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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言怔了一怔,奇道:“你说什么?我内力怎么啦?”
张无忌更觉愧疚,低声道:“我出手太重,不小心废了你内功,万分地对不住,何姑娘要怎么处置,无忌都毫无怨言。”
何以言不由抬起自己的手看看,颇觉滑稽,忽然笑道:“不怪你!本就是我争强斗狠,逼着你和我相斗,江湖比武生死有命,怎能怪到你头上!”她仔细打量几眼张无忌,又笑道:“你相貌变化很大,我竟一时也没认出来。不过既然我伤势好些,明日我就回去了。”
张无忌见她要走,不禁脱口道:“这么快!”他自觉失言,忙解释道:“何姑娘,你今日才醒过来,只怕身子还虚,还是调养几天,我送你回去。”
何以言不置可否,起身走到一边,观看墙上一幅挂画。张无忌道:“何姑娘,我去让人给你拿些饭食。”起身离去。
顷刻小昭提了个食盒进来,却是清粥小菜,还有一杯参汤。小昭低声道:“何姑娘,咱们辛旗使想见见你,就在外面,姑娘许他进来么?”
何以言尝了一口粥菜,觉得鲜美可口,听到小昭说话,随口道:“辛旗使?要见我则甚?便请他进来罢。”
顷刻一个瘦高男子掀帘进来,一身红衣,他一瘸一跛地走上前,深深一揖道:“辛然见过何姑娘,何姑娘伤势可好些了么?”神态很是恭敬。
何以言认出他来,淡淡笑道:“辛先生请坐。”小昭忙去给他斟了茶端上。
原来那日辛然受她不杀之恩,便记在心中,知她受伤留在光明顶疗养,虽然自己也伤势不轻,却每日向张无忌询问她伤势好坏。今日听人说她醒了,便赶过来探望。
辛然瞧着她慢条斯理地用饭,也不打扰,只静静坐在一边等待。其实何以言身为六大派中人,明教中人对她实无太多好感,不过碍于张无忌的面子。大约光明顶上,除了张无忌,便只有这有恩必报的辛然是真心向着她的。
何以言道:“辛先生要对我说甚么话,洗耳恭听。”小昭已收了碗筷离去,屋里便剩二人。
辛然肃道:“何姑娘是在下的恩人,辛然先前都不曾好好谢过,此次特来道谢,将来姑娘若有所命,辛然万死不辞。”
何以言咳嗽一声,这种状况下产生的“恩德”被反复强调,怎么都令人觉得有些不自在。本想推脱几句,不过见面前此人神色严肃,显然是当真的,于是也浅浅颔首,虚应道:“辛先生义气,我是极佩服的。嗯,你也受了伤,不知贵恙好些了么?”
辛然道:“些须小伤,不足一提。”又道:“何姑娘伤势初愈,还请多多休息,莫要到处行走,以免被人冲撞。届时辛某亲自护送姑娘回贵派。”
何以言扫了他的腿一眼,心道你送我回去,是谁保护谁还未可知呢!不过她也没说出来,只浅笑道:“我明日便要走了,大约也不会给贵派惹麻烦,辛先生好意心领。”
辛然亦是惊讶,不过他也干脆利落,晓得自家状况,便改口道:“那么在下命几个手下护送姑娘一程。”
何以言微微点头欠身,“多谢。”
约莫晚饭时刻,张无忌又来看她,见何以言虽然尚有些弱不胜衣的模样,气色却好了许多,精神也不错。不过他终究担心,忍不住劝道:“何姑娘,你便晚几天再走何妨?”
何以言却不答他话,转而问道:“你给人运功疗伤了?”张无忌点头道:“是,那成昆恶贼的幻阴指厉害,许多人都着了道儿。我适才给杨左使韦法王等人驱除体内阴气。”何以言道:“我昏迷之后,许多事情不知道,可能讲与我知晓么?”张无忌自无不允,细细将过程道来。
何以言听完,冷笑一声,道:“我便晓得那鲜于通不是个好东西。”她转又赞道:“你武功倒是不错,能破正反两仪剑阵,咱们也比划比划?”何以言终究出身昆仑派,虽然她眼界日高,晓得昆仑派中没有绝顶高手,纵然是自己父亲,也还差得远。只是听说本派剑法如此轻易被人破解,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张无忌为难地看了她一眼,脸露愧色,低声道:“何姑娘……”何以言想起他只道自己内力全无,不由得一笑,也不点破,道:“这事以后再说。”
何以言扯了扯自己衣袖,光明顶上除了杨不悔与小昭外,无有女子,杨不悔身量比她矮大半个头,这套衣裙穿着并不合体。何以言微微皱眉,忽然道:“这里有男装么?可否给我寻一件来。”张无忌略觉诧异,不过也立刻让小昭去寻。
何以言道:“我想去瞧瞧杨逍,你能带我去么?”张无忌略觉紧张,道:“何姑娘,你……”他自然是想起何以言似乎和杨逍颇有过节,见面便针锋相对地不对盘。
何以言浅浅抿了抿唇,道:“不过是瞧瞧故人脸面,你怕我伤了他不成!”张无忌不知她武功更进,心道,如今此处皆是明教中人,倘若何姑娘和杨左使他们发生冲突,只怕难做。他又看了何以言一眼,想到,何姑娘素来高傲,此番内力尽失,不知道多么痛苦呢!他不愿违拗何以言意思,便道:“何姑娘愿意,我便带你去。”
其实何以言虽然心高气傲,手底狠辣,却也因着这性格,不肯轻易对无关弱小出手杀戮。那韦一笑两番惹到她头上,倘若轻轻放过不理,也显得自己太软弱可欺了,不过她到得光明顶上,只见对方已然垂死,顿时大觉扫兴。虽然心气未平,也只好将这死蝙蝠留给六大派清场便是,自己不屑再度出手。而杨逍在她心中又是不同,却颇有些与之相较的意味,心中想的是:你原瞧我不起,我便亲手击败了你,看你作何想法!不过这个愿望显然也不成了。至于先前惹怒她的殷野王,本想杀他出气,却恰在刚来一刻被别人打成垂死,大约也是过会便被六大派弟子清场的料子,犯不着亲自补上一剑。何以言此来目的全部落空,气闷到了极点。
张无忌引着何以言穿过几道回廊,所遇明教教众皆默默向张无忌行礼,虽然不言不语,皆是面露感激之色。张无忌推门而进,道:“杨左使,何姑娘来瞧瞧你,我便冒昧带她来了。”
何以言进屋,只觉得屋内昏暗,药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她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便看见前方软榻上卧着之人正是杨逍。近十年过去,此人倒也不甚显老,依旧四十来岁模样,风华气度不减,纵然此刻神色委顿形容狼狈,也依稀瞧得出当年白衣左使狂傲潇洒之态。
杨逍笑道:“何姑娘还肯来探望在下,足见故人之谊了。”那旁边侍立的杨不悔见了她,微露喜色,低声打了个招呼。
何以言望了他一眼,淡声道:“我也就是来瞧瞧你而已。”她轻轻一叹,“逝者如斯夫,我本以为此番自己有资格和你平等一战,以释前因,却没料到,你老得比我想象中的快多了。”
杨逍叹息一声,略觉索然地摇了摇头。
张无忌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出言劝道:“事情已过,大家和和气气的不好么?何必见面就喊打喊杀?”何以言笑而不答,只瞅着杨逍,笑吟吟道:“你的传人找到了么?”
杨逍有些气闷,侧头瞧了女儿一眼,道:“本人何必现在便寻传人?不过总不教何姑娘失望便是。”
何以言笑道:“也好!今年或者明年,时间你定,地点我定,一战之后,以前种种龌寤,便都一笔勾销。”
杨逍注目望她,只觉得那当年娇蛮灵秀女娃,不知何时已成长到能与他并肩平视的地步,他心中感慨微生,却只简单一字回答,“好!”
张无忌急道:“何姑娘,杨左使,万万不可!”杨逍奇道:“为何?”张无忌转头看着何以言,想说她内力尽失不可比斗,却又不忍当场揭出,犹豫不定。何以言早一步拦住他话头,向杨逍道:“便这样罢!这位张无忌张公子最喜当鲁仲连教人罢斗,不过咱们只是了断因果,不是硬拼个死活,那也不必阻拦。”杨逍笑道:“正是如此。”
何以言又转头望向屋中另一人,青衣瘦削,面色青白,正是韦一笑。韦一笑半抬着下巴,也一毫不让地反瞪视过去。这两人半天不语,倒是杨逍一笑,道:“韦兄这样盯着人家姑娘瞧个不休,那是什么意思?”
韦一笑冷哼一声,别开目光,道:“没甚么。难道只许这女娃看老子,老子看不得她?”杨不悔顿时笑出声来,杨逍转了头,双肩微耸,显然也在发笑。张无忌哭笑不得,道:“韦法王……”
何以言缓缓道:“韦一笑,今日算是客随主便,不便动手。不过咱们的过节,还是寻个时候了断也罢。”
韦一笑怪叫道:“老子怕你个女娃子不成!便是你将武当派的那个相好小子也带来助阵,老子也不惧。”他见何以言和武当派一路前来,便口不择言,随意乱编一气。不过韦一笑也留了个心眼,只提宋青书,没说武当五侠一起上之类的大话。
何以言脸颊涨红,冷笑道:“出言不逊,死有余辜!”手已按在腰间剑柄。
张无忌忙闪身挡在她面前,恳切求道:“何姑娘息怒,韦法王无心之言,还请莫要动手。”何以言将手放下,顿足叹道:“这人伤势为何还不痊愈!”一转身出了屋子。
韦一笑连连摇头,道:“张公子,你瞧这昆仑派的女娃子有什么好!一句话说得不合心意,便要教人‘死有余辜’。何况她和武当派的小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你还是早早换一个罢!嘿嘿,女人可不是越美貌越好的,否则将来要大大受苦。”说着眼光瞟向一边杨不悔。
张无忌涨红了脸,连连摇手道:“韦法王误会了,我对何姑娘绝没有一点不敬的心思。”杨不悔抿着嘴,瞅着神态窘迫的张无忌直笑。
便在此时,忽听得东面远远传来一阵阵尖利的哨子之声,正是光明顶山下有警的讯号。杨逍和韦一笑一怔,均想:“难道六大派输得不服,去而复返么?”但脸上都显得若无其事。
杨逍道:“昨天吃的人参还好么?小昭,你再到药室去取些,给张大侠煎汤喝。”只听西面、南面同时哨子声大作。张无忌道:“是外敌来攻么?”韦一笑道:“本教和天鹰教不乏好手,张大侠不必挂心,谅小小几个毛贼,何足道哉!”
片刻之间,哨子声已近了不少,显然来敌难挡。杨逍道:“我出去安排一下,韦兄在这里陪着张大侠。嘿嘿,明教难道就此一蹶不振,人人都可来欺侮了?”他虽伤得动弹不得,但言语中仍是充满着豪气。张无忌寻思:“少林、峨嵋这些名门正派,决不会不顾信义,重来寻仇。来者多半是残忍奸恶之辈。光明顶上所有高手人人重伤,这七八天中没一人能养好伤势,决计难以抵挡外敌,倘若强自出战,只有枉送了性命。”
突然间门外脚步声急,一个人闯了进来,满脸血污,胸口插着一柄短刀,叫道:“敌人从三面……攻上山来……弟兄们抵敌……不住……”韦一笑问道:“甚么敌人?”那人手指室外,想要说话,突然向前摔倒,就此死去。但听得传警呼援的哨声,此起彼落,显是情势急迫。
忽然又有两人奔进室来,杨逍认得当先一人是洪水旗的掌旗副使,只见他全身浴血,脸色犹如鬼魅,但仍颇为镇定,微微躬身,禀道:“张大侠、杨左使、韦法王,山下来攻的是巨鲸帮、海沙派、神拳门各路人物。”杨逍双眉一轩,哼了一声,道:“这些幺魔小丑,也欺上门来了吗?”那掌旗副使道:“敌人本来也不厉害,只不过咱们兄弟多数有伤在身……”他说到这里,冷谦周颠等五散人分别由人抬了进来。周颠气呼呼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