又是他们两人,不由冷冷的一笑,哪里肯轻易放。文悔说道:“这人是我们福建南少林寺中人,盗出的也是藏在我寺中的宝典,还望阁下能够将他交给我带回寺中。”
鬼刀哪里肯依,冷冷的说道:“哼,你要想带走,那就过来看看有没有本事抢到手再说。”双方又僵持在这里,谁也不肯相让。郝静恩却看着小南,小南看着他,都是默默的不语,这时,文海和李慧清等人也赶到了这里,文悔见到情势紧急,对方却不肯轻易的交出人,正犹豫间,忽然见得后面道路尘土飞扬,追兵又跟了上来。
眼见薛怀恩带领大队人马已经追到,众人更是焦急。
文海纵上前对文悔说道:“师弟,没有时间了,咱们须得赶紧把人先抢回来。”李慧清同慧明,慧远已经赶上,阻截住对方退路,鬼刀将长背大刀一横,双方眼看又要争斗,小南暗扣着银针,忽然这时眼睛正对上郝静恩,不由得心中又一动,扣着银针的手放了下来。
李慧清骑上白马,转到鬼刀三人身后,亮出长剑,防止他们逃去。
忽然她背后风声急响,一阵箭雨好似狂风骤雨般射到,来势凶猛,李慧清背对箭羽不及防备,眼见就要射中到她身上,忽然一人纵到她身后先抱起她闪过,同时挥出浑厚掌风将射来的箭羽统统扫落,救了她一命,但是坐骑却是难以幸免,只听得李慧清的白马一阵嘶鸣,那马身上已经中了好几箭倒在地上。
李慧清刚才差点就命悬箭下,亏得有人及时相救,她兀自还没有回过神来,惊奇之中但觉得有人双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