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车子还没停稳觉非就打开车门跳下去,险些栽倒在地上。他顾不得什么,一辆辆车子寻过去,遇到看不清晰的还去砸人家的车窗,惹来不少谩骂。
远远地关荣见了他,立即追上来道:“二爷?哎呀还真是您呐!您怎么也来啦?我还说您和二少奶奶吵架了怎么着,她回去探亲您都不送她呢!哎呀二爷您别砸啦!”
觉非一把揪住关荣的领子:“孤笙在哪?说!”
“少少少奶奶她已经出城了呀……”关荣头回见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吓得不轻。
“我不是通知了宪兵队给我拦着的么!怎么可能单放她一个人出城?”
“老二?”觉麟走过来:“你没同孤笙一起回娘家去么?”
觉非慢慢松开关荣,阴着脸转过去看着他:“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
“觉非,弟妹出城我只是顺手帮了忙……”
“帮忙?你帮忙,帮得我妻离子散么?”觉非冷冷怒视道:“你帮着洛家,帮着爹娘害我也变得过河拆桥,不仁不义么?”
“觉非!怎么能这样说?”
“你是最没有权力来管我的人,记住了,你已经欠了我两次,晴初的事我说过可以再不与你计较。但是孤笙,绝对不行。”觉非郑重地说完,走回去拉开车门坐进去:“继续追!”
距离开车不到二十分钟,候车区的闸关却迟迟不开。袁纬将他们安置好便去问询,和许多等着回青岛的旅客一样,得到的答案都是再等。
一辆滞停的火车上下来的乘客纷纷四散奔出,边跑边喊着:“青岛开战了!青岛开战了!回不去了!”
顿时候车区乱作一团,孤笙与袁纬紧紧护着两个孩子,跟着川流不息的人焦急地群挤着去调换车票。
赶到火车站,觉非一边四下里寻着那小小的身影一边骂着:“好啊,上回来车票都不会买,这次居然还想着逃跑了!”
听闻人群嚷着青岛开战,发往青岛的车都滞留不开,觉非一阵欣喜,在候车区来回奔波着寻着。
从上海来的车进站,觉非竟然一眼看见了理查德拎着药箱子急匆匆出战,气得冲上去揪住他喊道:“你给我呆在这里别动!我有话问你!”
只是,他喊得是德语,与他相隔不足三步的孤笙正拿着刚刚调换到上海的车票与袁纬抱着长安擦肩而过,听不进他的声音。
心虚的理查德想跑开,被觉非牢牢锁住喉:“不想死就别跑。”
不知是因为人群多吓到了,还是因为要离开爹爹了,怀中睡着的长安“哇——”地一声嚎哭起来,孤笙急忙腾出手来哄着她继续向检票口挤着。
觉非听见了那熟悉的哭声,转过身去,茫茫人海,她们怎么会在去上海的车上呢?理查德又想着要溜掉,觉非只得回转过来继续揪着他拖到人少的地方去。
广播中传来,去往上海的火车即将离站,请没有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
理查德以为觉非已经知道了,自己这回也是偷偷回来收拾行李卷土逃跑的,只能老老实实交代,洛霜南送了他两对上好的青花双龙戏凤瓷瓶,让他动手改了孤笙的诊疗单子。
觉非愣愣听完,果然,孤笙果然是被误会的……她带着这样受伤的心离开了,就这样离开了……
“只是一个谎言而已……”觉非念叨着,“孤笙说得对,洋人都是坏蛋……”他将理查德丢在地上,游魂一般冲到站台上,冲着来来往往的火车不断大喊着:“孤笙……你是被冤枉的!你给我回来啊!我们没事了!再也没事了……快点回来……”
离站进站的火车刹车声如同一阵阵叹息交叠。觉非喊得嘶哑了,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只是一张单子而已啊……孤笙……你就这样丢下我了……”
关荣同觉麟找见他的时候,觉非已经栽在地上起不来了。
南下的火车上,孤笙一阵心绞痛。袁纬见她脸色苍白紧捂着胸口,不断地抱怨自己带着她要回家,现在还要辗转到上海,跑前跑后找来热水和药喂她吃下。孤笙的痛楚丝毫不见减弱一般,痛得她歪在车厢内,闭着眼睛抱着长安不断地淌着眼泪。只会看见她痛得厉害了会握着手腕子上的红线咬一会儿牙,嘴里念着几句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十日后,青岛解禁,战火平息。
觉非第一时间赶赴青岛,却再无孤笙的消息。关家暂时打消了要觉非再娶的念头,看着日渐消沉的儿子,翠馨不断地跪在佛堂里悔过。
更要悔过的人便是洛霜南。
青岛的战火殃及了洛家的烟丝厂的销量,万金夫在京的六个姨太太找上门,将洛家上下骂得体无完肤。甚至在洛府的大门上涂满了蝙蝠血,一到深夜成千上万只蝙蝠汹涌袭来,不断如同地府的冤魂般撞击敲打着洛府的大门。
有购买了洛家烟丝的人反映,烟丝中疑掺杂了鸦片,此番一出,洛家一夜之间落荒搬离了济南府。总统谴责了副总统与万金夫,并且复了关老爷等一群忠心老部下的职,关家重整河山,再续辉煌。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尘埃落定。
一切都好,院子里的玉兰花都开了,颂扬和兴宝整日聚在门外等你回来,我也在等你,孤笙,如今的你和我们的长安在哪里?过得还好吗?我为她做了只新床,还是摆放在原来的地方。芦儿每天都会去擦拭一遍,整理着你的衣物。还有,你写的日记为什么不带走呢?为什么偏偏留给我,日夜起相思。
红线还在。
我们曾许诺,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在关家的族谱上,长安的大名是觉非亲手取好写上的:关诺生。
作者有话要说:5555555555555555在滴贝比冒个泡吧!!!!!!!555555555555让俺看看嫩们啊!!!!!!!55555555555看看!!!!俺都加更了不是乜~~~~~~~~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冒个泡吧!!!!!5555555555555555555!!!!!!!!!!!!!
50
50、第五十话 经年'改错字' 。。。
(两年后,正月。)
规模堪比远东第一丝绸坊的布店今天揭牌,老板娘金珠儿忙前忙后招待着贺喜的宾客,老板袁纬也在喊着伙计最后打点着柜台,等候姐姐下来亲手揭幕牌匾。
小厮跌跌撞撞跑进来,唤道:“老板,夫人她又带着小姐去看西湖了,不在房里呢!”
袁纬一阵无奈,自打丝绸坊恢复了袁氏的旗号,姐姐便一直不愿意再露面,将家业交与他打理,整日只爱同长安在一起,将西湖同大明湖比较了千万遍了。
“算了,让她静静罢。”袁纬笑着唤着珠儿,“客人们都等着,就让咱们去揭牌吧。”
正月里的鞭炮声不嫌吵,万响过后,丝绸坊的匾额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烫金的三个大字浮现:东风斋。
从此春风又绿江南岸,袁氏丝绸在杭州的分店落座。
青岛的总店还是需要人去打理,珠儿同袁纬在这边,无暇□,孤笙便带着长安再回青岛。只是这里没了湖,只有海可以看,那就看海罢。每一条湖泊不都是要汇聚成海,如同相思一般,只会绵延不绝,永不截流。
春节前后前来东风斋定制新衣的顾客络绎不绝,虽说只是刚刚在这块地界开起来的丝绸坊,但凭借价廉物美,花样繁多,中西合璧,手艺精致的优势很快就站住了脚。袁纬跟珠儿打理着杭州的分店,孤笙一个人撑着总店,虽说累些,但是总算看着父亲的遗愿有了着落,心里就跟着踏实了。
新雇来的小伙计叫石头,十五六的样子,孤笙看中了他的老实。别看石头年纪小,力气还是很大的,一口气扛着几十斤的布匹上楼,大气不喘。石头孤苦无依,只有个将他看大的老姑姑要他侍奉。虽然石头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会算账,算得还仔细麻利,毫厘不差。虽是男孩子,裁剪的布匹却比雇的另几个小丫头还要规整。最新奇的是,石头是日本攻陷青岛那年生的,还听得懂几句日文。
来者即是客,国泰民安的日子里孤笙很是珍惜,对待外国客人也会耐心精心。只是对于东洋,她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石头问过她,难不成要挂个牌子,写上不对东洋人销售?孤笙盘算了许久,还是没有提笔。孤笙虽然是掌柜的,但却极少抛头露面,来店里的顾客也很少知道她就是这新兴的丝绸坊老板。既然不愿意招人耳目,也就过得低调随和些。
临近年关,店里雇的伙计丫头们都让孤笙早早打发回老家过年去了。石头同姑母就在本城,便一直留下来帮忙。年间的生意总是最火的。因为家家户户过年的多了,还在营业的店面少,反而会多发年关财。今年袁纬一家子留在杭州没有回来,珠儿的肚子争气,又怀了一胎。一个年过得虽然冷清,但是店里忙碌,孤笙也无暇去感伤。
年初三,城里的店面陆陆续续开张恢复人气,顾客在外地回不来,又赶着后天来拿,孤笙便帮着顾客试着新裁的衣裳。是一件粉白色的莲花底子旗袍,样式虽然普通,孤笙心思缜密的在领口和袖口加了棉絮锁的花边,一下子将衣裳变得新颖高贵,加上一件水红色的流苏披肩,非常适合在这年下穿着。
石头看着孤笙试好的衣裳,忍不住赞叹:“老板,您还不如自己也做一件呢,穿着真是合适极了!”
“我不爱穿旗袍。”孤笙笑笑,摸着流苏的前缀,是朵玉兰花形状的扣子。或许再过些日子,那房前的白玉兰应当都要开了罢。
孤笙摇摇头,或许这枚扣子显得突兀了,跟那朵莲花不搭配,还是改了罢。正想着,店里突然进来一队穿着日本军装的人。
孤笙整理好衣裳走过去,见是新驻青岛的日本长官亲自来店选布料,虽然讶异,但是也小心翼翼,石头不知道多少回在她耳边劝解,日本人不好惹,要她小心为妙。最初是有个日本兵在店里拉扯布料,将好端端的布匹毁得不像样子,孤笙忍不住上去理论,被伙计们急忙拦下,后来才见着那人身上还带着枪。
领头的长官孤笙认得,叫伊藤新井,自从他来了,城中整日人心惶惶,对他的“亲民政策”不为所动。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是贡献青岛的“功臣”。孤笙只要一想到那样多的同胞倒在他腰间的枪下,一阵火气按耐不住涌了上来。
伊藤站定,环视店里一圈,店中其他的顾客马上四散而去。石头暗中扯了一下孤笙的袖子,示意她莫要激动。伊藤吐了几句,身后翻译官模样的人站出来,耐心听完,抬起头来看着孤笙,笑问:“你可是这里的老板么?”
这翻译官并不似孤笙见到的其他东洋人手底下的狗腿,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委屈了这样的好人去做日本人的翻译。呵……为什么这样久了,还是不希望有人去做洋人的翻译呢?
孤笙点头:“我是,请问来者贵干。”
“他想在你这里给他新娶回去的中国太太做一身棉制旗袍,要你跟着我们走,顺便问问你样式花色。”翻译两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口气也听不出有什么寄人篱下的样子。“价格好说。”
孤笙多看了几眼这位翻译,高高瘦瘦,肤色黑些,但是生得还是英明神武,“我不管他出多少钱,如果要在我这里做衣衫,还是请他的太太来店里罢,我只会亲自去中国人家里量体裁衣,至于东洋人,免谈。”
石头吓得冷汗直冒,孤笙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翻译抿唇笑了半天,“看不出你年纪轻,胆量还是很大的。”
“胆子不大,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会在这里开店了。”
“既然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