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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哭？你说我为什么要哭？不就拿十万块为我的年少无知和贪慕虚荣买单了吗？”赵牧这么说着，眼泪却还是一滴一滴地掉了下来。
吴小清看着那样的赵牧，觉得格外心疼，她想着只有时间来抚平这一切了。
赵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小清，我觉着累了，我去睡了。”
“恩。”吴小清兀自还盯着那瓶酒在发呆，等回过神来，赵牧已经走到自个儿房间，一头扎在床上了，她连忙走过去，替她脱了鞋，盖上了被子。
吴小清就坐在一边，脑子里乱七八糟想到了很多，一下子想到杨松和赵牧，一下想到了欧阳俊，不过最后她的思绪还是回到了赵宇航身上，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对赵宇航真的要求太多了，自己曾经想着已经放弃对他要上进要有责任感的要求了，但最近却又强求了呢？或许自己是要求太多了，宇航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至少他不会骗她，对她一心一意，这样就够了吧？
吴小清坐在哪儿发了一会呆，突然想到这次回北京是为了自己的毕业论文的开题报告来着，结果赵牧的事一直撑着，自己倒把这件事忘记了，她这么想着连忙跑回自己房间，打开手提电脑准备开工，一想自己的菜还半生不熟地冷在锅里呢！
这么多事情纠结在一起，让吴小清觉得自己手脚都有些发软了，索性就坐在椅子上，然后打了个电话给赵宇航，她本来是想跟赵宇航说说心事的，不过不知道赵宇航为了什么事忙着，就丢下特没营养的一句：“小清，有什么要紧事吗？”
吴小清一下就被这句话堵住了，她心里有点暗火，想着怎么才算有紧要的事呢？自己没事就不能找他了吗？可能也是她压力有点大了，就冲赵宇航发火了。
事实上，赵宇航对于吴小清这么不声不响就去了北京也很恼火，他认定了吴小清是瞒着他去北京是和欧阳俊相会的，而这会儿吴小清对自己无缘无故地发火更是让他气不打一处来，就愤愤然地说道：“我操你怎么回事啊，有事不会好好说吗？我这会儿忙着呢，有事就快说，没事我挂了啊！”
吴小清认识赵宇航那么多年，一直是他让着她，听他这么一说火气就更大了，不等他挂电话，就抢先挂了手机，还觉得不够解气，就直接关机了。
吴小清看小牧睡得正沉，一时三会是醒不过来了，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就打开电脑做论文的开题报告。
现在的大学论文，都是所谓“复制＋黏贴”的产品，她就百度了一些和自己选题有关的内容，然后发挥“东剪西切”的本事，就差不多鼓捣出成品了。
吴小清正忙于论文，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她透过猫眼看到是欧阳俊，心里一下就觉得复杂了，犹豫一下还是开了门。
欧阳俊很不拿自己当外人，一下就登堂入室，还看了看赵牧，低声道：“小牧做手术了？”
吴小清本来还想说什么呢，结果一听他这么说就气着了，心想他来完全就是视察情况的啊，就没好气地说道：“是啊！”
欧阳俊听到她语气不悦，连忙陪着笑脸说道：“我这也不是关心小牧吗？”
吴小清怕他吵醒赵牧，就拉着他到了自个儿房间，这才抬高了些声音说道：“你关心小牧？你关心你自己吧！一看小牧做了手术，你就可以跟杨松邀功了是吧？”
“关心领导的私生活，帮忙解决他们的麻烦，像我们这种两面三刀的职场小人应该常干啊！”欧阳俊自嘲地说道。
吴小清白他一眼，“你丫就是这种人！你给我走吧！我这儿不欢迎你！”
欧阳俊却将那抹嘲讽笑意抹去，他的表情变得很真诚，声音也低沉了下去，“小清，我们也好久没见了，如果不是因为赵牧的事儿，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如果不是因为小牧的事，我也不想去公司了。”吴小清别开了头。
“这次回来打算待多少日子？”
“不知道，本来打算交好报告就离开的，但是小牧这样，我想可能会多待些日子吧。”吴小清叹了口气。
“工作找得怎么样了？”
吴小清不想在欧阳俊面前流露出软弱，就敷衍着说道：“工作差不多了。”
“是吗？那就好。”欧阳俊放下一张卡，说道，“这是杨松给赵牧的补偿，等她醒了就给她吧，我先走了，有事就call我，我的号码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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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撒钱
吴小清重新回到她的学校，走在熟悉的地方，想着自己当年第一次走到这里的辰光，一切都过得那么快，一眨眼，她的大学时光竟然就要结束了。
如果不是当时自己高考失手，觉得与其选上海的学校不如选外地更好的学校，那么自己的人生大概也会改变吧！
吴小清去了学院楼见了她的导师，这个过程也显得极其敷衍，她的导师看了她那份网络加工版开题报告，竟然还点头说不错，然后就打电话跟其他人聊开了，过了一会，看到吴小清还在，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签字同意她可以进入正式论文阶段，就大笔一挥，给她签上了个神鬼难辨的大名，伪装亲切地说道：“吴小清啊，好好努力吧！”
吴小清心想着自己从上海回来就为了这么个破事，真觉得哭笑不得，琢磨着下次学校有什么事她都不亲自来了，让别的同学代劳得了。
吴小清坐着公交往自己的住处回去，一推开门小牧又不见了，她心里惊慌，但又不断安慰自己，小牧已经看开了，不会再跟杨松闹的。
但她安慰自己还没多少时间，就接到了欧阳俊的电话，他说赵牧又跑进来跟杨松闹了，让她快点过来。
吴小清连忙冲下楼，拦了部出租车就往李宁公司跑去了，欧阳俊在楼下等她，一看她来就拽着她上去了。
吴小清跑到杨松办公室，真是惊得目瞪口呆，只见赵牧正一把一把地从背包里撒钱，杨松整个办公室里飘满了一百块的钞票，赵牧一边丢钱一边在冷笑，“你丫因为十万块就可以完事了？我告诉你，我压根儿不稀罕！姐们就图个开心，想把你当信用卡刷就刷，不想刷了就丢掉。你那几个臭钱还是留给你媳妇儿用吧，姐们才不在乎。”
杨松看她把钱撒得到处都是，有一些还从窗户里飘了出去，连忙跑去关窗，然后俯身在那里捡钱，一副狼狈的样子。
赵牧“哈”地一声笑，从办公室里扬长而去，还把那些钱一路跟浇水似地浇开了，本来只是围观的人再也看不下去了，立马扑上来抢钱，公司里的秩序一度陷入混乱。
赵牧跑下楼，猖狂地大笑三声，说：“这才爽啊！姐们这口气算是出了，以后才是桥归桥，杨松那个欧吉桑爱干嘛干嘛去，和我这风华正茂的美少女美关系了。”
她一扭头，看到欧阳俊站在那里，一脸似笑非笑的，就晃他一眼道：“怎么着，还想游说我什么啊？”
欧阳俊笑道：“没什么，我就想下来夸你真他妈的帅气啊！”
赵牧觉着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笑了起来，“你丫这么两面三刀，不错，我喜欢！怎么样，咱出去乐一乐？”
欧阳俊唇一抿，笑道：“现在不行，晚上我来找你们吧！”
赵牧就应了，“好！”一拉吴小清，拦了辆出租车跑了。
吴小清还觉着脑子晕乎晕乎的，就问道：“小牧，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赵牧张扬地笑道：“我操他大爷的，老娘越想越不爽，收多少钱不要紧，一想到被这种人看扁我就恨得牙痒痒的，我去银行ATM领钱，靠，还有一台机器一天两万块的限额！我就跑了五个地方，总算把十万块取出去来了！然后我就跑这儿来了，我要拿他的钱砸死那个混蛋！丫的，他给钱，我堕胎，当嫖妓呢！丫我才不给他落了口实。”
吴小清从赵牧收了钱那刻起心里就不踏实，现在看着赵牧，心里才算踏实了，她觉着赵牧还是跟她认识她一样，都是当之无愧的大姐头，她永远骄傲，永远犀利，就跟只流浪的小野猫似的。
赵牧抓着吴小清的手道：“这年头男人都靠不住，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les了！”
吴小清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说真的吧？”
“开玩笑的。”赵牧又不正经了。
吴小清知道赵牧康复能力很强，想着她一定能很快站起来的，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两人回到家里，吴小清拿出昨天她买回来还没来得及烧的菜，兴高采烈地下厨说要为她庆祝。
赵牧就笑眯眯地坐在那里等着成品了，她看着吴小清忙进忙出，突然听到门铃响了起来，她早把约欧阳俊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结果一看是他，惊讶了个老半天，没好气地说道：“你来干什么？杨松不会派你来教训我们把？”
欧阳俊提起手上一瓶包装精美的红酒，一脸无奈地笑道：“喂，可是你自己让我晚上来的啊？”
赵牧隐约记得是说过这样的话，就开着门让他进来了，说道：“恩，你有口福了，小清正做菜呢！她的手艺可是很不错的！”
欧阳俊笑道：“真的啊！那真是太happy了。”
吴小清刚端着盆菜出来，看到欧阳俊不免呆了一下，有些傻乎乎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欧阳俊把红酒放到桌子上，笑道：“当然是来为小牧今天这么帅的举动庆贺了。”
吴小清瞥了赵牧一眼，看她也不介意，当下就放了心，微微一笑道：“那你们先坐着吧，我再去炒几个菜。”
欧阳俊就和赵牧坐在餐桌上，开始嗑着吴小清炒的海瓜子聊天了。
“诶，我说你就这么来了，不怕杨松知道了，得罪他啊？”
欧阳俊微笑道：“我估计他正为他自个儿的事头疼呢，没空理会到我头上。”
“你不是说他头上有人罩着么？他头疼什么？”
“呵呵，公司权力变动啊，明天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赵牧听他语气，立马觉出了端倪，“是不是能保他那个人也出事了啊，现在人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算你说对了，”欧阳俊微微一笑，“北京大区新换了个总裁，算是年轻激进型的，和以前那个可不一样，他一来就要查公司旧账。我看那些位是保不住了。”
赵牧想着欧阳俊那么忌惮杨松，而杨松又是财务部的，估计他账面上也不是很清楚，就笑着说道：“要查旧账的话，你估计也清白不到哪里去吧？”
欧阳俊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我发现和你说话真是太吃力了，你可真是个善于洞察人心思的小妖精啊！没错，我清白不了，所以我预先递辞呈了。”
吴小清在厨房听到了，不免吓了一跳，跑出来道：“辞呈？”
赵牧却笑了起来，“也好，明哲保身呗。”
吴小清却觉得可惜，查账也可能查不到他头上，这么说未免代价太大。
欧阳俊笑道：“可如果等查出来再解聘我，到时候我的问题就没那么轻松了。”
赵牧笑道：“就因为你辞职了，所以你才来我们这儿吃饭对吧？我说你两面三刀，看来真没说错。”
欧阳俊耸耸肩，“你以为我乐意这样啊，人在职场，身不由己，谁乐意每天都戴着面具跳舞，你说是吧？”
一场酒席尽欢。
赵牧躺在沙发上打饱嗝，对着吴小清道：“我看欧阳俊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考虑考虑他？”
当然，这会儿欧阳俊已经告辞离开了。
吴小清一边收拾一边笑道：“你真是立场不坚定啊，刚还夸宇航好呢，怎么着又夸上欧阳俊了？”
赵牧笑笑，拍着吴小清的肩道：“我不就提这件的建议嘛。欧阳俊是奸诈，不过奸诈得坦白；赵宇航是善良，可惜善良得有点愚蠢。”
吴小清的眸子微微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