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惯得忘了去深究它的合理性。
可是,如今这个念头也多了一点改变——多了一个她,和一个小小的‘他’。
只要还有机会,哪怕死缠烂打,他也不会放弃。
“三天后,召集你的人,你把他们介绍给天涯,另外,我要他们去做一件事情,你,随我们的船走——可舍得沐王府这大好的基业?”
“这些本来都是御瀚的,我还他好了,”他满不在乎地抖抖衣袖,“我是两袖清风而来,两袖清风而去,只要夹带上长天,天涯海角也去得。”
“天涯海角吗?”墨潭喃喃,浮起一抹晦暗的笑。
天涯海角地追随,真美,可惜,她已经与美无缘——他不就是不想离开长天吗?很好,她成全他,可是,只是这样,是否太便宜了他?
那样赤裸的目光探照过来,令青冥几乎无所遁形,想再次走近她的心,却发现了一道透明的高墙,他看得见她,却碰不到她。
“正好,月华刚得了千年雪参,这段时间需要调养身体,我身边也没个合适的男人,你容貌身子都还过得去,就跟着我吧,等月华调养好了,正好,你还可以给他配制解药。”
墨潭再自然不过的话,又一次打击到青冥。
“月华?”
是那个在月下丰姿端雅、如月一般清冷风华的男人,是那个,自己亲手将她推进他怀抱的男人!
这么说,这些年来,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原来,墨潭抢去千年雪参,是给他服用,原来……
青冥沉默下来。
他的光芒,他的耀眼,他的桃花,他的春色,一瞬间,黯淡如雨打风吹。
一个现代男人,一个聪明、强势、邪魅的男人,一个经历匪夷所思的事情依然谈笑风生的男人,但终究,他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男人。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表情落入墨潭的眼中,形成了一种什么样的诡异感觉。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一点。
“跟着我,什么名分都没有,现在我给你机会,反悔还来得及。”墨潭轻声道。
青冥毫不犹豫地摇头。
墨潭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向他伸出右手,一个骄傲的君临天下的恩宠手势。
青冥深吸一口气,握住那只手,却迅疾翻手,用劲一带,猝不及防,将墨潭带入自己的怀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可不是女儿国的男人,永远也不是。”
青冥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坚定口气,俊美的脸上浮现愉悦的、难得一现的邪魅笑容。
右手的无力让青冥得逞,可是墨潭的面容上已经刮起了风暴,她应该提防,这个男人,骨子里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柔顺。
青冥紧搂着她退了一步,扬声叫着最佳护身符,笑容收去邪魅,藏了一抹苦涩。
“长天,进来收拾东西,我们要出去旅游喽!”
这一走,他完全没有把握,可是,如果连尝试都不敢,他就不配被誉为‘有史以来最优秀的情报员’。
何况,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儿子帮他呢!
“这东西,不戴也罢。”
看着重新罩上面具的墨潭,青冥突然发觉,那张面具,仿佛是那堵透明高墙的门扉,关住了墨潭,阻止了他,也或许,阻止了一切想靠近墨潭的人。
“你应该谨记,你的身份。”
墨潭冷冷地道,没有一丝感情,真正的,毫无矫饰的,没有感情。
第3卷 第11章 西川牡丹
西川——当年一个蛮荒的渔村。
由于子母河两股支流贯穿其中,灌溉了其中千万良田,使得西川成为女儿国最富饶的鱼米之乡,尤其是近年来,各地干旱洪涝灾害频起,流离失所的百姓大量涌进西川,使西川逐渐汇聚成偌大的城市,虽然还没有定型,但轮廓已经初备,其私下的富庶更直逼皇都凤陵。
正因为如此,西川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但是第一个注意的,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而是如今已经半退隐在家的宰相傅玉楼。
世态炎凉。
阴兰言给傅玉楼的官场地位越高,越显赫,就将她的权势架空得越彻底,如今表面上傅玉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女儿国呼风唤雨,实际情况,只有傅玉楼自己心里清楚。
超然世外的越国公退隐在家,拒不出仕,阴兰言也由得她,并未降罪于她,连她的儿子前太子越妃无辜失踪,阴兰言也一笔带过(后来据说在凤陵郊外发现了一具尸首,面目半毁,颇似越明归,越国公亲自去辨认,沉默地带回尸首后便上奏辞官,从此蜗居在家,再不出门)。
朝中老一辈有权势的重臣,于是只剩下傅玉楼姐妹,傅玉楼原本满怀野心,准备大战拳脚,辅助阴兰言成为一代明君,岂料——人算不如天算。
傅玉枫远戍边疆,手掌五十万精锐大军,既不公然声讨造反,又拒不回朝面见新君,沉默无言,却掷地有声。
傅玉楼的存在,也因此尴尬十分。
尤其令傅玉楼无法忍受的是——阴兰言夜夜笙歌,醉生梦死,霸占了阴兰荪后宫所有常侍随侍,册封宁云为银华宫主,置伦理纲常于不顾,数名谏官上书谏君,被阴兰言凌迟处死,惹得朝中大臣闻之变色,齐齐缄默,再也不肯出头。
而傅家在女儿国的显赫地位,便被涂上了一层令人不齿的暧昧颜色,为了避嫌,傅玉楼不得不推辞朝政,却正中阴兰言下怀。
罢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如果说凤陵人口锐减、百姓逃荒,女儿国的强盛富饶一去不返是傅玉楼身为老臣的心病,那么,阴兰荪上万金骑军一夕之间无影无踪则成为她的梦魇。
上万金骑军,在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这需要多么诡异强大的力量才能够办到?!
即使她们在石室里看到了阴兰荪的尸体,她们还是极度不安!
就连阴兰言,每日轮流歇宿各妃处时,身边也携带着绝对不少于五十人的大内侍卫。
恐惧,每日被噩梦惊醒,这就是她这六年来的生活——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她银盆般的丰润面容就不会日渐消瘦,她满头的乌发就不会染上风霜,她壮硕的身躯也不会因此赢弱。
而她的宝贝宁云,也不会日日以泪洗面,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她以为,阴兰言煞费苦心地夺去皇位,并且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漂亮翻身,必然有过人的智慧和手腕,也必然不会比阴兰荪继承皇位后的表现逊色。
她错了,错得彻底,离谱,害了自己,更害了女儿国。
阴兰言不是没有智慧和手腕,只是,那些却都不是用来治理国家的,她都是用来对付反对她的人,用来镇压和杀戮,用来饮酒作乐,用来享受奢侈……
而她,将来怎么有脸面对女儿国的先祖皇帝和傅家的列祖列宗?
为今之际,她只能抱着赎罪的心态,尽心尽力地办好落到她头上的每一件实事……
往日繁华的凤陵已经逐渐破败,当今年轻的女王却听信谄媚之言,听闻西川富庶温暖,盛产美男,筹划建造一艘龙舟,顺着子母河向西川游览,并在沿途建上行宫,每个行宫备上十名美男,以供取乐。
民间百姓如今怨声载道,愤懑日益堆积,甚至暗中在西川大渠边烧纸祈祷,希望阴兰荪地下显灵,保佑她们——据说,那两条大渠被称做“太子渠”,民间的百姓为了纪念阴兰荪而命名……
她深深地萎靡下去,只感到疲惫衰老。
如今的她,与亲生妹妹形同陌路,与深爱的独子无话可说,门生早已另攀高枝,而内心深处,傅玉卿临终前无言而控诉的眼神如幽灵般纠缠着她,令她不能安寝。
她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门外,老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
“大人,宫里来人,陛下召您进宫一趟。”
陛下?她一个机灵,心底发起一阵寒意,这个称呼让她胆怯……
陛下找她,会为了什么事情?
往日的金丹园,如今已经改作了陛下的寝殿,园中风华茂盛睥傲苍生的黄金牡丹被全部连根铲去,换上了大批正红色丰姿卓约的火焰牡丹。
美则美矣,却失了高贵的王者精魂。
湘云殿,青烟弥漫,黄金兽炉中吐出一蓬一蓬甜腻腻的香气,浮丽奢华的镂雕金榻上,兰言面色醺然,衣衫半敞,露出白腻的脖颈和胸部,半躺在同样衣衫微开的宁云身上,脚边环着几名衣衫不整的侍妾,各自捧着纯银镂花的酒壶酒杯娇媚地依偎着她。
宁云的脸红得充血,裸露的精美锁骨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赤着雪白的足,露出大半条光洁的腿,腿上枕着兰言的头。
只是他曾经秀雅羞涩的眸,如今呆滞如死水一般,再也不复往日的风采。
傅玉楼战战兢兢,不忍再看,使劲眨眨眼,将泪水吞进肚子里。
兰言微微瞟了傅玉楼一眼,又看看身下近乎迟钝的宁云,也不知道神思飘到了哪里,轻皱眉,下手狠狠地拧了宁云一把。
腿上被拧的那一块迅速青紫,也许极痛,但发呆的宁云并未回神,兰言的神色阴郁下来,闪过一抹厌恶和杀气,这一切,都落入小心翼翼的傅玉楼眼中,慌忙为儿子补救。
“不知陛下召微臣来,有何事吩咐?”
兰言头一仰,闭上眼,众侍妾静默得连一声都不闻。
“这里有副奏折,老丞相不妨看看。”
说着,丢过来一份竹简,傅玉楼连忙捡起,刚看了两行,脸色刷地雪白!
“这,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当年这黄金牡丹是微臣命人铲除的,绝对不可能流落出宫,更不可能出现在西川——”
“可是——”兰言拉长了声音,寒意津津,“如今,西川的确出现了只有曾经的金丹园才有的黄金牡丹,而且开遍了西川城内外,被愚昧无知的老百姓们尊崇为‘她’显灵!”
一个‘她’,隐隐带着磨牙的声音,甚至,连名字都不屑出口。
“这——”
“不知丞相有何高议?”兰言斜瞟着他,杏眼阴威毕露。
“微臣,微臣愿亲自去调查……”
“等你去调查?哼!”兰言倏地直起身子,双腿移下榻,旁边的侍妾立即为她穿上绣满金银线的缎面鞋子。
傅玉楼不吭声,如今的她,除了装老迈外,不能有任何表现。
“朕决定了,传令下去,朕要工部一个月造好龙舟,朕要顺着子母河去西川,朕倒要看看,这黄金牡丹,比起当年的黄金牡丹如何?!阴兰荪,你阴魂不散,就别怪朕……”
阴兰荪三个字虽轻,落在宁云的耳中却如炸雷,他蓦地抬起头,失神的眸开始聚焦,四处张望了一下,俊秀惹人爱怜的面庞上浮现一丝慌张羞惭,但什么都没看到后,脸色顿时失望至极。
傅玉楼看着儿子,频频擦汗,兰言阴冷地注视着他不懂掩饰的脸色,眸中杀气越来越盛,突然上前一把拽起宁云——
“你很失望,就算阴兰荪回来了,你以为,以你现在这副残花败柳之身,骄傲的阴兰荪还会要你?她会原谅你的不忠,别忘了,当年的事,可有你参与的一份子!”
宁云迅速褪尽了脸上的血色,眸中满是痛苦,近乎哀求地看着阴兰言,求她不要再说下去,阴兰言勾起一抹阴残的笑,“很好,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朕,乖乖地做你的银华宫主,朕是不会不要你的!”
这话,是说给宁云听的,其实,更是说给傅玉楼听的。
阴兰言拉着毫无反抗之力的宁云向殿后的寝床走去,像拉着一具没有魂魄的精致娃娃——只是在临转身的一刹那,宁云终于看了傅玉楼一眼,那一眼,却是异样地冷漠,陌生。
和一丝丝,深得看不见的幽怨。
如鲠在喉,傅玉楼眼眶湿润,咽下了想要告诉阴兰言的话——
西川洪涝泛滥,百姓疏导,从十数米深的河底,挖出了两个巨大的铜人,铜人上,刻着一行字:金银易变,六年定乾,修罗出世,帝星归位……
今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