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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文,牺牲的青壮每家抚恤二金,另,到渔阳后无偿获得五十亩地,并免税三年!”
陈群瞪大了眼道:“太丰厚了吧?朝廷的规矩是。。。”
“生命无价!”刘渊打断陈群岛:“便是这点补偿,我也心下亏欠良多!也是我没有根基,否则抚恤二十金、一百二十金也不为过!”
“主公仁慈!”
“好了,这事儿立马回去即刻办理,不得拖沓。另外,今晚吾要召开一个追悼会,你负责传达。”
“是,主公。”
十四章 追悼勇士得民心 涿郡刘焉
当天晚上,刘渊回归营地,当即亲自领了一队军卒,带着骨灰包裹,挨家挨户寻找烈士亲属,并亲手发下抚恤金,许下承诺。、不多时,整个营地里便漫起深深的哀伤,嘤嘤的低泣声回荡在天空,久久不散。
回到自己的帐篷,刘渊心绪低落,郭嘉等人连连相劝,只道战争便要死人,以后还会死的更多!刘渊并非不明其理,只是因为是首次,未曾适应,听了诸人劝解,也就慢慢放下,不再考虑,只自嘲道:“难怪先贤有言:慈不掌兵,却原来理应如此。”
不几时,陈群来报,言道几万百姓都已集合,只等主公前去,便要召开追悼会。
刘渊出了帐篷,见坡下人山人海,却都静静的站立着,没有一丝丝的声响,一股子沉闷哀伤,顿时让刘渊喘不过起来。他深深的做了个呼吸,抚平心头烦郁,迈步走上了山坡上搭建的简陋土台。
刘渊将所有人都收在眼底,和他们静静的对视,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吾等此时为何能有机会站在此地?吾等站在此地又要为何?”
“因为有人牺牲,所以吾等站在这里;也因为他们的牺牲,吾等才能有机会站在这里!”
“乌桓人一千两百余骑,入我大汉打草谷。他们烧杀掠强,无恶不作!多少人因此流离失所?多少人又家破人亡?”
“乌桓铁骑强不强大?我很负责的告诉大家,强大。但是,他们仍然死在了我们的勇士手中!缘何一群从未见血的青年能有此勇力歼灭胡虏?只因他们心中有强烈的信念和至死不渝的决心!”
“什么信念让他们变得如此强大?守护!”
“守护父母亲人,守护兄弟姐妹,守护幽州,守护大汉,守护整个华夏民族的尊严!”
“他们,是英雄!”
“他们将永垂不朽!”
刘渊说着说着,只觉心底一酸,两科豆大的泪珠滚落脸庞。
“吾知大家很伤心,很难过。我也为此心痛、惋惜,多好的儿郎啊!可是,我明明确确是告诉大家,这样的事,以后还会有,而且更多!更多的儿郎会为此献出他们宝贵的生命!直到扫平胡虏,直到天下太平。”
“但是,吾刘渊在此向大家承诺,绝对不会辜负这些失去了的年轻的生命,吾发誓,一定要守护你们,一定要扫平胡虏,为他们报仇!”
说完这话,刘渊抬头仰望着天,尽量不让眼泪滑落而被人看见。
夜空下,风雪中,整个一面山坡静悄悄的,不知何时,一阵嘤嘤的哭泣声越传越响,忽然间轰隆一声,如山崩地裂一般,却原来几万人同时下跪!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千言万语汇成这一句,让刘渊感动又羞愧的话。
“快起来!快快起来呀!”
刘渊慌忙跳下土台,将人一个个扶起来,一边朝郭嘉、典韦等人叫道:“还不快来帮忙!”
四大谋士、三大武将,俱都眼眶绯红,想来也被刘渊的话语所感动。
田丰快走几步,越过郭嘉几人来到刘渊身前,猛然拜倒,哽咽着高呼道:“田丰,字元皓,拜见主公!”
“快起来,快起来!”刘渊一把将其托起来,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道:“别做这小儿女态,徒让人笑话。。。”说着,还抽了抽鼻子。
“嘿嘿。。。”大家俱都会心的笑起来。
接着分派任务,处理好数万百姓的生活琐事,到天明时,方才安顿下来。
在这让数万人流泪的山坡又休整了一天,到第三天早晨,队伍才上路赶往涿县。
这时的百姓队伍,几乎大变一个样!
完全抛弃了日前的颓废,虽然大家仍旧衣衫褴褛,却掩饰不住一股勃勃的朝气与生机!仿佛病树抽新芽一般,嫩绿的可爱,嫩绿的让人怜惜,让人忍不住呵护备至。
“看着他们,我就已经想到渔阳的明年是什么样子!”
沮授感叹道:“照此势头,只要政策不出错,只要老天不降灾,数年后的渔阳,恐怕比中原大部分地方都还要好!”
“公与言之有理。”诸人尽皆颔首赞同。
到了午时,仿佛老天爷也感受到了百姓们内心的希望与生机,竟然开了眼,雪停了,风也停了,一抹明亮的阳光从云层后溜出来,照得大家心里暖洋洋的。
行不久,刘渊远远看见官道上飚来一队骑士,定睛仔细一看,却原来是黄昌麾下一队兵卒。那队军卒近了前,下马拜倒,口呼主公,道:
“黄将军在涿县已经置办好了百姓们所需的御寒之物,只待主公前去验收。”
“好!”刘渊双掌交叠,欣慰不已。
周遭的百姓也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拍手欢庆。又一人传一人,如波浪般,很快就传遍的整个队伍。所有人就像过节一样,欢呼起来,整个天空下一片喜气洋洋。
“不过主公,黄将军还有一事,说是涿县御寒之物多为毛皮,价格匪浅。将军带去的一千金不够,却正好有涿县大户得知了主公义举,慷慨解囊,才能如此顺利完成主公交付的任务。所以黄将军请问主公,是不是要去拜访一下?”
刘渊听了此言,当即笑道:“自然要拜访。那位有此举,定然是个善良孝义之人,他帮了我大忙,不去道谢一番,确实不应该!你且回公义,便说吾一到涿县立刻前去拜望。”
“是!”
小卒徐徐退下之后,翻身上了坐骑,打马便走。
刘渊得了黄昌消息,很是高兴,当即命队伍少提速度,天黑前,大约酉时一刻,便至涿县城外。刘渊正安排百姓在县外数里处安营扎寨,便有小卒通报,言涿郡太守拜访。
刘渊心中有些奇怪,他根本不知道涿郡太守何人,与之从来没有交集,这涿郡太守怎会亲自上门拜访?当下只当是同僚见面,混个脸熟。
与周遭百姓道了别,刘渊便望自己的帐篷行去,掀开帐门,抬头便见一样貌俊雅的中年男子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一双眼中尽是好感。刘渊心下更奇,但也没有失礼,当即作揖道:“太守大人,后学末进刘渊有礼了。”
“哈哈哈。。。”哪知那太守竟哈哈一笑道:“贤侄何必多礼?”
见刘渊楞然,那中年太守才恍然,道:“哦,对了。汝重归宗室不久,不识得吾乃是正理。”中年男子笑道:“吾名刘焉,按辈分算得上汝之叔辈,所以吾称你贤侄,呵呵。。。”
刘渊恍然。这涿郡太守居然是刘焉刘君郎,难怪他会亲自拜访,难怪他如此亲热,却道是一家人!
“伯父在上,子鸿拜见。”刘渊打第一眼看到刘焉就颇有好感,加上人家确属刘渊叔辈,拜上一拜乃是正理。
刘焉一把扶起刘渊,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道:“不愧孝武皇帝嫡系子孙,端的一表人才!”当下刘焉就要拉着刘渊进涿县,要与其秉烛夜谈。
刘渊初来乍到,正不了解幽州实际状况,现在刘焉主动邀请,怎会拒绝?当下安排了属下进城了取那御寒衣物,这才与刘焉手把手进了县城。
涿县是涿郡首府,虽然以县相称,但其规模却大了一般县城数倍不止,而且其城高墙厚,时有卫士巡逻,端的是气象非凡。与刘焉同坐马车,足有一刻钟才到了郡守府。下了车,进入内宅,却见堂中已是高朋满座,看来刘焉早就准备好了侄儿的接风洗尘宴。
当即刘焉为诸人介绍刘渊,相互认识。十多号涿郡官员,刘渊有些印象的,只有一人,便是关靖。历史上的关靖似乎是公孙瓒麾下将领,虽然只算得上三流,却也是个名人了。
之后觥筹交错,整整两个时辰,这接风宴才算结束。待各郡下官员都告辞离去之后,刘焉拉着刘渊进了书房。
两人关于朝中大臣、中原民生交换意见之后,都不由连声叹息。刘焉脸上忧色甚重,只道大汉没落,民不聊生,心痛十分。
“贤侄,汝说,这大汉天下还能坚持多久?”刘焉说着,突然问道。
“伯父何出此言?”刘渊惊异不定,只道:“大汉局势虽然不尽如人意,但有陛下在,有伯父这等封疆大吏在,便是再有四百年也不会倒啊?!何况百姓俱都心向汉室?”
刘焉摇头,叹气道:“贤侄初出茅庐,对大汉糜烂的程度了解还不深。贤侄可知近年来各地暴动频频,百姓流离失所众多?可知这北疆幽并凉三州,时遭胡虏肆虐?”
“其实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政治腐靡下,各地士族坐大,大肆圈地、逼迫百姓,使之无法生活下去,才是最根源所在!”
刘渊一脸的沉思,心中却在暗赞刘焉眼光深远。
东汉末年,政治腐朽,内有宦官、外戚、士族争权夺利;外有世家逼迫百姓,大肆侵吞土地;边疆还有各大异族猖狂肆虐,虎视眈眈!这正是汉朝灭亡的主要原因。
两人沉默一阵,就把话题转到了渔阳以及周边几个郡国。
“渔阳东有刺史治下广阳郡,西邻右北平,北接鲜卑、乌桓。年前,乌桓、鲜卑大军南下肆虐,杀害百姓,抢夺财物,掳掠人口,渔阳太守主动出击,虽然获得了胜利,却也为国捐躯。现如今渔阳为郡丞张纯掌控。”
刘焉说到此处,特别嘱咐刘渊道:“贤侄定要谨防张纯此人!”
刘渊虽知几年后有张举、张举、张纯叛乱,当一听到这个名字,心里就警惕起来,不过口中仍旧问道:“为何?”
“张家乃是渔阳大族,占地千顷,庄园无数!又有诸多族人任要职,几乎完全把持了渔阳军政。贤侄此去若要混混度日,倒也不妨,若要动作一番,必然会与之冲突,到时候。。。”
刘焉摇头又道:“张家不但有私兵数千,还掌控了渔阳军队,更与乌桓联系紧密,贤侄定要小心再小心啊!”
刘渊很是感激这位宗室伯父为他提供的信息,当即拜倒,道谢连连。
十五章 涿县张屠 蓟城公孙
次日,黄昌求见。
“公义,这涿县哪家大户给予了帮助?且道来。”
黄昌抱了抱拳,恭敬道:“主公,涿县张家献金三千斤,衣物五百件,粮草千石。”
“张家?且细细介绍一番。“
“主公,说起这涿县张家,倒是鼎鼎有名。张家家主张屠,少时为游侠,后娶妻生子,因家传屠宰牲畜,便致力于此。到如今整个涿县乃至涿郡的肉摊生意俱是张家所有,十数年间,业已跻身涿县首屈一指的富豪行列!”
“哦?!”刘渊惊奇道:“这张屠倒是个人才,竟懂得垄断行业,难怪发家致富恁的迅捷。不过公义可知其为人?”
黄昌笑道:“某家原先也以为张屠此人发家如此之快,手段定不甚光明,哪晓得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张屠为人刚义,鄙小人,常有接济贫民之义举。他麾下诸多肉摊掌柜并非张家亲近,多为受他接济保护的贫民屠夫。”
“真个义士也!”刘渊击节赞道:“你如何遇得张屠此人?”
“禀主公,昌前日初至涿县,四下购置衣物,无意间遇到此人,两相交谈之下,便得了他帮助。”
闻了黄昌之言,刘渊当即道:“且去备些礼物,吾当亲身拜望一番。”
“喏!”
待黄昌离开,刘渊洗漱洗漱,换了身衣物,正要出门,却见刘焉到来。
“贤侄瞒得我好苦!”
刘渊奇怪道:“伯父何出此言?小侄并未有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