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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金蝉脱壳,云享一想到就要离开这困境,心情就好起来。
两方的人曲折对战了几个回合,云享故作不敌险险被他们打中的模样,见他们喜形于色得意吆喝,心里便忍不住要嘲笑他们一番,心里无端想到这八壶弟子要说年纪小,但比谈笑不知大了多少,若是换做谈笑,定不会这般得意大叫,像是真把他怎么着了一样。
哼,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云享心中嘲讽道,不免就起了逗弄之意。这样想起来,逗弄谈笑倒不如逗弄他们更有意思了。
八壶弟子投鼠忌器,云享有心偷梁换柱,这一来一往间,云享就寻找着可以藏身的地方,同时催动法力寻找合适的时机。
前方应是悬崖。云享大喜,想到初次来到这地方,然后与八壶弟子恶斗时的场景。
八壶弟子手中的八只彩壶十分厉害,尤其那金壶据说能看透一切本真,但那些毕竟是死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很久之前他逃到这里躲避时曾经在崖壁上发现过一个角度奇特的凹槽,那地方虽然没有洞穴,但是暂时躲一个人以避开金壶能照到的角度还是可行的。
八壶弟子大惊:“喂!你们再敢往前走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说话间隐隐已经有了就算毁了这个地方也不能叫云享靠近那里的意思。
云享哪里肯听,他寻机卖了个破绽就往悬崖那边奔过去逐光之路。
八壶弟子一喜,纷纷操控手中的壶道:“兄弟们,不能放过他!将他烧成灰烬!”
云享假作没发现是悬崖,他搂着假谈笑御剑立于悬崖上空,然后“不期然”地往下一看,这一看自然是“惊吓万分”,于是脚下的无骨剑一抖,正好几道流光袭来,云享用手一挡惊叫一声,像是没有预料到突发状况般身子直直往下坠去。而这个时候八壶弟子尚未到悬崖边,自然看不到他掉下去后的状况。
又几道流光杀了过来。云享撕了一片衣角出去,自己御剑贴上了那个记忆中的凹槽。
八壶弟子正好赶到,他们齐齐立于悬崖壁前,只看到那边角焦黑的一角布料荡啊荡啊荡下重重迷雾的悬崖深渊。
一个弟子出手如电打去一道流光,就是那半点衣角都不肯放过。这才真正是归于灰烬了。
另一个弟子道:“阿三,你怎么连一块布也不放过?”
被叫阿三的弟子恨声道:“就是他们害我毁了师尊最爱的三颗乔木,别说一块布,便是一根头发我也要叫它烧得干干净净!”
又一个弟子道:“阿三,你脾气真是坏,那三颗乔木虽然被烧了,可是你不说我们不说,师尊怎么会知道?我们从别处移过来三颗,到时候谁也不会知道林子里曾经烧坏了三颗乔木的。”
阿三刚要说话,执金壶的弟子道:“这两个人也不知是哪个院的弟子,看起来修为倒也不是那么差的。可惜闯错了地方。这会儿便是没被我们烧成灰,从这里掉下去也断断不会留下性命。现在的小辈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们都看到八只壶齐齐将流光打到云享和“谈笑”的身上,自然认为他们连同飞剑一同被烧成了灰了。
阿三哼了一声,道:“说什么小辈,就是那个大的,如今怕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都怪师尊,做什么要发那样的誓,活活把自己憋死在这里!”
执金壶的弟子皱眉道:“师尊如何做哪是我们可以质疑的,阿三,你平日最是冲动,师尊对你一向宽容,但你也不能说话没遮没拦的,今时可不同往日了。”
阿三咬牙,“阿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那个老匹夫派过来打探消息的。如今整个太真都在他掌握之中,师尊再这样下去,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执金壶的阿大沉默片刻,叹息道:“师尊偏守一隅也是事出有因,再者说了,如今师尊……这样子……怎么可以站出去。”
阿三甩袖,“哼,老虎不发威便被当成病猫了!师尊只是不想理会这些俗事,果如师尊所说,这些人一个个庸碌短视,不可与共也。”说着一副极度鄙视的模样。
一个弟子扑哧一笑道:“好了,阿三,师尊说的话属这句你记得最牢。其实叫我说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师尊现在虽然变了,但却比之前快乐许多。这两个人已然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还是去给师尊采露吧。这法子虽然不一定有效,但到底坚持了这么多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真的有用呢。”
阿大道:“走吧,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若是我们离开久了,师尊说不定又要寻着机会溜出去了。”
八壶弟子齐齐离开,云享便贴在崖壁上将他们的话听了个完完全全。
原来是这样。云享心中蠢蠢欲动。他在青蒙山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想来他之前打探的消息还是不够准确和完全啊。到底是修仙界,做什么都受拘束得很。
崖下深渊白雾漫漫,崖上青天白日闪闪,云享摸了摸无骨剑,无意识地抬头看天,那双眼穿越千重万重天去,也不知是在看着什么。
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165 想要什么
谈笑跟着碧丹生走了许久,但沿途除了景致优美外,并没有看到一处可以藏书的地方。
倒是在走的过程中,谈笑难得问了许多问题,碧丹生只要知道的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谈笑担心离歌和通天钺,所以说起神器的事情比较多一些。碧丹生的态度却十分超脱。在他看来,神器虽然法力无边,但到底不是属于他们这些人可以使用的东西,用得不好还会带来灾祸,所以一力主张封藏。
谈笑问:“若是真有人得到了神器呢?”
碧丹生哑然失笑。“神器并不是谁都可以取得的,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得到的。若不是自身修为足够,在一接触到神器的时候就会有很强烈的反应,如果此人的躯体无法承受这种反应,就会自爆而死,或者化作飞烟、死水不一而足。怎么听你说起来,取神器就跟在路边折一根树枝一样简单呢?”
谈笑红脸,道理是这样的道理,但是怎么解释谈紫君拿到了神器并且还藏了起来,怎么解释那深墓之中的长斧和骷髅,怎么解释……离歌为什么在紧要关头选择了扑向长斧。云享和那个黑衣人不也是冲着那个去的吗?
碧丹生道:“你怎么老问神器的事情?你说世人皆知太真得了神器,又说那是一把神剑,莫非你见过那剑?那剑在太真何处?”他朝谈笑的方向走来。
碧丹生问得太直接,谈笑一时千头万绪,却不知要如何作答。
“阿九,怎么不说话?”碧丹生进一步。
“我……”谈笑退一步。
“我久不出这山中,也久不见生人。昔日听他们说起外间,我总觉无事,可今日遇见你。你三番五次提起神器,又是与太真关联甚密,这前因后果到底缘何?”碧丹生再进一步。
“我……”谈笑再退一步。
想这碧丹生初时间一副温和无害的模样,再加上眼盲,又神似秦清微,谈笑对他并无太多防备,这时听他发问才知他心思定然也不全然简单无害,见他这般关心太真,说不定是太真门内隐居的高人。谈笑左思右想,想不出碧丹生这个名字的一丝一毫的信息。
碧丹生终于伸手抓住她。“你不要往后退了,我只是问问,你答我就行了。有什么可怕的?”他顿了顿,“老实说,听你说起神器,我总觉太真将有大祸。我虽记不得许多事情了,但太真若有大祸。我定不能袖手旁观。”
谈笑默了默,其实她对太真无感,太真如何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只是太真如今倒行逆施,竟以妖剑伪作神器收割人命,莫说太真门内人心惶惶。整个修仙界都是人心浮动。再加上紫君墓所藏的通天钺问世,这世道怕是只会更乱下去。
紫君墓在太真的地域内,而离歌到底拿没拿到通天钺她也不能确定。即便是拿到了,如果他不会控制神器,最终还是一场灾难。她与离歌一道探紫君墓取神器初衷只是完成阿娘的遗愿,并且想着能不能借神器之力为离歌解毒,还他一副正常的身躯。但走到这一步。已然是一场乱局,谈笑知道这次以她自身的力量是难以理清这种种事端的。
如果离歌得了神器又不能好好保存神器吞圣。怕是走不出太真就会被太真得了去。
谈笑看得清楚,那长斧只要出了紫君墓,就断不会叫人忽视过去。
一桩桩,一件件,却不能对人明言。
碧丹生伸出一指,指尖渐渐凝出水珠,“不说吗?其实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只说真话,可是阿九……”
谈笑心中一凝,再没有犹豫。“他们说那不是神剑,是妖剑。已经有不少筑基修士在观剑时失去踪影。”
“什么样的剑?”
“长约两丈,宽不到一丈,剑身幽蓝色,有火焰尾。”
“你说是妖剑,难道有妖气?”
“并无妖气,但是……”
“如何?”
“一定有办法可以压制妖气,比如……”
“什么?”
“万福阵。”
“万福阵?”碧丹生惊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守愚真君已经发动过一次万福阵,门内弟子皆在祈福之列。”
“你怎知那万福阵是为了压制妖气,而不是真的祈福?”
“这……”谈笑无话可说。她是知道,但门内其他弟子少有知道这个的,她若是真说了出来,这人要为太真出头的话,日后她便也再难脱身了。“……只是猜测。”谈笑听见自己如是说。
碧丹生放开她的手,表情很沉默。
碧丹生一旦沉默,空气似乎也变得稀薄起来。谈笑渐渐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因为在他沉默的时候,她反而能感觉到一种潜在的强大压力。
“是非曲直,也只有见过了才知道。”碧丹生转过身去,开始缓缓往前走。
谈笑很奇怪他为什么问完之后反而不管这些事情了,但她也只有跟上去,这回再不提神器。
“不知道为什么,与你说了会儿话,我好像记得了一些东西。”他的声音很轻,略带怅然。
“我们……不出去吗?”谈笑问道。
“出去?为什么?”碧丹生走走停停,像是在寻找什么。
“你不是说太真将有大祸,难道你不想去阻止灾难。”
“阻止?我为什么要去阻止?世人福祸皆有定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去阻止又能阻止什么?”
“那……那你……”问个什么?
“快找书吧,若找不到,我们就白进来了。”
“找书?!”谈笑觉得这个碧丹生思维和会不会跳得太快了。
“是啊,上古奇书是有生命的,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找到的。”
谈笑嘴角抽了抽,难得他还记得上古奇书。
“你原来找到过?”谈笑问道。
“没有酷总裁的躲爱小娇妻最新章节。”碧丹生回答得很自然,谈笑却险险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既然没有找到过,你怎知这里有上古奇书?”
碧丹生神秘地笑了,“自然是有的。我找不到是因为……”碧丹生偏着脑袋想了想,“是因为我看不见。对,一定是这样的。”
谈笑却在想,她该不是被这人忽悠了吧?这里哪里会有什么上古奇书?接着又想这个人怎么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变脸如此之快?
“你不信?”碧丹生转身,表情很认真。
“不是,只是这书从未找到过,找起来难免少了参照。”
“既不是俗物,自然难有参照。我也只知是活物,遇上便是有缘。或许我没有遇到过,又或许我其实遇到了,只是没能参详通透,所以让机会生生错过。”
谈笑好奇起来,“你为什么要找上古奇书?”
碧丹生的回答很简单,“我想治好眼盲。”
谈笑默然片刻,“你又怎知一定能找到治眼盲的书?”
碧丹生道:“我听说只要诚心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