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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了项昭宁的安全问题,为了她有自保的能力,修行这种事情很快被提上了日程。
过了反噬期,项昭宁自动自发地下去了冰窟,朽戈似是神机妙算,在冰窟中不知等了多久,
封闭以来首次见到的人是朽戈,项昭宁的心情很平静。
朽戈带来了有益于项昭宁修行的书籍和丹药,简单讲解了一些便要离去,谈笑却道:“你们不会放弃是不是?”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可朽戈懂了。
他点头,“我们都不曾也不会放弃伴随主人左右的殊荣。”
“那么,让你们失望了。”谈笑与他擦肩而过。
朽戈没有回头,却看着随后跟进来的丹餮道:“不,并没有。”
丹餮径直走向谈笑,即便他失去了双眼,可双脚依然有力,对方向辨位的本事大约还比原来高了。
丹餮冷静而漠然地看着朽戈等人从他们入醉醒忘生以来做过的种种事情,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阿九的静默,突然无比庆幸自己的记忆并不是完整了。他本也不想去寻找那残缺的部分,这时候更没那心思了。
作茧自缚说的就是这种人,记忆太沉重有时候是一种累赘,很要命的累赘。偏偏有的人格外喜欢它们的分量。
当然这些谈笑并不想知道。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变强。
变强才能掌控自己的生命,她想师父或许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他活得怎么样,可只要他活着,她便心满意足了。她想师父大约是不想见到她所以才没有现身。既然这是师父的意思,那一定有他的道理。
谈笑突然生出了无穷的动力,她要变强,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师父面前,她永远也不会违背师父的期待。
于是,她一步步走下冰窟,一阶阶下去,她想她首先是要活下来,清醒地完整地活下来,她想快点变强,想快点找到她的师父,因为她开始不确定自己能“清醒”多久。
丹餮静静地靠近她,感觉得到她微微的颤抖。这是她最近才有的习惯。
ps:
7月被单位派去出差,一直没来得及更,跟亲们说声抱歉,恢复更新。
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259 吾来践约
春去秋来,四季更替。
谈笑沉下心来修炼,抛却心中烦杂,两耳不闻外事,接着醉醒忘生固有的修行优势不断让自己变得强大。
她和丹餮常驻冰窟之中,九转和炼器术是她必习的功课。
丹餮是凶兽,修炼方法虽与人间修士不同,可在这冰窟之中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昔日朽戈坦言丹餮虽是饕餮之王,是饕餮族最强大的饕餮,可到底重伤,如今实力不过当年十之一二,这话真心不假。
饕餮嗜吃贪婪,只有再谈笑身边,丹餮才能克制住这种与生俱来的毁灭冲动。比起天性,它开始享受温软的平静,这种平静只有它认同的阿九才能给予。
谈笑在冰窟中修行,饕餮便化作兽形趴在她身边闭目养神,神态安详平和。曾经它那么在意自己作为人的形态。可慢慢的,它发现在阿九面前,这些并不是那么重要。它喜欢这样的阿九,它现在很少会花心思去想什么,只贪恋岁月静好。
而伴随着谈笑成长强大的是朽戈、鬼婴、不动和邪予四人功力的渐渐恢复。虽然这过程在他们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迅速,可到底是开始了。
鬼婴心中蠢蠢欲动,总觉得太慢,太慢。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完全获取力量重生的主人项九,也迫不及待地想完全恢复自己的力量。
邪予是单纯的高兴,不动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大约只有朽戈更关注的不是项九的重生,而是如今这个尚不“成熟”的项九如何成长。
朽戈为谈笑提供一切便利和可能的捷径,让她的修行比平常人要快许多,而他的努力显然收到了成效。
洪荒历三千四百年,谈笑养丹成婴修成神通,九转至四转深沉若海。真气磅礴无涯,一出冰窟便如脱胎换骨,淡然大气却不冷酷,外形气质也开始有几分上界修士的气息。
这个时候,谈笑才开始真正理解到结丹和元婴虽比邻却被称为天地之别的原因。尤其谈笑这样修习上古九转之法的人,真元混沌无属,便比常人更能体会到自然中天人合一的妙处。
而得益于饕餮的指点,谈笑原本因为修习五气偏颇而加剧的反噬期痛苦在这近三十年里得到了缓解,虽然这个过程不可避免,但谈笑独处亦能度过。不再需要丹餮相助。
丹餮虽为谈笑高兴,却曾戏言如此一来,自己便毫无用处了。
谈笑只笑。伸过手臂搂住兽形饕餮毛茸茸的脖子,将脸埋进去,恍惚中仿佛还是那些年,还在天华山中,师父远远疏冷。清微师兄微笑凝望。
丹餮存在的意义并不是一开始她以为的反噬期,因为在这个陌生的上界,她身边信任依赖不离不弃的只有一个丹餮。
都说饕餮是凶兽,欲贪不识人情道德,可在谈笑看来,丹餮却再真实性情不过重生天才符咒师最新章节。
丹餮任谈笑亲近。只觉千言万语也不及她那时真心的依偎。许多情绪或者决心都尽在不言中了。
谈笑出了冰窟,朽戈四人哪有不能感应之理?
所以看到冰窟外单膝跪地的四人,谈笑并没有多少意外。
只是……
“是我。不必跪。”谈笑淡淡一笑,与他们擦身而过,身旁自有饕餮相伴。
鬼婴猛然抬头,像是想说什么,可朽戈已经站起来跟上去。温和唤道:“恭喜昭宁,可要……”话未说完。一个黑影蹿出来跪在他面前,低着头道:“有人闯阵,拦截不住。”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慌乱。
朽戈皱眉,鬼婴等人立刻形移过来。
自谈笑在枉生城现身以来,上界被遗忘的历史开始像雨后发芽的种子散播各界。好在众人皆知项九,却不知醉醒忘生的存在和位置。朽戈等人一直小心防范,布阵设禁每日巡查,把醉醒忘生藏匿得隐蔽,包裹得坚固,所以虽然外界沸沸扬扬,他们身处醉醒忘生之中却并没有多么危险。
如果有人闯阵却又拦截不住,那么这个人……
四人一个对眼,迅速地拦在谈笑身前,谈笑只看得到衣角翻飞,然后听到一个温凉清澈如泉的声音:“长生。”
朽戈等人如临大敌,饕餮瞬间毛发倒竖,而毫无防备的谈笑则突然间感受一种深沉的空洞——发生在心脏被毫不留情地重击而狂乱之后。
深不见底的幽冥之中似有一声叹——子翼。
“本座孤身而来,诸位可不必如此。”那人不紧不慢地温言道,可谈笑身前四人一兽没有一个真的放松下来。
一瞬诡异的失控之后,谈笑依然还是谈笑。她隐隐觉得这个人一定与自己有关系,或者说与项九有关系,可现在的她毕竟不是项九。她想,身前这些人和丹餮一定知道她想要的答案。
“你来做什么?”邪予沉不住气怒目道。
来人似是懒得分神,只自在前行,明明平常无比,也不曾携着杀气压力等等,可四人却同时道:“饕餮,带她走!”
丹餮甩头,转身拱了谈笑驮起她就走,半点废话也无。
这个时候,他们倒是配合相当默契。
来人微微敛眉,也不去追,只立在原地抬头望去,一双温和多情的眼却看不见底。
谈笑似有感应骤然回头,正好瞧见那人一身白衣微微勾笑,右手轻轻抬起,手背向上,张开的五指下吊着的是一个酒坛。
忘生。
不知怎的,谈笑脑子里闪过这两个字,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她就是知道那酒坛子里一定装着上好的忘生酒。
那人儒雅如仙,高洁独立,他的温和藏着距离,他的距离有如此恰到好处。
谈笑突然想到起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自家师父在玉华山中崖上一闪而过的背影。
头疼。谈笑转头,背部挺直。
男人收回目光,垂下右臂道:“不过是与故友浅酌,诸位未免太过紧张了吧。”
鬼婴冷笑道:“我等污浊之人难容于天地,不敢与神君高攀,好怕糊里糊涂就尸骨无存魂飞魄散了呢无上皇座全文阅读。”
“鬼婴。”朽戈轻喝,上前一步道:“神君与我家主人虽是旧识,然我家主人早已不在,怕是要让神君失望了。”
男人涵养很好地微笑道:“哦,依你之言,方才离去之人却不是长生?”
朽戈也微笑道:“虽不是我家主人,却是我家主人的后代,我等心念主人,既然偶得机缘遇着主人的后人,便难免存了照拂之心,所以才留在身边,不求她有主人的成就,只要平安一生便好。”
邪予猛点头,“就是这样!你不要乱认人!这里也不欢迎你!”
男人并不理他,只与朽戈对视良久,突然笑道:“昔日你在天庭,可不如现在伶牙俐齿。”
朽戈笑道:“朽戈是个健忘的人,神君的记性却是一如既往的好。”
男人意味不明地轻轻勾了下嘴唇,“本座还会来的。”说完身形在瞬间消失,徒留空气中淡淡的酒香。
朽戈立在那里眼中阴晴明灭,不知是在与其他人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主人酿酒名忘生,平生却只酿两坛,其一在当年与我等痛饮而尽,其二不知所踪,原本,我以为……”朽戈声音渐低,邪予突然隔空挥出一掌在地上砸了个大洞,气呼呼地跑了。
项九当年因何机缘酿成忘生已不可知,只是她这手艺自传授给邪予后,便再没亲自出手酿过忘生酒。
忘生酒不同寻常,项九当时开了一坛众人同饮,一坛便收藏起来。邪予多年钻研,讨了个善酒的名头,自认酿出的忘生在味道上与项九的已是十分接近,于是总诱着缠着项九能拿出那另一坛来比较比较。
项九却笑道:“早进了我肚子里了,你这手艺已是十分地道,有什么可比的。”
那时他们还并不恭恭敬敬地称项九为主人,那时的项九虽狂妄洒脱,却似乎并没有多少野心。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久远到四人几乎就要忘记。后来的上天入地腥风血雨刺激精彩,他们血液中征战的因子疯狂而炙烫,他们热血沸腾,他们充满希望,他们仰望那个总是站在前面的身影,渐渐习惯了她的背影,习惯了她的面具,习惯了她野心勃勃的眼神,嘴角冷酷的微笑,习惯了她指掌沾染了血红的颜色,于是很自然地忘记了最初的最初,山水天地间笑得飒然爽气的项家阿九曾经甚至不能忍受袖口一星泥点。
项九与这个人若有似无的纠葛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早,早很多。
朽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鬼婴沉着脸,“我们错过了什么吗?”
不动大步离去,没有人回答鬼婴的问题。
而被称作神君的男人在两颗交缠生长的老树前停下了脚步,完美的笑容从唇边渐渐消隐,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测的双瞳。
“比翼连枝。长生,你果真重诺,还敢回来这不能容你的天地……”
风轻扬,叶摇飘坠处,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便是只字片语也零碎不可再闻,梦中一般。
如果忽略那缠枝老树上挂着的酒坛,如果忽略那酒坛上四个整整齐齐的小字:吾来践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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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遗孤玉华峰 260 契机未到
“他是谁?”谈笑问一旁抖了抖身上长毛的丹餮无上皇座全文阅读。
丹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然后缓缓摇头。
谈笑挑了下眉,“你不认识吗?”
丹餮鼻子呼气,再次摇头。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谈笑明显不相信这个答案。
“气息令人生厌。”丹餮鼻子动了动,很是嫌弃的模样。
“就因为这个?”谈笑瞪眼。
饕餮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个天神吧,我在混沌之时,他们尚不知在何处,如今倒是张扬得很。”饕餮说这话时没什么情绪,仿佛很客观地在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