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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笑了一下,“师兄,我也没拦你。只是云华师兄不在,这事颇要费些精神。”
云烨的脸色黯淡几分,忽而叹道:“云华在时,世家哪有现在这般嚣张。早说了藏不住的,一个个精明得很,看看姬家那个小子就知道。”
云海想了一下,“说来也巧。我今日才知谈笑母姓项,项不是大姓,没什么名堂,姬家那小子的母族也没什么名堂,这两个孩子长得真像。”
云烨不高兴地说:“我与你说独霸之事,你怎么又扯到这里来,像不像的与你我何干。你不是转移话题吧?”
云海一笑,“自然不是。师兄,你是知道我的,你若想要天华独霸一方你便放手去做好了,云海没那么多心思和精力,只要安闲度日就很满足。”
秦清微回去之后,很快就将结丹庆典的事敲定了下来,于是才有了那谈笑与司羽烈争吵之时,他去找谈笑的一幕。
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235 临场突变
结丹庆典最终选在了来朝峰。
本来结丹的弟子应该是有师承的,有师承的弟子就该在其师父的宫观举行结丹庆典,然后是赐名,赐峰,代表他可以独当一面了。
可是谈笑的情况特殊。她虽然是姬云华的弟子,但一来姬云华已不在,二来姬云华所住的玉华峰和玉华宫早不许人随意进出。这不管是掩耳盗铃也好,是欲盖弥彰也罢,反正那地方是不可能作为谈笑的结丹庆典所在地了。
秦清微想来想去,把地点敲定在了来朝峰。谈笑无可无不可,自然是同意,没什么好反对的。
秦清微走后,司羽烈对谈笑嘲笑道:“怎么,师父不在,你倒是兴致勃勃。”
谈笑瞟他一眼,实在不明白他从哪里看出来她兴致勃勃了。不过司羽烈惯常嘴巴不饶人的,她也懒得管他,自己盘坐在床榻上,一个人细细思索起来。
这一思索,司羽烈便跳了下来道:“怎么不说话?”
谈笑笑了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
来朝峰一向是人多的,但是却没有几次像样的庆典在这里举行。虽然门中大多数弟子一开始都是在来朝峰修行,但是似乎他们能拜师能结丹的时候,就已经把来朝当成他们过客一样的人生中一个客场而已。
谈笑穿着天华传统的对襟白色道袍,袍上有黑线绣成的纹路。她腰间有一层黑纱,头发再没有随意用丝带绑着,而是齐齐梳上去裹在黑色小纱冠之中,一根玉簪横过来,昔日她用来绑头发的金边白丝带就缠在玉簪之上。
到场上满满的都是人,这些人都是来朝的弟子。由于三大门派各自已封闭了山门,秦清微也没有请世家的人。所以就算人再多,也比不过往日的盛况。
秦清微在道场的高台上祈福做法,待念完长长的祝词和警言,这才让谈笑走上台来。
云海云烨分坐两边,他们以下是天华现有的几位真人。
秦清微看着谈笑一步步走来,眉清远,目澄澈,不知不觉恍了下神,说不清心中的欣慰和感动是不是一种类似父亲的感情。
又有谁想到,这位甫结丹的真人竟是个女人。
台下人群中藏着的司羽烈和另外一个黑衣人此刻都换上了天华的道袍。司羽烈隐了真容。那黑衣人同样如此。
两个人都望着衣袂情动缓缓行的谈笑,一个是惯有的嘲讽,另一个则是无尽的探究。
秦清微牵着谈笑的手走上去。接着云海真君站了起来。
秦清微退开一边,云海便执一小小金杖走了过来。
云海作为长辈,又是代行姬云华的职责,所以开始难免说些勉励之语,之后便是天华诫言。宣布谈笑从此为结丹真人,赐名项清宁。
知道谈笑身份的人顿时哗然,他们大约没想到谈笑结了丹,连姓也要换掉。姬不弃站在一旁冷哼了一声,心道果真薄情寡义。
台下的花聪暗暗奇怪,旁边边有个同门问他:“那不是谈笑吗?怎么姓项了?”
花聪哪里知道为什么。于是道:“我怎么知道。”心下很无稽地想难不成是换了人了,这个不是谈师兄吧?又想这之后不是要叫他项师兄了?刚想到这里又否认了,心想他既然已经结丹“妖孽”丞相很倾朕最新章节。又是姬云华的直系弟子,哪里轮得到他叫师兄。看来自己是太混了,还没结丹呢。
云烨偏过头,毫不掩饰地冷哼一声,摆明处身事外。
秦清微一早预料到这种情况。他站出来双手轻轻抬起,双掌朝下。下面的人便慢慢安静下来。
却是那去过紫君山的黑衣人听到谈笑被赐名项清宁的时候,心中心潮起伏,再见她低眉顺目站在那里等着云海真君执金杖为她进行天华的结丹仪式,一时心里过不去,竟没忍住走出了人群。
后面乌压压的一片全看向了他,司羽烈显然对看热闹十分感兴趣,这时候唇角微微勾起,虽然长斧不在手,却压抑不住嗜杀的冲动。
台上的姬不弃脸色变了一下,他可没忘记那身道服是谁给他找来的。
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代表他对此事有异议。
那黑衣人不是天华中人,哪里懂得这些,他只是本能地走了出去,然后热切地看着谈笑,并且有继续往前走的趋势。
“何人放肆!”秦清微喝道,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有人走出来。
黑衣人脚下顿了顿,压抑了一下心中的激动,轻轻吐出两个字:“朽戈。”他说得极缓慢,说的时候一直看着谈笑,丝毫不肯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谈笑只觉得莫名其妙,但面上不动声色,只回望朽戈,仔细回忆了一下没见过这个人。不过她觉得自己没见过这人也很正行,因为她本来也不喜与人接触,在来朝住了这么多年,人都叫不全的。所以她也没往别处想,更想不到这个人不是天华弟子。
云烨真君朝自己的弟子看了一眼,不一会儿有人道:“你可有异议?”
秦清微心一紧,心想谈笑平日里虽然深入简出,但并未得罪人,怎么突然会跳出一个人来阻扰结丹大典。
朽戈稍微看了看便知道谈笑丝毫没想起来这个名字来。他心里又是激动又是难过,忍不住继续往前走,这时候根本看不到旁人。
谈笑觉得这个人的眼神很特别,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也很特别。她暗暗挪开一步,掌中气息波动,她觉得这个冲着她而来的人一定不容易对付。
云海放下金杖静观其变,秦清微站在了谈笑面前,“放肆!”
朽戈因为看不到了被挡在秦清微身后的谈笑,所以暂且回神,这一回神,眼中再没有那么多迷思和追忆,只是冷得彻骨,狂得张扬。他停下脚步。微微低着头,那一刻想了很多。
姬不弃终于知道了黑衣人的名字,他往前挪了一步,心想着若有什么事要如何收场。可惜朽戈并不看他,准确说,他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朽戈思虑万千,只化作一个动作——单膝跪地,头低下来。
“主人,得罪了。今日事急从权,他日朽戈自当请罚。”这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全场的人都听得见,但是几乎没人听得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清微皱着眉沉着脸,已经在戒备着了。而苏清和等人也暗暗准备。尤其苏清和实在想不起天华有个弟子叫朽戈。
谈笑心跳漏了两拍,无意识地偏了脑袋看过来,正好看到朽戈站起来,目光坚决,双手开始结印。
这是要干什么?
谈笑不避反进。与秦清微并肩。
台下的司羽烈也走到人群前面,想着这热闹是一定要看的汐染天下。
秦清微道:“你是何人,想做什么!再不说本君就不客气了!”
朽戈没有理他,天外来音,听似无形却能钻入人心。
朽戈突然温柔而虔诚地看着谈笑,心中说:不要怪我今日这么做。如果不这么做,您与此处的牵绊永远难断。有什么能牵绊住您的心和脚步呢?这不是您,朽戈也绝不会让您留在这庸碌的世间。与这些庸碌的人一起生老病死。
谈笑的表情变得诧异,因为她听到了朽戈心里的声音。她不知道朽戈是谁,也根本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人或许有与饕餮不相上下的力量,这个人会毁了整个天华,毁了师父的心血!
谈笑脸色数变。想也不想抬脚走向朽戈。
秦清微喊了声:“阿笑,你去哪里?”说着凛冽的杀气攻向朽戈。却不料耳中响起一阵怪音,那声音并不强烈,但是却让他五脏六腑像要移位了一般,整个身躯一颤,耳朵里流出鲜血来。
谈笑回身看了眼,大惊失色。
受惊的人绝不止谈笑一人。
云烨本来冷眼旁观,可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竟能伤了结婴的秦清微,而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伤害是什么造成的,这就很是问题了。
云海也皱眉,却不敢轻举妄动。
谈笑跑回去扶住秦清微,“清微师兄,你怎么了?”说着向朽戈投去严厉的目光,“你做了什么!”
听见谈笑这么亲切地喊人师兄,朽戈颇有些受打击,虽然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但仍然不能忍受。他没有回答谈笑的话,他加快了结印的动作,顺便警告道:“都不要动,只要不动,没有什么能伤害你们。”
很多人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一个人,这么一个人,难道能控制整个天华?
台下的弟子中有人不信邪施展了法咒冲过来,可是没等他法术施展出来,就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抽搐,双耳流出血来,不一会儿就完全失了生机。
众人大骇,有此勇夫在前,再无人敢试。
谈笑急起来,“都别动。”
云烨怒目飞扬,狠狠拍了下椅子道:“孽障!你害我天华还不够吗?”这话自然是对着谈笑说的。
谈笑没时间与他计较,却是朽戈轻轻瞟了他一眼,云烨顿觉耳中轰鸣,肺腑难安,一个没忍住心血翻滚,婴元都被惊动了。他身子一抖,不光双耳流血,而且还被某种神秘诡异的声音折磨着神经,痛得他捂住双耳,面色顿时发白。
云海大惊,立刻走向云烨,一边想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面道:“这位高人,有话好说。”
这时候朽戈已经结印完毕,他的身前出现一个光圈,圈中有光华沿着某种脉络流转,而谈笑被一股强大的引力引过去,身不由己地走到了光圈的中心。
她心里抗拒着喊不,可是她根本无法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些光华沐浴她的周身,她全身无力,此刻真真任人宰割。
朽戈单膝跪地道:“吾主,真言。”
光华大盛,黑纱冠落在了光圈之外,金边丝带缓缓坠落,光圈之中站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女子,一身白衣衬得女性的身形如此娇美,分明一双桃花眼,笑起来该多好看,此刻却清冷如斯。
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236 山高水长
有时候是命,机关算尽也徒劳。
真言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谁也没想到朽戈控制住了天华一门的门人,却不是开杀戒,只是要揭开谈笑的真颜。
秦清微没想到过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他和师父辛辛苦苦隐瞒的秘密这样暴露在人前,不能抗拒,更不能再掩埋。
真言阵中的谈笑无意识地低头看了下自己,顿时惊慌失措起来。她傻傻地看着自己,一时不能接受这个她自己看着都十分陌生的身体,就更不敢抬眼去看鸦雀无声的人群了。
朽戈却很高兴。他单膝跪地,虔诚地道:“恭迎吾主,请吾主随朽戈离去。”寂静的道场只听得见他的声音,没有人说话,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司羽烈瞪大了眼,目中流露出诧异,还藏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激狂。
谈笑愣愣地看朽戈,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被发现了,她在天华再无立足之地。
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只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