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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搞错啊……记者参加宴会也要穿礼服正装?”小王扯了扯牟再思的衣袖。
牟再思也很紧张,但是随即便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都已经把我们放进来了难道还赶出去?我们又没有惹事……这太掉价了吧!”她转念一想:“难怪之前保安放我们进来的时候那么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哦哦哦!”小王惊跳起来,遂又立马压低了声音:“好多平常只在杂志上见过的人啊……再思你太棒了居然搞到这种请帖!”
“呵呵……谢谢。”牟再思虚弱地敷衍了一下,看着眼前似乎往这里走来的美人。
人群中她正在和人讲笑些什么,剪裁精确利落的长裙,耳垂温润的珍珠,精致的妆容,时光待她宽厚,只在眼角留下些细纹,忽然她对对方有些抱歉地一笑,然后款款朝这里走过来。
“邹女士。”身边的记者们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小王也跟着站了起来。
邹于容微微笑了笑,随即将目光落在牟再思身上:“难怪你没有和蒋澜一同来。”
“啊?”
邹于容上上下下打量了牟再思一下:“是为了工作吗?看不出你是个记者。”
“我……”牟再思有些反应不过来,邹于容将手中的酒杯放进侍者手中的盘子里,朝牟再思挥了挥手。
“等等……”邹于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牟再思想要叫住她,但是眼下几个人都虎视眈眈地望着她——她是来找新闻的,看样子估计第二天她就要被放到新闻上去了。
邹于容却早已经走在了前面。
“邹女士。”牟再思叫了一声。
邹于容顿了顿脚步,回过头来:“我以为你会叫我一声妈。”
牟再思吓了一跳。难道……难道邹于容也是……
邹于容执起牟再思的手,目光深邃:“蒋澜不是向你求婚了?没有戴戒指吗?”
“等等。”牟再思疏离但有礼地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和蒋澜……”
“邹阿姨。”身后一道明艳的声音伴随着踩过落叶的声音款款而来。
头发松松绾起,几缕染成棕色的发丝垂落白皙颈间,明眸皓齿,笑意盎然。
“阑珊。”邹于容微微讶异地挑起了眉毛,随后笑了笑:“好久不见了。”
叶阑珊走过去,两步挽起邹于容的手臂:“邹阿姨,我可不可以向你借一下牟再思?”
牟再思皱起眉心。邹于容看了叶阑珊一眼,道:“怎么?”
叶阑珊言笑晏晏:“我只是有话说……嗯……情敌间的对话?邹阿姨你知道我喜欢蒋澜的。”
“听蒋澜说你找了个外国友人?”
叶阑珊咳嗽了两声。
邹于容望了牟再思一眼,道:“随你吧。可不要欺负人家。”
牟再思默不作声地被叶阑珊从邹于容手里带出来。虽然很不喜欢和邹于容待在一起——待在一起她就会想起当场窝囊的自己。不过也不喜欢待在叶阑珊身边就是了。
“有事?”牟再思道。
“你怎么没有跟蒋澜一起来?我刚刚还看见他一个人入场……”叶阑珊话说了一半,一个金色头发的外国男子忽然走了过来,轻吻了叶阑珊的额头,叶阑珊低眉浅笑,男子朝牟再思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离开。
叶阑珊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忽然拉了一下牟再思:“看,蒋澜就在那里。”
牟再思拍拍自己的衣服。
“哦。”
叶阑珊回头盯着牟再思。
“你们分手了?”
牟再思抬起头,回视。
她不想告诉她。
但是……她没有这个权限。
所以她抬起头,回视,淡淡道:“分手了。”
“为什么?”她追问。
“没有为什么。”
牟再思转过身体,身前是个游泳池。微风吹乱月牙的倒影。宾客觥筹交错间,湖面波光粼粼,就像宴席上的灯效。
“他喜欢你。”叶阑珊道。
“喜欢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牟再思道:“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用喜欢两个字解释。不是什么事情只要用喜欢两个字就可以抵消一切的错误。”她声音有些高亢起来,不远处一些宾客有些好奇地往这里望过来,牟再思这才戛然而止。
“闹误会了?否则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早知道我就把他抢过来了。”
“……那在一起你就会束手旁观献上恭喜吗?!”
叶阑珊被牟再思压低的咆哮吓了一跳。
“牟再思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啊,我还误会他喜欢你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叶阑珊忽然住了口。
“要不要赌一把?”叶阑珊挑起了眉梢。
“什么?……!”
牟再思话音未落,背后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跌进了游泳池。巨大的水花在她周身溅了开来。带着消毒粉味道的水涌进口鼻,她连忙闭上嘴,却已然被迫喝下一大口水。
稳住!稳住!
牟再思拼命地对自己说,她憋着气浮起水面的一瞬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从泳池边跃下。
他脱下了深色的西装,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她有些心安……泳池水深,她脚底与泳池地板打滑,整个人又往水深处跌去。起伏间……她望见身旁不停扑腾着的……叶阑珊!
白色的身影朝叶阑珊游了过去,将她扶出水面,扒在泳池边上。
金发男子对他不停道谢,接过爱人。
感觉……不会再爱了。
牟再思嘴里咕嘟咕嘟地吐着气泡,自我打趣了一番,再也支撑不住地朝水底坠去。
泳池水里光影斑斑驳驳,这世界,幽暗,偌大,就像蓝鲸的腹腔。
手臂忽然被扯过。
有水波朝这里打过来。
唇上被什么贴住,空气渡过来。
腰被人扶住。牟再思感觉到自己整个人似乎在朝上。
跃出水面的一瞬间,耳朵里涌出水来。就像浑身落满泥土与重物,忽然被人拉出来一样,压力陡然一轻。就像忽然拔出用力塞进瓶子的瓶塞。
头发湿透,她一睁眼,水便落进眼睛里。水落进口中,水带着奇怪的味道。
头重极了。
唇上又有吻要压过来。
牟再思胳膊用力推开——她这才恍然想起呼吸——她双手不停攻击着对方,口中大口大口呼吸着。她听见自己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但是她觉得自己根本已然没有力气呼吸。
眼泪混着水落下来。
“放开!”
蒋澜的衬衫下摆在水面上浮起一朵花,他游过来,环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将她禁锢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撩拨开水面攫住她的下巴。他笑颜温柔,深邃的眼却让人直觉危险。
“……我原本在想,不救你,放任你就这么沉下去也是好的。”
牟再思拼命咳嗽。
“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是不信的,不如就让我们一起去死好了。”环绕在腰间的手臂一点点收紧。牟再思极细微地感受到游泳池的水面开始上升……不,是她在下落。
水面在漫过喉间的时候停滞。
“这次出国交流,我有A国和E国两个选择。”
“是吗。”牟再思手掌一用力就将他推开。整个人朝后轻飘飘浮起来。
“对不起。我会游泳。”
说完她有些踉跄地朝泳池边上漂开去。
没有人再来追赶她。
小王目瞪口呆中看着牟再思隐入人群,随后出了宴会。他想做些什么,胳膊抬起,又终是放下。
牟再思躲到更衣室里,擦了擦头发又梳顺,又把身上擦了擦干。随后穿着湿衣服打的回了学校。
身后一道水渍蜿蜒。
牟再思路过宿舍楼的时候,在楼下撞见同样回寝室的孙沫。
孙沫吓得呆掉了,她有些迟疑地上前,却被牟再思反一把扑过。
牟再思紧紧抱住她,嚎啕嘶哑:“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不放过我……为什么不放过他自己?为什么!!!”
日历又往后翻了几日。
考试周前。
牟再思正在背马哲,突然听见楼下传来喧哗。隐隐约约竟是自己的名字。
“再思再思,快来看啊!”付佳静往阳台下一望之后,立马叫起来。朝牟再思招呼道。
“怎么了……”她的话戛然而止。
“是蒋澜啊!”
可不是。
宿舍楼下凭空出现了一张椅子,而蒋澜正抱着吉他坐在位子上。牟再思站在阳台上,怔愣。此时傍晚,夕阳美丽的橘红色的光从天际斜斜射过来。她的脸上感受到一种滚烫的意味。
美丽的华光似是在他们之间摔溅开来。
蒋澜仰起头,穿过喧嚣望住她。眼底笑意如春水夕阳。
“前几天室友一直在唱一句歌,叫‘学长说过想把马子要会弹吉他’。所以我去学了吉他。”
牟再思的指甲嵌入掌心。
他……又出现在楼下……
明明生活中是个很低调的人……明明就算需要给企业做宣传的时候,他也从不喜欢自己登上杂志去为自己造势。
——这样的人怎么总是去做一些高调的事情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而蒋澜似乎也只是在楼下而已,没有报幕,没有感天动地的宣言。没有指名道姓说是将歌曲献给谁……
他修长的五指拨开了弦。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来……”
全场都轰然而笑。
蒋澜就在这满满的笑容中望着牟再思。
笑容感染了她。
于是她终于在这多日的阴霾中,由衷地笑了开来。
这傻子……
翌日,牟再思去上交了出国相关的申请表。
牟再思的大二结束了。
蒋澜的大三结束了。
他们各自奔赴国外完成学业。
牟再思选择了R国。
蒋澜选择了E国。
、完结 番外之蒋澜+尾声
尾声
春去秋来;一晃眼三年过去。
牟再思能够更好地处理自己的感情;她把它们封存在相片里;又把相框在桌前摆了一圈。
换下严肃的套装;牟再思前往研究院大厅,今年又从国内吸收了一批新生;她打算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学弟学妹之类的。
“嗨。”
有人跟牟再思打招呼:“带新生这种事情还需要你去吗?”
“我去看看会不会被人当做新生领走啊。”牟再思一脸憧憬。
那人闻言笑起来;朝牟再思摆摆手,先离开了。
布告栏前簇拥着一大波人。有新生有旧人。牟再思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在外国人中委实不算太高。她又瘦,夹在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中间,却又显得娇小可人了。于是轻而易举地;牟再思挤到了前排。
身旁忽然又传来一些赞叹声,牟再思趁着众人分散注意力的时候;又往前行进了两步,仔细盯着那一排排英文名字开始查起来。然而这时一只手却堪堪擦过她的脸颊,指在名单上,修长的指,圆润干净的指尖,划过纸面,在一行行文字里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个。
这一切有种行云流水随意却又云淡风轻的意味,牟再思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随着那根细长的手指划动与静止。
那个被找到的名字是Lance·Chiang 。 China
旁边还有一行中文小楷:蒋澜
牟再思猝然抬头。
干净的白衬衫,微微露出锁骨。她几乎认不出这个此刻站在她身边的男人,然而他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不管是三年前,抑或是……十年后。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低头看向她。
她一瞬间连慌乱都忘记了。
他极优雅地露出抹笑,眼底映着她的身影。
牟再思垂下头,慌忙挤出人群。
一别经年启期再遇。却发现你早已成为全然陌生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某天你能看透我的内心
你会哭泣
因为那里面装满了你
1。
蒋澜结束了工作,现在是半夜三点。他责备自己居然忙到这么晚——这行为是不对的。站在家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走出写字楼的时候叶阑珊忽然扑过来的那一下。比大脑反应更快的是他的手,待他明了过来,自己已经自发地拍了拍身上的西装,又嗅了嗅味道。
没有别人的发丝,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很好。很标准。他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