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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言猛地睁大了眼,竟觉得头脑嗡地一声,眼前金星直冒,恍惚间听见周芷若怒声喝斥道:“贼秃胡说八道!竟敢污蔑我义姊清誉。”峨嵋派几枚霹雳雷火弹皆向圆真射出,但圆真武功之强,实在不逊于三渡,此时离得稍远,又有了准备,闪避腾挪,竟然都躲了开去。
只听那圆真大声道:“这奸夫,便是武当四侠,张松溪!张四侠,你五日前乔装打扮,偷来少林寺,想要杀了贫僧灭口,可惜不曾得逞!你们自以为私情无人知晓,却瞒不过贫僧!”
莫声谷大怒拔剑道:“贼秃!四哥一直与我们一起,未曾离开半步!你再妖言惑众,休怪我不客气!”他回头一扯张松溪,叫道:“四哥,你何曾上过少室山,且与这贼秃当面对质!戳破他的谎话!”却见张松溪面色苍白,只道自己四哥被这颠倒黑白的贼秃气得狠了,当下更是怒不可遏。
圆真冷笑道:“张四侠舌灿莲花,要分辩不认帐还不是容易得紧?老衲只问他敢不敢对天发誓,若是说谎,便身遭报应,日日受人唾骂,永世不得翻身!”莫声谷不待他再说,早已长剑刺去,喝道:“贼秃恁地歹毒!”
其时,张松溪乍听那圆真说话污蔑以言清白,又惊又怒,几乎立刻便要出言反驳辩白,只是他瞧见何以言神色漠然,目视手中长剑,既不辩解,也不答言,顿时心中剧痛,想道:这奸贼败坏以言名声,须得我替她辩清,就是永堕地狱何妨!只是,以言尚在这里,我,我怎能当她的面说……他素有急智,只是此时情境,竟然无可辩驳,张口结舌。
圆真哈哈大笑,面带狰狞之色,他又逼问道:“何姑娘,你可敢答贫僧一句,先杀华山白掌门,再改嫁武当张四侠,如有一人多言,全部杀了!这句话,你有没有说过?”
张松溪大惊,顿时猜知那日在何以言背后出剑,与他对了一招之人,正是这面前圆真和尚。而后两人相见,心中震动,竟然未曾察觉圆真尚躲在暗处未走,却教他听了去!此时便来胡说乱道。
张松溪心道:以言性子,这时候只怕竟是不肯说谎,岂非要坐实了这妖僧污蔑之语!只除非我与这和尚拼个同归于尽,以言能领会我的深意,晓得我九泉之下,也是惦记着她,只盼望她好的……当下踏步走出,说道:“圆真大师……”
却见何以言缓缓抬头,神色无悲无喜,道:“这话……”这时,忽然有一人喝道:“这话乃是你这妖僧胡编乱造,自然不是她说的!”蓦地人影一闪,白观持剑挡在何以言身前,怒声道:“妖僧,你先串通鞑子图谋武林,又在此大放厥词,辱我未婚妻子,白某与你势不两立!”他转头向何以言一笑,声音嘶哑地道:“你放心……”长剑一横,高声喝道:“华山掌门,领教少林高僧的手段!白某倒要看看,你手头上的功夫,是不是也和你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样高明!”
本来人群中已经交头接耳,对这圆真忽然爆出来的八卦猛料半信半疑,何以言虽然略嫌冷傲,却素有孝义之名,而武当四侠张松溪更是素行谦冲,清淡自持,要说这两人有什么私情,那旁人是决计不信的。当下便有人问道:“这事究竟是真是假?”立刻便有人回道:“自然是那圆真和尚胡编乱造,要败坏何姑娘名声了。你想,若真有其事,华山的白掌门又岂会如此大怒维护?唉,这女子行走江湖,可比男子要艰难得多了,何姑娘这么高的武功,却还要受这等鸟闲气!这贼秃真是混账忘八蛋!”当下众人也皆以为如此,纷纷道:“白掌门,杀了这胡说八道的秃驴!”“出家人不得妄语。这贼厮鸟满口胡柴,佛祖也要遣他下地狱的!”
张松溪略松半口气,但似乎刹那胸口忽然被挖空了一块,竟不知作何想法。何以言但凝视手中长剑,默然不语。那边白观早已拔剑,与圆真相斗。
圆真内劲深厚,招式毒辣,又心机深沉,一边过招,一边高声道:“白掌门,你不信贫僧的话,只怕头上绿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意图乱白观之心。他也深知这里高手众多,自己极难脱身,若是受伤,更是难以活命,因此欲待先败此人,再别想他法。
白观冷冷一笑,道:“就凭你这几句颠倒黑白的谎话,想给白某乱扣什么帽子,倒还没那能耐。”长剑倏然刺出,正是华山一路最凌厉奇险的剑法。
何以言怔了半晌,忽然提剑缓缓而前,向那激斗二人走去。顿时群雄中有人鼓掌道:“何姑娘,快快杀了那贼秃!”又有人赞叹道:“虽然这贼秃颠倒黑白,挑拨离间,但白少侠和何姑娘感情深厚,两不相疑,如今夫妻联手,杀了这圆真贼秃,正是武林的一段佳话!”“不错!白少侠和何姑娘正是一对神仙侠侣。怎么扯上武当张四侠!这贼秃撒谎也不打草稿,便说是武当宋少侠还像点!”“呸!胡说八道!武当宋少侠人品清正侠义,难道就会做出这等事了?”
白观虽然精擅华山剑法,究竟较之圆真相差甚远,只是他此时势若疯虎,一柄剑使得矫若游龙,身上已受伤数处,竟是不顾命地打法。何以言跃入战圈,也不说话,只一剑从旁划向那圆真颈项,剑法轻描淡写,但旁人见识了她的绝世剑术,谁也不敢小觑这一剑的威力。
圆真自知自己一人,已经不是何以言对手,眼下再多一个一流高手的白观,更是难以为继了。只是他心机甚深,顿时掌势加急,要先打伤白观,最好能擒住为质,好教何以言投鼠忌器。当下闪避开何以言的一剑,一指点出,却是他生平最得意的幻阴指。圆真浸淫此武学数十年,此时一指点出,虽然看似平淡,实则厉害非常,要逼那白观向左闪避,便正好落入他的虚招陷阱。
哪知白观见此一指点来,竟然不闪不避,长剑当胸递出,竟是两败俱伤之势。圆真大惊,正要闪避,腰胁却中剑一麻,只缓得些许,白观一剑刺入他左胸,圆真自知再无幸理,右手亦是疾探而出,狠狠插入白观小腹。他刚觉手中沾了温热血液,便忽然脖子上一凉,竟然看见了下方自己一个无头的身子。
旁人只见何以言一剑削去了圆真的头颅,那白观自圆真尸身上拔出自己的剑,摇摇晃晃站起,他身上皆是鲜血,脸上肌肉扭动可怖,却瞧着何以言微微一笑,道:“我赢了。”
白观膻中穴中了一指,小腹内肚肠几乎全被搅断,自知命在顷刻,他眼前恍恍惚惚,似瞧见何以言伸手要来扶他,白观勉力一笑,低低道:“你好好的……”这话尚未说完,他便仆倒在地。
何以言半跪下来,以衣袖拂拭白观脸上溅上的血迹,只见少年脸容笑意犹存,何以言凝视了一会,忽然摇了摇头,低声道:“你肯为我死,却仍不信我……”弯腰抱起他尸身,一步步走下山去了。四下里寂静无声,群雄皆面面相觑。
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
原本昆仑派掌门人何以言夺了天下第一的名头,正该再战三渡,取得处置谢逊的权力,完成这屠狮大会最后一节。哪知忽然横生枝节,何以言径自离去,不知所踪,令人十分扫兴。当下便有人叫道:“这屠狮大会还开不开了?”“何姑娘伤心出走,那现在该谁来挑战?”“少林寺出了一个奸徒,这屠狮大会莫非也是假的?”
忽然,那司徒千钟跳上一块大石,叫道:“大家静一静,且听我说一句。”众人声音稍静,只听那司徒千钟大声道:“何姑娘虽然走了,但屠狮大会乃是天下英雄之会,自然不能随意中断。其实那谢逊作恶多端,任落到了谁手中,也须还大家一个公道。既然天下第一不在,那么天下第二,天下第三,自然也是可以代替的。”群雄哄然应是,有人道:“那么谁算第二?周掌门么?那位杨姑娘么?”司徒千钟道:“周姑娘自认不如何姑娘,但是她在场上时,连张教主也要暂避锋芒,更不曾有其他人挑战。这天下第二,自然非周姑娘莫属了!”这话说了,有的人赞成,有的人反对,乱糟糟七嘴八舌,一片混乱。
周芷若微感诧异地望着那司徒千钟,不知对方为何要维护自己这方,只是她固然对擒捉谢逊,并不热衷,心里又记挂有别事,当下便默然不语,并不对此发表意见。
当下唯有华山派冷冷清清,适才掌门人与圆真相斗,却两败俱伤,竟然同归于尽。乍逢大变,华山之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而何以言抱着白观尸首一言不发地离去,竟然也无人去阻挡她。矮老者苦笑两声,说道:“华山派这便告辞了。”又命弟子赶紧各处寻找,务必寻到何以言及掌门人遗体。
俞莲舟忽然转头,对兀自静静出神的张松溪道:“四弟,咱们武当派素与昆仑派交好,何姑娘伤心过度离去,咱们也帮着找找,免得出了意外。”张松溪默默点头,独自下山而去。莫声谷怔了怔,忽然凑到俞莲舟耳边,低声问道:“二哥,四哥这……难道是真的?”俞莲舟瞥了他一眼,淡淡反问道:“什么是不是真的?”莫声谷摇了摇头,走到一边擦拭自己长剑,不知作何想法。
张松溪下了少室山,被那山脚冷风一吹,方才清醒了些许,想道:二哥教我去寻以言,可是,我该到哪里去寻她?纵然我寻回了她,又能怎么样呢?他只觉浑身似在冰水里泡过,思维运转不灵,既不晓疼痛,更不知冷热,只是空荡荡的。这天地之大,似只自己是个孤魂野鬼,不知何处可去。
张松溪并不知何以言去了何处,只随心而走,不辨南北。日将西下,忽然前方三骑飞奔而来,为首一个乃是锦衣华服的蒙古军官,后面两个随从打扮,这三骑来得甚急,似乎是有何要事。张松溪眉头一皱,心生怀疑,正要出手截下,那蒙古军官见了他,却滚鞍下马,施礼叫道:“四师叔!”
张松溪定睛一看,那人抹去脸上虬髯,竟然是宋青书,那后面两人也下了马,却是正宗的蒙古人,张松溪惊疑不定,问道:“青书,你这是何故?”
宋青书抱拳道:“青书昨晚下山,去了数百里之外的一个镇子,见了昆仑派的同道,得知蒙古大军攻打,因此特来报讯。”他又道:“昆仑派的同道未曾上山,正是奉了何姑娘的吩咐。”
张松溪恍然而悟,何以言自怀疑少林派起,便着手一一安排,令昆仑派人分头打探消息动静,而自己却孤身上山,吸引注意。张松溪心道,我却是小瞧了以言,她既然有所生疑,又岂有不设对策之理?那会上种种作为,峨嵋派的周姑娘自然也是参与其中了。只是她眼下却不知身在何处。他这样想着,既为她深觉自豪,又十分难过。
张松溪问道:“你既然与她们商议好了,为何事先不说?若是早早知道,我也可替你们帮忙一二。”
宋青书踌躇一下,便道:“并非信不过师叔,只是三位师叔这两日都与张师弟与明教等人在一处,弟子恐怕……”张松溪油然叹道:“你担心瞒不过赵姑娘?”宋青书垂手道:“弟子正是此意,因此不敢禀告,擅作主张,请师叔恕罪。”
张松溪道:“你做的很好,哪有什么错!”因又问道:“你穿着这一身蒙古军官服饰,那又是为何?”
宋青书禀道:“弟子原本接了昆仑派秦少侠的传讯,不出何姑娘所料,那圆真果和蒙古人勾结,意图以五千大军压境,里应外合,压服武林群雄就范。因昆仑派别有任务安排,便让弟子先上山,给大家传递消息。但弟子途中遇到汝阳王之子,杀了此人,截下印信,知道鞑子军情有变,因此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