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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这男人似乎跟上次见面时不一样了,上次见面时,她还能笃定他绝对不会动手,可是这次,他眼底誓在必得的精光让人心底发冷。
她轻车简服,身边跟着的又是别人的心腹,金骑军几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而他却带了比往常多数倍的人手,她有把握再次脱险吗?
这次,会是以性命相搏的交锋吗?
“我说过,再遇到你,我不会客气!”没有回答兰荪的话,那声音依旧动听,吐出的话语却异常冰寒无情。
兰荪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满脸绝望打算逃跑的程思水。
“程思水,”兰荪勒着墨风,冷冷地道,“让人面对面挑衅很好玩吗?你身为我的心腹,还不护驾?”
一声“护驾”,仿佛是一道解咒的祥符,警惕镇定的天涯蓦地冲出队伍,仪仗队中飞速跟出十多名金骑军侍卫,其他护送的士兵也纷纷丢下仪仗抽出佩戴的刀剑,身为仪仗队长的程思水却因为兰荪的那句“我的心腹”而呆若木鸡。
她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心腹?
她少得可怜的脑子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子,只是顺口一提,而今天凡是在场的所谓“太子的心腹”——都得死!
眼前刀光一闪,寒气透背,程思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头颅离地面越来越近,一点将死的余光瞥到兰荪面上一闪而逝的满意笑意,终于明白——她被借刀杀人了!
刚刚还阳光明媚的辽阔天地,已经阴气阵阵,血腥残酷,一切美好的景物仿佛遥远的迷烟,消散无踪。
这是一场无声的血战,双方势均力敌,心狠手辣,一边要誓死刺杀兰荪,一边又以命保护兰荪,花紫陌只是冷眼站在一边,看着一动不动的兰荪。
天涯海阁两人抵挡对方四人,已经分身乏术,花紫陌的手下每两个人拖住一名金骑军侍卫,甚至还有剩余的人对付那些身手较差的士兵,一时间,兰荪单身匹马,身旁再无任何保护之人。
瞬间,花紫陌身形闪动,手中长剑光芒大盛,吞吐灵气,兰荪手微微一抬,一道丈余的银光直扑花紫陌——那是一道缠在兰荪手上的银鞭,鞭头镶着一枚锋利罕见的金刚石,足以削断任何利器——
“吱——”
一声尖锐刺耳的响声过后,花紫陌的半截长剑飞向半空,花紫陌的身形也因此一顿。
机会稍纵即逝,兰荪猛然从马上扑下来,如同银色披风张扬起一幕迥异于现场血腥的灿烂。
披风同时罩住兰荪和花紫陌,天涯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一声“嗤”的匕首入肉声——
“太子——”她蓦然大吼,手中猛地加重力道,逼退青衣人,海阁趁机接手挡住四人,虽然惊险万状,也勉强可保得片刻。
披风‘兹拉’一声被扯成两半,兰荪微微惊讶的神情首先露了出来——花紫陌飞脚踢上兰荪的胁下,一声闷响,咯吱吱——
兰荪倒在地上,吐出一口浊血——肋骨起码断了三根,可是如果她不这样兵性险着,就会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带出的金骑军姐妹一个个送死——时间拖得越久,她们越没有胜算。
可是现在,她胜利地看着一脸惨白的花紫陌,一柄黄金短剑插在他的腹部,他的眸中,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他的武功其实远在她之上,但是论起阴谋诡计,他却远远输给了自己!
如果不是断剑在前,先声夺人,披风蒙头,混淆视听,她这次偷袭,根本不可能成功——刚才在金刚石划上花紫陌的剑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股浑厚澎湃的内力反弹过来,差点震掉了她的银雪鞭——她这才发现,曾经和花紫陌的数次交手,不是他们不分千秋,而是他手下留情了。
所以这次,她也以德报德手下留情,本来可以直接穿透花紫陌心脏的金剑,只在他腹部留了一个疤,相信以花御宫的起死回生的医术,他最多只要躺上个把月就行了——只是没想到他够狠,临了一脚,踢得她几乎五脏移位,让她几乎后悔自己手下留情了。
花紫陌几乎发狠地看着这个扬着胜利笑容的苍白女人,这女人竟然拼着自己受伤甚至一死,也要拖他当个垫背的——这女人的头脑构造是不是跟别人不同啊?难道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甚至这柄黄金断剑,还是,还是……
就算这一剑并不致命,但是今天想要杀她的目的却也达不到了,他的手下,已经有人发现了异状,纷纷抽身过来……
兰荪的手下,大部分已经挂彩,有几个重伤,少数仪仗士兵死去,而他这边,只是有几个受伤罢了,可是如果再缠斗下去,自己这边也未必讨得了好——她那边挂彩严重,可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不要命的,女儿国的女人果然可怕,相比之下,自己这边的手下在看到自己受伤候,却已经斗志全消,只想着将他带回去治伤……
终于,权衡了半晌,他咬咬牙,“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
“好走,后会有期!”兰荪呵呵笑,因为胸口的剧痛而血色全失,可是心情却好得不得了。
花紫陌定定地看着她惨白的面容,有一刹那,手伸进了怀里,似乎要掏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花御宫的青衣人已经纷纷围了上来,警惕地看着对恃的兰荪,他终于叹口气,放下了手。
“下次,我会提防你的狡诈,但你最好也要弄清楚我的实力!”花紫陌临走前,冷冷地抛下一句。
第2卷 第24章 一言不合
看着花紫陌一行蹒跚而迅捷地离去,直到连背影都消失不见,兰荪才放松地长吐一口浊血,仰面翻倒。
天空蓝汪汪的,周围一片寂静,胸口袭来一阵一阵的剧痛,似乎扯得心都跟着滴血,她已经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
地上躺着几名倒霉的死去的士兵,一两名拼死保护她的金骑军侍卫,和身首异处的程思水,仪仗队七零八落地浸在血泊中惨不忍睹,金骑军的姐妹们一头一脸一身的鲜血,沉痛而恐慌地看着一动不动的兰荪,刚才的光鲜整肃早已当然无存。
这些,发生在去祈福斋戒的路上,其实是不祥之兆吧,这场预料之中的大婚,却出现了意料之外的变数,她该不该明知不祥还要涉险呢?
天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海阁浑身发抖,冷漠的表情再也绷不起来。
“别跪了,都起来吧。”兰荪有气无力地道。
她不能动,可是不代表她不知道她那群死忠的下属现在的心情,“好了,我还没死呢,你们在跪哪门子丧?”
“殿下千金之躯,怎能与草寇之流以命相搏?属下等护驾不周,自知死罪,但求殿下日后以自己身子为重!”海阁直挺挺地跪着,激动地道。
兰荪苦笑,这时候,她们应该给自己想办法治伤吧?
“殿下,您,怎么样?”天涯小心翼翼地上前欲抱起兰荪,生怕兰荪说一个不字。
“别,别动我!”兰荪叹气,额上冷汗直淌,这时候移动她根本就是要她的命啊。
“如果你们再胡乱动手,她就死定了!”一道冷冰冰夹杂着怒气的声音传来。
天涯大怒回头,谁敢诅咒她们敬爱的太子?
兰荪却笑了,原来天空的蓝也是那么温柔,那么慰贴人心。
一身泥土草屑脏乱却不掩俊美的青冥背着个大药篓,僵硬地站在数丈外的草坡上,耀眼的俊脸光芒如冰,冷飕飕地看着狼狈的她们,和遍地的血腥尸体。
青冥大踏步走到兰荪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表情混杂着一种说不清楚的震惊懊恼愤怒,眸中跳跃着一束难言的忧虑之光。
“你,在为我担心吗?”兰荪笑得很开心,唇边血迹犹存却毫不在乎,能看到这个男人自然流露的心意,她受伤也值了。
可是看在青冥眼中,只觉得这个女人十分不知死活,脸色比死人还要白,竟然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青冥单膝屈蹲下来,伸手毫不客气地戳戳兰荪的胁下伤口,兰荪顿时疼得直抽气,脱口大骂,“你他妈的不能轻点??”
“哼,还知道痛啊?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青冥冷哼一声,瞪着她,手下的动作却不自觉轻了一些。
“我也没见过你这么粗鲁的男人!”兰荪皱眉睥着青冥,男人见到她,无不屈身迎合,骄傲如轩辕启也不敢轻易惹怒她,只有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家伙——
还有力气骂他?青冥扬眉,坏心地伸指一戳,兰荪疼得差点丢脸地飙出泪来,连呼痛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旁虎视眈眈的海阁哪里还忍耐得了,正欲扑上前拉开青冥,被天涯一把扯住,要他噤声。
“世界那么大,你没见过的还多得很,你才多大,你以为你就是世界中心啊?所有人都该绕着你转?吃到苦头了吧?”
十六岁,在他们那个时代只不过是个小高中生,在这里居然就要娶一堆男人,还肩负传宗接代的‘伟大’任务,得意洋洋地玩弄宫廷阴谋,出入刀光剑影,自以为了不起——比十六岁时的他更加不堪。
要不是她绝色美貌,看起来格外成熟世故,他根本就不会看上这种小妹妹——不对,现在他也没有看上,昨晚的亲热只不过是一时冲动罢了,男人对于这种一时冲动可是十分熟悉。
他和她,终究不会纠缠多深,等他找到机会回去,他会记得这个女儿国的太子,记得这个他交往过的女人中年纪最小、却带给他最深感受的女——孩。
“世界是什么意思?”兰荪眯眼问道。
青冥怒瞪了她一眼,实在非常不想理她,免得被她气死。
他伸手随意地指了指海阁,“老兄,麻烦你去找几根直一点的棍子来。”
海阁抿嘴不悦地看向兰荪,兰荪微微努嘴,示意他听青冥的话,海阁只好满怀不甘和担心地去找木棍。
“好了,现在,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伤。”
青冥淡淡地若无其事地道,伸手便欲解开兰荪的腰带,天涯看得目瞪口呆,其他侍卫和士兵瑟瑟发抖,连忙低下头。
兰荪一把按住他的手,难得地,月眸闪过一丝羞窘,“你是不是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主动去解女人的衣服,也不怕名节不保?”
青冥巧妙淡写地拨开她受伤后软弱无力的手,“首先,在我们那里,女人被看光了身子,是女人吃亏,男人乐得饱饱眼福;其次,就你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还能让我名节不保?”
“……”
“你站得起来?你倒有本事来解解我的衣服!”
“……”
青冥得意地看着她,从出现到现在,唇角终于泛出一抹笑意,兰荪只觉得上身凉飕飕的,更在青冥的眸中捕捉到一丝炙火和讶异——
她,诡谲狡诈、刚刚还在电光石转间借刀杀人的阴兰荪,竟然上了一个男人的当——青冥趁着和她拌嘴的时候,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声不响解开了她的衣服。
而她,沉迷在那黑得发亮的眼神中,竟然没有注意到——倘若他趁机对她不利,她岂非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果然,沉迷的情欲是可怕的,兰荪心头一凉。
“你在干什么?”甫找回木棍的海阁猛然瞥到兰荪胸前一抹雪白的皮肤,俊脸皮迅速涨的通红,羞得、也是气得大吼一声。
“棍子!”青冥伸出手来,眼光却紧盯着兰荪胸侧的红肿淤紫,半边身子的皮肤被绷得发亮,而那雪白的身上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疤痕,看得他心头惊叹又有些敬佩。
这下手的人真狠,一点也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这一脚,恐怕内腑都全部受伤了,亏得兰荪竟与他纠缠到现在,连一声都没正经哼过。
那些如今已经淡化的疤痕,几乎可以赶得上他身上伤疤的数量了,明显地诉说着这个女孩十六年来危险残酷的经历,但他是情报员,受伤是家常便饭,兰荪却是一国太子,金玉娇贵之体,怎么也弄得这么狼狈?
看来,堂堂太子也不如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