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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死丫头,竟敢用这种口吻跟你爸说……”应夫人在被应又麟一瞪之后止住高分贝的嗓音。
“采荷说得不清不楚,而且我还是在一个小时前才听她提及。采绿,你要跟夏之筝结婚我绝对赞成,不过,你总该通知我这个做父亲的一声吧!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女儿,该有的排场和……”
“爸,应采荷没跟你说我跟夏之筝的婚礼已经被她给搞砸了吗?更何况,我这个私生女要什么排场。”她嗤笑一声。
“死丫头,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夏之筝是采荷的,你想都别想。”应夫人忍不住又插话。
“应夫人说的是,所以我把夏之筝让给应采荷了不是吗?”应采绿笑得极为虚伪。
“你!”
“住嘴!”应又麟脸色一沉,瞪向自己的老婆。
应夫人脸色一变,不敢再多言。
“采绿,我问过采荷很多遍,可采荷就是不肯说出你与夏之筝究竟发生什么事;不过这些都已经无所谓,既然夏之筝看上的人是你,那我自然得替你做主。这样吧!你再去找夏之筝商量一下,看这婚礼要何时补办。”
“补办?”应采绿夸张的大叫一声。
“采绿,爸可是很慎重的跟你讨论……”
“爸,你找错对象了。”
应又麟瞬间不解应采绿的话意。
“你该找的人是你的大女儿才对。喔,对了,附带一点,夏之筝喜欢的人不是我,所以我可以去看我妈了吧?”应采绿要笑不笑的说完,接着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母亲。
应又麟没阻拦她,让她自行前去。
“又麟,你没听那死丫头说她跟夏之筝根本就没什么,所以咱们采荷还是有希望成为……”
“你懂什么!”应又麟猛地斥责妻子。“夏之筝一定跟采荷说过什么,采荷才会忍到现在才敢透露采绿跟夏之筝差点结婚的消息,否则以采荷那张嘴,我们会到现在才知道吗?由此可知,夏之筝多多少少还是在乎采绿那丫头的。”
“可是……”
“不管采绿怎么想,我毕竟是她的父亲,这点是改变不了的。”既然夏之筝看上的是他的女儿,那么……嘿!
“又麟,你想做什么?”
“还用说嘛!明天一早,我得亲自上夏氏集团去见见我那位准女婿。”
※※※
“咳咳!采绿,妈有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你别急着走好吗?”躺在床上的林云雅边咳边抓住女儿的手请求着。
“妈!”应采绿很讨厌待在这个家,若非舍不得母亲,她昨晚就会离开。
“妈,跟我走好不好?我那个地方虽然小,但两个人住还不算挤,你就……”
“傻孩子,你明知道妈离不开你爸的。”林云雅苦笑。
一听,应采绿又感到些许无奈及挫败。“妈,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过,爸到底想做什么?”
“采绿,这一次,你爸绝对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所以……”
应采绿猛然意识到什么而惊跳起身,“妈,爸该不会要去找、找夏之筝吧?”
“哟!你倒挺聪明的嘛,知道你爸要去为你‘讨回个公道’。”出现在房门口的应夫人轻蔑的讪笑道。
原想往外冲出去的应采绿登时止住步伐。“请问‘伟大的’应夫人,您怎么会舍得牺牲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眼睁睁看着您家老爷为了我这个不要脸的私生女而跑去找夏之筝算账呢?”
“你!”
“采绿。”应采绿说的那番话让林云雅既内疚又痛心。
应采绿也晓得自己说的这番话伤了母亲的心,可她说的全是事实,所以她也没说错。
“死丫头,你别得意,人家夏家少爷会不会娶你还是个问题,到时候,你就别哭着求你爸。”
“应夫人,你好像说颠倒了,现在去求人家的可是应家的老爷。”不理会一口怨气没处发的应夫人,应采绿回眸望向母亲,“妈,我要走了,您自己多保重。”说完,她欲离去。
“采绿。”林云雅虚弱的轻唤着女儿。
应采绿止步,“妈,我跟爸起冲突的场面,我想您也不想再看到才对。”她执意要离开。
“慢着,你要走可以,不过得等你爸回来。”应夫人自是巴不得应采绿永远别再出现在她眼前,可丈夫吩咐她一定得让应采绿留到他回来之后才行,所以她才破例留住应采绿。
她就是不想等才急着走呀!应采绿硬生生将这句话给吞回。忽地,她推开挡在门口的应夫人,直往外跑去。
“哎哟!你这死丫头竟敢推我。李总管、陈嫂,你们全死到哪儿去了,快给我拦住那个死丫头!”应夫人涨红脸,气到破口大骂。
应采绿越跑越快,还不小心撞到端着茶水的女佣,不过她的脚步未曾停歇。
匆匆穿过院子后,她随即往另一道较少人出入的侧门快步跑去。
应采荷到底是怎么跟爸说的?否则爸怎么可能会急忙跑去夏氏集团找夏之筝?哼,别怪她没事先警告他,想跟夏之筝讨公道也得先秤秤自己的斤两,要不被人修理一顿还算好,万一把人家给惹毛,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顺利溜出应家、往下坡道跑去的应采绿,在想像父亲那张老脸气得涨成猪肝色时,竟忍不住笑开;不过,也许是跑得太急,她竟笑岔了气而狂咳不止。
哈哈——
实在有够可笑的,她好想听听看夏之筝是如何嘲讽她老爸那只天真的老狐狸,说不定,连她也会倒霉扫到台风尾呢!
※※※
吱——嘎——一阵紧急的煞车声倏地响起,紧接着,一辆未熄火的跑车忽然原地打转一百八十度,而后,唰的一声停在应采绿身旁。
黑色跑车宛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般,让应采绿受到惊吓,不过,就在她惊觉自己可能就是它要猎捕的目标时,她立刻转身就跑。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往前跨出第三步时,被后方的来者给一手攫住。
应采绿闷哼一声,随即往后撞入一具硕实温热的胸膛里。
是夏之筝!
鼻间一股既熟悉又令她深深眷恋的独特气息,让她不用抬眼就知道抱住她的人正是该待在夏氏集团应付她父亲的夏之筝。
在大大感到震惊的同时,她的内心亦没来由的涌现莫名惆怅与愤懑的情绪。
他凭什么抱住她不放?
是他先不要她的!
“你抓着我干嘛?快放开我!”她没有太大的挣扎动作,因为那会是多此一举。
不过,在婚礼过后,一直忍得十分辛苦的她,最终还是压抑不住情绪,忿然咆哮出声。
夏之筝没出声,似乎在等待什么,可扣住她的力道倒是没丝毫减轻,依旧紧钳着她,但不至于弄痛她。
“你耳聋吗?我叫你放手你听见了没有?”他的沉默意外激怒她,这会儿,除了言语攻击外,她还开始捶打他的手臂。
夏之筝任由她打骂。
然而,在应采绿无法直视的俊颜上,却浮现一抹令人意想不到的温柔笑容。
眼见他不为所动,应采绿开始显得无措。“夏之筝,我不管我父亲跟你说了哪些鬼话,你尽可以当他在放屁,因为我根本就不会……”
“嫁给我是吗?”
应采绿一震,抡起的拳头的手还浮现青筋。“别再跟我提起那三个字。”她难掩愤怒,重重地迸出冰冷的字句。
“唉!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况且应采荷说得对,若不是我用了卑鄙的手段,你根本就不会娶我。”
“采绿,我们找个地方再……”
“我说过了,我不想听,更不想再跟你扯上一点关系,你快放开我!”他知不知道为了让心里的伤口痊愈,她需要花费多少力气来与他对抗,可他呢?却一直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教她一再想起被丢弃在礼堂上的难堪画面。
不想再跟他扯上一点关系……啧!是吗?夏之筝微眯的俊眸闪着光芒。
“你心口不一喔!”夏之筝微微倾身向前,对着她嫩白的俏脸一笑。
应采绿瞬间倒抽口气,而寒毛更因为他所喷出的热气而根根直竖起来。“心口不一的人是你才对!”
“采绿,你的心跳得好快,不要紧吧?”他更加偎近她,企图一步步扰乱她尚算清醒的意识。
被他这么一说,应采绿的身体竟逐渐燥热起来,同时间,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她竟还可以听到来自他的……可恶,可恶!她不想再跌入这种摸不清头绪也感觉不到真心的爱情陷阱里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我!”她紧紧合上眼,刻意漠视他,亦不再奢求的冷声说道。
这时候——
“在那里,二小姐就在那里。”应家的李总管带着两名警卫快速朝他们这方向奔来。
“是他们!”应采绿偏过首,急道。
“采绿,跟我来。”他终于放开她,可应采绿却选在这个时候欲脱离……
哪知,她脚步才跨出不到一半,就感觉手臂一紧;她心惊,回眸瞪向依旧含笑的夏之筝。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她的语气很凶恶。
“是吗?”
“你!”以前她之所以会爱上他,完全是因为看上他这张不含任何轻蔑、鄙视神色的笑脸,可如今看来,她发现自己错了,而且还错得十分离谱。
他以看似温柔亲切的笑容面对每一个人,当然,也包括她在内,所以她压根儿猜不透他内心真正的想法,甚至还因为他偶尔的施舍而想入非非,以为他多么喜欢她似的。
所以,她不会再上当了。
“难道你想回应家?”夏之筝缓缓敛起笑。
“我不要!”她反射性脱口而出。
“那就对了。”
“好,我可以上你的车,但你必须到市区就放我下车。”她面无表情的说。
夏之筝绽放出笑容。
应采绿心悸,“你答不答应?”她强压抑愤怒的情绪,瞪视他。
“上车吧!”夏之筝五指一松,笑笑地往驾驶座走去。
至于陷入进退两难情境中的应采绿也在听见身后逐渐逼近她的脚步声后,不得已的跟着坐进车子的前座。
“二小姐!”晚来一步的李总管气喘吁吁的看着扬长而去的跑车,然后,他赶紧拿出手机联络……
※※※
“我要下车!”一到市区,应采绿马上开口要求夏之筝让她下车。
然而,夏之筝仍直视前方的路况,丝毫没有要放人的意思、
“我要下车,这是你答应过我的。”她愈是想心平气和,可说话的口气就愈冲,连她都快受不了自己。
不能慌呀!应采绿,前几次你不都克制得了,所以这一回你同样也可以。应采绿叮咛自己要忍住气。
“我有答应你什么吗?”他勾起笑。?
“你!”她不动声色的猛吸好几口气,以止住快脱口而出的恶言。“你要带我上哪儿去?”
“我的地方。”夏之筝也没隐瞒她的意思。
“我不想去,我只想回我自己的家。”
“那意思不是一样。”他颇有深意的瞥视她的小脸一眼,像是极满意她现在的表情。
“你、你在胡诌什么?”她的舌头差点打结。
“你知道的。”
“哼!很抱歉,我没这么大的本事去揣测夏少爷的心意。”她又忍不住反讽他。
“若不是出了点小意外,我的地方不也正是你的家?”说这话时,他是带着笑的。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她竟发现他……不!不可能!那肯定是她的错觉。应采绿猛一甩首,可脑海中却不断重复出现夏之筝方才那抹溢满怜爱之意的微笑。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可怜她吗?哼!她应采绿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同情。
“请别再对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因为这一点也不好笑。”她握住车把的手微微发抖。
“我没在说笑。”红灯前,他将视线缓缓移到她的脸蛋上。
他的眼中没了笑意,却有着沉定。
他干嘛这样看她?应采绿很想撇过头去,可他的双眸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潭,教人迷惑亦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