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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言思索一下道:“……也可能是调虎离山,咱们既然能来到这里,焉知这话不是说给咱们听的?张四侠,你去……不,我去寻找,你留在这里以逸待劳,以防变故。”她见张松溪微露惭色,便笑道:“别多想了,既是你侄儿,还是你留下合适些。”纵身跃离枝头,顷刻便去了。
张松溪留守此地,当夜这批人又反复过去了几次,不过他们倒是乖觉,说过话的人绝不再次开口,话中内容,约莫都是谢逊逃亡西域,朱长龄救了他去,要杀谢逊,夺宝刀之类的话。张松溪见他们绰着腔调,分别装作崆峒派,巨鲸帮,巫山派等口气,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惊不已。只是他遍搜这附近四周,实在找不到可以藏人的地方。
待到天明,何以言方才姗姗回来,一见了便摇头道:“这一片人走得干净,没有!”她微微气喘地道:“我跑得远了点,回了……嗯,打听到谢逊绝没有到中原。他们这番话,是说给无忌兄弟听的无疑。”
张松溪苦笑道:“看来这事要落在朱长龄身上了,只怕多半便是此人捣鬼。只是无忌却不知在哪里……”他忽然眼睛一亮,同时何以言也看向他,两人同时道:“地下!”
张松溪望了望那一片火场,忽然运起丹田精纯内功,丝丝音啸缓缓缭绕传出,四面绵绵不绝,“无忌,无忌,你在哪里?四叔寻你来了!”他断断续续,足足喊了一个多时辰,并无半点回音,只得停下,神情十分懊丧。
何以言宽慰他道:“倘若无忌兄弟果真在此,那也是他机敏警惕,绝不轻易上当。这么看来,应当还是安全。咱们还是先去想法子寻到朱长龄踪迹,再守株待兔。”张松溪长叹数声,也没甚么更好的方法,也只得依从何以言所说。
云深尽断,回辔还东去
其时朱氏父女设计哄骗张无忌引他们前往冰火岛,本来皆是做给地下的张无忌听,哪知被偶然赶到的张松溪何以言看了个正着。这两人俱是聪明绝顶之辈,稍一推测,已经将这内中缘由猜得八九不离十,只是固然晓得内情,却苦苦寻不到人。这也是朱长龄的地道挖得太长,足足过了两道山峰,那预备的小屋又很是隐蔽,让人搜寻不到。加之这些人易容改装,扮作普通农人,行事极是缜密谨慎。何张二人又不识得朱家众人面貌,因此寻之不到。
两人又在周边游荡了十数天,何以言终于耐不住性子,提议用炸药炸开地下看看。张松溪也觉得等了多时,皆无动静,多半已经走了。于是两人下山,西域城镇稀少,炸药一物更是难寻,花了三四天,才买来了些。
待到炸药点燃,炸得乱石纷飞,果然现出黑洞洞一条地道。张松溪先沿着下去,稍稍打探,见并无机关,便探头叫道:“何姑娘,可以进来无妨。”
何以言跳下地道,四周望了望,瞧见铁门石室,还有一些被褥物事,便道:“好个狡猾的朱长龄,我晓得是怎么回事了。”见张松溪望着她,便道:“那日定然是朱长龄故意预先将无忌藏在这里,好要他听到许多人正在追捕谢逊。咱们出声喊叫,却是让这老贼也听到了1
张松溪还略有不解,道:“谢逊既不在他手里,如此岂不是穿帮?”何以言道:“他大可以先弄个假的尸体,表示自己欲救不能,十分悔恨云云,无忌兄弟见他这番做作,为了一具故人尸首连家都烧了,自然信以为真,只道他真和谢逊有旧。然后他再花言巧语,说自己在中原立足不得,慢慢骗着无忌兄弟说出真相,带他前去寻找谢逊抢夺屠龙刀,又有什么难了!等找到了谢逊,他再绰着无忌兄弟的口气,或者下毒或者暗算,将他们一起杀了,自然屠龙刀便到手了。”她瞅了张松溪一眼,道:“无忌兄弟是个心软的,编一套谎话哄他,再容易不过。”张松溪见她言之凿凿,竟然顷刻便想出一条头头是道的缜密毒计,虽然讶叹她心思细密机敏,也不由得有些心惊。
何以言见他面色有异,心中一转已经明白其故,不由得万分恼怒起来,喝道:“张四侠,你……”张松溪情知自己多疑,忙解释道:“何姑娘想差了,我却是有些疑惑这朱长龄究竟去了何处,咱们把附近百里的都翻遍了,难道他还能飞上了天去?”
何以言冷冷地瞅了他一会子,方道:“你不信我,那也罢了。”语气平平无奇。她转身举步,直往黑黢黢的地道深处走去。这一路上,却是无论张松溪如何赔不是,她也一句话也不肯说了。
那地道甚长,走了一个多时辰,方从一个山洞出来,却听见前方人声,一个年轻女子道:“表哥眼下怎么办?爹爹追那小贼,还没回来。咱们……咱们白白烧了庄子,却该怎么是好?”随即一个青年男子道:“真妹宽心……”
张松溪听得清楚,再也忍耐不住,身形一晃跳出来,如风般地点了那两人穴道。那一男一女,正是朱九真和她表哥卫璧。卫璧颤声道:“尊驾,尊驾何人?”张松溪喝道:“我无忌侄儿在哪里?”
朱九真“氨了一声,嘤嘤哭道:“我,我不知道啊!您是武当的大侠么?”
张松溪道:“在下是武当张四,姑娘若晓得我无忌侄儿下落,还请告知。”他其实刚才已经听得亲切,只是仍然不舍,要亲口问个明白。
朱九真眼珠乱转,她穴道被点,柔弱地俯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朱九真带着哭音道:“无忌公子本来和咱们在一起,只是我……我惹了他生气,爹爹打了我一顿……张四侠,我,你先放了我,我带你去见他。”
张松溪还未说话,忽然身后何以言缓步走出来,拔剑在手,轻轻一挑,只听得朱九真一声惨叫,俏脸上已经流下两行血迹。朱九真怨毒地盯着她,何以言冷冷道:“你不说实话。”剑尖轻动,已经移到了朱九真眼皮上,吓得她脸色惨白。
张松溪暗自叹了口气,却并没阻止何以言,放缓了声音道:“姑娘,你说了我侄儿在哪里罢。”朱九真颤颤道:“是,是,请这位小姐将剑移开一点好不好?小女子……断不敢说半句谎话骗人的。”她不敢睁眼,泪珠却一滴滴落下,状极可怜。
何以言收剑入鞘,道:“好,你带路。”张松溪不由得望了她一眼,何以言状若不闻。
朱九真带着众人走到一个极隐蔽的小山谷,道:“无忌公子便在这谷里。”何以言道:“很好。”忽然剑光一闪,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见一个圆咕隆冬的东西向前滚了出去,却是朱九真的头颅。
何以言抽身退步,那腔子里喷出来的鲜血半点也没溅到她身上,卫璧连连后退,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松溪亦是惊愕,呼道:“何姑娘,你怎可……”何以言并不理会,又看向卫璧,淡淡道:“继续走。”
卫璧不敢违拗,这绝美少女神情淡淡,却当真杀人不眨眼。他和朱九真青梅竹马,此时却不敢多看她尸体一眼,只低了头往前走,只盼这出手狠辣的少女能饶了他。
张松溪闪身挡在何以言面前,低声恳切道:“何姑娘,先前确是我不对,疑神疑鬼,小人之心。只是何姑娘纵然心中有气,也不当不分青红皂白。”他看何以言这架势,竟然是要屠尽所有人出气了!张松溪虽然并不迂腐怕伤人命,只是如容着这着恼的小姑娘任性杀人,却断非他所为。
何以言见他挡住自己,扭身便要绕过去,张松溪旋又闪身拦住,何以言怒极反笑,道:“张四侠,你道我不会对你出手么?”张松溪低声道:“张四先前所为太过,只是何姑娘还肯同我前来救助无忌,足见大义,想必……不屑同我计较。”张松溪辈分比何以言何止高出两辈,在江湖上又是成名已久的侠客,对一个小姑娘这般低声下气地赔罪,若是被人知晓,定然惊愕非常。
何以言丝毫不买账,只漠然道:“你再拦着我,线索都要跑光了。”她忽然一掌挥出,只印向张松溪胸膛,此时二人离得极近,张松溪又毫无防备,竟然被她一掌击得倒飞了出去。
何以言纵身提起有些呆住的卫璧,往谷内奔去,一起一落,极是快捷,竟是弃了身后被她打伤的张松溪丝毫不顾!
张松溪捂着胸口站起,只是苦笑不已。何以言这一掌力度虽大,却用劲极巧妙,使张松溪只是稍受震伤,目的显然就是要教训出气,顺便不让他拦着自己。张松溪怔了一怔,忽然听得谷内惨叫声咋起,他心道不好,忙疾奔而进。
只见地上横着十数人的尸首,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俱是一剑毙命。张松溪赶来时,正见何以言一剑刺进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心口,那老者哼也没哼一声便倒了下去。何以言抽出剑来,信手甩了甩上面血珠,神态冷漠。
张松溪纵然心中再觉得愧对这少女,此刻也不由得大怒,大喝道:“何姑娘,你忒也狠毒了1场中唯有卫璧搂着另一个秀丽少女战战兢兢,此时滚滚爬爬地跪倒张松溪面前,哭叫道:“张四侠救命1
何以言轻轻笑道:“我正不想杀了,你叫他救命做甚么?”只是她虽然笑语,却是眼眸如冰。何以言忽然起身,走到一具尸体前,踢了一脚道:“武烈庄主,你别装死了,当我没看到你想偷袭么1那尸体忽然立起,却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道:“这位姑娘,武烈不是你对手,甘愿请死,只是求你饶了我女儿女婿。”那秀丽少女正是他女儿武青婴,闻言只哭得泪人似地。
何以言背对着张松溪,却继续向武烈道:“你将事情经过讲一遍与我听。”武烈虽然长相粗豪,口齿却颇伶俐,当下将朱长龄设计一一说明,却丝毫不提自己假扮谢逊帮着做戏之事,只说朱长龄设下美人计,哄着张无忌带他们去冰火岛找寻屠龙刀,又恐人手不足,因此请了自己做帮手,后来被识破,张无忌因此大怒离去,却失足摔下悬崖,朱长龄也不幸掉了下去。言语中尽力推卸,只说自己禁不住宝刀诱惑,又两家通好,因此才会同行,并没有参与朱家父女害人。完了又一脸悲壮地道:“我武烈活了四十多岁,一时不查被贪念所趁,希图屠龙宝刀,姑娘要杀我,那也无妨,只这两个孩子无辜并不晓得,请饶了他们罢。”
张松溪听着武烈叙说事情,虽然先前已晓得张无忌已然凶多吉少,此时也忍不住心中大恸,泪流满面,哽咽不能成声。
何以言道:“那么,你带我们去那张无忌和朱长龄掉下去的地方瞧瞧。”
一行五人来到那悬崖边上,只见万丈峭壁,云雾弥漫,瞧不见下面,不过断然是有死无生。张松溪往下看去,不由得心酸泪滴。
武烈嗫嚅道:“姑娘,张四侠,我们……可以走了么?”张松溪正要相劝何以言两句,却只见她干脆道:“好。”那三人如蒙大赦,拔腿便跑,很快便一溜烟不见。
张松溪见何以言脸色冷漠,情知她还在生气,叹了口气,走上前道:“何姑娘……”却见何以言抬头看他,苍白的小脸上一双星眸显得格外明亮,张松溪心中大震,忽然十分又后悔起来,心想,她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乍离家人,无依无靠,心中本就难过,还肯帮我出谋划策四处奔波,一路辛劳毫无怨言,我却还要疑她,实在是太过了。虽然她生气起来出手狠辣,也是长辈不曾好好教导之故,唉,有何掌门那种爹爹,她也不晓得吃了多少苦,眼下她无处可去,我却断不能将她扔下不管。
其实张松溪这样想法,虽然自己觉得合情,但在何以言之前,他却绝不会作此想。况且何以言态度冷傲,悍然出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