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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和专业靠边吗?”他继续不慌不忙地问。
“靠边说不上,管它呢,就先这样好了!”我一挥手,埋头继续手尾的事情。他忙叫住我:“先给我扔本书过来!”
我们便这样互不相干地做着自己的事,直到我终于把杂乱的一推装订成几份工整的简历,也让他的桌面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我拍拍手走到他旁边,帮他倒了一杯水。他接过去,转脸见桌上已没了一上午的狼藉样子,问我:“你都弄好了吗?”
“做了几份,希望我不会再需要做了。”说完,我们心照地笑,尽管表情有微妙的相异。
我们聊了一会儿,然后又安静下来,我想到了什么,建议他拿出那把口琴来吹几曲,在这段时间里,他不时地吹口琴,而且吹的曲子也多了几首,有时他吹一些曲子,旋律很美,但我并不晓得名字,他也答不上来,不知是因为遗忘还是那本来就是即兴而作的。
我在想着他的梦,想着我的应聘,以至于没有听进多少他吹的曲子,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兴致,他闭着眼,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乐声中。
他的面容有一种微醺的美,恬静而舒适,我发现,他的手指是好看的,很修长,却并不瘦削,他的手有润泽的肌质,只是略显苍白,就像他的曲子,不管基调如何,似乎总有一丝淡淡的感伤。
下午,我如约见到叶莺,并且就着准备好的一些问题请教她,她热心地回答,还为我补充了几个常见的问题,她笑言我可以去应聘当护工,我很自信地点头。江绗在一旁听着我们的对话,心不在焉。
叶莺还问起江绗的情况,一如以往的,他只说腿脚利索了很多,就是脑子里还很乱,整理不出什么来,有时梦见一些生活的情景,却都混在一起,使他毫无头绪。
叶莺似乎很高兴他提到做梦,她趁此问他还梦见什么了,有没有奇怪的,说完,她又下意识般地停住了话。
江绗的眉头微蹙,他摇摇头,“对我来说,每个梦都有奇怪的地方,但大多都忘了。”
“那,比较烦心的,有吗?你说说看,也许有利于医疗上的辅助。”叶莺的语速均匀,并不勉强,却很认真。
我希望江绗会说一点关于那些困扰他睡眠的梦,叶莺说得有道理,医护的介入,也许要比个人的努力更有意义。
但是他最终搪塞过去,尽管表情上看不出一点敷衍,“还没有什么大问题,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他笑着,“不过,如果你能再帮我考虑减少药剂量的话,那就更……”
“好,你想晚一点出院的话,我可以答应。”没有等他说完,叶莺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虽是一句半玩笑的话,她却显得有点认真,或者说,是生气,这似乎显得突然,而江绗却像没有觉察到一般,依然是温和的表情。
叶莺最终收缓了情绪,和我们道别离开病房。
“对医生不诚实的人,是会吃亏的。”见到她离开,我走过去对江绗说,若有所指。
他不理会,“如果医生是超人,我愿意当这个试验品。”
原来,他大概并非刻意隐瞒,只觉得多说无益,不如不说。在这一刻,我忽然感到自己的浅薄,一个精神堡垒缺失的人,如果还要求他把剩余的无助和茫然都显露出来吗?我又该期望医生给他多大的帮忙呢?
可是,如果梦魇是病情变化的反应,那么多了解一些,恐怕是对他的治疗有好处的。
不过,思考这些也许只是徒劳,因为他并不愿意配合。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可笑,他只愿意多少对我说一点,也许是因为,我并不擅于梦境的研究,更不太热心于探究他那些杂乱的思维吧。
唯一使人感到安慰的是,那把小小的口琴的确给他带来了欢愉,不管是高兴或沉闷的时候,他总会拿着吹上几曲,而且旋律极美,他喜欢俄国的曲子,也很享受这样带着一点忧愁的音乐。
“江陵也许骗了你,你从前并不是从商的,而是吹奏家。”我说。
他点头称是,“至少也得是个卖乐器的吧。”
25
25、无解 。。。
两天后,院系的招聘会如期举行。
敞亮的大礼堂里,整齐地布置出几十个招聘单位的分格,一早上,便陆续有学生到场,或认真或悠闲地自处活动,整个礼堂亦显得热闹了很多。
我穿梭于热闹的人流中,一边看看那些招聘的单位,他们的实力都不弱,也自然地吸引了不少驻足的脚步。我的耳际有不同的交谈声、议论声、轻笑声、肩膀相擦声、纸张的翻页声……交汇在礼堂明净的空气里,扬到高高的上空,化成一种奇怪又美妙的声音。
直到这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我投出了两份简历,至于结果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过去了两天,我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书岸打电话给我,问起新近的情况,除了告诉他江绗的腿脚已经恢复了许多,可以起来小步走一段之外,我没有把招聘会的事情告诉他,他亦没有多问,只告诉我青岛的工程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一切都很顺利,我暂忘了其他所有的事情,为他感到高兴,也期盼着他的归来。
江绗对我的应聘从一开始便似乎不大感兴趣知道,他说我大可不必担心找不到工作,以北城外语大学生的资历,工作总差不到哪里。我感叹着说,我并非担心这些,事实上,北城的工作并不难找,只不过现在我有空余的时间,想看看自己合适的方向,也许是书岸的原因,才使我变得有些着急。
“他希望你尽快找到工作?”江绗问。
我摇头,“我想他是怕我在医院太久,耽误了专业实习的时机,又可能是见我没有继续进修的想法,于是想用找工作使我有点上心。”
“唔,你总是让他很担心。”
“不,这也许是一种习惯。”我叹口气,“因为在学校里,从来很多事情他都会替我安排好,但是现在……”
他没有接话的意思,安静地听我说下去。
“现在我已经快要毕业了,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
“其实你不是一直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么?”
他的话轻如寻常,却总像有所意味,随意地一拨,便解去很多心结。我不禁笑了,点头。
我们的话说到一半,便听见门外有来人的声音,江陵来看他了。
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却并不轻浮凌乱,身上的穿戴很齐整,因为我们已经认识过,他站在门口向我们高兴地打招呼,目光掠过江绗的脸上,又多显了一份踏实和亲密,这是一种兄弟之间才会有的目光,它来自于天生的默契和情怀。
江陵说,这次在附近的城市办事,特意挤出中间的几天时间来北城。见到江绗的腿脚恢复得这么快,他掩不住喜悦的表情,用力地拍拍江绗的大腿,算是对他的“表扬”,江绗一边骂着侧身要去打他,却和他伸过来的双手拽在一起胡搅,如同顽皮的儿童。我丢下他们,独自去找叶莺聊天。
再和他们道别的时候,我有了和江陵的独自交谈,他问起我江绗的情况,是否恢复了多少记忆,看来他并没有亲自问过江绗,也许是因为不愿意影响这短暂温馨的见面吧。
“还没有。”我不得不告诉他这有些令人失望的答案。
他似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点一下头,然后又撑起一个微笑:“不过我看到他身体恢复得很好,这已经很不错了。”
他的目光温和,言语有自然的乐观,我忽然发觉他和江绗是如此相似,眉宇之间淡雅的气质,以及思考中显露的沉着,
唯一不同的是,江陵的乐观更多的来自于内心自然的散发,而江绗的乐观却更像是外在的表现,他幽默、调侃、自嘲,给人的愉悦大概比江陵多有过之,但他的眉间却总有一份淡淡的忧郁,这使他多了几分深沉。
“放心吧,医生说过,他的颅内动过手术,需要时间恢复,身体状况已经好得这么快,脑部也一定慢不到哪里的。”我说着,觉得这些话几乎可以连自己也被说服。
他点头笑,“小雨,我想你一定带给他不少鼓励,谢谢你!”
“我没有,是医生的功劳。”我也笑答,心想说到鼓励,大概是江绗于我的更多吧。
“对了,有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否能问?”我想到另一件事。
“请说。”
“江绗在医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的家人,哦,我知道父母和孩子那边还暂时保密着,可是……其他人呢?”
“其他人?”他有点不太明白,想了想又说:“他的朋友,我只告诉了一两个,但是因为他记不住事情,就暂时没有让他们来……”
“不是的,这个我明白……我是说……”我想不到更合适的表达,“我是说他的妻子!”然后,我又纠正道:“……他的前妻,江绗告诉过我。”
他舒了一口气,脸上却并不轻松,似乎不愿提及,然后他又有点认真地嘱咐我:“你不要在江绗面前提起,一句也不要说,他……他不喜欢听。”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我问这些,只是出于关心。”
“谢谢,是的,拜托了。”他又客气道,我觉得夸张,只是一句嘱咐,至于用“拜托”么?他大概也觉察到自己的用词不太妥贴,有点尴尬地笑了一声。
“对了,我还想要问你一件事情,但请你不要再去问江绗。”我想到了更重要的事,他疑惑地点头。
我把江绗这段时间常常做的那些梦说给他听,那些梦里的情景,还有,江绗和那个男人之间的纠葛。我尽量平静地简述着。江陵皱着眉头听,他目光低垂,一句话也不说,丝毫没有回应的意思。
我承认,我还抱着梦想和现实有些许联系的想法。如果不是,那些情景为何会如此执着地入江绗的梦?
“我不知道那些情景,也不知道那个什么男人,他从来没有说过。”江陵却摇着头。
他的话让我很失望。
可是,我怎么能确定这些梦一定是江绗经历过的事情?
“他做梦做得严重么?”江陵问。
我不知如何作答。
严重,还是不严重,江绗从来没有明显地表露过。就连身为医护人员的叶莺问起,他也丝毫不提。但是,他那些常常失眠而显得疲惫的神态,还有那个胡乱叫骂的夜晚,严重,还是不严重?
“有一点,是吗?”江陵问了一句。
“呵。”我叹一口气,“我想是的。”
“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明白。”他陷入思索,却得不出结论。
这样的交谈无果,我也不想纠结下去,既然江绗从前未曾提起,说不定这真的只是一些无聊的梦境,我也不必费心去多余猜测了。
“他这几天倒是好一点了,我问过医生,她说这大概和脑部的病情有关,现在是恢复的敏感期,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我似乎在安慰他。
他点点头,“我想是吧。”又对我说:“谢谢你。”
“这是第二句了。”我说。我们彼此笑起来,沉郁的心情也轻松了一点,江陵看起来对于江绗的梦并不在意,他只是担心江绗的睡眠受到影响。这使我感到,也许真是我过于担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很快会说到江的记忆进展,还有很多,我努力更新,谢谢亲的支持,我真的很感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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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相似 。。。
我安慰自己说,才只是第三天、第四天,投出的简历也许没有那么快的答复,不过到了第五、第六天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惦念了。或者说,我接受了江绗的说法,既然我的目的不只是为了一份工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