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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克一想到自己又出现在他的箱子里,完全失去了常态。
这个笑料,正如达尔大尼央准确地预见到的,在他身上产生的作用,是战争的危险、野心的欲望、死亡的恐惧都不能产生的。
“好!”加斯科尼人心想,“他害怕了,我得救了。”
“噢!至于国王,”蒙克说,“丝毫不用害怕,亲爱的达尔大尼央先生,国王是不会和蒙克开玩笑的,我向您发誓!”
他眼睛里闪出的光芒被达尔大尼央中途截住了。蒙克立即变得心平气和。
“国王,”他继续说道,“他生性非常高贵,国王有一颗非常高尚的心,他不会为难让他得到好处的人。”
“噢!当然!”达尔大尼央大声说,“至子国王的心,我的意见和您完全一致,可是说到他的脑袋,我们的意见就不一样了,它是健全的,然而是轻率的。”
“国王对蒙克是不会轻率的,请放心。”
“那么,您,您放心啦,爵爷?”
“至少在这方面,是的,完全放心。”
“噢!我懂得您,您对国王这方而感到放心。”
“我已对您说过了。”
“可您对我这方面并不同样放心,是吗?”
“我认为我已经向您表明过,我相信您的忠诚和您的谨慎。”
“当然,当然,可您会考虑到一件事……”
“哪件事?”
“就是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些伙伴,都是些什么样的伙伴啊!”
“噢,是的,我认识他们。”
“很不幸,爵爷,他们也认识您。”
“怎么样呢?”
“怎么样,他们都在那儿,他们在布洛涅等我。”
“而您害怕?……”
“是的,我害怕在我不在时……天哪!如果我在他们身边,我可以保证他们谁也不会说。”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对您说,危险,要是有危险的话,不在陛下那方面,尽管他开玩笑不太合时宜,而在您的伙伴那方面,就如您说的……被国王嘲笑,这是可以容忍的,可是被一些粗鲁的大兵嘲笑。。。。。Goddam!①”
①英语:该死的!
“是的,我懂,这是不能忍受的;爵爷,所以我现在来对您说,‘您不认为我还是尽早去法国更好些吗?”
“当然,如果您认为您的出现……”
“能控制住所有那些无赖吗?这方面,噢!我是有把握的,爵爷。”
“如果消息己经泄露,您去根本也阻止不了消息传播出去。”
“噢!一点也没泄露,爵爷,我向您保证。不管怎样,请相信,我己经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敲碎第一个传播这个消息和第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的脑袋。之后,我再来英国寻找一个避难所,也许在阁下身边谋个职位。”
“噢!请来吧,来吧!”
“很不幸,爵爷,这里我只认识您,到时候我将找不到您,或是您在富贵荣华中忘记了我。”
“听着,达尔大尼央先生,”蒙克回答说,“您是一个可爱的绅士,充满了智慧和勇敢,您配得上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财富,请和我一起去苏格兰,我向您发誓,我将在我的管辖区为您安排一个人人羡慕的前程。”
“噢!爵爷,眼下这是不可能的。此时我有一个神圣的职责要完成:我要保卫您的荣誉,我要提防不让一个恶作剧使您的姓氏,在当代人的眼睛里,谁知道呢?甚至在后代的眼睛里,失去它的光辉。”
“后代,达尔大尼央先生?”
“唉!那还用说,必须对后代保守住这个故事的所有细节的秘密,总之,假如有关这个杉木箱子的不幸故事传开去,人们会说不是您按照您的自由意志,正大光明地使国王重新登上王位,而是由于你们俩在斯赫维宁根的一次妥协的结果。我知道事情的经过,但我说了也白搭,别人不会相信我的,他们会说我已经接受并吞下了我那份好处。”
蒙克皱起眉头说:
“光荣、荣誉,正直,您尽说些空洞的字眼!”
“这都是些迷雾,”达尔大尼央接着说,“从雾中看,谁也看不清楚。”
“那么,噢,到法国去吧,我亲爱的先生,”蒙克说,“去吧,为了使英国对您来说更加可亲和更加可爱,请接受我一个纪念品。”
“不知是什么东西?”达尔大尼央心里想。
“我在克莱德河边树荫下,”蒙克接着说,“有一座小房子,正如人们在这里称呼的一幢别墅,这座房子还连着一百英亩的土地;请接受吧。”
“噢!爵爷……”
“圣母!您在那里就象在您自己家里一样,这将作为您刚才对我谈到的那个避难所。”
“我,我真是非常感激您,爵爷!真的,我感到惭愧!”
“不,先生,”蒙克狡黯地微笑着说,“不,感到惭愧的应该是我。”
他紧紧握住火枪手的手说:
“我去给您签署赠与证书。”
于是他走了出去。
达尔大尼央瞧着他远去,陷入了沉思,甚至还有些激动。
“总之,”他说,“这是一个正直的人。可是想到他这样做是因为怕我,而不是出于友情,倒有点令人伤感。好吧!我希望他会对我产生友情。”
接着,他往更深处想了一会儿说:
“算了!何必呢?这是一个英国人!”
于是他也走了出去,对这次战斗感到有点茫然。
“这样的话,”他说,“我就是个地主啦。不过,真见鬼!怎么和布朗舍分享这幢别墅呢?除非我把土地给他,而我自己拿城堡,或者他拿城堡,而我……呸!蒙克先生决计不允许让我和一个食品杂货商分享一幢他住过的府邸!他太骄傲了,这样做他肯定受不了!再说,为什么要讲到这件事呢?我获得这幢房子用的根本不是我们公司的钱,而是靠我个人的智慧,它理所当然应该属于我,我还是去找阿多斯吧。”
说完他朝德·拉费尔伯爵的住所方向走去。
第三七章 达尔大尼央在积累他的资产之前怎样先付清他公司的债务
“当然,”达尔大尼央暗忖,“我运气很好。这颗在任何人的一生中都会闪现一次的星星,为约伯①和伊洛斯②,最不幸的犹太人和最贫穷的希腊人闪现的星星,刚才终于为我而闪现了。我不会大肆挥霍,我将好好利用,我早已不象年轻时那么胡闹了。”那天晚上,他十分愉快地和他的朋友阿多斯共进晚餐。他虽然没有对阿多斯讲到他正在期待的赠与证书,但在用餐时他还是忍不住向他的朋友问起关于农产品、播种和种植的事。阿多斯象他过去一样殷勤地回答他。他心想达尔大尼央大概想做地主,但他不止一次对他昔日愉快的同伴失去了激动的心情和饶有趣味的俏皮话而感到遗憾,达尔大尼央这时正在利用盘里剩下的冻结的脂肪在划着数字,一面画了一个奇怪的圆圈把这些数字加起来。当天晚上,准予上船的命令或是出境许可证送到了他们的府邸。当来人把那张纸送交伯爵时,另一个信使递给达尔大尼央一小扎文件,上面盖有英国地契上盖的所有印章。阿多斯无意中发现他在翻阅这些转让房地产的文件。谨慎的蒙克,另外有些人会说,慷慨的蒙克,把这次赠与仅仅称作是一次买卖,并且承认他已经接受了一笔一万五千利弗尔的数目作为这次转让的代价。
① 约伯:《圣经》中的人物,一生磨难重重。
② 伊洛斯:希腊神话中的乞丐,后被奥德修斯一拳打死。
信使走了。达尔大尼央还一直在看文件,阿多斯微笑着瞧着他。达尔大尼央无意中发觉他肩膀上一张在微笑的脸,便把这扎文件放进他的口袋里。
“对不起,”阿多斯说。
“噢!您不是一个多嘴的人,我亲爱的,”队官说,“我想……”
“不,什么也别对我说,我请求您命令是非常神圣的,接受这些命令的人即使对他的兄弟、他的父亲都不应该吐露一个字。因此我,对您讲话的我,比兄弟、父亲和世界上所有的人更深切地爱您的我……”
“除了您的拉乌尔,对吗?”
“等到拉乌尔长大成人,等到他的性格和行为都已成熟,象我现在看到您那样……我的朋友,我将会更爱他。”
“您是说您也接到过一个命令,您不能把这个命令的内容告诉我,是吗?”
“不能,亲爱的达尔大尼央。”
加斯科尼人叹了口气。
“曾经有过一段时期,”他说,“您把这份命令摊在桌子上说,‘达尔大尼央,把这份鬼东西念给我们听听,念给波尔朵斯、阿拉密斯和我听听。’”
“的确是这样……噢!那是青春时期,信任的时期,勇敢的时期,那时沸腾的热血控制着一切。”
“那么!阿多斯,您愿意我告诉您吗?”
“说吧,朋友。”
“这个美好的时光,这个勇敢的时期,这种由沸腾的热血的统治,所有这一切无疑都是非常美好的,我对它们全不感到惋惜。这完全和学习时期一样,一我经常会在某个地方遇到一个傻家伙向我吹嘘他过去做作业、挨戒尺、啃干面包的时代……很奇怪,我从来没有爱过那个时代,不管我多么卖力,多么刻苦,您知道我过去是怎样一个人,阿多斯,不管我的衣服有多么简朴,我还是喜欢波尔朵斯的刺绣衣服,而不喜欢我那件百孔千疮的小外套,这件小外套冬天透风,夏天遮不住太阳。您看到吗,我的朋友,我对那些宣称喜欢苦难甚于幸福的人永远是不信任的。然而在过去的年代里,我遇到的全是不幸,那个时候每个月可以看到我的身上多了一个洞,外套上多了一个窟窿,我可怜的钱袋里少了一个金埃居,在那个动荡不安、可憎的年代,除了我们的友谊,我对什么也不惋惜,一点也不遗憾。因为我有一颗心,这颗心没有被吹透我破披风的贫困的风吹干,没有被刺进我皮肉的各种各样的剑洞穿,可真是个奇迹。
“别为我们的友谊感到惋惜,”阿多斯说,“我们的友谊将和我们一起死去,友谊首先是由回忆和习惯组成的,如果您刚才对我的友谊做了一个小小的讽刺,那是因为我犹豫不决,没有向您泄露我到法国去的使命……”
“我?……天啊!如果您知道就好了,亲爱的好朋友,从今以后世界上所有的使命都将与我毫不相干!”
说完他紧紧抓住藏在他大口袋里的文件。
阿多斯从桌旁站起,叫客栈老板来结帐。
“自从我作了您的朋友,”达尔大尼央说,“我从来没付过一分钱。波尔朵斯经常付,阿拉密斯偶尔付,而您,几乎总是您付,您在上饭后果品时就掏您的钱袋。现在,我有钱了,我想试试付钱是不是光彩。”
“请付吧,”阿多斯说,一面把钱袋放回他的口袋。接着两个朋友向港口走去,达尔大尼央不时往后看看,监视着人们搬运他心爱的埃居。浓重的夜幕刚刚张开,笼罩着泰晤士河混浊的水面,可以听到船启航前木桶的碰撞声和滑轮声。在海上的危险对他们这几个火枪手来说只是最小的危险,这些声音曾使他们的心激动过好多次。这次他们要登上的是一艘在格雷夫森德等待他们的大船,查理二世在小事上一直很细心,他派了他的一艘快艇载着十二名苏格兰卫兵,护送他首次派遣到法国去的使臣,为他壮壮行色。半夜时分,快艇将它的乘客送上大船,早晨八点,大船把使臣和他的朋友送上了布洛涅的海堤。
在伯爵和格力磨照料马匹,以便直接驰往巴黎时,达尔大尼央向旅馆跑去,按照他的命令,他的小部队应该在那儿等他。达尔大尼央出现时,这些先生们正在吃牡蛎、鱼和香喷喷的烧酒。他们很高兴,但是还没有人失去理智。一片欢呼声迎接了将军。
“我来了,”达尔